第27章 章
第 27 章
沈焰一只手扶住她的後背，一只手扣住林語栀的右手手腕。
四目相對。
夏天的風闖進客廳将風鈴撞出叮叮當當的聲音，屋子裏的氣氛靜到了極點。
林語栀突然覺得空氣有點燥，她拉了拉衣服透了下氣：“我...我去擦桌子。”
她的步伐邁得很快，像是在逃離什麽似的。
白色的真絲裙被風鼓起，高挑的身子在光線下透出姣好的曲線。
沈焰靜靜地站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小酥和趙姐以前每天都會來林語栀家中最少一趟，小酥是為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趙姐則是關心她，畢竟一個年輕女孩總是獨自悶在家中總是不好的，哪怕只是過去坐坐和她聊幾分鐘天也是好的。
因為沈焰的關系，這是趙姐和小酥近期唯一一次來林語栀家裏。
林語栀剛彎下腰擦桌子，手腕突然被人扼住了。
一紮眼的功夫她就被人拽到了牆角上。
沈焰問：“為什麽不想聽我繼續說下去？”
沈焰剛浸過水的手很涼很涼，輕輕滑到她脊椎骨的時候，她感覺像是有冰塊劃過，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林語栀扭了扭手腕，沈焰并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幾次下來林語栀便作罷了，任由她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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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焰火辣辣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試探：“我的心思，你明白的，對嗎？”
林語栀将頭扭到一邊，紅着臉輕輕嘀咕：“我不知道你想要說什麽。”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上次和你說過的。”
“你...你到底怎麽想的？”
沈焰的聲音很好聽，像是古檀木撞擊的聲音，很久之前林語栀到一位大師那裏學習音樂，那個老師可以根據不同長短的木塊敲擊出不同音律的聲音，那個時候她就經常想起沈焰。
相思其實挺苦澀的。
林語栀昂起頭對上沈焰的目光，說：“上次你不就已經知道了嗎？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林語栀永遠都想不到有一天沈焰會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像是有利刃在他俊俏的臉上殘忍的劃下了一刀。
人真的很難自我掌控的動物。
關于和沈焰的這段關系是林語栀當初主動放棄的，放棄以後又不斷地反反複複在腦海裏複盤過往的細節，她總是問自己沈焰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他愛過他沒愛過。
他只是在憐憫我。
不，他應該有愛過吧。
可是憑什麽呢？
倆個自己在林語栀的腦海中反複打架。
直到那夜他吻了她，他跟她說他是愛她的，林語栀一下子就覺得此生再無遺憾了。
她從來都是一個懂得知足的人。
林語栀覺得讓彼此結束在這一階段挺好的，這樣哪怕到老到死都是人生中美好的記憶，她不想沈焰和她一起面對她人生中的那些動蕩了。
一記自嘲的鼻音嘲來。
沈焰痛苦的閉上眼睛，睫毛因情緒纏抖的厲害。
他說：“我真是瘋了，你都這樣了居然還想要和你在一起。”
說完低下頭深深地吻住了林語栀。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以後，沈焰的吻比上一次熟練大膽了許多。
如果說上一次是品鑒一杯上好的咖啡，每一口都是淺嘗即止，那麽這一次就像是在喝奶茶，還是帶嚼珍珠的那種。
這是沈焰第二次吻她。
讀書的時候她也曾無意間撞到在學校小樹林裏接吻的小情侶。
不知道是不是學校可供約會的地點不多還是那個小樹林對他們有什麽比較特殊的意義。
每天晚上9點林語栀都能準時遇見，每次撞見他們都是在接吻。
旁若無人的接吻。
有時候她還能聽到混着倆種性別的喘氣聲。
作為一個十八歲的少女不可能對這種事沒有過好奇和期待，而沈焰每次和她約會的時候都是發于情止于理。
好多次沈焰來她學校看她，那對小情路就坐在他們的不遠處接吻，沈焰像是什麽也沒看到似的坐在她身邊打游戲。
他們腳下就是一片湖水，林語栀拱起的後背在湖面上蕩啊蕩，蕩碎了一個少女想要主動親吻情郎的勇氣。
上一次接吻的時候林語栀除了錯愕和緊張并沒有什麽感覺。
沈焰那生澀的吻技給到她的感覺真就是倆塊肉在啃自己，半分癡迷的感覺都沒有。
但這次她好像有點理解小樹林裏的那對小情侶了。
沒有混着煙草味的唇原來是這樣的甜，林語栀本能的迎了上去。
抱在一起的倆個人都因為林語栀的這個動作而暫停了下來。
林語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決定了就只和沈焰做朋友的，為什麽現在的心又開始亂了。
沈焰貼着自己的時候，她甚至想要更多。
驚鄂片刻後，沈焰像是接受到了鼓舞，一把抱起林語栀往沙發上倒去。
風鈴釘釘作響。
落地窗的玻璃印着沙發上的男女糾纏的身影。
林語栀透着玻璃看着正沉浸其中的沈焰不免又開始問自己，如果她是5年前的林語栀沈焰還會像現在這樣親她嗎？
情到濃處，林語栀一把按住沈焰的手。
沈焰擡眸望向她，林語栀別着頭眼睛緊閉，接着她的懷裏一空，沈焰已起身坐起。
林語栀起身整理衣物。
林語栀突然不見了的那一天，沈焰滿心歡喜地守在煙火箱旁邊等着林語栀來陪她看煙花。
明遠的春節時分幾乎是一年裏最冷的時候，他坐在石凳上瑟瑟發抖，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人漸漸散去。
他突然有一種凄涼的感覺湧起，他再給林語栀打電話就沒有人接了。
等他去到林語栀家樓下，他們家的燈按着，大門緊鎖，他敲響隔壁家的一問才知道就在幾分鐘前他們一家子驅車離開了。
他以為林語栀林語栀是因為什麽事才不能陪她去看煙火的，他給林語栀發去信息詢問，全都石沉大海。
一股從未有過的慌張感爬滿了他全身。
沈焰猛抽了一口煙，煙灰從他的手指縫中簌簌掉落在地。
林語栀皺着眉伸手将他的煙從手中拿了過來。
“抽煙有害身體。”
林語栀将半截煙頭扔進了一旁垃圾桶。
沈焰低聲自嘲：“煙有害身體，但你能要我命。”
客廳又安靜了。
半響沈焰開始絮絮叨叨說起林語栀剛離開那會的事情。
林語栀的離開毫無征兆，沒有預告沒有短信留言。
正月裏剛下過大雪的夜啊，沈焰坐在林語栀家門口坐了一晚上，他被凍得不行了，跑去小賣鋪買了一瓶酒和一包煙。
他想等林語栀回來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怎麽可以扔男朋友一個人在外面等她，她自己有事去不了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發個信息，人還聯系不到了。
沈焰越想越氣。
他沒想到的是對方那一次的分別居然就是五年。
她的電話卡、□□、微信等一切聯系方式都注銷了。
那個春節沈焰過得跟丢了魂一樣，每天都蹲在林語栀家門口。
就是冰剁子插進他身體裏他怕是也不會有什麽區別，因為他的身子早就疼到窒息了。
春節一過，他就直奔林語栀的學校而去，得到的消息卻是早在一個多星期前她就辦理了休學。
問什麽時候回來，未知。
有什麽比突然消失的愛人還令人疼痛的呢。
沈焰恨過林語栀的，恨了很久很久，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敢在沈焰面前提起林語栀的名字。
也是在那段時間他的那些黑料像雨後春筍般拔地而出。
他都懶得回應了。
他甚至有的時候都巴不得網上那些黑料都是真的。
他有時候忍不住想如果林語栀看到那些會是什麽表情？
他甚至還有些暗爽。
一絲報複的暗爽。
有時候做夢都能夢見林語栀在罵自己，可是醒來後手機空空如也。
她不要他了，一句話一句告別都沒有。
多麽狠啊！
但是當他在音像店看到林語栀專輯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對林語栀再也恨不起來了。
她對自己都這麽狠，他還能怪她什麽呢。
她現在還活着已經比什麽都要好了。
人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放低底線的。
沈焰淡淡地跟林語栀說：“據我觀察，這5年裏你也沒有再找過吧？”
她何止是沒再找過，她是打算以後都不找了，結婚生子這種事已經在她的人生規劃中剔除了，既然注定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情感何必又要開始呢，更何況她自始至終只願意愛沈焰。
接下來沈焰說：“既然這樣，我不介意你不愛我，只要你還和我在要一起就夠了。”
林語栀被沈焰的話驚呆了，想來驕傲的沈焰居然說不介意別人不愛他也要和對方在一起。
沈焰扭頭問林語栀：“你和我在一起會痛苦嗎？”
林語栀本能的地搖頭，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焰抱住了她。
“我搬來這裏就是為了能接近你。”
“其實急着裝修的是我不是肉圓，我半天都不想等了。”
“我不能沒有你。”
“栀栀，我們複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