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正經多久
第三章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正經多久
翟馳騁是遠近聞名的青年才俊,所以當他進入會場之後,前來搭讪的人就沒停過。
聞小知在他身邊待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偷偷想遛到別的地方找親近。
翟馳騁注意到聞小知的小動作,也不阻攔,只是無奈道:“小知,你不要走太遠,我一會兒就來找你。”
“放心吧,我這個人最靠譜了。”聞小知很沒有誠意地應聲,左顧右盼,試圖給自己找點樂子。
這時候,突然有人喊住他:“我當是誰呢,這不是聞家的大少爺?”
聞小知轉過頭,就看見了一張和聲音一樣欠揍的臉。
這不,樂子就來了。
“是我,怎麽了?餘遠洋,幾天不見,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他不耐煩地擡眼,“主打一個嗓門大大,視力差差?”
——餘遠洋是聞小知弟弟的好朋友。這時候來招惹他,無非就是因為聞小知的弟弟作為私生子進不了這樣的場合,所以遷怒于聞小知。
那又如何,聞小知輕哼一聲,找他麻煩也沒有用,私生子就是上不了臺面。
如果他把這話講出來,餘遠洋估計要把牙都咬碎了,畢竟餘遠洋也是私生子,只是因為餘家子嗣稀薄,所以才如願成為了餘家大少爺。
不過,如果聞小知意識到把這話講出來,餘遠洋會把牙都咬碎了,那麽聞小知肯定翻來覆去地講。
餘遠洋看不慣聞小知這副樣子,沉着嗓音道:“聞小知,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婚生子,就以這樣頑劣的态度對待別人,特別是你的弟弟,他除了是非婚生子之外,沒有做錯任何事。”
“知道你數學不好,但是能不能不要什麽東西都拿來‘除’啊。”聞小知笑了,“你要是這麽說,那我也說你家除了你還絕後了呢,能默認你不存在嗎?”
餘遠洋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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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小知“哦”了一聲,像是迷途知返:“我想了想,确實不應該,這樣,你覺得怎麽辦比較好,我回家就給他道歉怎麽樣?順便給他磕幾個響頭,求他大人不記我小人過。”
“你說的都是真的?”餘遠洋有些意動,但又覺得不可能,“你真的有這麽好心?”
“當然是假的。”聞小知模仿他“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粗俗”的語調,“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天真。”
餘遠洋終于被氣破功了,放下了自己的身段,破口大罵:“你才天真,你全家都天真!”
就在他以為聞小知會反唇相譏的時候,聞小知突然睜大眼,露出一副很受傷很難過很無助,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說出這種話的無辜可憐表情。
“遠洋哥,我是很天真,我一直是想和我父親的新婚夫人好好相處的,我相信我肯定能用愛感化她和她的兒子,讓他們變成我的家人。”聞小知開始小聲抽噎,極具戲劇性,“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還是做得不夠好,沒想到你會這麽大聲和我說話,我的耳朵好痛啊。”
餘遠洋剛剛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突然發現,雖然好像他吵架吵贏了,但是為什麽大家看他的目标都變得不是很友善呢?
特別是那個年輕的翟總,此刻正站在他身後,冷着臉像是一尊煞神。
“小知,他欺負你了?”翟馳騁沉聲道。
他其實看出聞小知有些表演的性質在裏面了,但是那又如何?餘遠洋對聞小知的惡意是客觀存在的,他不介意順着聞小知的意思,當一當這個惡人。
“沒……沒有。”聞小知假意勸說,實則拱火,“遠洋哥只是說我粗俗又天真而已,沒關系的。”
餘遠洋表情都變了——哥們,我們之間鬥法,就不要請上面的人降維打擊了吧?
還有,這家夥怎麽有兩副面孔?還能切換得如此自然?甚至還能引得翟馳騁為他說話?!
餘遠洋只能試圖帶領翟馳騁看清聞小知的真面目,指認道:“翟總,你別被聞小知騙了,他這個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就是個雙标怪。”
誰知翟馳騁不為所動,掀起眼簾,淡淡開口:“有意見?我寵的。”
要知道,雖然都是富二代繼承人,但是翟馳騁就是東海龍宮皇太子,而餘遠洋頂多算是蝦兵蟹将家的漲工資,聞小知比他好一點,可以混個龜丞相的兒子當當,但要不是聞小知爺爺和翟馳騁爸爸有私交,聞小知這身份,在翟馳騁面前,那壓根是不夠看的。
翟馳騁就樂意給聞小知出這個頭,垂眸看向比他矮了十厘米的餘遠洋,淡淡道:“就你也配評價他?今天來到宴會上的,都是有可能合作的夥伴,這就是你們餘家對待合作夥伴的态度?”
這可是一頂大帽子,餘遠洋要是真敢接,那他們餘家明天指定成為全城大小豪門的笑柄了,他只能苦哈哈地否認:“都是誤會,都是誤會,聞小知,聞大少,我向你道個歉,你不要和我計較了。”
聞小知就怯生生從翟馳騁背後探出頭:“翟哥,我還是有點害怕他。”
翟馳騁知道,這是聞小知不滿意的意思,于是他繼續說:“口頭道歉太沒誠意,怎麽也該有份賠禮吧?”
餘遠洋狠狠心,把手上價值百萬的名表卸下來,遞給聞小知:“這表是我新買的,送給小知弟弟扔着玩。”
聞小知笑了,走過去接下,露出一口白牙:“好呀,我一定扔着玩。”
翟馳騁站在聞小知身後為他保駕護航,看見他毛茸茸的腦袋,突然有些手癢。
事實上,翟馳騁确實也動了,伸出手在那顆腦袋上按了按,手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聞小知轉頭瞪了他一眼,小聲道:“看在你為我撐腰的份上,這次不和你計較你摸我頭的事情。”
“那如果我一直為你撐腰,是不是就能一直摸你的頭?”翟馳騁思路清奇。
聞小知被問蒙了,結結巴巴地說:“理論上……是這樣。”
翟馳騁追問:“那實際上呢?”
少年傲嬌地仰起頭:“實際上……看你表現。”
—
聞小知一連半個月沒去酒吧,在狐朋狗友的眼中變成的外星人。
“聞小知,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獵豔’嗎?還沒找到第一任男朋友,怎麽就打退堂鼓了?”朋友打電話來控訴,“今天我們組了個局,有身高一米八五的男模身材商務系帥哥哦,要不要來玩玩?”
沒錯,聞小知喜歡的是男人,這件事情沒多少人知道,不過基本玩得好的,多多少少都了解一點。
對于朋友誇張的描述,聞小知興致缺缺:“身高一米八五,男模身材,商務系帥哥,這樣的人,我都不用出門,身邊就有一個。”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啊,聞小知,你可真大膽。”朋友幸災樂禍,“你要是和圈內的人在一起,不會被你家裏人注意到嗎?”
“我又不是兔子,自然是想吃誰就吃誰了。”聞小知一點不在怕的,“喜歡的是男人又怎麽樣,反正哪怕我只是呼吸,在我爹眼裏都是錯誤。”
翟馳騁正好路過,就聽見那句“喜歡的是男人又怎麽樣”,還有聞小知後面的一段自怨自艾。
他下意識愣住:“小知,你喜歡男人?”
聞小知聽見他的聲音,有些心虛,挂了電話,假裝沒事人一樣反問;“對,是這樣,怎麽了?”
翟馳騁被問住了。
……他也不知道他怎麽了,總感覺心頭有根羽毛在撓着,癢得難受。
不過,聞小知喜歡男的,那是不是代表着,也有可能喜歡他?
這樣好像也不錯,至少他人品靠譜,聞小知不會受傷害。
想到這裏,翟馳騁深吸一口氣:“小知,你,你覺得,我怎麽樣?”
聞小知擡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翟馳騁。
這個人刻板又溫柔,其實明明什麽都沒準備好,就已經搶着要對他負責了。
聞小知就是有根反骨在,他倒要看看,對方能為他做到哪一步。
“翟哥啊——”聞小知故意拉長了語調,等到對方忐忑不安達到極點的時候,吐出了一句極具暧昧的話,“——不錯。現在的翟哥,還想和我一起喝酒嗎?”
就這樣,翟馳騁暈暈乎乎地被人拐到了酒窖裏。
聞小知是名副其實的妖精,他纏着翟馳騁喝了一杯又一杯。
“翟哥是不是醉了?”聞小知伸手摸了摸翟馳騁的臉,“怎麽臉這麽紅?沒有醉?那是害羞?”
“我……”翟馳騁有點不好意思,“我可能确實有點醉了。”
“都說人喝醉的時候最誠實。”聞小知眨眨眼,“那翟哥告訴我,你為什麽想和我在一起呢?”
翟馳騁就老老實實說了:“因為我想對你負責,我會對你好的。”
“因為責任?只是因為責任?”聞小知暗笑這個家夥太純情板正,“翟哥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喜歡?那是什麽?聽上去是一個有些越界了的詞。
翟馳騁果斷搖頭:“沒有,沒有一點喜歡。”
聞小知就黑了臉,眼神閃爍,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沒有一點喜歡’,翟馳騁,好,你很好。”
“唔,你要做……”什麽?
翟馳騁還沒問完,就被聞小知按在了紅酒架上,後腦勺抵着冰冷堅硬的紅酒瓶,被踮起腳的聞小知強吻。
兩個人嘴裏都是葡萄酒香甜的氣息,醉人又醇厚,翟馳騁本來就混亂,這一下,更是徹底醉了,他壓根沒有意識到還有掙紮反抗這一個選項,而是下意識摟着聞小知的腰,怕他踮腳重心不穩摔倒。
聞小知心道果然如此,仰起臉蠱惑:“翟哥,這樣你也‘沒有一點喜歡’嗎?”
“……喜歡。”翟馳騁啞着嗓子,下意識回應,“很喜歡。”
聞小知樂不可支,伸手按着他的後頸:“你說點好聽的,我就和你做更好玩的游戲。”
“小知,我很喜歡,我喜歡,小知。”翟馳騁的心神徹底被聞小知的舉動占領了。
聽見自己的名字,聞小知滿意極了,他牽着人大搖大擺地上樓,入主了翟馳騁的卧室。
“正人君子是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正經多久。”他惡劣地喃喃,卻被對方笨拙的吻打斷,“唔,翟馳騁,你到底會不會親!”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