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寧清越來越覺得教育真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看着學生的表情由茫然轉為忐忑,再變為最後的自信,心底不由得就漲滿成就感。她教的那孩子不說進步很大,但該掌握的功底也學得有模有樣,孩子媽媽看她的眼神也不像剛開始那樣挑剔和懷疑,偶爾還能客氣地跟她交流幾句。
晚上的七點半,寧清準時來到學生的家裏。開門的是女孩爸爸,只說是女兒已經在舞蹈教室等她了。
寧清不疑有他,進門後徑直走向位于角落處的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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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視線裏突然出現一個黑影,那輪廓熟悉得不可思議。寧清不敢置信地停住腳步,喉頭滾動,聲音發顫,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喊道:“阿楠!”
黑影顫了顫,同樣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借着暗淡的光線,他有些不确定地問:“寧清?”
寧清沒有回答,事實上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雙腿大幅度地打顫,全身的力氣都在叫出這個名字之後被抽掉了。
賀楠看清楚她的狀況之後,大吃一驚,疾步走過來,趕在她再次跌倒之前扶住她的身體。
“這是怎麽了?!”他的聲音裏帶着驚惶,手指顫抖着徘徊在她的頰邊,因為害怕觸碰到未知的傷口,所以遲遲不敢落下。
寧清的一只手還緊緊地攏着被扯開的領口,這情形……賀楠已經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問:“是那家的家長?”
寧清斷斷續續地點頭,嘴唇顫抖,依舊說不出話。
“哪兒受傷沒?”他急切地翻看着她的手臂、手掌,最後才小心翼翼地用幹淨的紙巾一點點拭掉她臉上快要幹涸掉得血跡,直到她整張臉都完整地露出來,才松一口氣。但是,下一秒鐘,心裏又一緊,不是她的血,那就說明是那人受了傷,從他無力攔截她就可以看出傷得應該還很重……
“害……害……怕……”他懷裏的寧清費力地說出這兩個字,舌頭仍舊打着卷,牙關生疼。
這兩個字……賀楠差點掉下淚來,抱着她的兩條手臂收的更緊,像是要把她嵌進心底,放在最安全的角落裏去。
然而,理智告訴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他松開寧清,捧着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你報警了沒?”
“沒……”寧清搖頭,“包……忘了……”
賀楠又問清了那家的方位,想過去查看情況。
寧清緊緊攥住他的衣襟,滿眼的依賴讓他不忍離開。
“我馬上就回,”他安撫性地拍拍寧清的手臂,“我不能讓你……”擔上罪名。
“我不要……一個人……”寧清緊攥的手指依舊未松開。
賀楠也不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個地方,他咬咬牙,看了看前方二百米遠處的亮着燈的保安室,一把抱起寧清,快步跑了過去。
裏面此時只有一個保安在值班,看到他們挾着滿身的血腥味走進來,吓了一跳。
“大哥,麻煩打下120。”賀楠将寧清安置在座位上,對着保安道,“另外,幫我照顧她一會兒,……我很快回來。”最後一句,是對着寧清說的。
有了亮光,寧清的神智似乎恢複了一點兒,她松開手,改抓着座椅的扶手,但是眼睛還是緊緊地黏在賀楠身上。
這邊保安已經如臨大敵般對着電話開始按鍵。
賀楠最後看了寧清一眼,轉身出門,身影瞬間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那家的大門依舊敞開着,門把手上還有寧清開門時留下的血跡,客廳裏狼藉一片,罪魁禍首橫在地上,身體保持着一個向前爬的姿勢,但是已經僵直不動,他的一只手還伸向幾步之遠的矮幾上的移動電話。地上被他拖出一道長長的半幹涸的紅色印跡,空氣裏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慘烈的現場重重地刺激着眼球和大腦。
賀楠忍住想沖上去對着那醜陋的男人踢上幾腳的欲望,先拿出手機撥了110,然後又沖到唯一開着門的房間裏找到寧清的包包,返回客廳的時候,看到寧清扔在地板上的帶血的剪刀,想了想,将剪刀撿了起來,用力握了幾下,又重新扔在了地上。
警局裏,寧清披着賀楠的外套,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兩個警察。
姓張的警官手裏拿着裝有那把剪刀的證物袋,一邊看一邊說:“先把姓名、年齡、職業以及行兇原因都交代一遍。”
一旁的小警察已經備好紙筆,準備記錄。
寧清看了看賀楠。後者将她的無助盡收眼底,于是搶先報上自己的信息:“賀楠,A大大三學生,今年二十一歲,動手原因是,傷者試圖侵犯……我的女友。”
寧清張大嘴巴驚愕地看着他,賀楠的眼神不躲不避,好像事實就是如他說的一樣。
張警官瞥了他一眼,揚揚手中的物證:“兇器上一共發現三組指紋,其中一組是小孩子的,另外兩組較為清晰的是你們兩位的,受害者傷情嚴重且昏迷未醒,所以行兇者将面臨着防衛過當的控告,小夥子,我再問你一遍,真是你動的手?”
賀楠點點頭:“是我。”
寧清在一邊急急的插口:“不是……”
“清清,”賀楠握住她的手臂,“你不用替我掩飾。”
張警官看了看兩人,沖一旁的小警察道:“你給他們錄一個詳細的口供,我去看看傷情進展……”
話未說完,外面就沖進來一個女人,直直撲向寧清,嘴裏罵道:“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一天不看着你,就露出狐貍尾巴了!勾引不成居然還行兇!小賤人,我老公要是醒不過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賀楠擋在寧清面前,勉強架住想要抓撓寧清的女人。兩個警察也上來幫忙,才終于将她格開。
女人仍舊罵罵咧咧,噴火的眼睛緊盯寧清。
寧清站在賀楠背後,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警官在兩人的懇求下,暫時只通知了學校,半個小時後,來的人卻是鐘淼和黃雅靜。
黃雅靜一看到賀楠就跑了過來,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檢查:“他們說你傷人了?怎麽樣?你沒受傷吧?”
賀楠的态度卻有些奇怪,他撥開黃雅靜的手,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沒事。”
黃雅靜情急之下,并未意識到他的不對勁。
鐘淼大致向張警官了解了一下情況,而後擔憂地看了看寧清。她明白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大的驚吓,如果處理不當更有可能成為一輩子的陰影。
張警官知道鐘淼的身份,所以對剛錄完口供的賀楠和寧清寬容了很多,還将四人請進了單獨的房間裏。
鐘淼看着寧清:“沒事吧?”
寧清哽咽地點點頭:“沒事。”
“那就好。”鐘淼拍怕她的手,“別擔心,其他事情有我來處理。”她已經讓教務主任将這件事壓了下來,所以除了在場的四人,學校裏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黃雅靜趁鐘淼在安撫寧清的時候,将賀楠拉了出去。
“你怎麽那麽傻啊?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扛下來?你知不知道,萬一那人醒了,一交待,你就要承擔僞造口供的罪名了!”
賀楠半垂着頭,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睑處投下兩行青影,“她受的驚吓已經夠多了,這種情況下……我不能讓她承擔太多,至于其他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還管她幹嘛?!”黃雅靜提高了音量,“你不是說以後咱們跟她再沒關系了嗎?”
“我是說過這話,……可我沒說過讓你去報複她。”賀楠擡起頭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
“你……什麽意思?”黃雅靜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
“小靜,你在那家做了半年的家教,那男人什麽德行,難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家你還介紹給她?”賀楠閉了閉眼,一字一句說的很艱難。
“你的意思是……我為了報複她所以把她推進火坑?”黃雅靜不可置信地問。
“小靜……”
“夠了!”黃雅靜後退一步,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盯視着他,嘴角勾起蒼白的笑容,眼睛裏卻流出了淚水,“賀楠,我們在大院裏相隔三個月出生,從記事起就是夥伴,連一塊糖也要每人分一半,你喜歡她,我忍着心痛幫你追;你受了傷,我在病床前伺候;你說在一起吧,我歡喜得像傻了一樣;現在她又出現,你就算是想跟她複合,也請不要把罪名胡亂的往我頭上扣!是!你斷了手,躺在病床上不能動的時候,我的确想過至少一百種報複她的方法,可你說想忘了以前,所以我也強迫自己視她為陌路。呵,”她笑得更加慘然,眼淚也流得更兇,嘲諷般地看着他:“我連認識了二十多年的人都看不明白,又怎麽能了解一個沒說過幾句話的學生家長的品行?”
“小靜……”賀楠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麽。
黃雅靜卻躲開了,身體連續後退,一雙眼睛被淚水浸泡得絕望而又凄婉:“我現在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再怎麽守着也沒用……,賀楠,從今天起,我黃雅靜再也不會為你而活,你可以繼續去當你的護花使者了。”她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本來還是鎮定平穩地走着,突然加快速度,雙手捂住嘴巴,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只餘下“噔噔噔”的快速奔跑的腳步聲。
賀楠呆立在原地,眼睛久久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頭像是被敲掉了一塊一樣,悶悶的疼痛着,空虛着,卻不知該不該填滿這塊地方。
他的身後,站着寧清,同樣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語,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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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警官看了看兩人,沖一旁的小警察道:“你給他們錄一個詳細的口供,我去看看傷情進展……”
話未說完,外面就沖進來一個女人,直直撲向寧清,嘴裏罵道:“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一天不看着你,就露出狐貍尾巴了!勾引不成居然還行兇!小賤人,我老公要是醒不過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賀楠擋在寧清面前,勉強架住想要抓撓寧清的女人。兩個警察也上來幫忙,才終于将她格開。
女人仍舊罵罵咧咧,噴火的眼睛緊盯寧清。
寧清站在賀楠背後,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不明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警官在兩人的懇求下,暫時只通知了學校,半個小時後,來的人卻是鐘淼和黃雅靜。
黃雅靜一看到賀楠就跑了過來,拉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檢查:“他們說你傷人了?怎麽樣?你沒受傷吧?”
賀楠的态度卻有些奇怪,他撥開黃雅靜的手,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沒事。”
黃雅靜情急之下,并未意識到他的不對勁。
鐘淼大致向張警官了解了一下情況,而後擔憂地看了看寧清。她明白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大的驚吓,如果處理不當更有可能成為一輩子的陰影。
張警官知道鐘淼的身份,所以對剛錄完口供的賀楠和寧清寬容了很多,還将四人請進了單獨的房間裏。
鐘淼看着寧清:“沒事吧?”
寧清哽咽地點點頭:“沒事。”
“那就好。”鐘淼拍怕她的手,“別擔心,其他事情有我來處理。”她已經讓教務主任将這件事壓了下來,所以除了在場的四人,學校裏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黃雅靜趁鐘淼在安撫寧清的時候,将賀楠拉了出去。
“你怎麽那麽傻啊?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扛下來?你知不知道,萬一那人醒了,一交待,你就要承擔僞造口供的罪名了!”
賀楠半垂着頭,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睑處投下兩行青影,“她受的驚吓已經夠多了,這種情況下……我不能讓她承擔太多,至于其他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還管她幹嘛?!”黃雅靜提高了音量,“你不是說以後咱們跟她再沒關系了嗎?”
“我是說過這話,……可我沒說過讓你去報複她。”賀楠擡起頭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
“你……什麽意思?”黃雅靜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
“小靜,你在那家做了半年的家教,那男人什麽德行,難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這樣的人家你還介紹給她?”賀楠閉了閉眼,一字一句說的很艱難。
“你的意思是……我為了報複她所以把她推進火坑?”黃雅靜不可置信地問。
“小靜……”
“夠了!”黃雅靜後退一步,像是第一天認識他一樣盯視着他,嘴角勾起蒼白的笑容,眼睛裏卻流出了淚水,“賀楠,我們在大院裏相隔三個月出生,從記事起就是夥伴,連一塊糖也要每人分一半,你喜歡她,我忍着心痛幫你追;你受了傷,我在病床前伺候;你說在一起吧,我歡喜得像傻了一樣;現在她又出現,你就算是想跟她複合,也請不要把罪名胡亂的往我頭上扣!是!你斷了手,躺在病床上不能動的時候,我的确想過至少一百種報複她的方法,可你說想忘了以前,所以我也強迫自己視她為陌路。呵,”她笑得更加慘然,眼淚也流得更兇,嘲諷般地看着他:“我連認識了二十多年的人都看不明白,又怎麽能了解一個沒說過幾句話的學生家長的品行?”
“小靜……”賀楠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麽。
黃雅靜卻躲開了,身體連續後退,一雙眼睛被淚水浸泡得絕望而又凄婉:“我現在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再怎麽守着也沒用……,賀楠,從今天起,我黃雅靜再也不會為你而活,你可以繼續去當你的護花使者了。”她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本來還是鎮定平穩地走着,突然加快速度,雙手捂住嘴巴,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只餘下“噔噔噔”的快速奔跑的腳步聲。
賀楠呆立在原地,眼睛久久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頭像是被敲掉了一塊一樣,悶悶的疼痛着,空虛着,卻不知該不該填滿這塊地方。
他的身後,站着寧清,同樣久久地看着他的背影,不語,不言。
灑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