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大佬都是我未婚夫

第28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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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

池青薇被新晉“師兄師姐們”的熱情驚得一時無所适從，懷中抱滿了見面禮從清虛殿走出。

等她回神時，謝淩已經跟随易旭匆忙離開，沒來得及再打個照面。

魚茗雪抛落團扇，見宋照月垂頭喪氣的模樣，她掩唇揶揄道：“裴長老跑得太快，忘記把新收的小弟子捎上。且由我先帶你們去太虛次峰的含光殿，領取身份牌和入門物資。”

“麻煩二長老了。”池青薇拱手。

魚茗雪揉了揉她的發頂，藹聲道：“不喊師姐嗎？”

池青薇稍加猶豫，開口：“魚師姐。”

“好乖。”魚茗雪樂了，想起還有一人呢，朝宋照月招手，“小師侄快過來。”

宋照月含着悶氣踏上了團扇，尚未從被酒鬼欺騙了的悲憤中振作起來。從前只有他忽悠別人的份兒，如今卻被酒鬼三言兩語擾亂了思路，實在百思莫解。

任季同三人走到殿前目送，平易近人地與他們揮手道別。

江承平并無任季同的興致，視線一轉落在宋照月腰側，先前沒留意，此時總有種怪異感。他遲疑道：“那小子的武器不常見。”

“傘中劍，”關元明也才注意到，稍恍惚後道，“曾經有一人也使用過這種靈器。”

“與問晴道尊齊名的焚天星君，他的成名武器血羅，既是傘中劍。”任季同方說完便笑道，“傳聞血羅是在與問晴道尊的對戰中損壞，以致焚天星君後期被迫更換了靈器。”

他把手背在身後，往殿內走去：“且不提焚天星君亦已失蹤了許久。單是血羅曾在靈器榜上挂了百年才下榜，模樣如血染紅的曼珠沙華，與那柄傘中劍無半分相似之處。”

江承平聽罷，便沒再多想。

關元明心事重重，忍不住追了一步：“大師兄，問晴道尊當真飛升了嗎？”

“你相信什麽，什麽即為真相。”任季同仰頭，意味深長地反問，“為何不信呢？”

“沖虛宗有大大小小數百個山頭，所有弟子修為到達化神後便有資格另選山頭開辟洞府，收徒傳道。”

團扇躍至高空，魚茗雪遙指群山向池青薇二人介紹道，“我們如今所在的太初峰由主峰和三個次峰組成。”

“主峰的清虛殿是宗主日常料理事務之處。次峰的含光殿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主要負責宗門弟子相關事務以及宗門任務的發放和領取，由關師弟主管，裴師兄協管。”

“位于第二峰的洛書閣，由我分管，分為密錄、功法和藏寶閣，需要手令才可出入。而第三峰的慎行堂，掌宗內刑罰，由易師兄主管。”

話音未落，他們已經來到含光殿前。紅磚綠瓦占據了一個山頭，分出了好幾塊區域，端的是井然有序。

池青薇和宋照月先後走下團扇，他們身上的服飾與院中整齊劃一的弟子服有異，頓時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

正當池青薇躊躇之際，一位年貌二十出頭的青年從人群中出列，主動迎上前。他身穿沖虛宗白底金紋的弟子袍，青絲以玉冠高束，容貌清秀，嘴角洋溢着笑容，給人以樂觀開朗之感。

“見過二長老，這兩位定是小師叔和小師弟。”施禮後，他面向池青薇二人自我介紹，“我名柳鴻光，是三長老座下四弟子。”

換言之，就是宋照月的直系師兄。

池青薇朝他回禮。宋照月盯着人看了幾息，垂目回道：“我名宋照月。”多的便不願意說了。

柳鴻光笑容未變，甚至深了幾分。魚茗雪與他熟悉，語間親切地詢問：“是裴師兄讓你安排好了？”

“是的，小師弟交給我就好了。”柳鴻光朝她一禮，奉上了池青薇的身份玉牌，上面已镌刻上了她的名中的“薇”字，證明她是沖虛宗的一員。

“月俸在此，但小師叔的弟子衣還需時間制作。完成後可是送到曦和峰？”柳鴻光問道。

魚茗雪含笑看向池青薇，顯然是不準備替她回答。池青薇深吸了一口氣從魚茗雪身後走出，接過玉牌和辎重，抱拳道：“麻煩柳……師侄了。”

“應該的。”柳鴻光笑容爽朗，餘光一直定在宋照月身上。

宋照月假裝沒發現，但等他想跟池青薇一起走時，馬上被柳鴻光攔下，強制扣住了肩膀：“小師弟的身份玉牌還在刻。初來乍到，不妨與我先行熟悉含光殿的事務。”

“放開我！”宋照月掙紮不過，被柳鴻光輕易制住。這位看似溫朗的青年，也并非好說話的主，“小師弟，真有活力，不錯不錯。”

池青薇回頭，見宋照月臉黑如炭但還是被柳鴻光半攜半拽地帶走。

魚茗雪揉了揉她的發頂，與她小聲道：“裴師兄當慣了甩手掌櫃，含光殿的事務都是托給幾個弟子忙活。老大……隕落，老二閉關，老三游歷未歸，柳師侄等了多年才等來了一個小師弟，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池青薇內心一時為宋照月默哀，一時又擔心柳鴻光敵不住宋照月的臭脾氣。

魚茗雪帶池青薇重登團扇時，才放開了聲音：“其實原本在你們抵達之前，我們商量過若要收徒，應由我或者江師弟，并未把裴師兄考慮在內。但見到那孩子後，反而是裴師兄最适合他。”

池青薇打起精神，睜大了那雙泛着淺色金邊的鹿眼，靜待下文。

魚茗雪喜歡她的眼睛，明麗清澈，散發出蓬勃的生機。易旭評價她紅塵難斷，魚茗雪反倒認為這是難得的真實。

“萬長峰是個不錯的去處。”魚茗雪溫聲道，“裴師兄看似不穩當，但他的眼光極好，教出的每個弟子皆是中梁抵柱。”

池青薇仔細回想了殿中裴長老的驚人表現，又拿表現極為得體的柳鴻光作對比，将信将疑。

魚茗雪被她逗笑了，但暫未多做解釋，反倒說起另一件緣由：“不考慮由大師兄、易師兄和關師弟收徒，并非歧視，而是他們道統特殊。”

“任師兄修的是世間道，易師兄和關師弟則修無情道。”

池青薇詫異地擡頭：“不是說世間道難……”

“路漫漫其修遠矣，吾将上下而求索①。關系到我宗的道統傳承，勢必得有人去跋涉摸索。”魚茗雪再次揉她的發頂，嘆息道，“可以不是你我，但不能沒有人。”

“正因為難，所以他們一人只會收一名徒弟。關師弟暫時還未收徒。大師兄的弟子林芷荷在閉關悟道，你暫時還見不到她。易師兄的弟子則是謝淩，同行一路，你應當也對他有所了解了。”

池青薇是懂非懂地點頭。魚茗雪能與她說這些便表明了沒把她當外人

“而我，”魚茗雪微頓，看向池青薇笑道，“你可能猜出我修何道統？”

“魚師姐給人的感覺與其他幾位師兄不太一樣。”池青薇斟酌道。

在她見過的人中，與魚茗雪氣質最相附的，應當是禹聽荷。兩人身上都散發出一種似悲憫的溫柔感。

“我當年在選擇道統之時也彷徨過，數次堅持嘗試世間道或無情道均未能感悟。九死一生之際，我被如今的道侶救起，選擇了學醫。”魚茗雪揭秘了，朝她眨了眨眼，“我的道侶荊子墨是銀月谷的毒修。”

池青薇欲言又止。她不知魚茗雪是否已知道了銀月谷之事。

“至于江師弟，他原本修無情道，但後來為了道侶廢道重修。也正因此，他與關師弟之間因道統而有了無法調和的分歧。”

想不到江長老看着與世無争，竟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輩。池青薇掐了自己一把，才沒在魚茗雪面前露出震驚的神色。

“江師弟的女兒從凝拜我為師，稍後到了曦和峰，你就能看到她。”魚茗雪思及這個小徒弟，嘴角的笑意更真切，“她聽說你們要來，一直鬧騰着要與我同往，被她爹喝住了才罷休。”

“江師弟只有一個寶貝女兒，難免會溺愛些，但他是極為講理之人。山門近處的太虛五嶺屬于外門，剛入門、未正式拜師的弟子會在此集中教習。江師弟所在的兩儀峰距離太虛最近，所以平日裏主要由他分管外門。”

魚茗雪點向前方：“此處就是曦和峰了。”

兩人駕馭着團扇方落地，便有一道芍紅的身影撲進魚茗雪懷裏：“師父，你可算回來了！”

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眉眼靈動，青絲挽成雙平髻，輔以帶流蘇的珠花作綴，妝容精致，蔥白筆直的手指染了鳳仙的蔻丹，煞是好看。

她把魚茗雪往一邊拉拽，探頭驕縱地瞪向池青薇，立眉質問：“不是說謝師兄回來了麽？她又是誰？”

與此同時，無妄峰頂，被提及到的謝淩，正直挺着背脊跪在冰面上。

易旭凜然威正的身影立在他面前，面色寒涼：“此次游歷的經歷，你當真一五一十地禀報了？”

謝淩垂目應道：“是。”

倏地一道重鞭抽到他背上，謝淩身體微傾，全力維持住未動。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易旭眸色凝深。他人未必能發現，但易旭幾乎是一眼便識破了謝淩有所隐瞞。

謝淩長睫輕顫，保持沉默。

“下山歷練反倒把心散了。”易旭冷笑道，“好得很。”

“五戒為何？”鞭子的破風聲傳來，易旭呵斥道，“給我大聲念出！”

“誡喜、誡悲、誡色，”謝淩低眸，舌尖抵住上颚，“勿妄語、束貪念，此為五戒。”

“脫下外衣讓我看下你肩上的戒痕。”易旭命令。

謝淩猶豫了幾息，終是擡手拉低了左肩的衣物，一直繃緊的腰背像斷開的弓弦，只極力維持表面的平靜。

少年瘦削的肩頭扛起了非他這般年齡可承受的重量，白皙的皮膚上猙獰地爬有四道血痕，烏紫泛青，極為可怖。

“不過一次游歷便犯了四誡，我多年對你的教導可謂是前功盡廢！”易旭失望道。

謝淩抿緊了唇瓣，咽下上湧的血腥，伏跪在地：“是徒兒自身修行不夠,心境不淨，請師父責罰。”

“人生而靜，感于物而動，好惡無節于內，知誘于外，不能反躬，則天理滅②……”

随着誦念，鞭子劃破皮肉的聲音接連在暗室中回響。

反觀萬丈峰內。

被扣留在含光殿多時的宋照月，跟随柳鴻光方回到，便被酒醒了的裴飛松捉到山頂，選了一顆最順眼的樹挂上。

柳鴻光跑得飛快，分毫沒有殿中叨念的同門之義。

“此處距離曦和峰攀爬、步行少說也得幾日。”裴飛松無視宋照月吃人的目光，撐在樹幹上灌了一口酒，“你小子要想見你小師叔，要麽就盡快修煉至築基可自行禦器，要麽就自己爬過去。”

宋照月被掉在了半空，氣得正要破口大罵。

“盡管爬。”裴飛松打個酒嗝，不急不慢地補充道，“中途被逮着，照樣把你丢回來。”

①屈原《離騷；《禮記·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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