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夏目的奇妙之旅

第81章

第 81 章

當它看到這個異世界的傑森的時候，當它下意識地去閱讀的時候，那本曾經為它的傑森所準備與構建的書就發生了變化。

這本書已經不再只是屬于這個世界閱讀者觀察了很多年的傑森，它摻入了另一個世界處于紅頭罩時期的傑森所代表的的某些特質，但又不屬于他們任何一個人，而是相融合的。

不過很奇異，這樣的融合讓它的完成度大大增加，雖然它已經變成了完全出乎閱讀者意料的樣子。

不過也許可以起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畢竟那可是它這些年可以說是所有力量彙聚而成的産物了。

按照原計劃，書中會被構建出名為傑森的存在的“一生”，它會完整且忠誠地展現傑森的一生，銘刻着任何時光、細節與情感。

那會是讓閱讀者保存終生，也許會是它最為珍視的屬于自己的書。

不過現在在這本書發生變化之後，閱讀者已經進行了仔細的檢查，或許是因為融合的緣故，裏面傑森的形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空曠的場景。

不過即使變成了空曠的場景，這本小小的書中依舊蘊含着極為強大與玄妙的力量，那些場景本質上也是被獨立分割出來的空間，因此它也許可以做到很多事。

所以在它經過剛剛的事，最終認可了夏目之後，閱讀者就決定将這本書作為委托的報酬，提前贈與夏目。

原本夏目開始聽見閱讀者平靜地敘述它的書構成的經歷，以及這本書很明顯的稀有強大的時候，是想要拒絕的，因為它過于珍貴了。

不過當閱讀者将它作為委托的報酬的時候，夏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收下了這本書。

于是閱讀者微微低頭，在這一瞬間那張完全看不出來任何它自身的表情的半哭半笑面具上也突然有了一種漠然的神性。

那本書是生生地從它的身體中被具現出來的，雖然小人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或者額外的動作，但是這種被快有它整個身體一般大的書籍仿佛刀刃一般将身體剖開的既視感還是讓夏目和阿福都輕抽了一口氣。

不過這個看起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畫面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閱讀者的書就完整的漂浮在了它面前的空中，呈現在了夏目他們眼前。

那應該原本是一本以白色為基底，典雅繁複的封面上是浮雕的糾纏在一起，蔓延向上的樹枝藤蔓，淺金色讓這些花紋平時并不顯眼，在陽光下卻熠熠生輝。

但或許是因為剛剛閱讀者所說的融合，自書封面的下部，順着這些淺金色的浮雕紋路向上，開始有着紅色與灰黑色相纏着暈染開來。

這些多出來的顏色并沒有破壞封面的美感，反而多添了一份更震撼人心的情感傳達——也許它代表着痛苦，瘋狂與死亡。

夏目一時難以移開目光，并呆立在那裏。

直到它最終飛到了他身前，夏目才如夢方醒，下意識伸手接住了這本書。

相比于它被賦予期望，所含有的那些數量驚人的空間，以及完美震撼人心的外表，夏目拿到它時第一想法是很輕很輕。

輕的不像是承載了如此之多。

似乎是做完了一切想要做的，也或許是因為書的剝離而感到了疲憊，閱讀者在夏目接過書後，就後退一步，帶上了它的兜帽，然後朝着夏目和阿福微微颔首充當告別，消失在了原處。

于是夏目便也拿着那本書，和阿福一起離開了藏書室。

等從藏書室出來之後，他們便第一時間準備去找傑森，然後在剛從蝙蝠洞中上來，想要去找點吃的的提姆那裏得知剛剛傑森和布魯斯吵了一架，傑森怒而離開了藏書室，似乎又去了自己的房間中待着。

而提姆在回答完夏目他們的問題後，看向了阿福，告訴他布魯斯希望他離開藏書室後去蝙蝠洞中一下，說有一些新的發現。

“阿福，既然布魯斯這麽說了，應該是很重要的發現，你就先去吧，傑森那裏我現在會去的，”夏目看出了管家先生的猶豫，便主動開口說道，他的眼眸中依舊是一貫的令人信服的溫和，“一切都會好的，我保證，阿福。”

“好吧，等與老爺談完，我會立刻去找你們的。”阿爾弗雷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将擔憂的情緒壓下，看着夏目離開的背影，轉身朝着蝙蝠洞的方向走去。

等夏目快步走到傑森的房間門口，已經有點氣喘籲籲，他站定後平複了一下呼吸，才擡手敲了敲門：“傑森，你在裏面嗎？我可以進去嗎？”

裏面一時沒有傳來回應，但夏目很耐心地站在那裏等待着。

就在他準備再敲一下門的時候，房間內終于傳來了聲音：“……我在，進來吧。”

夏目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傑森将房間中的窗簾盡數拉上了，也沒有開燈，因此明明是白天，此時房間中卻昏暗極了，并且充斥着一種滞澀感。

而傑森也沒有坐下，而是靠在房間一角的牆壁上，盯着桌子上阿福每隔兩天都會換的，從韋恩莊園後的一片花園中采摘下的鮮花。

今天是莫耶斯玫瑰，百花黃蕊，不像是人們常見的那種大紅色玫瑰一樣豔麗，花型甚至有些像那種路邊的野花，但又給人一種極具生命力的感覺，它的開花期很長，能從五月一直到霜凍的時候。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過了它的花期，只是不知道阿福從哪裏又帶回來了這麽一束。

夏目将視線從那束花上移開，看向了在陰影中顯得神色頗有些可怕的傑森，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在開口說話前先走到了窗邊，将窗簾嘩的一下拉開，讓陽光穿透房間中的昏暗。

然後夏目就往前走了一步，也學着傑森的樣子靠在窗臺的邊上，看向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嗎，傑森？”

傑森看着他，夏目所處的位置讓窗外進入的陽光灑滿了他的身體，照亮了那雙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于是他神使鬼差地将口中原本想糊弄過去的“還不錯”的回答和準備扯出的笑容都停下。

誰能在這樣的注視下，對于這樣的關心說出敷衍的謊言呢？

“……也許不太好。”一陣沉默後，他最終這麽說道。

夏目也為傑森此刻的坦白稍微驚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又繼續溫和地說道：“雖然是出于關心，但擅自去找閱讀者得到了些許你的過去相關的事，我想我需要先為之道歉。”

“以及，我很抱歉，傑森，我們那時什麽幫助都沒能提供。”

傑森原本正陷入混亂暴躁的情緒中，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夏目進來之後也只是看着他安撫的目光感覺理智回爐了許多，等聽見這突然到來的道歉之後挑了下眉：“哈？你有什麽可道歉的——”

一開口他便感覺到了自己糟糕的語氣，然後傑森停頓了一瞬，盡量将自己的情緒都平複下，不誤傷到夏目，再開口時語氣就平靜了許多。

“那又不是你們的錯，是小醜那個該死的家夥。”雖然語氣好了不少，但他依舊冷着臉說道。

“那你現在所承受的痛苦呢？你依舊需要幫助，而我們差點就又袖手旁觀，”夏目說道，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悲傷，但很快就又被堅定所代替，“我想要幫助你，傑森，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卻任由朋友經受痛苦，這會是讓我感到自責與悔恨的事。”

傑森真的非常不會面對直球選手，對于夏目這種完全将自己心中的感受、關心與想要做的事一股腦說出來，如此真摯又坦率地将所有情感都捧出的溝通方式沒有一點應對的經驗。

他幾乎直接愣在了那裏。

夏目說完這一長段話，其實心中也有些緊張，他也是一個內向的人，這種坦率的情感流露對于他來說也有些難以表達，但他會為了朋友去嘗試。

在夏目溫和堅定的注視下，傑森有些幹巴巴地開了口：“那是複生後的一點小毛病，作用在意識上的，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我現在也能夠控制了。”

傑森的回答和藏書室中閱讀者所說的基本一致，不過這也代表着夏目可以幫上忙了。

“可痛苦依舊存在，傑森。”夏目朝他伸出了手，掌心處五芒星的淺淡紋路開始在妖力的催動下閃爍起來，“我可以幫上忙的，就像之前贈與他翼骨一樣。”

“這是什麽？”傑森看着那個閃爍的紋路問道。

“幻想之時，上一個故事的委托報酬，還記得嗎？那個沒有痛苦，永遠保持在最為美好的狀态下的幻想鄉，它來自于那裏。”夏目朝傑森眨了眨眼，說起了昨晚講述的那些故事。

“我問過閱讀者了，它說時間會撫平一切傷痛，概念上的美好的幻想之時更能做到這一點。”夏目一邊說道，一邊繼續催動着，讓那片紋路的閃爍到達了極點的時候，陡然從手心的皮膚上飄離了開來，在半空中化作一顆真正的星星。

“……這很珍貴。”傑森沉默了半晌，沒有接下那顆星星，“那些痛苦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不可以忍受，而且某種意義上，它讓我感知到我還活着。”

從撒拉路池中走出來的傑森，最開始就是由痛苦，瘋狂與仇恨構成的。

“不，傑森，痛苦從來都不會，也不能代表活着，”夏目注視着傑森，看着那雙此刻帶上了點自己都未察覺的迷茫的藍色眼眸，輕聲說道，“是正面的情感，是堅定，責任，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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