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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46 、争鋒6(精修)

第46章 46 、争鋒6(精修)

此話一出, 林知雀驚得渾身發顫,褐色眼珠慌亂地望着裴言淵,掙紮着想抽回手, 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

她緊緊咬着唇瓣,印下道道齒痕, 眸光在清輝下閃爍不定,呼吸在鼻腔之間凝滞。

耳房與寝閣幾步之遙,但因為隔了拐角,聲音幽幽傳來,在房梁與屋內悄然回蕩,擾得她愈發心虛焦躁。

雖然侯爺那句“背着他藏人”, 語調輕佻上揚,顯然是玩笑話,但她還是心驚膽戰, 沒底氣玩鬧般回應。

畢竟, 侯爺無意間的打趣, 竟會戳中真相。

盡管她也不想藏人,盡管裴言淵是主動爬窗戶的, 盡管他們清清白白......

可事實如此,鐵證如山, 侯爺若是看到,能相信才怪!

林知雀心煩意亂地扶額,看着身側不肯放手的裴言淵,聽着耳畔近在咫尺的腳步聲, 恨不得插上翅膀, 立刻遁走。

她當真是無辜至極,明明按吩咐做事, 一直恭順忍讓,卻總能撞上這倆兄弟明争暗鬥,氣勢劍拔弩張。

既然他們寸步不讓,這麽喜歡一較高下,不如別把她夾在中間,爽快放她離開,他倆争個痛快算了。

只可惜,她現在逃不掉,只能硬着頭皮上前應付。

林知雀來不及猶豫,匆匆應下裴言淵的警告,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借着月光撫平長衫褶皺,故作茫然地走出去,揉着眼睛道:

“侯爺,您回來了?”

她規矩地行了一禮,用盡畢生所學,抑制住心虛的眸光,若無其事從他身邊走過,在寝閣的椅子上坐下,喝茶提神,自然道:

“外面鬧哄哄的,我哪睡得着,眯一會兒罷了,不知賊人抓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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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昭盯着她上下打量,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可思忖良久也找不出破綻,敷衍應聲道:

“侯府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麽賊人呢?二弟養的鹦鹉飛出來,下人們大驚小怪而已。”

林知雀早已知道真相,卻仍是裝作詫異地“哦”一聲,仰頭飲下一口茶,掩飾不太到位的表情。

按照人之常情,她應該附和幾句,追問這事兒的後續,抑或是談起那只鹦鹉。

但她剛要開口,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太妥當,終究謹慎地閉嘴,繼續發愣喝茶。

禍從口出,多說無益,她親手把大聰明抱回來,對它太過熟悉,說錯話就不好了。

林知雀低頭把玩衣帶上的流蘇,好似對此漠不關心,時而品茶賞月,始終不接話。

一時間,空氣陷入沉默,裴言昭郁悶地舒出一口氣,心底的異樣不停地翻騰,愈發覺得不對勁。

不是林知雀不對勁,而是她太平靜,沒有半點關切與驚慌。

尋常情況下,談情說愛時出了這種事兒,起碼應該探究幾句,不至于不聞不問。

可他轉念一想,無論是否闖入賊人,都不會危及林知雀,她的淡定似乎有點道理。

況且,抓賊是他的事兒,林知雀身為後院女子,自知不該多問,似乎是她識趣之舉。

饒是如此,裴言昭還是心存猶疑,煩悶地起身踱步,不經意從耳房的珠簾旁走過,那份異樣再次竄上來。

他目光一凜,腦海瞬間閃過揣測,眉心糾結地皺起,一時拿不定主意。

難道他說中了,她真的在耳房裏藏了人?

而那個人,正是教鹦鹉學舌,誤導他錯解真相的二弟?

裴言昭荒謬地搖頭,心底覺得不可能,下意識認為是錯覺,忽而瞥見坐在桌前的林知雀。

他眼珠緩緩轉悠一圈,驀然閃過光亮,故意擡手撥弄珠簾,發出清脆聲響,佯裝要走進去。

若是耳房有人,她肯定心知肚明,會按捺不住地起身,攔住他的腳步。

然而,林知雀聽到聲音,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并未有任何動作,轉頭繼續淡定喝茶。

裴言昭探頭觀察,只看到一片黑暗,屏息凝神也沒有動靜,顯然空無一人。

他徹底放下心來,暗笑方才思慮過多,疑神疑鬼,與那些下人一般草木皆兵,最終自亂陣腳。

二弟的鹦鹉偶然飛到此處,事實毋庸置疑,算不上什麽大事

再者說,好端端地,二弟沒必要冒着風險,到他的寝閣來撒野。

難不成是為了林知雀?畢竟二弟待她,确實有幾分不同。

裴言昭只是懷疑一瞬,立刻嘲諷地否決,覺得這個念頭太過天真。

這姑娘确實頗有趣味,他看得上的東西,二弟自然會觊觎。

但是,再有意思,也不過是個女人,與大局相比不值一提。

如今情勢特殊,面上瞧着一團和氣,實則他盼着二弟早日消失,想必二弟亦是如此。

裴言淵确實比他小幾歲,不如他目光長遠,但也不至于為了一個女人,上趕着送把柄。

退一萬步說,就算二弟一時沖動,打攪一番後用鹦鹉頂罪脫身,為何會藏在他的卧房之中呢?

莫非是活得乏味,生怕他發現不了,把他當樂子嗎?

裴言昭越是深思,越覺得可笑,剛才的疑心消散得一幹二淨。

他這弟弟雖然蠢笨,但好歹是侯府的人,這種傻子都不會做的事情,他不至于明知故犯。

想通了這些,裴言昭不再糾結,心情舒暢,接續上被打斷的情致,掌心攬過林知雀的肩頭,溫聲道:

“林姑娘,不會有人打擾了,我們繼續吧。”

聞言,林知雀渾身一激靈,渙散發愣的眸光剎那凝聚,遲鈍地揚起面容,磕巴道:

“侯、侯爺,您說什麽?”

剛才她只顧着努力演戲,根本沒心思在意其他,記憶中只有珠簾碰撞之聲。

那時候,她背後滲出冷汗,緊張地回過頭,看到侯爺打算走進耳房。

她吓得臉色蒼白,險些被茶水嗆到,絞盡腦汁思忖,如何才能攔住他。

然而,她想破腦袋,也沒有任何法子,只能乖乖認命。

這是侯爺的寝閣,她一個外人,怎可能阻攔他在自家閑逛呢?

不僅攔不住,還惹人起疑。

就算沒有疑心,她這麽一說,侯爺都會想去看看了。

倒不如裝傻,她自身難保,那家夥就自求多福吧。

若是侯爺發現了裴言淵,她就說未曾看到過,總之與她沒有關系。

林知雀認定這個思路,左右推敲都找不到差錯,悄然揚起唇角,暗暗慶幸她的機靈。

看來同那個登徒子待久了,竟學到幾分他的無賴狡猾。

眼下什麽都沒有發生,侯爺還對她和顏悅色,應該是蒙混過關了吧?

林知雀綻開清麗容顏,還未高興一刻,反應極慢地想起侯爺的話,頓時笑容凝滞。

什麽繼續......?

她垂眸看着無甚遮擋的心口,想起身上沒幾片布料的衣衫,小臉為難地皺在一起,內心十分崩潰。

這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癖好?!

剛才她就不願意,以為侯爺忙了一陣,應該筋疲力盡,會早些歇息。

為何出事打斷後,他還有這麽好的興致呀?

“侯爺,我......我不行!求您改日吧!”

林知雀擱下茶盞,急得氣血上湧,杏眸泛起淚光,眼圈和鼻尖兔子般紅彤彤的。

她咬牙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前肌膚,另一只手拽着侯爺的衣擺,姿态卻不卑不亢,脊梁繃得筆直。

甚至心底理直氣壯地想,裴言淵警告過她,不許讓侯爺看到這件衣衫,否則就永遠見不到侯爺。

這家夥說話狠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侯爺若是一命嗚呼,她婚約也就完了,還能嫁給誰呢?

至于下意識的抵觸,興許是恪守規矩,不願逾矩吧。

林知雀歪着腦瓜揣測,自己也看不清心意,索性不再多想,就當是這樣了。

她愈發有底氣,微微揚起下颌,如同寒風中的紅梅,寧折不彎。

裴言昭本想扯開她的長衫,但瞧着她木頭一般的模樣,登時索然無味,心底湧上煩悶

他都主動到了這個地步,她還不領情,實在是讓人頭疼。

強扭的瓜不甜,但從未見過這麽難吃的。

恐怕硬吞下去,不僅不能盡興,還糟蹋了難得的美味。

不如多加教導,用些別的手段,等她下回主動靠近。

裴言昭身心俱疲,倦怠地松開林知雀,不甘心地嘆息道:

“罷了,你去耳房睡吧。”

林知雀就等着這句話,忙不疊應了一聲,麻利地起身奔向耳房,順帶吹熄所有燭火。

寝閣陷入黑暗,裴言昭褪去鞋襪,躺在寬敞的床榻上,身邊空蕩蕩的,沒有溫香軟玉。

他不習慣地皺眉,還想招林知雀過來,陪着一同入睡。

但是伸手不見五指,耳房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鋪開被褥,想必她已然睡下。

裴言昭只好作罷,裹着柔軟舒适的蠶絲被,一邊思忖下次的辦法,一邊昏沉墜入夢境。

*

耳房內,林知雀蹑手蹑腳地進去,不知裴言淵是否離開,扶着牆壁悄然打量。

皎潔月光灑落一地,随着雲層緩緩變化,山澗溪流般溫和靈動。

乍看過去,房內擺放整齊,窗戶大開,每個角落都不見人影。

仿佛無人來過,唯有竹節幽淡清香。

他們藏于此處的笑鬧與拌嘴,只是一場缥缈的夢。

林知雀愣了一下,腳步遲緩地踏入,環視四周也沒發現裴言淵,沉悶悠長地舒出一口氣。

他.....應該走了吧?

思及此,她抿起唇瓣,忽而泛上一陣孤寂,心底莫名空落落的。

但她想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以為是今日太累。

從晚膳到寝閣,事情一樁接着一樁,好不容易得閑安定下來,自然會想起印象最深的人。

林知雀甩甩腦袋,抛開亂七八糟的心緒,拉開圓凳坐下,随手拿起茶杯倒水。

待到茶水變涼,她舉起杯子,送到嘴邊就要飲下,驀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動作。

這個茶杯,裴言淵闖入耳房時,好像用過。

林知雀扣緊杯身,唇瓣微張,糾結許久還是放下,眼前閃過那家夥的身影,心煩意亂地悶哼一聲。

怎麽又是他?

好端端的,想起那家夥作甚?

他心眼那麽多,用不着她說,定會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找個機會離開了。

至于之前不肯走的模樣,還有今夜的相逢,興許是他恰好路過,來了興致,趁侯爺不備鬧了一場,順便逗她罷了。

她應該慶幸才對,反而莫名其妙為他費心神,難道侯爺磋磨得還不夠嗎?

林知雀暗暗責怪自己,終于擺正了心思,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向床榻。

平日裏,她睡覺會把長衫脫了,但一想到裏面不堪入目的紗衣,到底下不去手。

她褪去鞋襪,仍是裹着長衫,打算今夜和衣而卧。

困意襲來,林知雀上下眼皮打架,摸索着掀開被褥,卻碰到了一只手。

她吓得睜大雙眸,漿糊般的腦子瞬間清醒,連忙後退幾步,看清月光下的身影。

裴言淵墨發玄衣,整個人嚴實地蓋着被褥,與黑暗融為一體。

不湊近了看,根本無法發現,此處還藏着一個人。

他俊容冷白,棱角分明,在玄色的襯托下愈發奪目,姿态閑散慵懶,如同窺視黑夜的貓兒。

枕邊放着他脫下的衣衫,身上只剩一件裏衣,用料單薄,松松垮垮,随着動作變形。

裴言淵聽到動靜,微微支起身子,柔順墨發垂落身側,領口衣衫也寬松地落下去,一路掉到了腰腹。

剎那間,大片冷白在黑夜中浮現,鎖骨起伏對稱,小半胸膛毫無遮擋地袒露。

皎月光影下,他胸膛的線條硬挺流暢,深淺不一,向着下方與兩側延伸,隐約可見兩抹淺緋。

林知雀看得出神,第一回 直面外人的軀體,氣血湧上頭腦,羞惱地紅了雙頰,不知所措地錯開目光。

這家夥竟然沒走,還爬上了她的床?!

不僅如此,他連內衫都脫了,如此清涼舒适,真把這兒當他家呀?!

......他是二公子,侯府本來就是他家。

林知雀一時噎住,急得原地打轉,臉頰紅得滴血,恨不得跳出窗外。

她想輕咳一聲掩飾尴尬,但侯爺就在寝閣,不能發出任何聲響;

她想看向別處,裝作什麽都沒看見,但目光似乎不受控制,滿屋子亂竄,轉眼就停在他冷白的胸膛上。

而且她越是如此,越是顯得心術不正,仿佛歪心思暴露無遺,跳進黃河洗不清。

眼看着裴言淵半倚床頭,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眸光由平靜變得玩味,似是在欣賞她慌張的模樣,林知雀愈發無地自容,杏眸泛上熱意。

她實在沒辦法,幹脆伫立原地,手掌立刻捂住雙眼,埋着腦袋別過頭,像是犯下天大的罪過,腰肢都羞慚地壓彎了。

饒是如此,小巧的耳朵沒有遮住,透過幾縷月光,照得幾乎透明,紅得快要燒起來。

林知雀顧不得這麽多了,氣息短促起伏,心髒猛烈撞擊心房,按壓撫摸都沒有效用,反而顫抖得更加厲害。

君子曰,非禮勿視。

這倆兄弟無一人做到,都是口是心非、表裏不一的小人!

她才不會被帶壞,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報複,貪圖毫無用處的美色!

林知雀在心裏一遍遍念着,思緒突然一滞,不由自主挪開掌心,飛速瞥了裴言淵一眼。

冷白的胸膛與鎖骨映入眼簾,她後知後覺地回神,趕忙再次捂住,不屑一顧地輕哼一聲。

裴言淵悠然自得地起身,看見她緋色蔓延至頸間,繼續擴散到全身,仿佛熟透的軟柿子,唇角克制不住地勾起。

他渾然不知地垂眸,緩緩攏住叉開的衣襟,若無其事地找到衣帶,不緊不慢地系好。

他凝望她羞慚至極,險些原地炸開的模樣,笑意從唇角攀上眉梢,很想提醒她可以看了。

其實,剛才也可以看。

裴言淵不便出聲,只能等着她反應過來,二人僵持良久,空氣都有些發燙。

約莫過了小半盞茶的工夫,林知雀才小心翼翼放下手掌,雙頰潮紅尚未褪去,跌跌撞撞走了過去。

她瞥見裴言淵嚴實的心口,心緒稍稍冷靜些,但還是不敢看他的眸子,賭氣般一屁股坐下。

寝閣的聲音逐漸安定,林知雀局促地絞動手指,與裴言淵面面相觑。

她無聲地指着窗外,瑩潤飽滿的臉蛋氣鼓鼓的,焦急地比劃着手勢,示意他快點滾蛋。

虧她回來時沒看到他,竟有過一瞬的失落。

現在看來,簡直是毫無道理,應該盼着他徹底消失才對。

誰知,裴言淵好整以暇地環着雙臂,俯身湊近她耳畔,聲音低沉道:

“立刻走,你确定嗎?”

他為了降低音量,皆是用氣息發聲,熱氣噴灑在耳畔,酥麻癢意在肌理中蔓延,惹得林知雀瑟縮肩膀,敏感地捂住耳根。

她羞憤地拉開距離,堅決地點點頭,依然指着窗外。

難道現在不走,還留着過夜嗎?

裴言淵不以為然,遲遲沒有動作,好似在等待着什麽,眉峰把握十足地挑起。

恰在這時,寝閣傳來輕微的響動,應該是侯爺半夢半醒,忽而聽到動靜,不适地翻了個身。

這時候意識薄弱,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成為巨響,一切皆是風險。

林知雀不甘心地蹙起眉心,好幾回欲言又止,不得不承認事實,握緊拳頭盯着裴言淵。

但他完全不着急,淡定地鋪好被褥,安然躺下去,阖上雙眸養神。

林知雀又急又氣,萬分想把這家夥拉起來,再狠狠丢出去,可偏偏不能出聲,只能無可奈何地咬牙切齒。

耳房只有一張小床,他雖然只睡了一半,但她總不能與他一起睡,只能抱着膝蓋,暫且坐在椅子上,等侯爺睡熟了再趕他走。

然而,過了将近兩個時辰,還能偶爾聽到翻身的動靜。

林知雀拿不準狀況,不知侯爺向來如此,還是當真沒睡好。

她若是去看一眼,把握會大得多,但她不敢輕舉妄動,糾結了許久也沒邁步,雕像般蜷縮在原處。

夜深露重,水汽透過窗紙與牆壁,趁其不備鑽入骨髓,寒意層層浸透皮肉,凝結成細小水珠。

林知雀困倦地眯起眼睛,想換個姿勢歇息,腰背頓時傳來酸痛。

這種疼痛算不上劇烈,可綿延悠長,伴随着久不舒展的筋骨勞累,壓得她差點站不起來。

她僵硬地動彈腿腳,可惜收效甚微,目光全部落在近在眼前的床榻上,滿心只想躺上去。

就算之前再落魄,也從未有過哪天過夜,連床都睡不上的。

哪怕床板堅硬,被褥破舊,起碼将她托舉在被窩裏,比現在好多了。

林知雀委屈巴巴地盯着小床,想象着溫暖的床鋪,托着脖頸的枕頭,還有柔軟的床墊,愈發心馳神往。

她眼睜睜看着裴言淵側躺,渾身舒服地舒展,面容閑适安寧,心底驀然蹿上一股火氣。

不對啊,這是她的床,本該給她睡覺,憑什麽讓給裴言淵呀?

這家夥一聲不吭闖進來,害得她提心吊膽,就算要找時機離開,也應該是他坐着等待才對!

現在倒好,全都反了天了。

她一個無辜受累的弱女子,反而要讓着他一個不速之客。

這有道理嗎?相當沒道理!

想通了這點,林知雀恍然大悟,登時怒從心頭起,憤憤不平地走到床榻邊,理直氣壯地躺上去。

管天管地,管不了別人,她既然問心無愧,沒必要白受委屈。

林知雀和衣而卧,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催着自己快些入睡,什麽都不要多想。

但是,身側之人呼吸分明,幽淡竹香萦繞鼻翼,柔柔地彌散,将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她輾轉反側,眼前一會兒是侯爺,一會兒是裴言淵心口冷白,再一回頭,那片硬挺的白皙近在眼前。

林知雀雙頰發熱,煩躁得難以入眠,心底仿佛壓着一塊大石頭。

背叛與慚愧不斷上湧,可禮制與規矩死死束縛,雙方無聲地殊死搏鬥,兇狠地把她撕碎吞噬。

她身邊不是旁人,是裴言淵,是侯爺的親弟弟。

而她與侯爺指腹為婚,一心想履行婚約,把侯爺當做未婚夫,把裴言淵當做家人。

如今侯爺睡在寝閣,與她一牆之隔。

她與未婚夫尚且保持距離,卻與其親弟同床共枕,這是什麽道理?

況且,今日侯爺想要親近,她無比抗拒,拼死拒絕。

她從未猶豫和後悔,因為她堅信,遵循的是禮教,是規矩,是尊嚴。

但她轉眼就破了底線,與裴言淵如此靠近,又如何符合禮制呢?

林知雀思緒萬千,眉心緊緊蹙起,心髒快速跳動,目光在長榻與冷板凳上打轉。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并非別無選擇,只要爬起身來,繼續坐在板凳上過夜,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

可是,一想到堅硬的木板,潮濕的露水,還有酸疼的腰背,林知雀心中地退堂鼓,瞬間敲打得震天響。

她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服從禮教的木偶。

兩廂抉擇,她寧可受到內心的譴責,也不想繼續忍受皮肉之苦。

反正這家夥都闖進來了,說得再好聽,不會有人相信。

還不如舒服睡一覺,不要杞人憂天,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林知雀打定主意,從裴言淵手中扯過被子,裹緊嬌小身軀,感受被褥中的暖意。

她枕着手臂,動作極小地翻身,卻險些與他鼻尖相觸,距離僅有幾寸。

看來床榻比她想得還要小,哪怕背對着裴言淵,也幾乎是前胸貼後背,實在是近得過分。

林知雀呼吸凝滞,褐色眼珠閃爍不定,慌亂地在黑夜中轉悠。

眼下情況特殊,她不得不逾矩,可還是邁不過那道坎,決定努力保持距離。

她所求不多,只要躺着就行,不需要太多的地方。

于是,林知雀轉頭看着裴言淵,目光估量着距離,身軀緩緩往外側挪動。

一寸,又一寸,再一寸。

她還是覺得太近,翻身便能輕易碰到,不肯罷休地繼續後退。

但是,她沒有注意身子與床榻的距離,更沒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的唇角緩緩勾起。

林知雀挪了半天,回頭一看,距離似乎沒有變大,甚至還變小了。

深更半夜,她腦子迷糊,視線也十分模糊,全靠朦胧月光,以為是自己頭暈眼花,連距離都拿捏不好。

林知雀不悅地撇撇嘴,锲而不舍地開始挪動,卻冷不丁身後一空,從床邊墜落下去。

大事不妙,她只顧着二人間距,忘記床榻寬度有限,早已退無可退。

林知雀險些喊出聲,捂着嘴才勉強阻止,驚懼絕望地閉上眼睛。

完了完了,這床榻不低,如此直愣愣摔下去,必定要摔傷了不可!

萬一臉磕在地上,劃出傷痕,抑或是撞到了眼睛,磕到了牙齒,無論哪個都非常要命!

她一個都不想體驗,此刻卻毫無辦法,腦子一片空白。

剎那間,腰間忽而一痛,似有被人一把捏住。

那只手修長有力,托着她的腰腹,淩空将她撈了起來,不容抗拒地拽回床榻。

林知雀摔在床板上,眼前漆黑一片,無措地伸手摸索,卻碰到了堅實的胸膛。

腦海中流暢的曲線,此時緊貼她的指腹,随之向兩側延伸而去,能觸碰到強健炙熱的心跳,還有圓圓的小石子。

她剛碰到那兩粒小東西,頭頂立刻傳來壓抑的悶哼,驚得她如夢初醒,懵懂對上一雙鳳眸。

裴言淵眸光清明,沒有半點睡意,眼睫微微顫抖,似是在極力隐忍着什麽,眼底幽若深潭,晦澀得看不出意味。

他心口一沉,克制地喘出一口氣,環在她腰間的雙手,驟然加大力道,懲罰般死死扣在身前。

随後,修長手指一路往上,勢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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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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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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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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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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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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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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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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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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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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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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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君寵不休:夫人要爬牆

    夫君,我有身孕了。”
    某女摸着小皮球一樣的圓肚子,笑眯眯道。
    “……誰的!”某男咬牙切齒,臉黑成了夜。
    “……君子修,我要跟你和離,敢質疑我!”
    “不可能,我都三年沒碰你了!”
    “好巧,我正好也懷了三年了……”
    标簽:寵文、君主、專情、寶寶、權謀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92.7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