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們還會有孩子
第47章 .我們還會有孩子
汪野仿佛如遭雷擊,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何安慈的小腹上,那裏一片平坦,看不出懷孕的跡象。
汪野不自覺搖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把孩子給打了!”
何安慈沒去看他,“來這邊的第一天,我就把孩子打掉了。”
汪野雙手不受控制顫抖起來,“你沒有身份證,醫院怎麽會給你做手術?”
何安慈淡淡道:“我找了小診所,不需要身份證,只要有錢就能做。”
汪野心髒像被一雙手狠狠攥住,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半晌,他才從喉嚨裏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何安慈想也不想地說:“是。”
汪野腦袋一陣眩暈,他緊緊抓住何安慈的手臂,嘴唇微微發抖,“你怎麽能......你怎麽能打掉我們的孩子......”
汪野眼睛通紅,快要哭出來似的。
何安慈把頭轉向另一邊,喉嚨隐忍地動了動,“那是我的孩子,我想打就打。”
汪野就像
“所以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了。”
汪野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做了那麽多錯事,他們的孩子就不會被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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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的錯。
“小慈,你真的對我沒有半點感情了嗎?”
不想再去看汪野的表情,何安慈把他推出花店,飛快關上門。
他背靠着玻璃微微喘氣,呼吸都在發抖,顫抖的雙手撫上小腹,那裏明顯能摸到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汪野絕望的樣子在他眼裏揮之不去。
整理好心情,何安慈失魂落魄回到雜物間睡覺。
為了省錢,他就把花店裏的一個小倉庫改成了睡覺的房間,平時都在這裏休息。
也許是因為今晚汪野突然的出現打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何安慈失眠了。
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腦袋裏一片混亂,仿佛被無數雜亂的東西擠滿。
何安慈忍不住想,難道他要離開這裏嗎?
只不過這個念頭一出,很快就被何安慈打消了,他好不容易在這座城市定居下來,開了間花店,生意也漸漸好了起來,他不能因為汪野抛棄好不容易起來的事業。
更何況,是汪野對不起他,憑什麽他要離開?
想到這裏,何安慈心裏輕松不少,此時他腦海中浮現汪野傷心的模樣,他知道,汪野是真的傷心了。
因為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他誤會了自己。
有那麽一瞬間,何安慈忍不住想,為什麽汪野不能早點知道真相呢?
如果他早點知道真相的話,他們說不定已經在一起,連他們的孩子都已經快六個月了。
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何安慈心髒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終于支撐不住困意,不知不覺睡着了。
何安慈再睜開眼睛時,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昨天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但是桌面上散落的花枝告訴他,那都是真的。
汪野真的來找他了。
何安慈洗漱過後就去開門,随着鐵門拉開,一個高大的人映入眼簾。
何安慈驚訝地望着站在門口的汪野。
汪野嘴唇蒼白,眼下的烏青嚴重,眼裏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看起來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
汪野居然就這麽在外面待了一個晚上。
何安慈聲線難以察覺的顫了一下,“你怎麽還在這裏?”
汪野一夜沒喝水的嗓子幹的發啞,“我說了,除非你跟我回去,我才會回去。”
何安慈把頭轉開,“那就随便你吧。”
何安慈像往常一樣把店開起來,開始收拾衛生,處理花材。
期間他擡頭往門外看了一眼,看見汪野依舊站在門外一動不動,高大的身影透着死灰般的孤寂。
何安慈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忽略外面那個人影,繼續忙活手頭上的事。
沒過一會兒,就有客人來店裏買花,何安慈開始忙活起來,态度耐心又溫柔。
看着何安慈對那些客人微笑的樣子,汪野心裏很不是滋味。
何安慈對着一個陌生人都能好聲好氣,可是他在這裏站了一整晚,何安慈卻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一會兒,客人走了,汪野走了進來,小聲說:“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買早餐,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茶樓裏的點心,聽說這附近有家新開的茶樓。”
何安慈淡淡地說,“不用了。”
汪野仿佛沒聽見似的,“我現在去給你買,半個小時就能回來。”
轉身的那瞬間,何安慈冷冷道:“你買了我也不會吃的,所以別浪費錢了。”
汪野陡然停下腳步,看着何安慈在客人走後恢複冷漠的臉,他喉嚨發幹,半晌才說:“好,你不喜歡就算了。”
何安慈低下頭,繼續忙碌着手上的事情。
他沒有看見,汪野身形晃了晃,幸好及時扶住了玻璃門才不至于摔倒,臉頰和嘴唇都是發白的。
昨天得知何安慈的所在地時,汪野連夜趕了過來,到現在都沒有吃飯喝水,還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風。
但是汪野不敢離開找個地方休息,他擔心自己一走,何安慈又會逃跑。
這次他絕對不能再讓何安慈離開他的身邊。
汪野努力調整了一下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就和平常差不多,他看着何安慈熟練的手法,勉強笑着說:“小慈,你什麽時候會這些的?”
他記得以前何安慈從來沒接觸過花藝,更不可能做的這麽輕車熟路。
何安慈沒有回答,汪野又說:“是離開我之後學的嗎?”
何安慈動作停頓了一下,緊接着他擡起頭,面無表情看着汪野,“不是。”
“是在汪東朔身邊學的。”
汪野身體一僵,仿佛兜頭被潑了盆冷水。
何安慈平靜地低下頭,繼續打包花束。
在汪東朔身邊那五年裏,何安慈哪裏都去不了,只能被迫待在家裏當只金絲雀。
于是他只能找些興趣愛好打發時間,後來就喜歡上了花藝,所以一邊買花一邊看着網上的教程學習。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汪野身邊離開後才能開一家花店維持生計。
汪野嘴裏泛起一股腥甜,艱難地說:“小慈,我知道我哥沒碰過你......”
捕捉到何安慈身體突然的僵硬,汪野意識到說錯話,急忙說:“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哥碰過你,我也不介意.........畢竟你是因為我才去他身邊的。”
何安慈放下手裏的東西,跟汪野對上視線,“我在汪東朔身邊五年,你覺得他有可能沒碰過我嗎?”
這句話,是當初汪野對何安慈說的話。
他甚至能回想到自己說出這句話時的譏諷和輕蔑。
汪野努力扼制住心口的疼痛,攥緊拳頭,“他沒有,趙律師已經告訴過我了,你跟我哥什麽都沒發生過!”
何安慈微微牽起嘴角,帶着難以察覺的譏諷,“難道趙律師每天都跟我和汪東朔在一起?”
汪野咬緊牙關,“我知道你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你別想騙我!”
何安慈覺得可笑,當初他怎麽辯解,汪野都不相信,現在他主動承認自己不幹淨,汪野卻不相信了。
不過何安慈已經不為此感到開心了。
他最需要汪野相信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就算汪野再誤會他和汪東朔或者其他男人有一腿,他都已經無所謂了。
汪野被何安慈輕描淡寫的态度激怒了,他雙手緊緊抓着桌沿,指尖泛白,“小慈,就算你真的跟我哥睡過,我也不會放你走。”
何安慈望着他,眼裏多了幾分很淺的絕望,“你是因為知道了當初的真相,所以才不嫌棄我吧?”
他還記得他剛回到汪野身邊時,汪野是怎麽用言語侮辱他的。
如果不是從趙律師那裏知道真相,汪野怎麽可能對他死纏爛打。
汪野表情一慌,“不是,就算那時候我以為你背叛我,我也放不下你。”
他抿緊嘴唇,幾乎是從牙關裏擠出的聲音,“不然當初在靈堂的時候,我就不會把你帶回家........”
看着何安慈毫無波動的臉,汪野說不下去了,他目光落在何安慈平坦的小腹上,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小慈,這個孩子沒了,我們還會有孩子。”
“不會再有了。”何安慈一字一頓地說:“我跟你之間不會再有孩子。”
汪野眼睛爬滿密密匝匝的血絲,紅得幾乎滴出血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凝重的氛圍,“何先生?”
何安慈的目光越過汪野看向他身後,當看見來人,他立刻把汪野推開,迅速整理好心情,臉上露出微笑,“沈先生,你來了。”
汪野回過頭,看見一個穿着淺色西裝的男人站在身後,對方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透着一股冷郁迷人的氣質。
汪野眯起眼睛,心裏不自覺響起了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