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發現何安慈蹤跡
第45章 .發現何安慈蹤跡
彭凱風趕到酒吧時已經兩點多。
今天晚上,夏溫那邊打了個電話給彭凱風,說他跟汪野之間出了點誤會,想讓他幫忙說點好話。
所以彭凱風就給汪野打了通電話,想問問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結果電話那頭嘈雜得厲害,根本聽不清楚汪野說了什麽。
好不容易從酒保那裏問到了酒吧的地址,彭凱風連夜就趕了過來。
彭凱風來到包廂時,桌上倒着好幾個空酒瓶,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酒精味,汪野正頹廢地倒在沙發上,胸前的襯衫大敞着,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拿着酒往嘴裏灌。
彭凱風擡手在鼻子前扇了一下,皺眉道:“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汪野對他的到來視而不見,依舊自顧自喝酒。
彭凱風意識到汪野今晚不太對勁,他是個自律的人,很少會喝這麽多酒。
“你怎麽了?”彭凱風坐到汪野身邊,“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汪野沒說話,大口大口往嘴裏倒酒。
大半瓶酒一口氣下肚,汪野又去拿另一瓶酒,那是四十多度的伏特加,這麽喝能要命。
彭凱風連忙從汪野手裏搶過酒,“別喝了,你到底怎麽了?”
汪野眼裏湧出劇烈的痛苦、內疚、自責和後悔,雙手緊緊掩着面,呼出的氣息都在發顫。
彭凱風已經忘了有多久沒看過汪野這麽失控的樣子,上一次還是五年前被何安慈的時候。
彭凱風意識到事情不對,“兄弟,有什麽事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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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野嘴唇微微顫抖,“我做錯了........”
彭凱風聽得雲裏霧裏,“你做錯什麽了?”
汪野忽然一把揪住彭凱風的領子,咬牙切齒地說:“何安慈沒有背叛我,他從來沒有背叛我!”
彭凱風眉頭緊鎖,“你說什麽,何安慈沒有背叛你?”
“這怎麽可能,當初他抛棄你,轉頭爬上你哥的床,這些事我們大家夥都知道。”
汪野不自覺搖頭,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聲音,“是假的,何安慈在演戲,他想讓我死心,所以才故意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戲。”
彭凱風有些不相信,第一個念頭就是汪野被人騙了,“汪野,你是不是聽別人跟你說什麽了?”
“我告訴你,你可別三言兩語就上當了,這肯定是何安慈的計劃,說不定他就等着你上當受騙,好再回到你身邊。”
汪野搖頭,艱澀地說:“是我逼問了我哥的私人律師,他親口告訴我的。”
被汪野出手逼問的人,基本上就不可能說假話。
彭凱風打消了幾分疑慮,忍不住說:“那律師跟你說了什麽?”
汪野忍着心口的疼痛把趙律師說的話從頭到尾複述了一遍。
聽完汪野說的話,彭凱風覺得這件事信息量太大,“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初你出車禍是你哥指使的,何安慈為了救你的命,才去你哥身邊?”
汪野心如刀絞地點頭。
彭凱風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
如果事實真的像那位律師說的那樣,那麽何安慈不僅沒有背叛汪野,反而是因為汪野才受了五年的罪。
彭凱風不知道是怎麽樣的愛,才能讓何安慈願意為了汪野做出這樣的犧牲。
想到這裏,彭凱風不由得有些心虛,想當初何安慈回來的時候,他還在那麽多人面前欺負過何安慈。
這時彭凱風感覺手裏忽然一空,汪野又開始喝起酒來,彭凱風不知道怎麽勸他,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灌醉。
這種事要是擱在彭凱風身上,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彭凱風心虛地小聲說:“如果何安慈真的沒背叛你,那我真的佩服他,換成我都不一定能你為你做到這個份上。”
這句話像尖銳的鋼針重重紮進汪野千瘡百孔的心髒,疼得他喘不上氣。
從酒吧出來已經後半夜,汪野醉得不省人事,連路都走不穩,嘴裏還一直念着何安慈的名字。
彭凱風把汪野塞進車裏,把他送回了別墅。
好不容易把汪野攙扶回房間,彭凱風累得滿身是汗,他往床邊一坐,拍了拍汪野的臉,忍不住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汪野恍惚地睜着眼睛,沒有焦點地望着天花板,“我要把他找回來。”
彭凱風潑了盆冷水,“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嗎?怎麽找?”
汪野嘴唇嗫喏了幾下,喃喃自語,“反正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我不能讓他離開我,我要補償他,還有我們的孩子.......”
彭凱風嘆了口氣,夏溫托他的事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照這樣看來,汪野跟夏溫之間是沒可能了,“這樣吧,我讓人幫你找找,說不定能找到何安慈。”
汪野閉上眼睛,睫毛不安地抖動了幾下。
彭凱風替汪野掖好被子,順手把燈關了,臨走前他回頭看了眼汪野,他高大的背影此刻變得無比脆弱,哪裏還有掌控公司的意氣風發。
當年得知被何安慈“抛棄”時,汪野也是現在這樣的狀态。
彭凱風嘆了口氣,關上門走了。
汪野對身後的動靜毫無反應,他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夜景,眼裏布滿密密匝匝的血絲,很快酒精的作用發作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汪野從宿醉中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他頭疼欲裂,仿佛腦袋從中間被撕裂了,頭頂的天護板倒映着汪野的身影,
汪野望着天花板裏自己的倒影,目光逐漸找不到焦點。
何安慈,你到底去哪裏了?
就在這時,一陣響起的手機鈴聲拉回了汪野的思緒,他轉頭看向櫃子上震動的手機,半晌才伸手去拿。
屏幕上閃爍着一個陌生號碼,似乎有些眼熟。
汪野一時間想不起來,随手按下接聽鍵。
“汪總,是我。”
聽到電話那頭趙律師的聲音,汪野目光冷了幾分,“找我幹什麽?”
趙律師猶豫了一下,“汪總,有件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汪野眯起眼睛,“什麽?”
趙律師籲出一口氣,“何先生來找過我。”
汪野猛地握緊了手機,從床上坐了起來,“你說什麽?何安慈找過你?”
“是。”
“什麽時候的事?”汪野陡然拔高聲量,“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趙律師嘆了口氣,“是何先生不讓我告訴你的。”
汪野胸膛起伏了幾下,他勉強自己冷靜下來,才恢複幾分理智,“他找你幹什麽?”
趙律師解釋說:“何先生找我是為了汪大少遺産的事情,他把自己繼承的遺産轉讓給我了,交換條件是我幫他離開這座城市。”
汪野電話裏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
難怪,難怪這段時間他這麽都找不到何安慈,原來是趙律師在背後幫忙。
汪野握着手機的手咯吱作響,幾乎捏碎屏幕,“他去了哪裏?”
“何先生去了麗市,具體位置我已經發短信給您了,您去那裏也許能找到他。”
汪野穿衣服的手都在發抖,因為激動連襯衫的扣子都扣錯了。
挂電話之前,趙律師在電話充滿歉意地說:“汪總,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跟何先生能和好如初。”
汪野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他急忙挂了電話,拿上車鑰匙離開了別墅。
汪野讓助理替他訂了最早一班的機票。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何安慈,他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等他見到何安慈,就把事情說開。
他一定要把何安慈帶回家,還有他們的孩子。
孩子......
前段時間汪野的注意力一直何安慈身上,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為人父的喜悅。
他跟何安慈又有孩子了。
汪野嘴唇微微勾起,然而想起上一個孩子,他心口很快被濃烈的酸澀淹沒。
來到麗市已經是中午時分。
汪野下了飛機後,顧不上吃飯,連忙按照趙律師發來的地址找了過去。
那是一個不需要身份證的小旅館,外觀看起來有些破舊,似乎有些年頭了。
從前臺嘴裏得知,何安慈早就退房了。
聽到這個結果,汪野的心沉到了谷底,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了剛冒頭的喜悅,“他退房了?”
前臺小姑娘看着驟然變化臉色的汪野,有些畏懼地點頭。
汪野有些慌了,急忙說:“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前臺小聲說:“這種事情我們怎麽可能知道?客人也不會告訴我們啊。”
汪野失魂落魄走出小旅館,陽光曬在他身上有些發暈。
他不知道何安慈搬到了哪裏,甚至有可能已經不在這個城市。
車子猶如無頭蒼蠅在這座城市亂轉,沒有任何目的地。
轉眼間,天漸漸黑了下來,街邊的路燈陸陸續續點亮,然而汪野始終沒有發現何安慈的身影。
想在偌大的城市裏找到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就在汪野心如死灰把車停在路邊,指尖顫抖着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想要點燃時,不遠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毫無預兆進入了他的視野裏。
當看見那張熟悉的臉後,汪野手裏的煙和打火機掉在地上,那瞬間連呼吸都停了。
何安慈站在門口,正面帶微笑給客人介紹着花的品種,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襯衫,黑色圍裙下的雙腿又長又直,整個人浸在白亮的燈光裏,仿佛會發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