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婚禮前夕
第39章 .婚禮前夕
吐完何安慈愣住了。
喉嚨裏還在痙攣着,不停翻湧着反胃的沖動。
保姆哎喲一聲,“好好的怎麽吐了?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這股熟悉的感覺讓何安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發抖起來,看着保姆擔心的表情,他強迫自己壓下心裏那個逐漸放大的不安,佯裝平靜地說:“我沒事,可能最近胃不太舒服。”
保姆關心地說:“不然去檢查檢查吧,別拖出什麽病來。”
何安慈擠出一抹笑,“不用了, 我吃點藥就可以了。”
吃完晚餐後,何安慈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間,樓下傳來保姆收拾餐桌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別墅裏恢複平靜。
何安慈重新來到樓下,客廳裏一片昏暗,保姆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他趁機離開別墅,打車去了醫院。
何安慈做了個抽血化驗,護士說要兩個小時才出結果,讓何安慈先回去,等結果出來後醫院再通知他。
何安慈拒絕了,“不用了,我在這裏等就可以了。”
護士就走了。
何安慈坐在長椅上等結果,他手心微微出汗,那顆劇烈跳動的心怎麽都安定不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醫生把何安慈叫進了辦公室裏。
Advertisement
何安慈緊張地盯着醫生的臉,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醫生,結果怎麽樣?”
醫生看着檢查報告,對何安慈說:“何先生,你懷孕了。”
何安慈腦袋裏轟地一聲,如遭雷擊。
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何安慈有種呼吸停止的錯覺,手不自覺發顫,“醫生,你确定嗎?”
自從小産之後,每次兩人發生關系,都會做安全措施,他怎麽可能懷孕?
醫生很肯定地說:“報告不會出錯的,你的确懷孕了,已經将近兩個月。”
何安慈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過神。
他又懷孕了.......
醫生以為何安慈高興傻了,笑着說:“恭喜你。”
何安慈回過神,想扯起嘴角笑一下,可惜沒有成功。
恭喜?
他應該高興嗎?
在他對汪野徹底失望的時候,孩子卻來到他身邊,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何安慈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別墅的,房子裏一片昏暗,汪野還沒有回來。
他回到房間,把檢查報告塞到床墊下面,疲憊地躺到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這次懷孕,何安慈絲毫完全沒有上一次擁有孩子時的喜悅。
因為他知道,汪野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一個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從在他肚子裏開始就是悲劇。
何安慈雙手撫上平坦的小腹,深深籲出一口顫抖的氣息。
這天晚上,何安慈失眠了。
他睜着眼睛到了天亮,眼睛裏爬上了密密匝匝的血絲。
走廊裏始終安靜,汪野一夜都沒有回來。
保姆早早就準備好了早餐,她對何安慈昨晚外出的事情毫不知情,等何安慈上桌之後,關心地說:“何先生,你身體好點了嗎?”
何安慈淺淺一笑,“已經好多了,謝謝。”
這個家裏也只有保姆會發自內心關心何安慈。
保姆松了口氣,“那就好,自從你流産之後,我看你身體就變得不太好了,一定要注意保養啊。”
聽到“流産”兩個字,何安慈背脊僵了一下,他握緊手裏的筷子,笑容有些僵硬,“嗯.........”
遲疑了一會兒後,何安慈又說:“張姨,我想請你幫個忙。”
“您不用這麽客氣,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直說就行了。”
何安慈勉強擠出一抹笑,“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不舒服的事,希望你別告訴汪野。”
保姆在這個家裏幹活,自然把汪野對何安慈的态度看在眼裏,以為何安慈擔心汪野借機又欺負他,忍不住嘆了口氣,“哎,我知道了。”
保姆心想,何先生長得好看,脾氣又好,也不知道汪野為什麽喜歡夏溫。
雖然夏溫待人有禮貌,但是保姆幾次接觸下來,發現夏溫并不像往常說的那麽好,不僅嬌生慣養,也特別挑剔。
何安慈不知道保姆的想法,他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不動聲色避開了那些油膩的食物。
早餐結束後,何安慈時隔一個多星期把手機開機,瞬間彈送的消息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其中最上面一條是微博的熱搜。
短短一行字裏帶上了汪野和夏溫的名字。
何安慈指尖僵了僵,鬼使神差點進了這條推送。
果不其然,兩人昨天在珠寶店買戒指的事情上了熱搜,照片的角度像是偷拍的,燈光下汪野手裏捏着一枚戒指,跟夏溫對視一笑。
下面的評論區全是誇贊的話。
【哥哥和哥夫太恩愛了吧!】
【怎麽辦,我已經開始期待兩人的婚禮了】
【汪總有錢又體貼,老天爺也賜我一個這樣的男朋友吧!】
【沒人發現後面那個小哥哥也長得好好看嗎?是他們的朋友?】
從鏡子裏的一小片反光裏,何安慈也入鏡了,他安靜地注視着兩人挑選戒指,眼神裏藏着很難察覺的悲傷。
這條評論并沒有引起多大的水花,粉絲的重心都在自家哥哥和汪野身上。
何安慈沒有再看下去,他默默關掉了手機,照片裏那一幕卻始終在他腦海中揮散不去。
當天晚上,汪野回來了。
他一言不發把何安慈壓在身下,把他的衣服扯了下來。
何安慈忽然把手抵在汪野胸口,“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可以不做嗎?”
汪野動作停頓了餓一下,眯起眼睛,“不舒服?”
何安慈喉嚨滾了滾,“我有點肚子疼。”
汪野觀察着何安慈的臉,忽然笑了,“這麽巧,我一回來你就肚子疼,何安慈,你該不會在撒謊吧?”
何安慈抿緊嘴唇,“我是真的不舒服......”
汪野盯着何安慈看了半晌,伸手拉下褲鏈,“看你這副樣子也沒有多嚴重,等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再說。”
何安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對上汪野那張不帶任何溫度的面容,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反正汪野也不會聽的。
如果孩子沒有了,就算是命吧。
很快衣服一件件散落在地板上,何安慈閉上眼睛,雙手用力抓住床單,默默承受着汪野的暴行。
房間裏只剩下濃重的喘息聲和撞擊的聲響。
到了後半夜,聲響終于停止,汪野前腳剛離開房間,後腳何安慈踉踉跄跄進了洗手間。
除了腿間流了點血,孩子沒有出任何意外。
何安慈說不上是慶幸還是失望。
接下來的日子裏,汪野回家的頻率少了很多,聽說忙着和夏溫籌備婚禮的事情。
八卦媒體經常拍到兩人在一起的畫面,有時候是在婚禮策劃公司,有時候是在珠寶店。
甚至還有幾次拍到汪野在夏溫的公寓過夜的照片。
半個月後,夏溫正式官宣他和汪野的結婚消息,婚期就定在三天後,屆時會邀請親朋好友參加。
這條微博下方還附了張照片,一張紅色請柬安靜地躺在絨布上。
看着評論區裏稱贊的評論,夏溫滿意地退出微博,擡頭對汪野說:“汪哥,要不要給何哥發張請柬啊?”
汪野正在處理文件,聞言頭也不擡,“不用了。”
“這樣會不會不好啊,畢竟何哥是你的嫂子,他不出席說不過去。”夏溫半帶試探地說:“不然還是給何哥發張請柬吧?”
汪野蓋上筆記本蓋子,沉默了幾秒,“等我回去問問他再說。”
夏溫嘴角上揚,“好。”
明天就是婚禮了, 按照習俗,新娘新郎今天必須分開,所以汪野沒待多久就走了。
他開車回到別墅,客廳裏只有保姆一個人在。
汪野脫下外套,随口問道:“他呢?”
保姆指了指二樓,“何先生吃完晚餐就上樓休息了。”
汪野上了樓,來到房間門口,透過半掩的縫隙,他看見何安慈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麽。
何安慈出神間,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望去,看見汪野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
聽到這話,汪野腳步一頓。
這是他們重逢之後何安慈第一次對他說這樣的話。
恍惚間兩人回到了五年前同居的時候,每次汪野回來,何安慈都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汪野沒有正面回答,“你在幹什麽?”
何安慈輕輕搖頭,“沒什麽,看看風景。”
汪野走到床邊坐下,随口說:“明天是我跟夏溫的婚禮,他想邀請你參加。”
何安慈垂下眼睛,沉默不語。
就在汪野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何安慈啞聲開口:“我就不去了。”
汪野似乎不意外何安慈會這麽說,“不去也好,像你這樣的人,去了也是惹人笑話。”
何安慈沒什麽反應,仿佛習慣了汪野的挖苦。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順理成章,今天的何安慈意外配合,仿佛把這當成了最後一次來看待。
情事結束後,汪野穿上衣服像往常一樣離開,忽然幾根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角。
何安慈指尖微微蜷縮,因為用力透着股青白色,聲音嘶啞得厲害,“汪野,今晚可以留下來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