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共鳴
共鳴
偶爾她會想起夢中的那另一個世界的生活,真實得仿佛自己真的穿越過一般,再次睜開眼,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她自己依然是個渾渾噩噩的學生,過着有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就是她了吧。”在向樂聽不見的地方,一個萬花筒對任平覺說。
“你決定了就好。”任平覺低笑着說,“不過她沒有靈力,你得想辦法找媒介跟她溝通,就像魔方選擇了電子書一般。”羅谷至今為魔方的不打招呼強行征用而時有抱怨:她的電子書喂,裏面還有很多小說她還沒看也沒備份的。
“我跟它才不一樣。”萬花筒以嫩軟的聲音哼道,“我才不要給那麽多人造世界,而且向樂也不是主人,我不需要跟她溝通。”
“既然你這麽說,”任平覺也無所謂,“那就随意吧。”
數小時後,向樂在自己寝室的書桌上看到了一個舊萬花筒。
“這是誰的?”向樂問在寝室的秦楓和葉昂淼。
“不是你的嗎?”葉昂淼奇怪,“我早上起來時就看到在你桌上了,還想問你從哪裏找來這麽漂亮的萬花筒,光是外觀就很好看,難怪這幾天你一直拿在手上玩。”
“不是啊,我最近在玩的萬花筒不是這一個。”向樂說着打開包,想找出她放在裏面的她的實際所有物給葉昂淼看,片刻後手頓住,疑惑:明明不久前她還把玩過啊,怎麽不見了?
這麽一想着向樂再看向桌上的萬花筒又覺得越看越像是自己的。
“你記岔了吧?”秦楓笑道,“我也記着這就是你這幾天一直愛不釋手的萬花筒啊。你今天忘了帶出去。”
是這樣嗎?向樂撓了撓頭,越想越糊塗,越想越似是而非,就像一個字看久了越看越陌生越不認識一般。最終索性便抛開了,反正不過是小孩子的玩具而已,一時興起拿來玩幾天,怎麽也不需要較真啊。
假期之前有考試,就像要進入黎明就非得熬過黑暗一般。
李直勵又病了,燒得暈頭轉向,咳得撕心裂肺,讓同寝三人心驚膽戰。
“期末考就這樣了,高考她能通過真是奇跡啊。”石悠緩顫顫巍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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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她掌握知識之紮實。”任平覺說。
“還是去醫院吧。”翁喜欣都帶上了哭腔。
“沒事沒事,習慣就好。”李家熙紋堂姐安慰道,深知自家堂妹的情況,重要考試前李熙紋實在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尤其莊鵬翔似乎打定主意要從李直勵開始獻殷勤繼而突破到整個李家最終達到拿下李熙紋的目的,自家堂妹這狀态哪還經得起外人騷擾?
“就算是常态,”莊鵬翔湊到李熙紋邊上試圖出謀劃策,“也可以吃點藥什麽讓她好受一些吧?這麽咳着也不是個辦法,要等到期末考完全結束那都是兩周後的事情了,以前她也沒經歷過持續時間這麽長的考試周吧?”
李熙紋遲疑:這确實是個問題,畢竟考試過敏可不是正常的病例,總是硬扛着的确不是個辦法。雖然有醫生說是心理問題,但那些所謂專家怎麽也找不出解決方案,李熙紋有時倒更懷疑自家堂妹是被詛咒了。
“我沒事。”李直勵平淡地說,配上她燒得通紅的臉頰,怎麽看怎麽像回光返照,“只是看着有點嚴重而已。”
不是有點嚴重而已啊,是看着非常恐怖啊。翁喜欣急。
李直勵死活不肯進醫院,其他人實在看不過眼她病得像快挂掉,最終雙方各退一步,李直勵被架着去了藥店,藥店大媽被李直勵的臉色駭了一大跳,雖然賣了退燒止咳的常用藥給她,但還是千叮咛萬囑咐地讓幾人送李直勵去醫院看看。
“我不去。”李直勵清晰有力地說,“去了也沒用。”
對堂妹病史一清二楚的李熙紋也覺得不會有用,于是也不堅持逼她,但其他人只看到李直勵病重得不像話,趁着好不容易把她架出了學校,幹脆就進一步把她架進了醫院。
一番雞飛狗跳。
“早說不會有用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了。”考場上,李直勵說,高燒也不影響她冷冰冰的語氣。那天對方人多兼且還有個成年男子助陣,她反抗無能,被綁架進了醫院,又是看診又是輸液還留院觀察,結果該燒到多少度還是燒到多少度,該咳多少分貝還咳多少分貝。
同寝的三個綁匪只得幹笑。
“現在不咳了呢。”翁喜欣讨好說。
“在考場上我不會咳嗽。”李直勵回答,“那會影響其他考生的。”
你的病真體貼。三人贊嘆。
任平覺看着李直勵,很有興趣地暗自琢磨,這種常規解釋不清的事情自然就該由靈異來解釋,可是她也看不出有靈異擾亂,所以其實也不是靈異事件?
挺好玩的,這年頭能讓她想不通的事情可着實不多。看着李直勵難受地寫着考卷,任平覺毫無同情心地想。
要解決想不通的事情,首先要做的是不斷觀察,其次是不斷總結思考,然後,可能還需要一點運氣和巧合。
比如在食堂中,李直勵碰到了向樂,或者更準确地說是,準備考試正在發燒的李直勵碰到了當天沒有考試帶着裝有萬花筒的包準備出去逛逛的向樂。
任平覺立刻感應到,共鳴了,李直勵與萬花筒。
“怎麽回事?”任平覺問萬花筒。
“還能是怎麽回事,”萬花筒沒好氣,因為共鳴它引來了一些不好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任平覺還光只看着不幫忙清理,萬花筒很抓狂,“她的意念頻率和主人的很接近,所以共鳴了嘛。”
“意念頻率……”任平覺摸着下巴琢磨,終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李直勵居然這麽看重考試,注意力集中到可以制造新世界的地步,真可惜她沒有靈力,不然以這種集中力她完全可以造出又一個反常識靈術道具來,至少不會輸給你這個萬花筒或者那魔方。”
“只不過是個努力的人而已,沒有天分一切都是白搭。”萬花筒不忿,“我的主人是獨一無二的,造魔方的家夥也不能與我的主人相提并論,更何況是這個空有集中力的家夥。”
“話不能這麽說,”任平覺慢吞吞的,“沒有靈力只意味着李直勵不可能在靈術界有發展,但在其他領域,就憑這種集中力,要創出一番天地完全不是問題,如果能消除精神過度集中後的并發症就完美了。”
“她要在什麽烏七八糟的領域做出什麽可有可無的事情都好啦。”萬花筒驚叫,“你現在快點來幫忙!這個叫向樂的根本察覺不到異物接近,那個李直勵又燒糊塗的沒了察覺能力,我對付不了這麽多東西!這些沒有靈力的人類實在太沒用了!”
“唔嗯……”任平覺沒有動靜,也沒有往食堂動身的意思。其實讓萬花筒驚叫的異物不過是些好奇的鬼靈,對向樂和李直勵都完全沒影響,對萬花筒也只是有點視覺上的礙眼,所以等那兩人吃完飯各自行動後共鳴解除,吸引力解除,自然就各歸各位了,沒必要現在去幹預嘛。
這個萬花筒就是太容易一驚一乍了。任平覺想,這樣不好,它年紀也不小了,要淡定。
任平覺懶得管,但有人樂意勞動,比如聶循調,校園中的任何異常他都勤奮地想要第一時間鏟除,李直勵與萬花筒之間的共鳴聶循調并沒有察覺到,他只是察覺到了一些鬼靈的異常聚集,然後就出手驅趕了。
鬼靈們抱怨着離開,聶循調在它們的聚集地檢查了一番,沒有找到根源,下意識想詢問任平覺,卻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同時鄙視自己的依賴心理,決定自己琢磨,如果琢磨不出就把情況告訴兄長大人請兄長大人分析,肯定比那個女人靠得住——她不就是靈力強了點嗎,論頭腦她連兄長大人的頭發絲都比不上,哼。
文斌覺得,人生如游戲,游戲如人生。單以這句話論似乎有那麽點道理,但考慮到句中的‘游戲’一詞是實指而非取其寓意,那麽其哲理性就大大降低了,尤其再考慮到文斌因為玩游戲而逃課以及上課睡覺,這句話其實應該歸類于反面教材。
“我只是運氣不好被逮住現行了而已。”文斌一邊啃教材一邊為自己辯護,由于他被逮住的次數過多,導致他的平時成績很堪憂,于是為了不補考甚至重修,他需要把他的期末分數提上去,為此他不得不含淚暫別他最愛的游戲。
“聶會長不是早就傳達過老段的警告了嗎?”米壤一邊吃着酸辣粉絲一邊圍觀文斌用功,看着他因為怕忍不住點下游戲快捷鍵而連電腦都不敢開,所有複習資料全用複印件手抄本,米壤覺得特別下飯。
“你個吃貨,”文斌咬牙切齒,不能玩游戲的時候他總是特別容易暴躁,維持不住僞裝的淡定,“滾遠點,你的寝室在對門。”
“這是什麽話?我們需要随時注意增進寝室間的交流。”米壤很有責任感地說。
“這棟樓的內部交流早就爆棚了。”文斌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