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向往美好的生活
向往美好的生活
“把小孽當工具難道就不是虐待了嗎?雖然小孽不是人類,但她有思想,跟人類是一樣的。難道你作為非人類會認為自己跟人類有差別嗎?”
我從來都覺得自己跟人類是兩回事。任平覺看着胡陽堯堅定的模樣,沒好意思反駁他,幹脆看向了挂墜:“胡亂誤導人是不好的,你讓他對靈術世家産生敵意,對他這種出生在普通家庭的靈能力者很不利,畢竟只有靈術世家才有系統的靈術教程。”
“我會教他。”挂墜說,“靈術世家本來就沒有好東西,哪一個都一樣。”
胡陽堯附和點頭。
哎喲傻小子,被個挂墜牽着鼻子走你可真行。任平覺敲了敲額角:“算了,随你們吧,反正又不關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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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家的事情當然還是要交給聶家的人來處理,所以任平覺就召喚來了聶音,當然,後頭還綴着個時刻要保護兄長大人的聶循調。
“……條件中沒說一定要把挂墜帶回家吧?”聶音問自家弟弟。
聶循調苦苦思索了半響:“……沒有?我馬上問問。”拿出手機,聶循調頓住了。
任平覺和聶音都哭笑不得地盯着他。
“你問誰?聶家宅子能通電話?”任平覺問。
當然不可能。聶音撫額,他家老宅沒牽電話線,手機信號則根本傳不進去,沒有網絡,甚至連電視都沒得看。所以年輕一輩從來不喜歡在老宅待着,所以循調一有機會就離家出走。
“反正,”聶循調收回手機,板着臉說,“那個胡陽堯也是靈能力者,我們直接搶就是了,把挂墜拿回家一趟我這邊條件就算達成,大不了我再把挂墜拿或者偷出來還給他,他也沒吃虧,就是那挂墜有點吵。”
“把搶劫說得這麽理所當然好嗎?”任平覺問。
“靈術師之間哪有道義可言,成王敗寇,沒有二話。”聶循調铿锵有力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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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覺看向聶音:“你們家的教育真的沒問題嗎?雖然我一直是蠻信任的。”
“呃,反正靈術師總共就那麽些,”聶音望天,“大家相互制約一下就算了,不需要制定……嚴格的規則。”
其實你是想說正常的規則吧?簡言之靈術師就都不靠譜。作為非靈術師,任平覺表示毫無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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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開的期間你能暫時幫我保護兄長大人嗎?”聶循調嚴肅地問任平覺。
“……”任平覺看着他,既不想回答,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麽。
聶循調锲而不舍不依不饒地繼續看着任平覺,直到任平覺敗下陣來。
“他死不了。”任平覺說。除了沒有靈力,聶音無論從哪方面說都是一個優秀的靈術師——遠比聶循調優秀——而一個優秀的靈術師必然有着足以支撐高強度戰鬥的身體、體術、觀察力、判斷力、應變能力,等等等等。所以說,就算真有人要謀害聶音,要害死他也是很有難度的,至于說鬼靈之類的……
拜托,這年頭尤其是在大城市裏,要找能害人命的怨靈其實比找人類殺手難多了。養靈的條件太難湊成。以至于大部分靈術師在大部分時間裏做的都是坑蒙拐騙的神棍勾當,倒也不是說沒有靈異事件,而是需要消除的會造成實質傷害的靈異事件太少。
“兄長大人今年有劫數。”
我聽你在鬼扯。任平覺嘆了口氣,“總之我保證,只要我在,蛻勵大學裏面就絕不會有惡靈肆虐。”說真的,她好幾年都沒看到惡靈了,有點想念。
“兄長大人并不是喜歡到處走的人。”聶循調沉思,“所以如果兄長大人偶爾想要出行更必須要支持……”所以他最開始才想假借浪跡天涯之名暗中保護兄長大人,不給兄長大人的生活添加任何負擔,現在雖然有些失敗,但正好可以趁着送回挂墜的機會把行動導回計劃。
那麽……
*
聶循調當真硬搶了胡陽堯的挂墜,送回了聶家,胡陽堯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毫不猶豫地翹課追蹤聶循調而去。
本來胡陽堯沒有受過規範訓練,追蹤技術完全無法與聶循調的逃跑躲藏技術相提并論,但架不住挂墜與胡陽堯心靈相通,而且挂墜早就把聶家老宅的詳細地址在許多許多的控訴中告訴過胡陽堯了。
所以胡陽堯終于是找上了聶家的大門——這就是內奸的力量。
胡陽堯的靈力比較奇特,就像是三個人的靈力駁雜在一起,因為在他之前,他的母親曾流産過兩個孩子,那兩個孩子的靈力也聚集在胡陽堯的體內,沒有融合,卻夾纏不清。
這種靈力特質和挂墜小孽的有些像,任平覺猜這大概也是那挂墜會願意待在胡陽堯身邊的原因。
簡言之,就是同類。
這種靈力特質強不強不好說,但難控制是一定的,加之小孽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指點,以及胡陽堯自己對靈力之事并不太上心,于是他在靈術方面的成就可想而知。
但上門找找茬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挂墜原本是聶家的東西沒錯,但那是近兩百年前的老黃歷了,現在挂墜有了名字叫小孽,是胡陽堯的親娘年輕時從一個舊貨小攤上以合法途徑買來的,然後給胡陽堯當作了護身符,現在是胡陽堯的東西。
再說,聶家根本拿不出證據說這挂墜是姓聶的。
什麽?可以通過靈氣辨識,挂墜上的靈氣與聶家同出一脈?
對不起,胡陽堯對靈術的研究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他可分辨不出啥叫同出一脈。他只看到自己被聶家搶了,于是,他要搶回來。
聶家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胡陽堯好歹還有基本覺悟:靈術師之間的事情不驚動普通人的警方。
不然的話,為了個破墜子聶家去跟人解釋這是靈術師的內部矛盾,別人随口一問‘什麽矛盾啊’,他們回答‘不小心丢了東西,一丢兩百年,好容易找到了,一時沖動就去搶劫’,別人再一問‘是什麽東西啊這麽緊張’,答‘裝飾品’……這多給靈術師丢人吶,枉他們平時在警方面前端着世外高人的架子。
被小孩子找上門來質問搶劫的行為,聶家的老人家們甚是胃痛——當初給聶循調出題時他們沒想到聶循調真能找到,畢竟他是以時刻保護他哥為目的離家出走的,哪有空去找那丢了兩百年的玩意,即使萬一真讓他撞大運給撞上了,這挂墜在普通人手裏也真只是個裝飾品,還舊還醜,要買下來或者說點好話人白送都容易。全世界靈術師總共才多少啊?居然這麽湊巧讓挂墜遇着還這麽不幸讓那怪脾氣挂墜看上眼主動報出了身份?
當然,最不應該的是,聶循調這小崽子,為了省時間居然直接用搶的,把爛攤子往家裏一扔,他當天就又跑去守着他哥了。
聶家聽着胡陽堯的暴跳如雷,把剛拿到的挂墜又送給了他。
“抱歉啊,年輕人,家裏孩子不懂事,”聶循調的親爹對胡陽堯說,“還給你,能找到投緣的靈器對靈術師來說是很大機緣,好好相處吧。你是大學生吧?我大兒子也是,在蛻勵大學,跟你搶這挂墜的是我二兒子,辦了休學也暫住蛻勵大學,這孩子真是讓人不省心啊,我可以理解你的憤怒,我一定會好好罰他,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也歡迎對他動手。”
“……”讓外人對你兒子動手,你真是他親爹嗎?胡陽堯握着失而複得的寶貝挂墜,對小孽反複強調的靈術世家的人品低劣有了直觀認識。
“離他們越遠越好。”小孽憤恨地說。
“沒錯。”胡陽堯附和。然後想着反正課翹都翹了,再多翹幾節也沒差,決定去蛻勵大學逛逛。
*
美好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翁喜欣說:“每一天都能時刻開懷大笑。”
李直勵說:“每一刻都能學到新的東西。”
石悠緩說:“我的要求很低,只要能睡覺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了。不用數錢數到手抽筋,只要我自然醒的時候能夠填飽肚子我就別無他求。”
養膘待宰的生活。當然,這是專指石悠緩,翁喜欣和李直勵還是活得很有追求的。
“那小覺呢?”翁喜欣問任平覺。
任平覺想了一會兒:“大概就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樣的生活吧。”随便心裏想自己似乎已經達成了,真是可喜可賀。
之所以四人突然讨論起了雖然答案不怎麽哲學但其實問題本身很哲學的這麽一個問題,是因為一份問卷調查,思修課的課後作業。
據威脅,這份作業占了期末成績的百分之十,于是任課老師建議各位同學最好能把答案寫得長一些,至少字數該破千,當然如果能破萬,那這百分之十就十拿九穩了。尤其是某些已經有曠課記錄的,更不要偷懶才比較好。附帶要求,為了表示誠意,請上交手寫版本,概不接收打印文本,電子版本的更是提都不用提。
大嬸,我們是工科生,不是文科的。機械系的衆男生和零星幾個女生心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