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郎堂發消息來時恰逢周末,肖銳給郎堂回了句好,又跟寧唯知會了聲,便往三街他們的“老地方”那兒走去。
說是老地方,其實就是郎堂罩着的一家燒烤吧,這兒帶地痞流氓多,郎堂派人在這鎮場子,誰想鬧事,想逃單,一律亂棍伺候。
肖銳到時郎堂已經微醺了,郎堂其實生得蠻帥氣,很有男人味,笑起來時像個痞子,他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見了肖銳,招招手讓他過來。
“抱歉抱歉郎哥,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肖銳抱着一盒雪花酥走過來,“這個給你,我買的比較匆忙,就記得你以前喜歡吃這個了。”
“謝謝銳兒,”郎堂也沒說喜歡還是不喜歡,他讓肖銳在他旁邊坐下來,旋即自然而然的攀上了他的肩膀,“我很喜歡。你送我的,哥都喜歡。”
郎堂湊到他跟前來,那雙深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亮晶晶的,肖銳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些許尴尬的模樣。
郎哥離他……實在太近了。
郎哥對他一直很好,方方面面都很照顧他,是毫不遮掩的偏愛,肖銳也有時候會想,如果他是omega,或許就喜歡上郎堂了。
但他是alpha,所以當郎堂靠過來,他的信息素籠罩了肖銳的信息素時,肖銳不動聲色的往後躲了躲。
“郎哥你怎麽都不告訴我你生日啊?”肖銳笑起來支開話題,他大大咧咧的勾搭上郎堂的肩膀,沒有一點暧昧,“虧我還把你當大哥呢!”
郎堂盯了他一會兒,無聲的笑了笑,又恢複了基本的距離,說,“我還沒約過你麽,誰叫你那麽難請,每次找你你都說學習,老子還能把你拖出來不讓你學習不成啊?”
肖銳有些心虛的說,“那是因為前陣子期中考嘛……”
肖銳是郎堂拉進圈子裏的,當初肖銳什麽樣這夥人都知道,聽他是因為學習而失蹤,不免嘲笑道:
“真的假的啊肖銳,你還學習呢?得了啊,與其在學校打瞌睡,跟兄弟們出來玩不好嗎?”
“就是說,老大都忒想你了,都抑郁了,你不在他就天天喝酒,老是跟咱叨叨銳兒這銳兒那的,哈哈哈,老大多疼你啊!兄弟幾個都沒這種待遇……”
“去你媽的,”郎堂順手抄起酒杯砸了過來,那人嬉笑着閃開,郎堂笑着捏了捏肖銳的臉,得意的說,“你們看看我銳兒長什麽樣,再看看你們是什麽熊樣,豬剛鬣看到你們都得痿掉。”
“哎喲老大你這話說的可就傷人了啊……”
肖銳久違的看着他們鬧,臉上也帶着笑意。他還記得他剛認識郎堂那會兒,因為場誤會,他帶人去郎堂管轄的地盤鬧事,結果混混碰上真流氓,他的人都跑光了,就在他被人圍住差點胖揍的時候,郎堂出現了。
郎堂從對面天臺上翻身跳了起來,手插在褲兜裏,臉上帶着痞笑走到他面前,揮手讓其他人捎一捎。
肖銳也不說話,發狠的目光瞪着他,郎堂有意思的看了他一會兒,便吹了聲口哨,指着他說:“這小家夥,我罩了。”
陰差陽錯的他就進了郎堂的圈子裏。郎堂接他放學,帶他出去玩,帶他吃飯,帶他見識新世面,不論他要去哪兒,郎堂都騎着他那小摩托帶他去。
幾杯酒入肚,肖銳松了松外套,身體的溫度上來了,他也有些頂不住了。
郎堂又跟他互敬了一杯,他拉着肖銳坐到角落沒人的沙發上,醉醺醺的問道,“銳兒,你老實跟哥說,那個寧唯……你現在跟他關系怎麽樣了?”
肖銳又喝了一杯,軟趴趴的靠在沙發上面,感覺眼前都是搖晃的,很累,卻又異常的亢奮。大概是學習學太拼命了,他現在特想好好睡一覺。
“寧唯?”肖銳想了一會兒這人誰,過了一會兒他想起,哦,那個倒黴催的,那個要遠走高飛的傻子啊,他笑了笑,說,“寧唯——郎哥,我跟你說,這人,特傻逼,特腦殘……”
他手撐在沙發上,往郎堂那兒靠,他心裏憋的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發洩口,肖銳沖着郎堂罵寧唯:“我真的煩死他了!郎哥,你說,我,”
肖銳指着自己,“我不好嗎?我多仗義呀,我還真誠,有感染力,一點都不壞……那你說這傻叉為什麽打算走呢?哎呀不過我也知道我沒那麽好啦!只是我有點……”
肖銳越睡越困,居然一下子倒了下去,額頭枕在了郎堂的大腿上。
“有點舍不得你……”肖銳咕哝道。
郎堂不語,他的手慢慢的摸着肖銳的腦袋,他越聽,才知道肖銳不是在跟他說話。
“你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肖銳聽到郎堂的聲音。他嘀嘀咕咕道,“哪裏好了,一點都不好,這個該死的白眼狼……”
肖銳的碎發穿過了郎堂的指縫,有人想要走過來跟郎堂說話,被郎堂一個如刀的眼神呵斥了下去。留給了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郎堂彎下腰,肖銳已經睡着了,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郎堂低語道:“肖銳,明明是我先來到你身邊的。”
他在肖銳的發絲上落下一吻。
這一吻也點燃了郎堂的決心,肖銳睡得朦胧中,忽然感覺到自己被人放在了柔軟的沙發上,他随口嘀咕了一句,他好久沒睡這麽沉過了。
但可怕的是,夢中,他居然還在和寧唯寫作業。寫着寫着寧唯大發慈悲,放過了他,說你去睡一覺吧,醒來我再叫你。
可是當他醒來時寧唯已經不見了,他問他爸,問老陳,他們都說寧唯去一中讀書了。肖銳一個激靈被吓醒,正好對上郎堂深邃的眼眸。
他躺在沙發上,而郎堂兩手撐在他腦袋邊上,俯下身和他四目相對。
“呃……”肖銳沉默了一下。
郎堂沒有猶豫,低下頭,用牙咬上了肖銳的脖頸。
肖銳被吓了一大跳,掙紮着喊道,“郎哥你幹什麽!我是肖銳,你喝醉了!”
可是郎堂的動作卻沒有一點的停頓,他大力的抓住肖銳的兩雙手,牙咬過後是舌尖輕掃,郎堂的膝蓋往上頂,肖銳一只腳在上一只腳不禁在下,信息素瘋狂的沖擊讓肖銳十分的難受,不止是他的身體,就連他的心也在瘋狂抗拒着。
郎堂沒有放開他的打算,扯開他的衣襟往下咬去。
猛然間,肖銳不知道哪裏來的巨力,一個膝踢頂開了郎堂,緊接着順手給了郎堂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回蕩。
肖銳不知所措的擡起頭,看到郎堂的眼眶紅了,他的舌尖頂了頂被他扇疼的口腔,慢慢的說道:“肖銳,我愛你。”
這句話像是巨錘一般把肖銳給砸的懵了,他想說咱倆都是alpha啊,可又覺得沒有必要。
郎堂比他更清楚。
“銳兒,你跟我走的越來越遠了,”郎堂擦了把嘴角的血說,“一個姓寧的就能把你從我身邊拉這麽遠。肖銳,哥真的稀罕你,從那天第一眼見到你,就想幹你。”
郎堂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肖銳看,肖銳從桌上抽了張紙,擦了擦脖頸上的口水印子,他一言不發下了沙發,準備離開。
郎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肖銳,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對不起,郎哥,”肖銳頓了頓說,“我真的就只是把你當大哥看。”
他就不該來的,媽的,在家裏和寧唯暖被窩寫作業,就不用處理這些破事兒了,肖銳這會兒心裏亂得很,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做決定,把他和郎堂的關系給弄崩了。
“哈哈,大哥是嗎,”郎堂把這兩個字放在嘴裏咀嚼了一遍,他一把将肖銳扯到自己面前,紅着眼睛對他說道,“可我就沒有一天,哪怕一分一秒把你當過我的弟弟!”
郎堂将肖銳推到了牆上,低頭就要吻他,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肖銳沒有時間反應,然而就在郎堂低下頭,他們的呼吸即将交纏在一起的時候,肖銳的餘光瞥到了一道身影。
時鐘敲到十二點半,距離肖銳和寧唯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操,又跟寧唯失約了……這下他得被記恨死了!肖銳有些恍惚的想到。
下一秒,一道拳風襲來,少年收拳踢腿,在吧內衆人都傻住沒有反應的情況下,抓住了肖銳的手,帶着他往外面跑。
寧唯的臉色如履簿冰,每一步卻讓人沉穩安心。肖銳的酒意在看到他時直接散去了大半,他氣喘籲籲的被寧唯摁到他的鬼火後座上面,肖銳不可置信的說。
“你幹嘛這麽着急,而且還開我的寶馬,你哪來的鑰匙!?”
“別廢話,”寧唯丢了個頭盔給他,吧裏郎堂的小弟們已經反應過來了,叫罵着往這沖來,寧唯掃了一眼,狂野發車,“不想死就坐好了。”
剛說完,寧唯就猛地一踩油門,以飛速前往天國的速度奔騰起來,肖銳直接被吓了個透心涼,一把抱住寧唯的腰失聲大喊:“你丫的寧唯你給老子開慢點兒!!”
郎堂的弟兄們上車就要追人,只聽捂着肚子站起來的郎堂呵斥了一聲:“都給我滾回來!哪他媽也別去!”
弟兄們你看我我看你,停下了腳步,郎堂走到門口,幽深的目光筆直的盯着肖銳的背影,一語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