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第22章 22.
凱旋大廈後面有一條老街, 街道兩側全是低矮的臨街門面房，做什麽生意的都有, 乍一看上去擁擠又淩亂。
順着這條街朝西走兩百米左右有一條狹窄的胡同, 胡同的入口處擺着兩座綠色的大垃圾桶，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生活垃圾，将本就不寬敞的胡同口幾乎堵了個嚴實, 并且還在不斷的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酸臭氣，隔老遠就能聞到臭味，所以過往的行人幾乎沒人往這邊靠，紛紛繞道而行。
臨近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一群吊兒郎當的年輕人簇擁着一位女孩走到了這條街上，瞅準了這個無人靠近的胡同, 從兩個垃圾桶的夾縫間魚貫而入。女孩非常抵觸, 神色驚恐慌張, 腳步下意識的朝後退縮, 然而卻像是羊入虎口般，被她身邊那位一直摟着她肩膀的男孩粗暴地推了進去。
除了這位女孩，這幫年輕人打扮的一個比一個痞, 一看就是一幫整天混日子的小流氓。而這位女孩的穿着打扮卻十分乖巧，齊劉海兒白襯衫運動鞋雙肩包，學生氣十足，形象與她身邊的這群小混混們格格不入。
剛才一直摟着她肩頭的那個小年輕似乎是這幫人的領頭的, 寸頭, 穿着一件緊身黑短袖。進入這條死胡同之後, 他再次将手臂搭在了女孩的肩頭。
女孩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面色蒼白，猶如驚弓之鳥般惶恐。
領頭的這位男孩将她帶到了胡同內側的牆角處，或者說，将她逼到了牆角，開始用目光上下打量這位女孩，随後用一種陰陽怪調的語氣對身邊的這般擁趸們說道：“看看，新鞋，還是耐克，你們說這鞋值多少錢？”
答案五花八門，有五百的有八百的，有一千的還有一千五的，只有女孩不敢開口，瑟縮在牆角，緊緊地把頭埋在胸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領頭的那位壓了壓手，搶答聲停止了，随後他将目光對準了這位女孩，煞有介事的說道：“知不知道什麽叫尊重？把頭擡起來，看着哥幾個。”
女孩不敢不擡頭，咬着下唇将頭擡了起來，淚眼朦胧的望着他們幾個人。
領頭那位目光狠戾的盯着她，語氣陰冷的問：“這鞋多少錢買的？”
女孩驚恐的看着他，抖着嗓子回道：“我、我不知道。”
男孩擡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到了女孩的頭上：“不知道？再說一遍你知道不知道？”
女孩一下子就哭了，唯恐再被打，嗚咽着回答：“五百。”
男孩冷笑了一下：“挺有錢啊，明天拿一千來孝敬哥幾個，少一分錢，後果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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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敢說自己沒錢，甚至都不敢開口說話，只能低着頭默默地流眼淚。男孩看着她這楚楚可憐的樣，突然湧起了一股邪惡的沖動：“小妹妹，我突然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吶。”說着，他竟然還擡起手朝着女孩的胸口伸了過去，誰知卻遭到了女孩強烈的抵抗。她用力将他的手推開了，驚懼又歇斯底裏的大喊：“你別碰我！”
男孩怒了，又朝着女孩的臉上扇了一巴掌，直接在女孩白皙的臉頰上抽出來了一個殷紅的手印：“你他媽還挺烈！”
“你他媽還挺賤！”智衡剛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從小就反感這種欺壓弱小的社會敗類，也顧不得什麽暴露不暴露身份的問題，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一幫老爺們欺負一個小女生，你們也好意思？老子都他媽替你們害臊。”
領頭的那位回頭一看，發現只來了一個人，手裏還拎着一兜剛買來的面包，估計也就是個愛管閑事的過路人，而他們這邊有五六個呢，人多勢衆，所以他壓根就沒把這位獨行俠放在眼裏，反而輕蔑的看着他，不屑地說道：“這年頭見義勇為的人少，爺爺給你個機會跑。”
智衡言簡意赅的回了五個字：“去你媽的吧。”說話的同時，他擡手将手裏的那兜東西朝着距離他最近的那位小混混的腦袋砸了過去，而後趁其不備一腳将其踹翻了。
剩下的幾個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反應過來後，齊刷刷的朝着智衡湧了過來。
智衡最擅長的就是近身格鬥，在學校的格鬥課和各類比賽中幾乎就沒輸過，外加上高中的時候他混的還挺浪，打架的時候野路子也多，所以壓根就沒把這群小混混放在眼裏，上來直接幹翻了兩個，剩下的三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今天遇到不好惹的瘟神了，雖然已經将智衡圍在了包圍圈裏，但就是不敢上，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比一個慫。
領頭的那位站在包圍圈外，氣急敗壞的沖着那幾個人吼道：“上啊！”
那幾位沒動，倒是智衡動了，迅速朝着擋在領頭前面的那位混混沖了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下一秒，他就沖到了那位領頭的面前，都說擒賊先擒王，随即用了一招小擒拿手将他摁在了地上。
“報警。”智衡側頭對那位女孩說道，而後回頭，淡淡的掃了一眼胡同裏的這幫被吓得目瞪口呆小混混們，“爺爺給你們一個機會跑，不然就等着吃牢飯吧。”
這幫人看起來年紀不大，賊心賊膽也不可能大到哪裏去，無非是跟着一個膽子大的出來混，勒索點小財沾沾光而已。可是現在膽子大的那個已經被制服了，他們的賊心也就動搖了，況且警察馬上要來，他們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但是又覺得就這麽走了不仗義，所以态度一直搖擺不定。
領頭的那個看出來了這幫人都在想什麽，當即就怒了，慫恿道：“x你媽的他就一個人，上啊！”
小混混們沒有聽從領頭的指揮，依舊在面面相觑，拿不定個注意。
智衡只說了一句話就替他們拿了主意：“我就是警察。”
小混混們一聽這話瞬間變了臉色，也不管什麽仗義不仗義了，跑的一個比一個快，不出三秒鐘胡同裏就沒人了，只剩下了智衡、女孩、混混頭子他們三人。
混混頭子氣急敗壞的咒罵了句什麽，智衡懶得搭理他，側頭看着女孩問：“你報警了麽？”
女孩咬着下唇，怯懦的搖了搖頭。
智衡：“怎麽不報警啊？”
混混頭子冷笑了一下：“因為丫不敢。”
“再多說一句，就把你胳膊卸了。”智衡簡單一用力，混混頭子就哀嚎了起來，疼的臉色發青，也不敢再跟智衡對着幹了，忙不疊的點頭。
“他是不是威脅過你？”智衡問女孩。
女孩沉默了一會兒，怯生生的看着智衡，小聲問：“你真的是警察？”
智衡笑了一下：“不是，吓唬他們幾個呢。”
女孩有點詫異：“那你怎麽……這麽厲害？”
智衡也沒隐瞞：“我是警校的學生。”随後他又安慰了她一句，“你別怕，也別管他是怎麽威脅你的，現在就報警，要相信警察，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有警察才能保護你。”
女孩猶豫了一會兒，茫然無措的看着智衡，道：“他說……如果我報警或者跟我們家裏人說的話，就天天帶人去砸我們家的店，讓我爸做不成生意。”
智衡心想：“你爸那麽厲害，到時候不一定誰砸誰呢。”
女孩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怯生生的說：“所以我……不敢報警。”
智衡想了想，道：“你越是退縮，他們就會越發的似乎忌憚。這次要一千，打一你巴掌，你忍了，如果他下次要一萬，同時還想要你的命，你也忍麽？你覺得在你爸的眼裏，生意重要還是你這個女兒重要？生意毀了和你被傷害，哪個情況他會更難過？還是說你覺得人民警察解決不了這個小流氓？”
女孩啞口無言，臉也跟着紅了，過了一會兒，她從書包裏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幾分鐘後，一輛警車出現在了胡同口，兩位民警将這位混混頭子押上了警車，智衡也跟着女孩一起去了警察去。
在去警局的路上，智衡給顧文熙發了條微信，言簡意赅的把事情的大致情況跟她說了一遍。女孩就坐在他身邊，等他不再低頭看手機的時候，她小聲說了一句：“今天謝謝你。”
智衡：“沒事。”
女孩擡眸看着智衡棱角分明的側顏，不由屏住了呼吸，問：“你叫……什麽名字？”
“智衡。”
“我叫李璐。”
“恩。”智衡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給你爸打電話了麽？”
李璐點了點頭：“打了，他應該馬上就到警察局了。”
智衡道：“你放學他為什麽不來接你？”
李璐嘆了口氣：“他挺忙的，要掙錢呀。”
智衡微微蹙起了眉頭，覺得這女孩也挺可憐：“他們這樣勒索過你多少次了？”
“我也不記得了。”李璐垂下了眼眸，自責又愧疚的說道，“你說的沒錯，第一次的時候我就應該報警，那個時候他們問我要一百，我給了，之後二百，三百，變本加厲，甚至還對我……動手動腳，都是我的不對。”
智衡道：“犯罪的還沒認錯呢你一個受害者瞎認什麽錯。”
李璐擡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勾了勾唇，輕輕地說道：“你是個好人。”
智衡都不知道該怎麽回了，撓着頭說道：“是吧，算是吧。”
李璐又笑了，但卻沒說話，臉頰微微有些發紅。
到了派出局，智衡和李璐分別作了筆錄，然後簽字畫押，一直忙到下午三四點才結束。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智衡見到了李璐的爸爸，也就是目标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