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定【倒V】
情定 【倒V】
秦建松去世後,秦可星倒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最近還頗有些小女兒的羞答答姿态,穿衣打扮也開始往淑女方向發展。
喬若顏詫異,不過并不急于知道,阿星心裏藏不住事兒,早晚會主動開口。
果然 ,秦可星扭扭捏捏地挪到她面前:“嫂子,問你個事……就是,方紀武……”
“小武哥?他怎麽了?”喬若顏不解,聯想到她最近的不對勁,馬上頓悟過來:“難道你跟他……”
秦可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沒呢,是我想跟他……”
喬若顏了然:“所以你想在我這兒打聽他的為人,再決定要不要去表白?”
秦可星點點頭。
“小武哥人很好啊,小時候經常幫我們;還很誠實,沒見他說過謊;能力也不錯,我上次還聽說他被一位知名律師推薦去了一家大公司呢。”
“就在哥的公司啊,做法律顧問。”秦可星甩給她一個“你居然不知道”的眼神。
說起這個,喬若顏就來氣:“你哥自從因為小武哥跟我鬧過別扭之後,就再也沒在我面前提過他。”
“你說上次你們是因為他才吵的架?”印象中他們好像就生過一次氣。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秦可星吐吐舌頭:“我以為是哥要對你霸王硬上弓……”
喬若顏默,臉頰緋紅,雙手就要去撕她的嘴巴:“你腦子裏都裝的什麽啊?”
秦可星嘻嘻哈哈地躲開,嘴裏不依不饒:“這都幾年了,我哥不會還沒把你吃掉吧?完了,我哥不是有問題吧?”
喬若顏抓起旁邊的大熊就扔了過去,秦可星做了個鬼臉閃開身子,大熊正好被剛進門的秦可辰接了個正着。
“怎麽了?”他問的無辜。
“嘿嘿,我問了嫂子一些秘事,嫂子害羞了。”秦可星識趣地離開,走到她哥面前眨了眨眼,悄聲說道:“哥,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是君子,我嫂子這盤菜在你面前擺了四年,你居然愣是舍不得吃,妹子我佩服。”她作了一個揖,在秦可辰發火之前,迅速開門離開。
秦可辰莫名其妙,把手裏的玩具熊端端正正地擺在她的床頭,她正用手背貼着臉頰,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看起來特別可愛,秦可辰笑着拉下她的手,刮刮她的鼻子:“臉怎麽這麽紅?又被阿星取笑了?”
喬若顏撇撇嘴:“她取笑你呢,說你……有問題。”
秦可辰愕然,聯系着那丫頭剛才的無厘頭話,瞬間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看來,我得給她的情路制造點壓力了,反了她了。”
“原來你也知道了?”
秦可辰輕哼:“整個秦氏都知道了,阿星把公司八百年前的文件都翻出來了,三天兩頭地揣着往方紀武那小子的辦公室裏跑,說是法律咨詢,一呆就是幾個小時,完了再不好意思地說耽誤了時間,非要請人吃飯。”
喬若顏偷樂:“那你就更不能使壞了,阿星可是頭一回動心,你要是把男方吓跑了,她以後沒準就成老姑娘了。”
“真到了那時候,我打包也要把她送出去,整天在家裏晃悠,礙事!”
“過河拆橋,說的就是你這樣兒的。”喬若顏手指點着他的腦門。
秦可辰包住她的手指,眼神突然變得認真:“我還沒過河呢……”
氣氛有些詭異,喬若顏臉上的溫度又有回升的趨勢,她想抽回手,秦可辰卻順着她的力道壓過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喬若顏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累了一天,去休息吧,很晚了……”
秦可辰看看窗外天邊的餘晖:“……是挺晚的,你也該休息了。”說完,抱着她往床邊走去。
喬若顏被他輕放在床上,秦可辰轉身鎖門。她迅速撈起旁邊的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個團:“你幹嘛啊,這還是白天呢。”說完就想掐死自己,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秦可辰又關上窗戶,拉上簾子,房間一下子就昏暗起來,他的臉在暗色之中依舊輪廓分明:“你看,天黑了。”
喬若顏無語,被子下的身子有些細細的顫抖。
秦可辰湊過來,溫熱的唇吻上她的耳垂,聲音喑啞,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顏顏,可以了嗎?”我等你成年,等你盛開,等到現在可以了嗎?
他這些年對她的好,她一件一件記得清清楚楚,心裏早也認定他,雖說早晚有這麽一天,但真的到了,還是覺得無措。以前親密的時候也曾擦槍走火過,可他都忍住了,對于他的珍惜,她還是感激的。喬若顏不知道該拒絕還是成全,小臉使勁往棉被上埋,幹脆裝鴕鳥。
秦可辰見她不拒絕,心中歡喜:“顏顏,我當你答應了好不好?”
喬若顏繼續埋頭不理,沒聽見,沒聽見……
秦可辰自把她的沉默當成是鼓勵,擡起她燙手的小臉,剝下被子,把她顫抖的身子抱在懷裏,從額頭開始吻起。
喬若顏緊閉着雙眼,睫毛輕顫,像一只荏弱的蝴蝶,翅膀微扇,手指攥着他的衣襟,一顆心跳得像擂鼓一樣。
秦可辰也激動,她柔柔弱弱地躺在自己身邊,滿臉信任的模樣是對他最好的回應。
他慢慢地把她平放在被褥之間,溫柔地覆上去,舌尖膜拜地拜訪她的眉眼、嘴唇、下巴,由輕柔至激烈,由意亂至情迷,她的眼睛還是緊閉着,秦可辰在她唇間哄:“寶貝,睜開眼,看着我好不好?”
喬若顏不敢睜眼,只覺得四周都是火在燒,火花噼裏啪啦的爆炸聲比心髒的跳動還要激烈。
他的唇來到她的頸上,順着優美的曲線往下游移,隔着睡衣描摹她的豐盈。她纖細的身體在他的撫觸下迅速綻放,吐露着誘人的芳華。
窗外,夕陽正美,彩霞妖嬈。
顫動的大床終于停了下來,風停雨歇,空氣裏只餘喘息聲,秦可辰翻身下床,去浴室放了熱水,溫柔地抱起半昏半醒的她坐進浴缸裏。
在熱水的刺激下,喬若顏稍微清醒了一點,可還是只能無力地攀附着他。
秦可辰把她身上黏膩的地方一一擦幹淨,環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圓潤的肩頭,不停地喚她的名字:“顏顏……顏顏……”
她費力地擡起酸疼的手臂,敲他的腦袋:“吵死了……”
秦可辰趕緊閉嘴,手指替她捏着肩背,她光潔的肌膚上還殘留着青紫的痕跡,他輕柔地吻上去,像一片羽毛掠過,有些癢,但更多的是舒适。喬若顏再次混混沉沉地睡過去。依稀聽到他在說些什麽,“嗯?”
“我們以後住一個房間好不好?”
“嗯……”
“下周公司有個舞會,陪我參加?”
“嗯……”
“嗯……”
—— 秦 ——建 ——松 ——番 ——外 ——分 ——隔 ——線 —— —— —— —— —— —— —— —— —— —— —— —— —— —— —— —— ——
汽車輪胎被打爆的時候,跟我同坐在後排的阿亮按着我低下頭,躲過了從車後窗射來的子彈。外面嘈雜的人聲,密集的搶聲不絕于耳,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槍戰,也是第一次這麽接近死亡,阿亮護着我下車,我看到外面有不下四十個敵人,看來,他們這次是鐵了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同行的都是我爸爸留下的精英兄弟們,他們齊刷刷地站在我前面,替我擋掉那些致命的攻擊。彈片呼嘯着從我耳邊擦過,不停地有子彈穿過肉體的聲音傳入我耳中,他們悶哼着倒下去,血液染紅了腳下的青草。
車子停在一個斜坡上,兩邊是被長草覆着看不到底的溝壑,阿亮在倒下的最後一刻推我下去:“少爺,快逃!” 那條溝雖然很深,但是密草叢生,我滾到溝底的時候,并沒有受傷。上面的槍聲依稀停止了,我知道,那些忠心的弟兄們怕是都不在了。
我不停地撥開草叢,順着一個方向往外跑,鋒利的草葉劃傷了手臂、臉頰,我突然想起父親的話:“青冢草深,萬年盡同灰燼;黃粱夢覺,一身都是雲浮。”父親用一生的閱歷語重心長地講出這句話,我當時聽後,只是沉默不語,心裏頗不贊同。父親的前半生由落魄的教書先生起家,後半生坐享江山、叱咤風雲,但終還是死在了後輩的槍下。我固執的認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只要勤奮,肯定能改變家族的興衰。可當我在幽暗的草叢裏奔跑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只要你選中了一條路,你的命運就已經被注定了。
那條溝壑,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記憶,無邊無際,漫長得讓人絕望。我在裏面如困獸一樣摸索的時候,還不知道它會引領我走向怎樣一個極致的天堂。
不知道過了兩天還是三天,當我看到一條河流和一座小鎮的時候,我對自己說:恭喜!
我給家裏打了電話,他們最快也只能在三日之後到達。追殺的人肯定不會放棄,我突然生出一股悲涼感,好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
不能住旅館,因為太暴露。我穿着新買的不合身的便服,躲在一條偏僻巷口的石檐下避雨。都說江南煙雨,絕美至極,在我看來,只覺得拖沓。
巷子裏傳來腳輕踩過水的聲音,我不想回頭看,只想安安分分地扮演好過客的身份。
腳步聲到我跟前的時候,似乎頓了一下。我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幹淨漂亮的臉,她撐着一把小巧的竹骨傘,右手臂上還挎着一個玲珑的小菜籃,一身布衣仍不掩渾身的靈氣。她說:“先生,需要幫忙嗎?”
我想,我當時的表情一定很傻,因為接下來,她笑了,嘴角翹起不可思議的溫柔弧度,頰邊的酒窩蕩漾着醉人的光華。
我有些別扭地低下頭,滿臉的傷痕,再加上呆愣的表情,看在她眼裏一定不像好人。
屋檐很窄,我的衣服給雨水打濕了大半,正懊惱着,突然有陰影靠近,她把傘撐到我們之間,一臉真誠的笑容:“先去我家避避雨吧,這還要下好長一陣子才會停呢。”
我鬼使神差地就跟着她走進了巷子深處。
她家住在最裏面,小小的庭院裏綠意盎然,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石桌上擺滿了各式的盆栽,被雨洗過的葉片綠得發亮,朵朵鮮花都挺直了腰杆,在細細的雨絲裏款擺搖曳,極為有生氣。
她的父母也是極好的人,老先生一身的清流之氣,儒雅至極;老婦人也是溫柔慈愛,可敬可親。老兩口看到女兒帶陌生人進來,沒有絲毫的不喜,反而熱情地招呼他進屋。
原來她姓喬,有一個跟人一樣美的名字,“雲畫”,我默念了好幾遍,只覺得唇齒留香,名如其人。
喬老先生關切地詢問我的故事。我只說是做生意的路上被人搶了,淪落到這裏來。老先生很同情我的遭遇,吩咐老伴兒收拾出一間幹淨的房間,讓我暫時住下。
如果可以,我真得很想讓生命停止在那三天。每天跟她一起澆花、捉蟲,聽她講水鄉的風俗民情、奇聞異事,她如花的笑顏在我眼前綻放,我便知道此生再也無力逃脫那張情網,更何況,我樂于淪陷。
我通知手下,來了之後把外面的敵人清了就好,不用來找我。我不害怕外面的風雨,只是貪戀這一方溫暖。
喬老先生并不反對我們之間的情愫,他們夫妻倆到四十歲才得一女,愛如珍寶,對女兒自是言聽計從。老先生很隐晦地詢問我的家世,我一愣,看向庭院裏拿着水壺跑來跑去像一只輕盈的蝴蝶的她,是不是,坦白了之後,就再也看不到她對我展現的毫無防備的美麗?再也看不到她的巧笑嫣然?我壓下心底的愧疚,跟老天說:請給我一次機會…… 我只對老先生說家父剛剛過世,還沒娶妻,并表達了我對雲畫的愛慕。
喬老先生雖然是教書先生,但人很開通,對商人并無歧視,他看看外面時不時偷瞄進屋的女兒,樂呵呵的笑了,再看向我完全就是看女婿的眼神。
後來,我不得不離開,我跟她說把家裏的事情處理好就來接她。雲畫哭成了淚人,堅持要把我送到鎮口。我坐在車子裏,透過車後窗努力跟她揮手,她又哭了,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砸得我的心口發麻。我用口型告訴她:雲畫,我不會負你。我舍不得負你。
當初,父親死後,我遵從他的遺囑,娶了方叔的女兒。我知道他是為我考慮,方叔是他最有能力的助手,也是一個野心大的人,父親不在了,秦氏的這塊肥肉誰都想吞,他不可能不動心,父親就料到了這一點,讓我用聯姻的方式先解除了身邊人的憂患。
其實,方瑜除了有些刁蠻,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她對我的心意,就連父親都看得出來。可我不喜歡她,我以前心裏空蕩蕩的時候,也想跟她就這樣過下去。可是現在那些空地全用來裝了雲畫,我便再也騰不出心思去管別的女人。
我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處理完了公事,去那座小鎮裏接她。喬老爺子看見我回來,極是欣慰,扶着下巴上的胡子說自己沒看錯人。伯母笑着告訴我,雲畫在河邊洗衣服。我興沖沖地去找她。
那是一條清淺的小河,喝的對岸就是那片荒蕪的溝壑。婦人姑娘們嬉笑的聲音清脆好聽,她蹲在河邊,一樣的粗布衣服,在她身上卻比誰都出彩,手裏搓着衣服,臉上的神情像給我擦藥時一樣溫柔。我站在旁邊看着,她不時地轉頭跟附近的人說話,視線無意中掠向我這邊時,猛然頓住,手裏的衣服掉進水裏,濺了她一身水花,平日裏臉皮薄的她,此時竟也不顧旁邊大姑娘小媳婦的打趣聲,直直地沖我跑來,我張開雙臂接住她,接住這甜蜜的撞擊。
我懇求喬老爺子把她交給我,他們雖然不舍,但還是同意了。我帶着依依不舍的她離開那片純樸的土地,牽着她溫暖的手,我說出自己心底最真的誓言:雲畫,我會娶你的。
我真的以為我們會在一起,離婚協議書我都拟好了,所有財産的三分之二,甚至還有剛出生的阿辰,我都打算作為方瑜的補償,縱然會被人罵白眼狼,我也認了,誰讓我只認準雲畫了呢。
可我錯了,我錯在把方瑜當成是普通的大家小姐,每次我挑起話頭的時候,她總會巧妙的避過,阿辰多半是她的借口,那是我兒子,白白嫩嫩、玉雪可愛的孩子,他黑亮的瞳仁讓我汗顏,讓我難以舍棄他。
整整拖了三年,我跟雲畫住在一個很偏僻的院子裏,不大,但因為有她,那就是我最溫暖的世界。
她很體貼,聽說我家裏現在有些亂,不适宜談婚嫁,就從沒在我面前催過。這讓我更加愧疚,終于促使我下定決心拿出離婚協議。
可還是晚了一步,方瑜不知道用什麽手段知道了我在外面安身的地方。聽到消息,我飛快地往家趕,進門只看見方瑜嚣張的背影,無辜的阿辰在一邊自玩自樂,雲畫眼睛裏滿是震驚和絕望的淚水。我呆了呆,感覺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要從我生命裏剝離了。
我顫着手把地上的阿辰抱起來,遞到方瑜手裏,她識趣地離開,帶着勝利者的傲然姿态。
我站在原地,看着雲畫悲傷的面容,心裏的空洞越來越大。
她決然地看了我一眼,我的心髒在她的目光下碎裂成片……
“雲畫……”我叫她,卻想不出下面該說什麽,能說什麽。
她沒有再看向我,轉身回房。她要走?!這個念頭像猛獸一樣噬咬着我的心。我剛要追過去,她破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秦建松,你別過來,給我留點尊嚴,讓我自己走。”
我停下來,眼睛已失了焦距,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她柔弱的背影。
很短的時間之後,她出來了,只拿了來時的小包裹。她一步步接近門口,就要走出我的世界。
在她經過我身邊時,我終于忍不住拉住她,解釋已經太晚,可我必須要為我們的感情正名,
“我……本來已經打算跟她分開了,……我娶她是因為利益,……我怕你離開,不敢說……”
她依舊垂着頭:“一共有三年的時間,你瞞着我讓我做了三年破壞別人婚姻的人……”
“我……”
她擡起頭打斷我:“你別說話!”她的臉上沒有厭惡痛恨,只有知道真相後悲傷的平靜。“回去跟你太太好好過日子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她掰開我的手,手指一寸一寸的離開,我觸到她指尖的溫度,冰涼,正如我此刻的心,絕望、哀傷。
我知道她不會讓我送她,可我也不能讓她一個人回去面對父老鄉親責問的目光。我派人悄悄滴跟着她,可是很快,他們又回來了:“喬小姐發現了,她不想再見這裏的任何人,讓我們不要跟着她。”
雲畫,你真的完全放棄我了嗎?我跪在花香怡人的小院裏,嚎啕大哭。
我沒想到,再次見到她,竟會是在十九年後!她剛離開的時候,我怕惹怒她,不敢去找她,更不敢偷偷去看她,我害怕,害怕自己看到真人後會不顧一切,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中。
每次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都說:喬小姐現在過得很平靜。或許是我潛意識裏也希望她過得平靜,毫無保留地相信了那些說辭。
可是兩年後我熬不過相思,悄悄去看她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麽離譜。當年溫馨的小院早已人去樓空,滿院的花盆裏只剩衰敗的土壤,衰草叢生,門庭凋落。我震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明明一個月前手下的回應還是正常的,可這裏看起來至少一年都沒有人住。
好心的鎮民們引着我去了喬家二老的墳頭,給我講了那些發生在喬家的不幸。
我在墳前長跪不起,即使磕破頭也贖不了這因我而起的罪孽。雲畫走了,出事之後,葬了雙親,便一個人離開了,連鄰居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回M市後,發了瘋似得調集所有人手去找她,可她就像消失了一樣毫無信息。以前那些謊報消息的人也在我找上他們之前陸陸續續的出事。好像有一只冥冥中的手非要折斷我跟雲畫之間的一切,抹殺我們幸福的過去。
再見她已經是在阿辰阿星長大成人之後了,我按照手中的情報,找到了她居住的小屋,站在門口,遲遲不敢擡手敲下去,直到屋裏有哭聲傳來,我才推門進去。
外面是北風呼號,白雪皚皚的天氣,屋裏竟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空蕩蕩的屋內,只有一張大床,旁邊一個正燃着的小火爐,她半躺在床上,旁邊一個滿面淚痕的女孩正不停地把一條條薄被往她身上裹,她的臉色蒼白,面容依舊美麗,我一步一步地走過去,跨過這些年的鴻溝,接近這一生唯一的溫暖。
她病得很重,醫生說很難熬過這年的冬天,我抱着她,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重複:咱們一塊兒走,誰都不管了,我以後再也不騙你了,你別再抛下我……
我找了好多醫生,西醫不行,就用中藥,只想貪婪地在死神的掌控下跟她多處一段時間。
半年之後,她還是撐不下去了,她把女兒托付給我,我知道她是想打消我的去意。我跪在病床前拉着她的手忏悔,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沒錯,錯的是時間。
時間?時間!
她的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那雙清靈的眸子永遠的閉上了……
我把她冰涼的手貼在面頰上,試圖用滾燙的眼淚把它們捂熱。腦海裏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盤旋:秦建松,你看,你總在失去,慈愛的父親,未完的學業,邂逅的幸福,你以為你掌握了命運,其實你連自己的生活、愛人都無法護衛。
我把她葬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我知道,她不想讓人打擾,我也不允許有人打擾她。帶上她的女兒,坐上了離開的汽車。
小顏是個乖巧的孩子,阿辰對她有意思,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對自己兒子的人品還是能保證的。能在他們身上延續我跟雲畫的緣分,這對我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雲畫,我終于可以了無牽挂的去見你了,黃泉之下,你可會再對我說上幾句暖語、展開一抹笑顏?
唉,河蟹大軍來了,改得面目全非,大段大段的删,只能再加個秦建松的番外了,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