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暗戀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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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南打着雨傘走出街道，這裏遠離市中心不好打車，她正愁怎麽回去，餘光撇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站在她對面，隔着二十米寬的街道。

逢南擡頭看過去，一家極其惹眼的紋身店，門被推開裏面走出兩個人。

稤聞青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個子目測一米八五左右，比稤聞青看着高出頭些，她穿着簡單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褲，身材削瘦高挑，側身腰線沿着輪廓隐沒狹窄的褲腰。

男人穿着無袖上衣，裸露的手臂自然垂落，線條微微憤張，他正側頭跟稤聞青說話，表情看不出來，倒是稤聞青竟然勾起唇笑了笑。

逢南看着她朝男人說了些什麽，而後兩人齊齊朝街對面的逢南看了過來。

逢南微微怔愣，她站在原地不動，目視稤聞青朝接過男人遞的一盒煙，然後在指尖靈活地打轉，塞進兜裏。

她朝逢南走過來。

逢南摘了口罩，靜靜地站在原地。

等稤聞青走近了，她似無意地掃了眼稤聞青的褲兜，略微有些鼓，漫不經心地說：“你抽煙？”

稤聞青不答，她走到她身側，看見逢南的臉後微微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話，嗓音平靜：“我不抽煙。”

聽到她開口，逢南扭頭看着她，她也看着逢南。

逢南一米七四的個子要仰着頭看她，她笑得不走心：“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

“我也想問你。”稤聞青說，“我們應該沒有見過。”

她說完，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淡淡補充：“除了樓梯那次。”

逢南心裏默默想，看來她不記得她們在廁所碰面的那次。

逢南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她圍着圍巾，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鏡，聲音也啞，稤聞青穿着單薄的上衣，她們不像在過同一個秋天。

逢南忍不住問：“你不冷嗎？”

稤聞青看了一眼她的打扮，眼底浮出些笑意，很快恢複平靜。她說：“不冷。”

逢南不再說話了，她嗓子幹得冒煙，頭也痛，只想趕緊回家。

身邊的稤聞青也不說話，她低頭看着手機，指尖敲擊屏幕，手指纖長，指尖修理得很幹淨。

逢南感覺身子一陣冷熱，她把圍巾圍得更緊，剛想開口，就聽稤聞青關掉手機，側頭看她：“怎麽回家？”

逢南看着她，目光無意識掃過她淺色的眼睛，嗓子像卡了拖鞋：“打車。”

“這裏打不到車。”稤聞青說，“如果不介意，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介意。”逢南脫口而出。

稤聞青安靜地看了她幾秒，唇角略微勾起：“好，等我一下。”

……

車內開着空調，暖氣萦繞着逢南，她頭靠在座椅，随着車身略微颠簸，她睜着眼，看着主駕駛的人，問：“你有駕照嗎？”

稤聞青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淡聲嗯了一聲。

“未成年……”

稤聞青打斷她：“我十八了。”

“哦。”逢南說，“我今年十七。”

稤聞青不答，她拐過一個街道，微微側頭，說：“頭暈嗎？”

逢南閉着眼搖了搖頭，她不說話時顯得格外乖順，皮膚白裏透紅，嘴唇有些蒼白，幾根倔強的發絲落在她臉側，有種破碎的美感。

稤聞青看着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下意識蜷了蜷，她緩慢地收回視線，透過後視鏡盯着後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