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快說,那個女子是誰!
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馬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夜明珠的光芒比之前更加亮了一點,可見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
這一覺她睡得十分的香甜,她自己也覺得很是意外,因為她原本以為在北墨塵這個外人面前一定睡得不安穩,可是卻出乎她的意料了。
神清氣爽的伸了一個懶腰,就掀起車簾準備下馬車,就在她的腦袋感剛剛探出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前方背對着她站在那裏的高大身影。
此時月光從樹枝的縫隙斜照下來,男人背對着月光而站,如綢緞般柔軟的黑發随着微風微微揚起。
這樣的他,高貴清冷,光華四射,潋滟動人,舉手投足都給人一種強大的壓抑,雖若彼岸花那般妖豔,卻也帶着致命的毒,此時此刻的他只是一個背影就足以讓人移不開眼神來。
妖孽!
暗自在心裏埋汰了一句,就下了馬車,走向了他們。
“孟姑娘,你醒了,王爺剛剛……”
天賜原本是想說王爺很體貼她,還讓他們不要吵醒她,可是當看向一旁斜倪過來的冰冷眼神時,聲音戛然而止。
王爺,他只是想讓孟姑娘知道你的好,難道這也有錯嗎?
天賜未說完的話讓孟初寒有些疑惑,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菱唇輕啓,“怎麽不說了!”
她很好奇後面是什麽話,王爺剛剛……剛剛什麽?
“這個……我……”天賜也有些躊躇,一邊偷偷的看着北墨塵的臉色,雖然平靜無波,但是對他來說,越是平靜就越是沒好事。
怎麽辦!怎麽辦!早知道剛才他就不多嘴了!
要不是現在礙于人在場,他真是恨不得甩自已一個耳刮子,果然,多話是不好的。
“你什麽!”突然感覺這樣的天賜很是好笑,孟初寒也不禁起了逗他的心思了,對于他剛才想說的話也并不怎麽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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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明日你和天賜留在這裏,本王上去!”
就在天賜支支吾吾想要找借口的時候,身旁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響起,讓孟初寒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他。
從剛才他就一直沒有說話,現在好不容易說出了這一句,卻是這樣的話,不得不說,孟初寒很是詫異。
“你說什麽,你自己上去?”
嗓音帶了一抹不可置信,因為驚訝,孟初寒的美眸也瞪得大大的,有沒有搞錯,要是他決定一個人上去,之前為毛說要将她也帶着。
“沒錯!”
僅僅兩個字,北墨塵似乎就不準備開口了,孟初寒站在他的身側看着他,一身黑色的錦袍,灑脫而狂傲,五官精致完美,舉手投足帶着優雅,強大的氣勢在不經意間就渲染出來,此時站在黑夜中的他,好似暗夜的主宰。
可是,當她孟初寒是什麽人,說不讓她去她就不去了嗎?她不喜歡別人做她的主,更何況,她既然答應了要将他治好,就不會半途而廢。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清脆的嗓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那雙明亮奪目的眼眸微微擡起,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
“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你是無法改變我的決定!”看到男人微皺的眉頭,孟初寒也傲嬌的仰着秀氣的下巴,眸中的晶亮讓人知道她的決心。
“既然你這次讓我随你一起是為了幫你解毒,那麽我也不能食言!所以我要跟你一起!”
孟初寒的話語讓北墨塵眉心的皺褶更深了一些,眼睛微眯,說不出來的蠱惑,還帶着絲絲的危險,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黑如點漆的瞳眸之中劃過了一抹幽光,性感的薄唇邪佞的抿成了一到直線。
她以為他是為了解毒才将她帶在身邊的?
想到了這一點,圍繞在男人周身的氣息突然變得邪冷異常,深邃的眸底滿是複雜的情緒,其實,他只是想将她帶在身邊,并不是為了解毒!
雖然當時他為了讓她可以和自己随行,确實是用解毒這個借口,但是現在從她的口中說出,他的心裏萬分的不舒服,就像是被螞蟻啃噬了一般,有點揪心的難受。
他又怎麽了!
看着那緊皺的眉頭,孟初寒不知道又是哪裏說錯了,惹得這個大爺不開心了!
難道她陪着他一起幫他解毒他還不開心?這也太沒有良心了吧!
孟初寒不是北墨塵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只是覺得他這個人果真就是陰晴不定,一會晴天,一會下雨,還是磅礴大雨!
那道打量的目光讓北墨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底湧動着看不清的情緒,随即收回目光,修長筆直的腿向前跨了兩步,嗓音暗磁,“不許,你明天留在這裏!”
話落,北墨塵就不再理會孟初寒,直接往前走去,見此,孟初寒張了張紅唇,想什麽說什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切,臭男人,你以為我稀罕跟着你?”
北墨塵那冷漠的模樣讓孟初寒很不喜歡,她瞪了一眼前方的高大的身影,正準備轉身回馬車的時候,天賜喊住了她。
“孟姑娘,請等一下!”
“怎麽了!”
看到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天賜也被這雙眼睛看的閃了神,他從未見過如此透徹的雙眸,恍若水晶一般,散發着晶亮的光芒。
但是他很快就回過神,微低着腦袋說道,“孟姑娘,其實我們王爺挺好的,你不要誤會了他!”
沒有想到天賜喊她就是為了這件事,孟初寒如玫瑰花瓣嬌嫩的紅唇向上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喊我就是為了這個?”
其實她才不在意,不過就是兩個陌生人,有什麽誤會不誤會的,只要這件事結束了,兩人就各走各路了。
剛才她執着的想要跟他一起,無非就是為了想要替他解毒,誰知道他竟然不領情,既然這樣,一開始帶她過來做什麽,就是為了讓她添堵?
看出了孟初寒眼中的不滿,天賜慌張的解釋道,“孟姑娘,其實王爺……”對你真的很好的。
可是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初寒搖了搖手打斷了,“好了,你不用解釋,什麽誤會不誤會的,我們只是陌生人,再說了,你看看我的這張臉!”
說到這裏,孟初寒微微側過頭,将那張畫出來駭人的胎記轉到了天賜的方向,“你們王爺又不是眼瞎,對于我這樣的人,他好不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這句話說完,天賜看到孟初寒就要走向馬車了,也顧不上其他,飛快的攔在了她的面前。
“孟姑娘,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其實你剛剛在馬車熟睡的時候,王爺為了怕吵醒你,讓我們小聲一點,其實這對王爺來說,已經很好了,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關心過任何人!而且,王爺不讓你跟着,只是不想讓你冒險!”
終于,天賜把話一字不漏的說完了,孟初寒聽後,眸底閃過了一抹詫異,這件事她倒還真的不知道。
可是從未這樣關心過一個人?才怪,上次明明在他的書房裏看見了一個女子的畫像,一個男人能在不看見真人的情況下,還能畫出畫像,可見那個女子是在他的心裏,就算看不見,也能描繪出她的輪廓。
既然都有畫像,可見那個女子就是他喜歡的人,又何曾會有從未關心過任何人的說法?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天賜剛才的話還是讓她有一些動容,讓那樣一個冷酷霸道的男人可以做出如此細心的動作,真的是很難得。
回眸看了一眼前方黑暗中的背影,不知為何,給她一種像是寂寞孤獨的感覺,但是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雖然有些小小的感動,但是一想起來剛才他說話的口氣,她又有些不開心了。
“如此說來,你們王爺确實還不錯!”
孟初寒扯着嘴角淡笑一下,之後并沒有其他的反應,徑自走向了馬車。
“孟姑娘……”
看到孟初寒頭也不回的模樣,天賜後面的話也沒有喊出來了,看來,孟姑娘對王爺的印象很不好。
孟初寒雖然回到了馬車,但是剛坐下來,天賜說的話就在此回到了她的腦海裏,仔細想想,也許他說的并沒有錯,他不讓自己跟着,只是不想讓她冒險,可是既然如此,一開始為何又要讓她随行。
這一刻,孟初寒有些糊塗了,她不明白北墨塵的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那個男人的心思太深沉了,是她如何也探測不到的。
此時北墨塵迎風負手而立站在山腳下,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黑袍上的彼岸花肆意的妖嬈,恍若天神,狹長的鳳眸明明是桃花潋滟盛開,可再看有似凝聚着一團看不清的缥缈,眸色深邃,閃爍着看不懂的顏色。
當聽到後面清淺的腳步聲時,高大的身形似是微微晃動了一下,随即緩緩轉過身子,黑色的長發在他轉頭的瞬間被微風輕輕托起,裙擺上的彼岸花也似是在此刻綻放出美麗的妖嬈。
當看見身後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時,深邃的瞳眸微微緊縮,是她!
此時孟初寒就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剛剛想了想,既然北墨塵也是因為不想讓她冒險所以才不讓她跟着,那麽她也就不跟他計較了,思及此,最後還是決定來找他。
當看見前方轉過來的背影,雖然只有微弱的月光,但是她依然可以清晰看見他的俊顏,月光照耀在他的面容上,為他籠罩了一抹柔和的光芒,深邃眼眸在黑暗中好似星辰,耀眼奪目,此刻他站在那裏就像是天生的王者,天生的霸占,天生的高高在上,像是掌控萬物的一切的主宰。
還有那雙漆黑暗沉眼眸,好似無邊無際的濃黑天幕一般,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讓人看了有一些窒息。
隔着一段距離看着前方的男人,雖然他猶如撒旦那般的冷酷危險,但是也如罂粟一般,讓人忍不住的為之瘋狂。
摸了摸鼻子,孟初寒走了上前,随着她的移動,北墨塵的幽深目光也随着移動,直到來到了面前。
“你怎麽在這裏!”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北墨塵微微皺眉,薄唇吐出的話語有些涼薄。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他還是有些介意剛才孟初寒所說的話,她以為他是為了解毒才帶她過來的,這件事就像是卡在喉嚨裏面的刺,很是難受還有些微痛。
“你能來為什麽我不能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她也站在他的身邊,看着滿是黑暗的前方。
深邃如海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北墨塵也不在說話,兩人就這樣看着前方,誰也沒有主動先開口。
環境靜谧的可怕,除了兩人清淺的呼吸聲,還有就是大風刮在樹枝上傳來的簌簌作響聲,這樣的場景讓孟初寒有些不自在,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北墨塵,只見他像是在想什麽心思,有種心不在焉的模樣。
舔了舔有些發幹的紅唇,最終還是孟初寒先開口了,“那個,我在跟你說一下,明天我跟你一起,你不許拒絕!”
可不是,既然她已經答應過來了,怎麽可以留在這裏,要是不将他的毒醫治好,豈不是有損她的名譽。
北墨塵因為這句話轉眸看向她,黑眸半眯,薄唇也有張合的跡象,見此情形,孟初寒飛快的趕在他說話之前搶先說了出來。
“你要是不同意也可以,等你去過之後,我在偷偷的去,你別說讓天賜看住我,你認為他能看得住嗎?”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傳在了北墨塵的耳中,看着她的眼神幽暗好似漆黑暗沉的黑夜,讓人探測不到底,狹長深邃的眸底氤氲一片,但是很快便恢複清明。
雖然和她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相信她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若是真是如此,還不如将她帶在身邊,這樣他也放心!
放心!
當腦海中後知後覺蹦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北墨塵的眼神一凝,從何時起,他居然開始擔心她了。
思及此,那雙幽暗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情有些失神。
眼前的女人并不像其他女人那般有着驚人的容貌,但是那無人能及的氣質還有動作卻是所有人都沒有的,獨一無二。
也許就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他的眼神總是若有似無的看向她,看着看着,像是看進了心裏一樣。
孟初寒看着那雙緊盯着自己不放的如暗夜般的眼眸,有些不自在,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你……”
“随你便!”
北墨塵也迅速的回過了神,俊顏平淡無波,倏然将眼眸轉向前方,好像剛才他的失神只是幻覺一樣。
随她便?那不就是答應了?!
……
就在兩人迎風站在那裏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大樹上的一個黑衣人融在了黑夜中,快速的離開了。
他的速度很快,宛若在夜晚飛翔的鷹,剎那間的功夫,就已經沒有了蹤跡。
就在他消失的時候,北墨塵驀地轉過頭,看着黑衣人離開的方向,性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寒嗜血的弧度,眸底透出的陰暗眸光直直的射向前方。
黑衣人的方向一路往南,因為他的輕功很快,北墨塵坐了一天的馬車才到達目的地,而他只是花了片刻的功夫便回到了太子府。
“參見太子!”當看見前方陰柔的男人時,黑衣人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不是讓你守在那裏,怎麽回來了!”北冥晔的嗓音暗沉帶着陰鹜,眸中全是陰冷的神色。
“難道你被發現了!”
“不,太子放心,辰王并沒有發現屬下!”黑衣人信誓旦旦的說道,他對自己的隐藏之術十分有信心,相信任何人也發現不了,包括北墨塵。
“你确定!”
這一次到是北冥晔有些不相信了,按照以北墨塵的性格,怎麽會沒有察覺有人跟在他的身後,莫非真的是因為體內毒素的影響,所以并沒有察覺?!
“屬下确定!”黑衣人還是一副肯定的模樣,他心裏想着的是,若是北墨塵真的發現的話,一定會将他揪出來。不可能任憑他跟蹤這麽長的時間。
聞言,北冥晔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嗓音滿是陰狠,“既然沒有發現,你現在回來做什麽,還不趕緊滾回去,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本宮要你的命!”
見此,黑衣人腦袋垂的更低,“太子,屬下是發現了情況,特地回來禀報!”
“哦?”這句話讓北冥晔産生了一點點的興趣,眉梢微微上挑了挑,他很好奇北墨塵會有什麽情況被他的人發現了。
“說說看,是什麽情況!”
“是這樣的,今日早晨屬下原本是跟着辰王,可是後來行駛了一段時間,車隊突然停下,屬下原本還有些好奇,可是居然發現了一個頭戴鬥笠的女子走了過來,更令人訝異的是,她居然和辰王同乘一輛馬車。”
黑衣人一五一十的将今晨孟初寒走向馬車的情況說了出來,當話語落下的時候,北冥晔的臉色變化莫測。
頭戴鬥笠的女子?和北墨塵同乘一輛馬車?
這确實是一件讓他很是疑惑的情況,要知道,這麽多年,北墨塵的身邊從未有女子出現,以至于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麽不良的嗜好。
可是現在,他的人居然發現了一個女人,究竟那個女人是誰,居然得到北墨塵的另眼相看,同乘一輛馬車!
驀然,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去辰王府看見的那張畫像,雖然還沒有走近就被攔下,但是隐約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而且北墨塵攔下他的動作就更加讓他懷疑了。
難道今日出現的那個女子就是上次畫像裏面的?
想到此,北冥晔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語氣帶了一抹焦急,“快說,那個女子是誰!”
只要知道了女子的身份,等于他就抓住了北墨塵的死穴,若是日後将這個女子抓在手中,看北墨塵能怎麽辦。
“那個女子一直帶着鬥笠走進了馬車,所以屬下并不曾看見,但是當晚上那個女子走出來的時候,屬下終于看清楚了!”
“說,是誰!”北冥晔因為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身體也微微的前傾,身側的雙拳也下意識的緊握,俊顏上全是急切的神情。
黑衣人仿佛也知道北冥晔的着急,迅速的說道,“那名女子的身份屬下并不知曉,只是屬下在她的左臉上發現了一個胎記,很難看!”
黑衣人如實的說道,他平日裏都屬于暗夜裏面的蝙蝠,對于外面那些人的身份并不知曉,更不要說是一個閨中小姐了,只是當第一眼看見孟初寒的時候,他自己都被驚吓住了,那駭人的胎記在月光下尤為明顯,饒是他在那一瞬間都被吓住了。
“胎記?”
北冥晔疑惑的重複着,一個有着胎記的女人,那會是誰,北墨塵跟她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何這次也會随着一起去鷹頭山?
此時此刻,北冥晔的心中滿是疑惑,也沒有人可以為他解答,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們的關系。
“去,回去繼續盯着,有什麽情況随時彙報!”
這一時之間,他實在想不出來臉上有着胎記的女人是誰,而且世間有胎記的女人不計其數,就算查找起來,也是要費一番功夫的,為今之計,只能讓他回去繼續盯着,說不定會有新的情況。
“是,屬下告退!”
黑衣人說完這句話後,站起身,身影飛快的向外掠去,轉眼就消失了。
“胎記?”負手站在原地,北冥晔低喃自語,語氣中帶着不為人知的陰霾,他倒要看看,這個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誰!
……
與此同時,北國皇宮皇後的寝宮鳳儀殿中,北奕正一臉怒火的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可見他此時的心情很是不好。
“這個北冥晔,太不像話了!”
想到前兩天北冥晔挑唆着讓北墨塵去鷹頭山剿匪,心裏對他是越來越不滿意,越想越生氣,直接憤怒的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