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因為,源代碼洩露了。”
謝黎的問題問出口,大家都沉默了,最後還是邵寧萱回答了這個問題。
邵寧萱長出了一口氣,話開了頭,剩下的就好說多了。
“你死後第二天,我們來到工作室,看到了你的屍體,所有人都慌了。”
“然後就是,報警,叫救護車,我還留有一絲理智,但也不多,聯系了媒體取消今天的發布會,我也就沒再管這些事。”
“再然後就是你确認死亡,然後屍體火化,下葬,反正處理你死亡的後事折騰了一個星期。”
“那一個星期我們誰都沒有上網,等終于有精力管工作室的事,結果就在網上看到了我們的源代碼。”
“《無限循環》的源代碼。”
謝黎愣了一會兒,像是在捋思路,随後問道:“代碼是誰偷的?”
“誰知道呢?”邵寧萱聳了下肩,“報警了,但沒有調查出來結果,我們懷疑是立華集團的人來偷的吧,他們最有嫌疑,但沒有證據。”
謝黎皺起眉頭,“為什麽會調查不出來結果?”
“因為電腦沒有入侵痕跡,”邵寧萱邊說邊搖頭,“唉,也不知道蕭成軒從哪兒找來的黑客,這麽有本事,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謝黎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他不認為自己是頂級高手,但也算是個高手,他們的安保系統都是他寫的,再厲害的人也總會留下痕跡。
除非……是內部的人。
可是能拿到代碼的也只有他們八個人。
謝黎心中升起懷疑,就在這時,汪卓忽然站了起來。
他扶了下眼睛,說:“公司要我去加班,我得先走了。”
說完,他也沒等其他人跟他打招呼,直接拎上電腦包便離開了。
謝黎目光落在汪卓的背影上,抿起了唇。
“唉,汪卓進了立華,這幾年跟我們的聯系越來越少了。”高宏嘆息道:“雖然我們也因為工作忙聯系少,但是汪卓是從工作室解散開始就不跟我們聯系了,這些年更是,徹底被資本奴役咯!”
謝黎收斂了思緒,“其實立華也挺好的,最起碼不剝削人,汪卓也算是找了份好工作。”
謝黎話音落下,感覺四周好像安靜的有些詭異。
他擡眸,看到了六個人像見了鬼一樣看着他。
“咋、咋了?”
邵寧萱抱起胳膊,眯起眼睛,審視着他,“你真的是謝黎?”
謝黎:“?”
邵寧萱:“剛才看你敲鍵盤的時候是挺确定的,現在又不确定了,謝黎死都不可能說出立華好這種話。”
謝黎淡定回望,“是的,所以我死了。”
邵寧萱:“……”
謝黎用楚雨尋分析法給他們解釋,“第一,我沒說立華好,我說的是立華最起碼不剝削人,屬于是矮子裏拔矬子。”
“第二,我之所以對蕭成軒這個人改觀是因為……我跟他結婚了。”
六人:“……”
六人:“???”
六人:“!!!”
“什麽?結婚?!”邵寧萱聲音沒收住,引得整個店裏的人都朝他們看過來。
她趕緊捂住嘴,随便說了幾聲對不起,然後壓低聲音問謝黎:“你結婚?跟蕭成軒?結婚?”
謝黎給他們講了自己這個身份的經歷,聽的幾人是目瞪口呆。
本以為謝黎重生就已經是最離奇的事了,沒想到還有狗血八點檔等着他們。
“我的天吶,這什麽倒黴孩子,也太慘了。”
“為什麽要替他爸爸還債啊?不理解,有點聖母。”
“所以照你這麽說,蕭成軒人還挺好的?”
“什麽?蕭成軒的白月光是你?蕭成軒喜歡你?卧槽!什麽狗血八點檔。”
“你跟蕭成軒有過交集嗎?高中?我怎麽不記得?”
“太離譜了……原來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離奇的事……”
謝黎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就是這樣,所以,我可能對他戴上了一些粉絲濾鏡?再加上我之前去找汪卓的時候聽過立華對面便利店的員工誇立華的管理制度,我就有點對他改觀了。”
邵寧萱有些為難,“但是他還偷了《無限循環》的代碼呢。”
“也不一定就是他偷的,”謝黎對上邵寧萱驚悚的目光,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電腦安保系統是我自己寫的,我不認為有人能夠做到入侵我的系統,不留下一點痕跡。”
邵寧萱眨了眨眼,忽然神色一變,“你的意思是……”
“不确定,”謝黎搖了搖頭,“我只能确定我的安保系統不會抓不住痕跡。”
謝黎跟邵寧萱低着頭交流,他們八個人雖然是一個團隊,都是好友,但謝黎跟邵寧萱關系最好。
見兩人低着頭湊在一起說話,陳璐丹用手敲了敲桌子,“喂,你們倆說什麽悄悄話呢?”
邵寧萱擡起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謝黎倒是撒謊撒的順其自然:“我在讓萱萱幫我回憶,我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蕭成軒。”
“哦——原來是問你老公啊!”陳璐丹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你跟高宏也說說呗,高宏高中不也是在你們四中的?”
時光工作室的八人是大學時才湊到一起,但謝黎跟邵寧萱高宏兩人高中就是校友,只不過謝黎跟邵寧萱高中就認識了,高宏則是上大學以後謝黎才知道他們曾經在一所高中。
“對啊對啊,”高宏也湊上來說:“蕭成軒應該跟我們不是一屆的,比我們要大,我高中的時候住宿舍,跟學長住一間,我還認識挺多高年級的,幫你問問。”
謝黎點點頭,“行,那就謝了。”
謝黎在咖啡廳一直坐到晚飯時間,高和打來電話,大家才散夥。
蕭成軒的車停在學校門口,謝黎從咖啡廳出來就跟邵寧萱等人分開了,獨自一人朝那輛邁巴赫走去。
車後排坐着蕭成軒,謝黎鑽進車裏,一言不發。
經過昨天晚上,謝黎感覺看到蕭成軒比以前還不自在。
以前好歹只是讨厭,現在好像不那麽讨厭了,但更別扭了,看見這個人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謝黎這次到蕭成軒家,還帶了原主的行李。
到家以後,謝黎拎着箱子上樓,埋頭收拾行李,跟以前張牙舞爪的樣子大相徑庭。
張姨看出謝黎的異樣,目光疑惑地看向蕭成軒。
蕭成軒笑着搖了搖頭,“可能被吓到了。”
張姨更疑惑了。
晚上十點,謝黎終于慢吞吞收拾完了東西,在蕭成軒進來的瞬間立馬拿着換洗衣服躲進了浴室。
這是謝黎洗得最漫長的一個澡,他從來沒有這麽全套的把洗澡用品往自己身上糊。
沐浴露、沐浴油、精油、香氛,洗完還泡了澡,洗得都頭暈了才出來。
然後一出來,差點撞上一個堅硬的胸膛。
謝黎腳步一頓,擡頭看到了蕭成軒。
還沒反應過來,謝黎就感覺自己的後脖頸被一只溫暖的大掌鉗住。
緊接着,陰影籠罩下來,唇瓣被溫軟的東西覆蓋。
謝黎直接傻了。
他被親了。
被蕭成軒親了。
一開始,那兩片唇瓣只是貼上來。
但是很快,他感覺到了濕濡,牙關也不受控制,似乎被什麽濕軟的東西一撬就開了。
再剩下的事,謝黎就完全記不清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最終竟然冒出來一個念頭——蕭成軒親起來比他看起來軟多了。
一吻結束,謝黎眼睛發直盯着前方,腿不受控制要軟倒,但被蕭成軒扶住。
接着謝黎感覺視角一轉,蕭成軒竟然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直到被放到床上,腦袋挨住枕頭,謝黎的腦子才稍微能轉過來點彎。
他看着蕭成軒,張了張嘴,還沒開始說話,蕭成軒就先他一步開口:“我們是合法夫妻,發生這樣的肢體接觸,理所當然。”
謝黎閉上了嘴,等蕭成軒把被子蓋到他身上,他腦袋往被窩裏鑽一鑽,悶悶地回道:“我也沒說不可以親啊。”
蕭成軒都轉身準備去洗澡了,聽到這話又折了回來,眼神都跟剛才不一樣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可以繼續?”
“沒有!”謝黎掀開被子大聲反駁,然後立馬又把被子蓋上,“我的意思是,親……可以,別的不行。”
就親一下,當蕭成軒喜歡他的粉絲福利好了。
蕭成軒似乎笑了下,“好。”
高宏效率很高,睡覺之前,謝黎收到了他從高年級學長那裏打探來的消息。
蕭成軒高中也在四中,是2013屆的,比他們大兩屆。
這個信息對謝黎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因為他不太跟高年級的同學來往,他也沒辦法通過誰去打聽蕭成軒。
但緊接着他還發了個文檔,是蕭成軒的經歷,倒是值得一看。
蕭成軒的母親是個命運悲慘的女人,她跟蕭父青梅竹馬,蕭父大學畢業後兩人便結婚了。
結婚兩年後,蕭母懷孕,蕭父為了多掙點錢,便去大城市闖蕩。
蕭父承諾三個月回來,但是一年過去,孩子已經誕生,蕭父才出現。
他沒帶錢回來,而是帶了一群打手和一張離婚協議書。
蕭父在外闖蕩,被富家小姐看上,兩人正在籌備婚禮,現在蕭父回來,就是為了跟以前的糟糠妻斷幹淨。
怕蕭母不同意,他帶的打手搶走了蕭成軒,只有蕭母同意離婚,才能換回蕭成軒。
蕭父拿到離婚協議書,頭也不回的去了大城市,蕭母一個人把蕭成軒撫養到十三歲,最後實在堅持不住,撒手人寰。
蕭成軒開始自己生活,然而沒有半年,蕭父竟然找了過來,要認他回家撫養。
說是撫養,實際上就是蕭父跟富家女生的孩子有先天病,需要換腎,蕭成軒恰好能跟那個孩子配型,所以把他接回去養着。
就這樣,蕭成軒來到了蕭父的家裏。
蕭父一家人十分高高在上,明明把蕭成軒當個活體培養皿,卻對他一點都不好。
那位富家女天天在他耳邊說他是私生子,是小三生下來的孩子,富家女的孩子聽多了,也會這樣侮辱蕭成軒了。
跟謝黎一起在四中上學的,不止是蕭成軒,還有那個需要換腎的富家少爺。
富家少爺拿蕭成軒當仆人用,總是來蕭成軒班裏直接叫他私生子如何如何,幸好蕭成軒成績好人品好,大家并不相信,他的壞名聲才沒有傳出去。
後來,過了幾年,就是蕭成軒掌權立華集團的消息,立華從姓李變成姓蕭。
富家女本來姓李,蕭父入贅後也跟着改了姓,蕭成軒一直都是跟母親姓。
謝黎看完這段經歷,唏噓的同時又覺得好像有些熟悉。
這個故事他好像在哪兒聽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細節。
謝黎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來到底在哪兒聽誰描述過這段經歷,便把手機放在一邊,準備先睡覺,想着明天再從蕭成軒那兒套出一些具體細節。
當晚,他做了個很真實的夢。
夢裏是學校裏熟悉的天臺,他身上穿着很經典的淺藍色校服。
高中的時候,謝黎的中二期還沒過去,他特別喜歡像動漫裏的主角一樣到天臺上看書寫代碼。
因為成績優異,老師也不太管他逃課的問題。
那天傍晚,他像往常一樣,拎着一杯偷偷買的奶茶,拿着筆記本上了天臺。
代碼寫了一半,有人上天臺來找他,是他們班的體委。
校運動會馬上開了,他不樂意參加項目,但是他又是班裏最能跑的,為了不被抓到去當苦力,謝黎逃課都比平時多,于是班主任讓體委到他常去的地方抓人。
謝黎躲在角落裏,自以為藏得很好,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很高大的男生,兩條胳膊搭在天臺的欄杆上,正扭頭看他。
男生長得很好看,更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很熟悉,就是蕭成軒還沒完全長開的樣子。
體委也看到了那個男生,一邊走過來一邊問:“同學你好,天臺上就你一個人嗎?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挺高挺瘦的男生,手上拿着筆記本電腦,應該還有一杯奶茶。”
男生的目光還停留在謝黎身上,正準備說話,謝黎連忙把食指放在唇上,“噓——”
男生回頭的動作微微一頓,就一秒,幾乎讓人看不出來。
然後等他回過頭,回答的內容便成了:“沒看見,就我一個。”
體委頓住了腳步,四處看了看,真的沒看見人,道了聲謝,就離開了。
天臺門關上,男生又看了過來,謝黎站起來,向他走過來。
“謝謝啊哥們兒,你簡直救了我一命,我們班老班讓我跑三千,累死了,鬼才去給他跑。”
男生笑了笑,沒有說話。
謝黎又問:“你是第一次上天臺嗎?我平時經常過來這兒,都沒見過你。”
男生點點頭,“是。”
“你怎麽會上來,有什麽煩心事嗎?”謝黎笑問:“還是也是中二病犯了,想感受一下動漫男主的感覺?”
謝黎就是随口一問,沒想到還真的到了男生肯定的回答。
“嗯,是有點煩。”
謝黎正了正神色,“怎麽了?方便說嗎?如果你覺得方便的話,可以跟我說說,其實有的時候跟陌生人反而更能吐露心聲。”
“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的!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保留你的班級姓名。”
“當然我就是想表達一下感謝,所以說當你的情緒垃圾桶,你要是覺得不太方便,你就當我沒說過。”
男生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就是有一件事,我很猶豫,拿不準主意。”
“什麽事?”
“有一個男孩,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媽媽做了錯事,現在他長大了,他媽媽的債主要他來還債,他不想還。”
“那就不還了呗,這有什麽的。”謝黎:“上一輩的恩怨發生的時候小男孩估計連個胚胎都不是,跟他有什麽關系?”
“可是不還不行,如果想要躲掉這筆債,就必須要做傷害他媽媽的債主的事情。”男生的眼睛平靜地望着前方,“他在想,他的媽媽已經欠了那一家人,他不想他也去傷害。”
“嗯……”謝黎摸了摸下巴,“怪不得你猶豫。”
“不過你說的太籠統了,就是可以說得更具體一點嗎?比如還債得怎麽還?如果只是還錢,金額沒有大的離譜,而且你母親對你很好,那母親的錯誤你幫忙承擔一些也行。”
“還有傷害是怎麽個傷害法,生理傷害還是心理傷害?有多嚴重,會要人命嗎?”
“還有錯誤,小男孩的母親犯了多大的錯誤?母親犯的錯誤跟小男孩要還的債相比,哪個更大?”
男生沉默半晌,謝黎以為他不願意細說,正要打哈哈把這個話題揭過去,就聽到男生一一解釋了。
“小男孩母親的錯誤,是當了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小男孩要還的債,是給出一顆腎;避免還債的方法,是讓債主一家破産。”
三句話,讓謝黎直接傻在了原地,再看向男生的眼神都變了。
這一刻,謝黎忽然意識到,或許三句話就能讓男人花出去十八萬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三句話能夠做到信息量爆炸。
謝黎以為自己把情緒藏得很好,但男生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男生深深看了謝黎一眼,似乎不想讓他誤會,便一股腦将故事講了出來。
就是蕭成軒的經歷,只不過在蕭成軒的視角,由于母親沒有提過前塵過往,蕭成軒又天天被富家女和蕭父洗腦,自己是私生子,所以真的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小三。
謝黎以為男生前面的三句話已經能讓他震驚一百年,但整個故事出來……謝黎表示,他能震驚一千年。
但或許是旁觀者清的緣故,謝黎震驚過後,問出了很關鍵的問題。
“既然小男孩的母親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那她為什麽會一直跟小孩住在鄉下?”
“一個人,破壞別人的家庭,無非就是要錢或者特別看重愛情。”
“你說她要錢,母子倆的日子一直都很清貧,沒得到錢啊!你說她為了自私的愛,她都給人當小三了,能忍住那麽多年不見那個男人?”
“并且從你對人物的描述來看,我覺得,母親那麽吃苦耐勞的一個人,當小三?你真的确定他是小三嗎?”
這句話像是點醒了那個高大的男生,他愣了很久,忽然擡頭看向謝黎,眼睛炯炯有神。
謝黎明白他是想清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覺得,等你搞清楚誰是犯錯的那一方,再來考慮要不要還債吧。”
夢到此處戛然而止,謝黎睜開眼,緩緩坐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他就是那時跟蕭成軒有了交集。
或許自己點醒了長期被PUA的蕭成軒,對方對他産生了感激,所以由此産生了感情。
天還很黑,謝黎坐起來捋了一下思路,便準備躺下繼續睡。
但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的身體太輕了,輕的就像一根羽毛,好像随時能飄起來,躺下和坐下的感覺是一樣。
謝黎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看自己剛才躺過的地方。
他沒有起來,準确來講是,他的身體沒有醒來。
謝黎被吓懵了,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的腳或許落地了,但是他沒有感覺,好像自己還在飄着。
從床上下來,面對着自己的‘屍體’,于是他也就看到了床上的另一個人。
蕭成軒。
蕭成軒不知什麽時候坐了起來,此時正盯着他看。
對,不是盯着躺在身邊的那具身體,而是盯着他。
謝黎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你、你……”
蕭成軒嘴角彎起一個怪異的笑,“你終于想起來了,謝黎。”
謝黎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原來蕭成軒都知道,知道他是謝黎,知道他重生。
甚至,蕭成軒還能看到他的魂魄!
“我當然知道了,”蕭成軒從床上下來,走到謝黎跟前,擡手摩挲他面容的輪廓,“我用了五年的時間讓你活過來,怎麽會不知道呢?”
他的重生是蕭成軒幹的?!
謝黎忽然想到了不知道幾天前做的夢,一個房間裏,地上畫着奇怪的陣法,他站在陣法中間。
腳步聲傳來,謝黎看到陣法外面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穿着價值不菲的皮鞋,修長筆直的西裝褲,剪裁精良的馬甲,然後……到臉,就看不清了。
眩暈感襲來,謝黎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