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謝黎直接僵住。
哈?什麽?進去領證?認真的嗎?他這幅鬼樣子蕭成軒竟然不嫌棄?
喜歡?真的假的?資本家的審美這麽獨特的嗎?
謝黎忽然想起來,自己跟蕭成軒會有協議結婚這回事在,是因為他長得像蕭成軒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好家夥,蕭成軒這麽深情?這是有多喜歡那個白月光,他這德行都不嫌棄。
可是不對啊!他是替身,他得像白月光才行吧!他現在這個樣子……他不信蕭成軒的白月光長能打扮的跟他現在一樣。
忽然,一個驚恐的想法浮現在腦海中。
說不準呢!白月光可能是蕭成軒少年時認識的人。
少年時……是有挺多非主流的吧。
手腕被握住,蕭成軒拽着他往民政局裏帶。
謝黎掙紮了一下,不知道是他這具身體太弱還是怎麽的,反正掙紮不動。
到了登記結婚的地方,工作人員擡頭看了一眼謝黎。
本來只是随便擡眼看一下,提醒他們填表,結果謝黎的造型直接讓工作人員傻在了原地,嘴巴還成了一個o型。
蕭成軒輕輕把兩個戶口本放在登記臺上,“你好,我們要登記結婚。”
工作人員慢慢把嘴巴合上,順便咽了下口水,“帶照片了嗎?沒照片得先拍照。”
蕭成軒:“沒有照片。”
“那你們可能得多一步,”工作人員愣完便是笑,“先卸妝,換衣服,結婚證照片要求在這兒寫着,看。”
他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右方,但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盯着謝黎,估計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個造型來登記結婚的。
謝黎順着往照片要求上看。
因為照片背景是紅色的所以不能穿紅色衣服,不能畫濃妝導致五官不清晰,頭發可以染但不要與背景顏色相沖……
好家夥,一共沒幾條要求,謝黎幾乎都占了。
謝黎:“……”
蕭成軒又看了一眼表,“如果我沒記錯,民政局六點下班,現在還有一個小時,我相信卸妝換個衣服,應該夠了。”
謝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昨天肝一下午直播一晚上今天折騰那麽久,就是為了惡心蕭成軒。
現在卸妝?絕對不行!
謝黎看向蕭成軒,蕭成軒也垂眸盯着他。
對視片刻,蕭成軒拉着謝黎的手腕,把他帶到了一邊,在謝黎不滿的目光下緩緩開口:“我認為今天是個領證的好日子,我希望今天能順利領到結婚證。”
“我有必要提醒你,按照規定時間結婚也是協議中的一部分,因為你導致結婚日期有所改變,屬于違規行為。”
“違反協議要付違約金,我付給你的一千兩百萬你都已經給你父親還債了吧?你确定你要違約嗎?這樣你可就欠我一千萬了。”
謝黎瞪大眼睛,那份協議的工資原主已經領過了?!
某些模糊的記憶在大腦中閃過,謝黎看到了之前沒出現的記憶。
原主父親欠了很多很多的賭債,多到上了八位數,催債的催到了學校裏,用原主父親的一根手指頭威脅原主還錢。
原主為了還債,在答應跟蕭成軒協議結婚後,預支了本該一月一發的工資,然後全部去填了父親的窟窿。
謝黎突然感到一陣後怕。
幸好,幸好昨天高和沒有接他的電話,不然他提出預支工資,就露餡了!
還有更早,他剛剛重生過來簽協議的時候,幸好他那個時候沒有裝失憶,不然他已經拿了人家的錢,結果簽合同的時候忽然來失憶這麽一出,蕭成軒肯定不信,他有可能剛剛重獲新生就被扭送到監獄。
謝黎自顧自想着,忽然意識到什麽,他擡起頭,看到蕭成軒還在垂眸看着他,似乎是等着他的回應。
謝黎吞了下口水,不甘心,但現在的情況似乎又不允許他選擇。
他煩躁把頭偏到一邊,“随便!”
蕭成軒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往民政局外面帶,“對面有一家理發店,我路過的時候看到門上貼着可以做适合拍結婚證照片的造型,去那裏。”
謝黎沉着一張臉,順着蕭成軒的力道走。
進入理發店,迎上來的店員剛展開笑臉,看到謝黎的模樣,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們這個店開在民政局對面,因為穿着打扮妝容造型不符合拍照規定,過來更改造型的人很多。
他們見過不少精致漂亮的人過來更改造型,還沒見過‘精致’成這樣的。
謝黎進店以後,就像一個跟別人打架被要求道歉的叛逆學生一樣,把頭撇到一邊,抿着嘴不說話。
而蕭成軒則是那個苦口婆心帶着孩子來道歉的家長。
蕭成軒對着店員說:“把他的妝卸了,頭發拆下來。”
店員:“好的,這邊請。”
謝黎沉着一張臉,跟工作人員去了水池邊。
結婚證照片并沒有要求不能染發不能戴耳飾,所以謝黎只是把一頭發膠給洗了,并沒有把頭發的顏色染回去。
當然,就算想染頭發,時間也不夠。
趁着洗頭的工夫,店員順便替謝黎把妝也卸了,那個畫了快一個小時的精神小夥妝,在卸妝膏的作用下,也就洗把臉的工夫就掉了個幹淨。
洗掉黑色的口紅眼影還有發黃的粉底液,露出了謝黎過分白皙的皮膚和精致的五官,店員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把洗頭發的水呲到謝黎眼睛裏。
他說了聲抱歉,盯着謝黎看了好久,才繼續沖水。
如果說謝黎卸完妝的模樣已經讓店員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麽他把那個雞冠頭洗下來,則是讓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薄荷綠色的頭發柔軟的垂落下來,這對很多人來說是很死亡的顏色,但垂在謝黎白皙的臉龐,卻襯出了一股仙氣。
謝黎洗頭的時候,蕭成軒去隔壁的服裝店買了一件白襯衣。
那只是路邊的一家小店,不過白襯衣差別都不大。
謝黎又進去換掉了自己身上的紅色旺仔圖案的半袖,穿上了白襯衣。
白襯衣套在身上以後,将謝黎身上那股仙氣襯到了頂峰。
他就像是誤入人間的精靈……如果忽略他的緊身褲。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就算是開的只是個發廊小店,也是人精。
謝黎自身條件那麽好,進來時的那副打扮一看就是故意的。
故意打扮成那樣來領證……
在蕭成軒付錢的時候,店員悄悄到謝黎身邊,問:“需要我幫你報警嗎?”
謝黎:“?”
店員點着下巴往蕭成軒的方向示意,“哪有人結婚打扮成你那樣的,你跟他……你是自願的嗎?”
謝黎一陣感動,連店員都看出來了。
不過他還是要了搖頭,“不用。”
要是真報警,被帶走的估計不是蕭成軒,而是他。
因為他違約,又付不出違約金。
結完賬,蕭成軒走過來,對謝黎說:“走吧。”
謝黎不情不願跟上他。
折騰了一天白折騰,謝黎肚子裏憋着一股火,不能從結婚證照片來惡心蕭成軒,那就從別的方面。
他不舒服,誰也別想舒服:)
謝黎很快有了想法。
“蕭先生,”謝黎擡起頭,柔柔一笑,“我今天這樣,是不是都不像他了?”
“蕭先生您別生氣,我只是忽然有些不甘心當他人的替身,所以才打扮成那樣,證明自我。”
“不過您的那番話點醒了我,我只是您買來的一個慰藉思念的替身,不是真正的他。您放心,我會牢記自己的身份,扮演好一個替身的。”
謝黎這番話,半句不離替身二字。
不知道蕭成軒的白月光是什麽樣的,或許原主知道,但他沒接收到這段記憶。
但是白月光嘛,肯定是柔美的,他這麽柔柔一笑準沒錯。
用最像白月光的模樣提醒蕭成軒,他只是個替身,真正的白月光是永遠得不到的存在……哈!蕭成軒,心痛吧!你只能放一個替身在眼前!你永遠得不到你愛的人!
但蕭成軒的神情似乎依舊沒有痛色出現,甚至連一點變化都沒有。
他沒有回答謝黎的這番話,正好到了民政局門口,他說:“到了,進去吧。”
謝黎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他心裏暗暗較勁。
媽的!這波不成,等一會兒再來!
又到了登記填表的地方,工作人員擡頭看到謝黎,瞪圓了眼睛,“你是剛才那個非主流?”
非主流只是心中腹诽,可是看到謝黎擡驚訝,工作人員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他也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禮貌,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不化妝更好看。額,特別好看!”
謝黎說扮演白月光,就扮演白月光,不管別人問什麽他都是柔柔一笑,然後用輕如羽毛一樣的聲音說話。
“謝謝。”
比如這一聲,輕的活像剛出院的肺病患者。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指了指裏面,“先去拍照吧,現在沒什麽人,不用排隊了。”
兩人進入裏間去拍照。
同性婚姻合法多年,兩男兩女來結婚的不少,攝影師也看習慣了。
謝黎跟蕭成軒并排站着,在攝影師的指揮下,兩人越挨越近,肩膀碰在一起。
攝影通過相機看了看,擡起頭指揮:“那個綠頭發的,頭歪一點,往你老攻肩膀靠了一靠,但別靠上去。”
“你別笑的那麽吓人,自然一點,眼睛進睫毛了嗎?怎麽那麽恍惚,看看你老攻是怎麽笑的。”
謝黎臉上柔柔的笑馬上就繃不住了,聽到攝影師讓他參考蕭成軒,他惡狠狠擡頭看去。
媽的,蕭成軒怎麽能比他會笑!
但是一擡頭,謝黎忽然又覺得攝影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蕭成軒嘴角只彎起了很小的一個弧度,但他眉眼間皆是柔情,好像是在真心實意期盼這場婚姻。
謝黎開始好奇了,這蕭成軒的白月光到底是何許人也,能把一個大資本家迷成這樣,跟一個替身結婚都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