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嫁不出去不是末日
嫁不出去不是末日
謝希回到家。
臉上有點熱。
客廳坐着老媽，擡頭眯着眼睛看着她。
“媽……”謝希腦袋裏光怪陸離地還是敬輝的那句話。
他什麽意思？他和自己相親真的要相親？有什麽好相的，都那麽了解彼此了，什麽醜态都見過了。還是只是安慰……只是好玩……只是覺得她很可憐？
謝希胡思亂想。
面前的老媽卻一副要和她吵架的意思。
老媽的手上捏着手機，那眼神能把謝希看出一個洞來。
“你幹了什麽好事！”老媽張口。
謝希抖了抖：“媽，我真不喜歡那個張斐，算我求你了，就這樣吧。”
在這件事情上謝希多少有些不耐煩，老媽看出來了，臉上也不好看：“什麽叫算你求我前幾天讓我給你介紹相親對象的是誰？是我哦？是你讓我去給你找，我又去書院又去找熟人介紹，我不要臉面的到處給你打聽，給人家爸媽打電話，我見到那些讨人厭眼睛張在鼻子上的爸媽我能說句我我不喜歡你就罵人嗎？啊？”
謝媽是真的生氣了。
氣壓很低。一身吼，把房間裏的老爸都喊出來了。
“啧，又怎麽了？”謝爸一看低着頭的謝希和要吵架的老伴就知道是什麽事。
“你問問你女兒，人家張斐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你還找個男的去和他炫耀示威？你個女孩子要不要臉呀，人家怎麽想你，啊？他媽下午還說以後讓他兒子把錢給你管，以後生孩子我們兩家輪着看，我還傻兮兮和人家媽聊了半天。你倒好，現在是打我的臉，你謝希我就不明白了，爸媽把你養那麽大，你到底是哪裏不滿意的啊？找個人結婚有那麽難嗎？你都幾歲了，什麽時候才能讓我不操心！啊！”謝媽說着說着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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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希自己都沒有想到，吓了一跳，想着，怎麽回事，這次怎麽會那麽的嚴重。
“哎，媽，你哭什麽呀。”謝希心裏後悔得不得了。
老媽一擡頭：“我哭什麽？好不容易有人家和我談嫁娶的事情，我做夢都在笑！你呢，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我……哎，真不行，我現在給張斐打電話和他道歉還不行嗎？媽，我真的受不了呀。”謝希掏出手機，抿着嘴，真的很想把手機砸了。
“你有什麽好受不了的！你看你爸，那麽懶，家裏的事情做過多少，我都受了那麽多年！我容易嗎！啊？你們就氣我吧。”謝媽哭地越來越傷心。
謝希頭疼，也不敢去看老爸，她怕爸爸也罵她。
這相親的事，的确是謝希先說起來的。
前幾年突然意識到自己快變成老姑娘了，周圍的同學結婚的結婚，有伴的有伴，謝希周圍連個追求的人都沒有。
謝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什麽問題了。問了下張可他們，趙董就說：“你吧，沒臉沒皮做朋友挺好，做老婆有點夠嗆。”
也就這麽一句半開玩笑的話。
謝希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一定有問題。
他開始研究各種兩.性.專家的博客微博和微信，還看了很多的書。
謝希看首先明白的是：她不漂亮，身材也不出挑，沒什麽特色，當老師的，一板一眼很刻板嚴肅，也就是沒情趣。
于是她學着去打扮，存錢買好看的衣服，學着沒臉沒皮多說話當開心果。
讓媽媽幫忙去相親。
一開始老媽很排斥，謝希說了好幾次，說再不去就老了。
然後老媽去市裏最大的相親的地方蹲點，還印了紙條撕一條下來就是謝希的姓名，生日，身高，學歷，□□和聯系電話。然後媽媽從不會和別的父母聊天的內向的人，變成了現在的熟練工。
謝希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媽媽。都好幾年了，一點進展都沒有，好不容易有一個媽媽特別中意的還被她搞砸了，是自己不對。
可是謝希也沒辦法呀。
她不愁吃，不愁穿，沒什麽錢但是也沒地方需要花錢。
她也想着現在除了戀愛結婚生活就沒別的目标了。
偏偏……
這個目标，努力了很多年，和水中撈月一樣。
好諷刺。好無奈。
“媽，以後不相親了，你也別幫我張羅了，這樣我也受不了。”謝希長長嘆了口氣。心裏苦到了極點。
“啊？不相了？不相你怎麽認識別人啊？你那群什麽朋友一個個就知道到處玩，哪一個正經給你介紹對象的？他們工作好家庭好，你呢？你爸媽可沒什麽權沒什麽勢，都得靠你自己！”謝媽抵着頭，狠道：“你都幾歲了啊？都幾歲了。我去單位都沒面子，別人一提女兒，我頭都擡不起來，你到底什麽毛病，哪裏出問題了啊！”
“夠了！”
突然。站在邊上的謝爸吼了一句。
很有勁。很威嚴。帶着怒意。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不結婚又怎麽樣了！我們養不起嗎！”一家之主，一句話，振聾發聩。
謝爸背着手回房間了。
謝媽不說話了，只是捂着嘴，抹眼淚。
謝希嘆氣，心裏實在是不好受。
看着傷心欲絕的老媽。嘆氣：“媽，你看為了個外人，我們三個人吵成這樣值得嗎？我和張斐還沒什麽呢，就鬧成這樣了，以後真的結婚了，日子還怎麽過呀？”
“我給你們網上算過八字了，你們很合，以後很好的。為什麽就不能好好談啊？第一次見到和你八字那麽和的。”謝媽冷靜了點，喘着氣，像是在自言自語：“你幹嘛回絕人家！現在連機會都沒有了……”
謝希不知道說什麽：“媽，你戀愛一帆風順的，遇到我爸，我爸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爸，你們就在一起了。這麽多年，我爸雖然懶，不做家務，但是對你對我都是一心一意的，也讓着你。你命好，感情上沒受過挫折。可是我不一樣呀，我沒你好看，我又是獨生子女，脾氣性格本來就有點自私，也不招人喜歡，嫁不出去是正常的。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行嗎？一定要弄另外一個人來攪和的我們一直不開心，為什麽？媽，你想要的我爸都會努力給你，但是我沒你命那麽好呀。而且也不是想要什麽都能得到的。”謝希安慰老媽，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是你媽，不用你講道理給我聽！”謝媽抹了把臉，謝希到了杯水給她：“媽，以後不相親了，讓我自身自滅吧。或許明天就能遇到個合适的，遇不到就這樣吧。現在社會上獨身的人很多的。”
謝希一說，謝媽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什麽叫獨身的人很多？我問你，你以後老了沒老公沒孩子你怎麽辦？誰照顧你？你自己老死嗎？”
謝希知道媽媽擔心的還是她：“媽，我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了啦，我都那麽大了，而且現在社會福利也好了，再說了，還有精，子庫呢不是嗎？我覺得我自己去買精，子生一個孩子比嫁一個不喜歡的人來得靠譜。至少我是開心和自由的。”
……
謝希的觀點或許太前衛了。謝媽聽到什麽精，子庫，還要去買，到底沒有了刷淘寶的那股子勁兒，哇——地一聲又哭了。
那天謝希沒睡好。
她想了一晚上關于自己的未來。
或許就這樣的進入這種大齡剩女的怪圈：追求自己的實在看不上，又不肯将就，主動追求的不會有結果，拖着拖着，然後就三十歲，四十歲，開始考慮二婚的男人，喪偶的男人……如果肯，就結婚，如果不肯，就永遠一個人。
這種事情越想越恐怖。恐怖地讓她睡不着覺。
謝希腦海裏閃過敬輝的模樣。
也只是想一想。
她太懂自己幾斤幾兩了，這個不現實。
不是她沒自信。
是她累了吧，真的沒孩子什麽的也沒關系。表姐的孩子生下來了，她好好的拍拍馬屁，将來能讓外甥幫着養老送終，也不錯。
而且，是很多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自己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模樣了。
或許會變成大富婆也沒一定喲。
然後去包小白臉。
就包長得像敬輝模樣的好了。每天都能看得到，每天一起吃飯，他對她笑，一直都笑着……
謝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天大亮，老媽已經在陽臺曬衣服了。
“快去吃飯。”老媽看起來狀态挺好的，除了眼睛有點紅以外，好像昨天的事情已經翻篇了。
謝希昨晚聽到隔壁爸爸和媽媽聊了一晚上的話。
懂老媽的，還是老爸。
謝希嚴重睡眠不足，但是特別乖，找衣服穿上。
聽到老媽問她：“對了，昨天你帶去的男的是誰？”
“啊……我高中同學。”謝希乖乖地回。
“你同學？敬輝嗎？住我們家樓上那小子？”謝媽從衣服後探出半個腦袋，眼睛大大地看着謝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