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者

第5章 親熱

親熱

打定主意之後，宿眠也沒有那麽着急見周伯父了。

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宿眠心裏直發燒，再看到周尋培，宿眠紅着臉，連看都不敢看他。

他祈禱晚上早點來，又想着晚點來，好讓他做好準備。

幸好周尋培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醒來之後就開始坐在書桌前，完成學校裏的課業。

獨留宿眠在房間裏，把楊晴送來的東西整理好放到床邊櫃裏。

也不知道周尋培是否懂得這些，如果他不知道，宿眠坐在床邊發愁，如果尋培不知道，那晚上的行動，估計得自己主導了。

可是他也沒有經驗啊。

萬衆期待的晚飯過後，宿眠率先洗了澡，站在房間裏等周尋培出來。

周尋培的動作很慢，大約一個小時過後他才慢悠悠地穿着睡衣出來。看到宿眠局促地站着，他道：“怎麽還不睡？”

宿眠試探性地問道：“那我今晚睡.....小床上？”

周尋培聞言，看向窗邊，昨晚的那個行軍床早就在白日的時候就被宿眠收到了倉庫裏，現在那裏空蕩蕩的，哪還有什麽小床。

宿眠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頓覺尴尬：“那個，我忘了拿進來了。”

“沒事，反正我的床大，一起睡吧。”周尋培道。

兩人一起躺了下去。

今日的房間，雖說關上了擋光的窗簾，但牆上的小夜燈還亮着，照的房間處處朦胧。

暧/昧。

宿眠平躺着，雙手縮在胸前，有些緊張地抓着被角：“尋，尋培。”

“嗯？”

“昨天在影音室，你說喜歡男孩子，是真的嗎？”這就是宿眠想了一天，才想到的話題。由此開始，再順理成章地做後面的事情，更妥當。

周尋培原本也是平躺着看天花板的，聞言他翻了身，看着宿眠：“是真的，所以我也是基因變異者，宿眠，你怕我嗎？”

宿眠搖頭：“不，不怕。”

周尋培笑出聲：“你都結巴了，還不怕？”

宿眠也翻身看着他，認真地說：“我不怕，尋培，我永遠都不會怕你。那你告訴我，是什麽樣的男孩子嗎？”

周尋培的眼神變得幽深，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我之前和你說過，我有個好朋友，叫阿舒吧。”

宿眠的心頭一蕩，好像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然，周尋培的聲音變得低沉綿長：“他就是我喜歡的人。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在外參加野訓，回來的時候遇上暴雨，我們在家裏洗澡。看到他的身體，我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惜我還沒有來得及表白，他就消失了，我找了他很久很久，都沒有得到消息。我想，肯定是他意識到了我對他的感情，覺得我很肮髒惡心，所以才不肯被我找到的。”

“不會的。”

“什麽？”

宿眠肯定地說：“他不會那麽想的。”

“真的嗎？”

他的表情有些無助和迷茫，像是宿眠的話對他特別的重要。宿眠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描繪着周尋培的眉毛：“真的，所以不要責怪自己，只要你能健康，只要你好好的，他就不會生氣。”

模糊的燈光，是最好的催化劑。它迷亂了兩人的眼神和心房，讓他們越來越靠近。

唇舌交纏，柔軟溫熱。這是宿眠從未有過的經歷，讓他沉迷，無法自拔。他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全身心地體會這種親熱的動作和感覺。

在被周尋培壓着的時候，宿眠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應該是他在上面，周尋培在下面。

可是現在，好像反了啦。

宿眠掙紮着想要把周尋培翻身，然後壓着他。他本以為這個動作會很容易的，周尋培的身體那麽弱，應該沒什麽力氣。可是真的去做了，宿眠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像是被壓了一座大山一樣，讓他毫無招架之力。

“尋培，尋培。”

周尋培的呼吸有些急促，鼻子貪戀地嗅着宿眠身上的味道，雙手上下摩挲着沒有絲毫停歇。他忙的顧不得回應宿眠，急切地問：“嗯？宿眠，東西呢？”

“什麽東西？”

“表姐送來的。”

想到那些東西，宿眠感覺自己的身體機能發生了變化，開始分泌出不知名的東西。他的思想早就散亂了，他也變得不是他，他是臣服于周尋培的小長工，被他控制生死，依附他而活：“在...在左邊的床頭櫃裏。”

周尋培着急地去拉床頭櫃，取出裏面的瓶子，從中挖出藥膏，胡亂又熟練地抹了兩下，又急不可耐地覆過來。

計劃趕不上變化，宿眠想，自己在下面也好，尋培現在的身體弱，如果一下子得到太多，他的身體恐怕會消化不了，萬一再引發他的病症，就得不償失了。

讓他做主導，一次雖說只吸收一點，成效有些緩慢，但好歹也能起到作用。

想通之後，他放松下來，皮膚挨着皮膚，兩人的體溫相互傳遞，連帶着那兩顆激烈跳動的心髒，也随着溫暖彼此。

可能是那藥膏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周尋培的技術娴熟，疼痛只有一瞬，之後便是漫無邊際的海浪。宿眠小時候曾經和周尋培一起泡過溫泉，帶着藥效的熱水從四面八方，圍繞着人的身體，熱水化作分子離子，透過皮膚上的毛孔，争先恐後地鑽到身體裏面去。

宿眠也不知泡了多久，只知道整個過程，舒服的他直打顫栗，像是身處柔軟的雲端，既有下一刻就要掉下去的刺激之感，又有拼命想保持住這種感覺的急切。

溫泉泡久了，第二天醒來時，宿眠的精神有些萎靡。身邊周尋培依舊起來了，宿眠蔫蔫地起床走出房間，看到周尋培正在一樓吃着早餐，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手上拿着的三明治已經吃了将近一半。

看到宿眠下來，他放下三明治，擦幹淨手，抱着宿眠的腰身，讓他坐在了椅子上：“小長工，睡得還好嗎？”

宿眠的頭靠着他的胸膛，說話的聲音略帶撒嬌：“不好。”

周尋培失笑，拿來一杯熱牛奶：“喝了它，會好一些。”

宿眠閉目，喝完牛奶，肚子裏熱熱的，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尋培，今天是不是要去學校？”

“嗯，十點開始，車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十點？！宿眠回過神來，伸頭向外看去，果然看到院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他立刻向樓上跑：“那我們要遲到了呀，尋培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好了。”

宿眠早飯都是在車上吃的。

“你慢點，我們不會晚的。”

宿眠咽下嘴裏的面包：“趕早不趕晚，學習不好，那是能力問題。要是上課遲到了，那就是态度的問題了。”

“我學習不好？”

“不是不是，我就是那麽一說。你可是常年霸榜第一名的人，怎麽會學習不好呢。”

周尋培沒和他計較：“今天的課有些多，中午就在學校吃了，你跟着我，別亂跑。”

“尋培。”

“嗯？”看他似是有話要說，周尋培問道：“怎麽了？”

宿眠嘿嘿一笑：“你班級裏的人有些多，我能不能去楊老師的辦公室啊？我不想見那麽多人。”

周尋培想了想：“好，我送你過去。”

楊晴身份特殊，有自己單獨的辦公室。兩人過去的時候，楊晴正在辦公室裏備課，看到他們，楊晴打趣道：“喲，瞅你們黏糊的樣子，要不要用雙面膠把你們粘一塊啊？”

宿眠被她說的低頭不敢見她。

倒是周尋培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讓他先在你這裏，等中午下課了我來接他。”

“知道了，走吧。”楊晴道。

周尋培帶着宿眠在旁邊的休息室坐下，打開牆上的屏幕：“上次看你很喜歡看電影，你自己選一個吧，等電影結束我就來接你出去。”

“好。你不用擔心我，快去上課吧。”

周尋培看着他，猝不及防地低頭在宿眠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才轉身出去。

羞的宿眠捂着被他親過的地方，手中拿着遙控器，許久都沒有動作。

直到休息廳的門被打開，楊晴走了過來：“看你這戰況，昨晚很激烈啊？我送的東西好用嗎？”

宿眠抿着唇，慢慢地點了點頭。

楊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走過去随便選了一個電影，看着屏幕沒說話。

宿眠等了會，見她一直沒有動作，開口道：“楊老師，你那天讓我單獨過來見你，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嗎？”

楊晴靠着椅背，慢慢地說：“尋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舅舅，五年前榮升生物研究所的所長。你知道為什麽嗎？”

宿眠搖頭。他竟不知道，周伯父現在是生物研究所的所長了。

楊晴道：“因為他發現一個孕婦的胎盤內，有讓人長壽的基因。有了它，能讓人類的壽命平均延長五十到八十年。這五年來，他一直在做這個實驗。”

宿眠的眼神顫了一下：“楊老師。”

“那個孕婦，是他好兄弟的妻子，為了這個實驗，我舅舅舉報了他們，把他們當做實驗對象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