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杖斃
第五十章 纨绔世子 杖斃
“貴妃娘娘。”,狐九蹲在一堆衣服前笑眯眯地對趙貴妃打招呼。
“小世子真是好久沒見了,最近也不說來找你大哥哥和三哥哥玩。”,趙歆這才注意到狐九也在,看來皇上找她是有事要說。
會不會是立太子?趙歆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得飛快。
“趙康在內務府當值吧?”,堯帝的一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到了趙歆的頭上。
趙歆看了看前方不遠的一堆衣服,就知道大事不好。本以為是小世子在堯帝面前胡鬧後留下的,沒想到是用來問罪的。
沒錯,內務府的趙康是他的兄長,因為他的兩個兒子入了小世子的青眼,也就讓她的娘家跟着得道升天,她的大哥因此謀得了內務府的職務。
“正是。”,趙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敢亂說話。
她看看剛剛站在旁邊的狐九現在已經坐到了堯帝的旁邊,帶着一個可怖的面具和堯帝撒着嬌。
“癢死了,皇伯伯給吹吹。”,狐九擡手把剛剛用衣服在手腕上劃得紅印子遞給堯帝看。
紅紅的一片在冷白的皮膚上看起來像是用砂紙蹭過的一樣,還帶了點內出血的小紅點。有的地方鼓起了白色的小疙瘩。
堯帝扶着狐九的手腕,輕輕的吹着,這孩子是他從小寵到大的,神秘的來歷,與他和狐瀚玥相似的外貌,不懼他的地位與他親近讓他一直覺得狐九這孩子是最特殊的。
更何況上次狐九的提醒,讓夏州軍大勝,也讓他更加堅信,狐九是上天賜給他的孩子。
“苦頭還沒吃夠是不是?”,堯帝語氣雖然很嚴厲,但是眼裏透出濃濃的關切。
狐九沖他吐吐舌頭。
“小九受傷了嗎?”,趙歆覺得這事情關鍵在狐九。
“是的,被衣服傷到了。”,狐九也不嫌丢臉,反正有堯帝給他撐臉面。
趙歆:???
“來人,把趙康找來。”,堯帝也沒給趙歆反應的時間,就下了命令。
狐九和堯帝插科打诨,趙歆也插不上話,每次她想問些什麽都會被狐九插一檔子,堯帝當然先回答狐九,等到說完,也就忽略了趙歆問題。
“小魅狐,你好心機哦。”跟在狐九身邊這麽久,也沒看到狐九積極收集信仰,天道也不拿狐九當爸爸看了。
“怎麽說話呢?這叫愛哭的孩子有奶喝。”
“你還缺奶啊?你這被皇帝寵的就差吃黃金了。”,天道覺得狐九變了,從一朵小白花變成黑心蓮了。
“我這是替其他皇子哭呢,沒見不受寵的皇子們都要餓死了嗎?”,狐九反駁的理直氣壯。
“其他皇子?你就差說出萬俟淵的名字了。”
一邊和皇帝撒嬌,一邊和天道鬥嘴,狐九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臣趙康參見皇上,吾皇萬歲,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千歲。”
永昌宮進來一個滿臉福相之人,他穿着暗灰春滿園羅裰衣,一條白淺橙荔枝紋金帶系在腰間,看來沒有穿官服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嗯哼。”,狐九在堯帝背後鑽出來,剛剛他在給堯帝按-摩,雖然毫無手法可言,但是堯帝也是很享受的。
“參見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千歲!”,雖然他是正三品官員,但是誰讓這個世子受寵呢?明明是個世子,卻可以和皇子們平起平坐,甚至可以壓皇子一頭。
“趙大人。”,狐九小跑到他身邊,在他身上拍了拍,說到:“你這衣服挺好啊。”
“是內人給縫制的。”,趙康對狐九的話摸不到頭腦,畢竟他最近絕對沒有的罪過狐九,不知道狐九這是搞哪一出。
“您這俸銀可夠用?”,狐九一臉無辜的問,要不是趙歆瞥了趙康一眼,趙康都要以為狐九想要給他加俸銀。
“夠的。”趙康只能這麽回答,說俸銀多?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他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呢,說不夠?萬歲爺在呢,他說不夠不是打皇帝的臉嘛?
“你這點錢和皇子們差不多吧?皇子們還不用拖家帶口,你這挺不容易的。”,狐九心疼的拍了拍趙康腰上的肥肉。
“這都是卑職應該做的。”,他覺得狐九話裏有話。
“你做這麽好的衣服,家裏人都要餓上半年吧?”,狐九跑到那堆衣服前,抱起來丢到趙康懷裏。
“小爺我第一次穿哥哥們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哥哥們看我不順眼,把暗器放在衣服裏想暗殺我呢。”,狐九小小的一只,卻把趙康壓得死死的。
“卑職冤枉啊!”,凡是不受寵沒有強大的母妃做依靠的皇子,衣物和生活用具全被他換成中等品質。
他是真冤枉,這破破爛爛的衣服肯定和他沒關系!
“卑職怎麽會把這些不入眼的東西分給皇子們!”,趙康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那你說呗,誰換的?說不出來就是你分給他們的。”,狐九吊兒郎當的語氣聽起來極其不負責。
堯帝就看着狐九在那裏張牙舞爪的吓唬趙康,安心當一個吃瓜群衆,畢竟狐九厲害一點才不會被欺負。
沒過多時,屋子裏就站滿了人。
“你們都是伺候誰的?說說看。”,狐九對這些奴才都臉生的很。
“從第一排的開始說。”,狐九搬了個椅子坐在這些人的前面。
“奴才是伺候五皇子的。”,第一個人就撞到了狐九的槍口上。
“過來!”,狐九命令道。
狐九扯了扯這奴才的衣服,觸感柔軟細膩,這奴才生得高大,這麽直愣愣的跪着,都要趕上狐九坐在椅子上的高度了。
“你這衣服挺好啊。”
趙康在一旁擦了擦冷汗,心想:這話聽着有些耳熟。
“……”,小水子現在恐懼的說不出話。
“是你伺候皇子,還是皇子伺候你啊?”,狐九拿起地上的衣服,往面前的奴才臉上一蹭。
“要你們也沒什麽用,我去找過哥哥們玩,可是沒見過你們呢。”
狐九這話一出,跪着所有人都快把頭埋到胸裏了。
趙歆:您那是玩嘛?也是,玩皇子也算玩。
“一個個的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想以下克上?皇子也是你們可以欺負的?”,狐九在這邊訓話,聽的趙歆和趙康無話可說。
誰都可以這麽說,就狐九不行。
“杖斃吧。”,狐九說完了,覺得需要讓宮裏人知道皇子即使不受寵也不是奴才們可以蹉跎的。
“呦呦呦,怒發沖冠為藍顏。”,天道也是第一次看到狐九的血性。
“他們罪有應得。”萬俟淵就幾件衣服可以穿,其餘的都是這種連宮裏的奴才都嫌棄的。每次去找萬俟淵都看不到奴才伺候,一群人不知道跑哪兒去偷懶了。
宮裏的奴才因為這件事大換血。
“殿下。”
萬俟淵的院子裏來了他的老朋友。
“嗯,進宮後小心點,別被抓到把柄。”,萬俟淵摸着手腕上的紅線,這是狐九買給她的。
萬俟淵把臨楓樓的人按插-進來了,狐九這把刀十分好用,指哪打哪。
只要他稍微透露出一點傷痛,狐九就能準确地找到傷口。
他一向是最能隐忍的,也最不屑于扮可憐來讓自己好過,因為在宮裏,人可以幫你一時,卻不能幫你一世,等到幫你的人走了,霸淩者就會變本加厲。
這個宮裏人人都自顧不暇,怎麽可能真心幫一個有競争關系的人呢?
唯一的例外就是狐九這個小世子了,明明以前看他不順眼,處處找他麻煩,現在卻對他處處維護。
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敏感如萬俟淵,他知道狐九在用一種隐蔽的方式給他鏟平道路。
“為什麽呢?”,萬俟淵擡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紅線。
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他不知道狐九的喜歡源自于哪裏,就像是心血來潮,讓他心存疑惑,是不是狐九別有用心,但是他沒什麽可圖的。
更可悲的是世子妃還住在狐九的府上,雖然狐九對外宣稱世子妃難産過世,但他知道,秋妙音就是狐九當時娶得女子。
那時狐九為了娶她,在皇帝面前撒嬌耍賴什麽都幹過,在宮裏還鬧得挺大的,現在狐九卻把目标轉到了他身上。
追求的方法沒有那麽張揚,不知道是感情不夠還是真的上心了。
“嗤。”萬俟淵被自己逗笑了。
狐九怎麽可能上心?不過是新的游戲罷了,自己被他捉弄得還少嗎?不過為什麽是他呢?為什麽要招惹他呢?
萬俟淵會想起狐九對他撒嬌,對他耍小性子,對他關懷至極的樣子,眼神冷了下來。
這些是狐九最擅長的,他曾不止一次看到過狐九肆無忌憚的對着堯帝和狐王撒嬌。
是不是他坐到那個位置,狐九就會仰仗他了?是不是在犯了錯之後會坐在他身邊,輕輕拽着他的衣袖細聲讨饒?
權力可真是好東西,萬俟淵的眸子暗下來。
他擡起頭,看着永昌宮的方向,眼神堅定,像是立下了什麽誓言。
他回到書房,看着自己未完成的畫像,拿起了筆。
上面是一個精怪一般的少年,躺在月色下的床榻上,穿着紅絲繡的袍子,隐隐能看到衣服下奶白的肌膚,頭發散在榻上,眼神迷離地端着酒杯。
這少年正是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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