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更)
第49章 (二更)
後來大家唱累了, 有人起哄玩游戲。
溫逐青從不跟人玩這種游戲,嫌無聊沒意思,偶爾還低俗, 跟醫院同事出去都是有則避之。
這是第一次。
某位喝高了的姑娘勾着宋棠音喊一句姐夫,宋棠音随口說“玩玩吧”, 他就從善如流地應了。
果然在她面前,他沒有原則。
喝完的空酒瓶放在桌中間,轉了好幾個來回。
有人選真心話,有人選大冒險, 溫逐青運氣不錯, 頭幾局都是局外人, 冷靜地看大家接受懲罰。
他們玩得不算特別過火, 普通同事都有注意尺度, 只轉到莊小林時, 讓她和劉星瀾一起吃了個甜甜圈。
真情侶親到的時候, 包廂裏快門聲咔咔一陣,響了很久才停。
宋棠音喝了不少酒, 臉頰熱熱的,手托着腮看他們笑。
有點暈, 但腦子還很清醒,甚至看着小林和劉星瀾親到的畫面,很快回想起那天早上在家裏的床上, 和他差點繼續的那個吻。
如果溫翊禮沒來打斷, 是不是會持續很久很久?
可溫逐青以前沒談過戀愛,應該技術不怎麽樣吧?
不過也說不準。
這世上有的人天賦異禀, 有的人擅于學習和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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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溫逐青很幸運,他二者兼備。
腦海裏又湧出些畫面, 溫泉山莊裏水花四濺的玫瑰池,男人毫無阻隔的溫熱胸膛,和她不經意擦過的滾燙。
許是酒意微醺的作用,盡想起一些平時不敢亂想的,宋棠音拍了拍臉,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勉強奪回大腦的主控權,游戲也繼續開始了。
這一圈很不巧,宋棠音轉的酒瓶,停下時瓶口正對着溫逐青。
宋棠音愣了,溫逐青起初也愣了,是他先回過神,無奈又縱容地望向她,用目光告訴她沒關系。
所有人像是瘋了似的鬧哄哄。
“啊啊啊終于!!老天長眼了!!!我就說怎麽可能有人一次都輪不上!”
“給我親親抱抱舉高高!”
“同志們這對是合法的!不來點限制級說得過去嗎?”
“救命這包間有沒有監控!”
宋棠音捂住臉,而旁邊男人默默地執起酒杯。
“不行啊姐夫,都幾輪沒玩過了?你們一個個都喝酒,這游戲還有什麽意思?”
“就是就是,老板和姐夫要做表率,不能渾水摸魚!”
“真心話也不行,必須大冒險!”
“大冒險!大冒險!大冒險!”
宋棠音生無可戀地擡起頭:“你們一個個是都想扣獎金嗎?”
“沒事兒,這錢花得值,大家說是不是?”
一陣響亮的附和。
“扣扣扣,使勁扣!”
“大家一起窮就是呗,窮才有動力好好工作!”
“老板我們可不是看上你的錢。”
“哈哈哈哈……你敢看上她男人嘛?”
今晚多少都喝了點酒,膽肥,宋棠音根本鎮不住。
幸好抽簽的是小林,她沒和那些人同流合污,選了個比較正常的——
讓溫逐青做50個單手俯卧撐。
劉星瀾時不時當着她面表達對老師的仰慕之情,包括但不限于爐火純青的醫術。
所以小林知道50個單手俯卧撐聽上去很變态,對溫逐青來說卻不是什麽困難事。
原本大家也沒繼續鬧了,心想俯卧撐就俯卧撐吧,50個還是單手,也夠含金量的。
誰料劉星瀾喝多了,腦子昏昏的沒眼力見,居然在這時候散發他無處安放的崇拜,還喊得特大聲:“就50個啊,這能難到我溫老師?他平時100都不在話下。”
包廂裏頓時炸了,此起彼伏的一陣抗議。
最後溫逐青無奈妥協,俯卧撐還是俯卧撐,但要讓宋棠音躺在他身下,單手做滿50個。
包廂裏開着暖氣,高等會所的地毯也刷得一塵不染,加上被大家哄鬧起來的氣氛,躺在地上并不涼。
還有男人微熱的體溫,和噴灑在她臉上的滾燙呼吸。
哪怕背後是地板,她依舊渾身燥熱。
離得最近的時候,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比平時更沉,更快,更壓抑。
他的耳尖也逐漸染上顏色,在包廂昏暗的氣氛燈下也看得清楚,頸側開始出現瑩瑩的光,是汗。
喉結滾動的次數逐漸變得沒有規律。
但即便如此,他黑夜似的瞳眸依舊灼灼地盯着她,不曾挪開一秒鐘。
每一次身體相碰,他的眸色便更深一些。
宋棠音聽着自己胸腔裏劇烈的砰砰聲,和他的呼吸聲交織,纏繞,像午夜綿長的奏鳴曲。
每一次唇瓣停留微妙的距離,再移開,再接近,那片灼熱的吐息若有似無,勾得人心癢難耐。
他的呼吸越來越快,吹得她大腦恍惚。
宋棠音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或者她會控制不住親上他的唇,來結束這種誘人的煎熬。
直到他終于停下來,背在身後的那只手也撐到她耳側。
五十個俯卧撐結束,男人額頭上的汗順着頭發和臉頰流淌,落在她臉上,脖子上,鑽入衣領中。
她的胸腔也和他一樣劇烈起伏着,幾乎以同樣的頻率。
周圍的人好像都消失了。
這裏變得空曠,寧靜,只有他們彼此交錯的目光。
空氣裏彌散着某種香味,催發着某種危險的念頭。
定力幾乎被摧毀,宋棠音險些任由自己沉迷下去,直到面前的男人用手掌摸了摸她的頭頂,半坐起身,然後擡手牽她,勾唇笑得坦然又溫柔:“辛苦了,老婆。”
除了氣息些微的不穩,他似乎沒有任何異常。
宋棠音回了回神,握住他的手讓他拉起來。
有人說不早了,再合唱幾首歌散場,包廂裏響起《最炫民族風》的前奏。
宋棠音和溫逐青坐回原先的位置,一時間沒人注意到。
她轉過頭擔憂地問他:“你還好吧?”
“沒事。”他手裏拿着紙巾擦汗,因為被汗水浸濕而發亮的脖頸看上去格外有男人味,不再是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樣子,仿佛具備了某種侵略性。
宋棠音看得心跳加速,慌忙把腦袋扭回去:“……哦。”
點歌機那方群魔亂舞,這邊卻平靜得過分。
宋棠音看向他捏着紙巾的手,手背和小臂鼓起的青筋,唇瓣緊抿,仿佛竭力忍着什麽。
剛想問他到底有沒有關系,是不是做俯卧撐受傷了,男人又沉又喘的氣息湊到她耳邊,嗓音低啞地說:“我出去一下。”
沒等她回家,男人已經起身離開包廂。
小林是最先注意到的,把麥克風遞給其他同事,走過來問宋棠音:“怎麽回事?剛剛玩過火了?我看溫醫生臉色不太對。”
宋棠音還是忍不住擔憂:“你們玩,我去看看。”
她拿起手機,出門在走廊沒看到溫逐青,便立刻給他打電話。
那邊倒是很快就接了,在她問之前就先開口:“沒事,我在洗手間,你等會兒我回來接你。”
“你是身體不舒服嗎?”宋棠音着急忙慌地東張西望,尋找洗手間的标志。
溫逐青安撫她:“還好,別擔心。”
他這人向來不喜歡暴露軟弱,想起那次他在家裏發高燒,也不願意給她打個電話,熬到最後才不得不讓她照顧自己,宋棠音怎麽也沒法不擔心,急得慌不擇路,邊跑邊問:“是剛才不小心傷到了嗎?還是之前吃錯了東西?”
還沒聽到男人的回答,走廊盡頭峰回路轉,她眼眸瞬間亮起來。
洗手池前立着一道熟悉的背影。
宋棠音默默松了口氣,跑到他旁邊。
男人無比認真地在洗手,面色和眼眶有輕微泛紅。
宋棠音覺得他是真的哪裏不舒服,可又嘴硬不說,小心翼翼地擡頭問:“你需不需要去醫院啊?”
他輕聲回:“不用。”
搓手的動作依舊沒停。
宋棠音看向他的手。
明明很幹淨,甚至冷白的皮膚已經被搓得發紅,能看見毛細血管的輪廓,他卻依舊在不停地搓,似乎還要一直搓下去。
宋棠音看得心疼,伸手去拉他:“別洗了。”
她沒能拽開他,卻被他反手握住,緊接着猝不及防地轉了個身,被男人霸道的力氣帶離洗手間。
溫逐青從來沒有如此對待過她,用力握得她手指麻木,牽得她腳步踉踉跄跄,叫了他兩聲名字,才稍微慢下來些。
直到面前出現一扇白色鐵門,他蠻力拉開,抱着她閃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和突如其來的禁锢,宋棠音覺得腦花都震了震。
鐵門再次被關上,她被摁在旁邊的牆角,安全通道的感應燈因為門響聲而突然亮了。
宋棠音看見一雙無比幽暗的眼睛,像夜色下被潮汐翻滾的大海,漆黑濃郁,波濤洶湧,卷起的巨浪仿佛能吞噬一切。
他的眼睛好像要把她吃進去。
發梢滴下來的是他之前潑臉的水,冰冰涼涼,卻無法消解此刻被禁锢到逐漸滾燙的體溫。
他手掌的力氣很大,不像以往溫柔的安撫,從鉗制她的頭,摩挲她的耳垂和臉頰,到最後捏住她的下巴尖尖,都讓她感覺到一絲麻麻的疼。
她試圖低下頭,卻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逼近。
在感應燈熄滅的那一秒,吻如滔天巨浪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