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尋找達芬奇
尋找達芬奇
殺死他的兇手就在羅德菲爾美術館中。
宋瓷立即查到了這個美術館的地址,它距離醫院只有五個地鐵站的距離,宋瓷迅速确定了路線,随即收起卡片,抱着那本百科全書就往外走去。
他出門去,迎面撞上走過來的宮小雨,他抓着手機急忙道:“你快走樓梯下去,我爸簽好了放棄治療的通知單,正搭電梯過來,等着看你死呢!”
宋瓷:“……”
行叭,他也省得找借口離開。
宮小雨邊走邊說:“我也找到了劉達那個男友的信息,他确實叫莫青,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新聞上說他一個月前就服藥去世,現在他的畫展還在舉辦,地點就在羅德菲爾美術館——”
宋瓷走到了樓梯前,驟然停下腳步。
他瞥了一眼宮小雨的手機,上面的确是莫青的個人畫展,和他要去的地方一模一樣。
“你——”
宋瓷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宮小雨推進了樓梯,同時電梯叮的一聲響起,大概是他爸過來,小病嬌立即裝出乖乖好學生的模樣,整個人都變了。
“爸,你怎麽就過來了?我都說宋楚弈那家夥被一群惡棍給擡走了,大概是來尋仇的。”
宋瓷聽着宮小雨睜眼說瞎話,無語了一聲,便也下樓梯走人了。
赤羽在他腦中安靜着,他走到下一層的樓梯轉臺處,腿上忽然被撞了一下。
“對、對不起……”
下方傳來一個兒童的聲音,宋瓷低下頭去,一個瘦小的男孩坐在了地上,旁邊還掉落了一個小禮物盒。
就是他撞到了宋瓷身上,宋瓷拉起了男孩,又撿起了禮物盒交給他,囑咐道:“小心看路。”
“謝謝大哥哥。”小男孩道完謝,便抱着禮物盒走了。
宋瓷繼續下樓,很快離開了醫院。
他注意到周邊的街道彌漫着祥和的氣息,末日繼承者游戲開始之後,這座城市似乎沒有明顯的改變,路上的行人依然是有說有笑。
街道大屏幕上的新聞繼續放着,但和之前的不同,在十多分鐘裏,這些新聞迅速被辟謠占據,宣稱之前的遺囑視頻是僞造,遲于海以及浮島集團并未公布這樣的遺囑。至于為何手機上會被下載這個游戲app,那只是因為一大批黑客入侵,正在報複社會。所有國家口徑一致,全部在進行這樣的辟謠。
然而,網上也流傳起一些奇怪的視頻,比如忽然還在身邊的朋友,一秒之後卻從天上摔下來,似乎就在這一秒之間,他們去了其他地方。
這些行為異常的人都大呼着游戲是真的,他們在一秒之內在其他空間中進行了游戲,經歷千辛萬苦活了下來,手上還帶着游戲那邊的時間餘額。
但這個餘額數字只有通關的玩家才能看見,普通人什麽也看不到,只覺得這個人是在說謊。
除了這些争議視頻,也有一個消息在網上傳開,簡單概括就是“不要拒絕游戲邀請,因為拒絕的玩家都會消失”。
這個消息流傳來之後,宮小雨那套“接受游戲的玩家都是壞人”的理論也會站不住腳了,所有人都知道拒絕不行後,自然都會選擇接受。
不過這也只是潛移默化的信息而已,宋瓷無法判斷阿蘇卡網絡到底給多少人發了邀請,又有多少人在一秒之內人間蒸發。至少現在,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只是一個惡作劇。
游戲開始後二十分鐘,街道上其樂融融。
宋瓷看了時間,他應該搭地鐵去美術館,提前在那裏踩點。
然而,他正要走向地鐵入口時,雙腳忽然就不能動了。
赤羽的聲音幽幽響起:“小瓷,我餓了。”
宋瓷:“……”
他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了一聲。
宋瓷:“是我餓了,雲阿飄不要說話。”
而且為什麽這個雲阿飄現在還能控制他的身體?
赤羽占據了雙腳的控制權,走向旁邊的小餐廳。
“住手,我不會給你點單!”宋瓷抗議。
赤羽瞬間控制了他喉舌:“一份咖喱土豆牛肉。”
宋瓷強行奪回來:“我不要。”
赤羽又占了他的身體:“一份咖喱土豆牛肉,一份奇葩樹莓果汁。”
宋瓷再次奪回,黑着臉說:“都不要!”
櫃臺後的服務生一臉懵逼:“……”
他只看到同一個人用不同的語氣在點餐,一個要,一個不要,越說越激烈。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人格分裂?
點餐的赤羽又來了:“一份咖喱土豆牛肉,一份奇葩樹莓果汁,一份蔬菜沙拉。”
宋瓷立即搶回話語權:“只要蔬菜沙拉,給我加糖!”
服務生:“……”
麻麻,這個人好可怕哦。
赤羽磨着牙:“蔬菜沙拉不能加糖,我最多允許你撒了一點沙拉醬,新生兒要乖乖吃肉。”
宋瓷不甘示弱:“奇葩樹莓果汁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毀三觀,你是想把我毒死在這裏吧?”
服務生:“……”
哥,我也快被你吓死了呢。
餐館裏的客人紛紛側目,排在宋瓷後面點餐的人都不約而同往後退了一下,生怕被染上什麽奇怪的毛病。
最終,宋瓷點了兩份土豆燒牛肉,土豆他來吃,牛肉給赤羽。
他匆匆結束了不愉快的第一餐,不料他又在一個烤串攤前移不開腿,回過神時,赤羽又用他的身體點了兩份烤串。
然後,他的手中又多了兩份章魚小丸子。
到了後面更過分,他在抓娃娃機前移不開腳,鬼使神差地兌換了游戲幣,瘋狂抓娃娃!
次次都得手,無一虛發!
娃娃機老板有如見了瘟神,面色蒼白道:“這、這手藝只有那紅發才有,你、你這小子莫不是他的親傳弟子?”
這老板口中的紅發,分明就是在說赤羽本人,只要赤羽來一次,他就要徘徊在破産邊緣,他恨不得在外面貼一張“赤羽與狗不得入內”的公告,封殺這個瘋狂抓娃娃的男人!
赤羽此時占據宋瓷的身體,抓了一大堆娃娃,還恬不知恥地對老板揚起笑:“不是弟子,是男朋友。”
娃娃機老板仿佛要昏過去。
宋瓷:“……”
抓空了兩個娃娃機後,赤羽心滿意足:“給你,小瓷,這都是我送你的禮物。”
宋瓷抱着一大堆娃娃,又被另一大堆娃娃包圍着,面無表情說道:“我讨厭一切毛絨絨的東西,包括貓和玩偶。”
赤羽遺憾道:“這一點怎麽失憶了也沒變呢,太奇怪了。”
所以這家夥其實是想趁他重生失憶,然後改造他的喜好吧!這個混蛋雲阿飄!
宋瓷掐緊了一只流氓兔,不然他擔心會忍不住掐自己的脖子。
“砰——”
外面忽然傳來一聲悶響,随即是尖叫聲。
“啊啊有人跳樓了!”
前方的廣場一陣喧嘩,宋瓷松開了流氓兔,拿起百科全書就往外走。
老板在後面喊:“你抓的娃娃!”
宋瓷頭也不回:“都送你了。”
免于破産的老板人都精神了,歡送宋瓷離開。
宋瓷走出去,前方的廣場上圍着一堆人,原本在廣場上跳舞的、練字的都圍了過去,有人說道:“聽說是瘋了,喊着末日什麽,就跳樓了。”
宋瓷從人群縫隙間看到有個身影躺在地磚上,一縷縷血跡流出,手腳都不動了。
他轉過身去,現在他的目的是去美術館,不該再耽誤時間。
他經過一個乞丐,對方念叨着什麽,晃動了面前的碗。
宋瓷走了過去,幾步之後,又掉頭回來,努力在身上摸索,試圖找出點錢來。
然而他只有一個手機,還是宋楚弈留下的,裏面有他剛才從app中提出來的幾萬塊錢,至于現金,那是一個鋼镚也沒有。
他搜刮來搜刮去,摸出了一只小流氓兔,還是赤羽趁他不注意偷偷藏口袋裏的。
小流氓兔白又軟,宋瓷抓着它,小心地放進乞丐的碗裏,接着鑽入了地鐵口。
他搭上地鐵,五站之後,又在美術館這一站下車,正好在14:04之前趕到了那裏。
羅德菲爾美術館正在營業中,需要買票才能進入,宋瓷本只打算買一張票,但考慮到身上還有一個雲阿飄,又多買了一張。
這樣應該就不算逃票了。
他拿着雙人份的票進去,第一樓的入口處布置着末日主題的布景,象征着城市與文明的摩天大樓只剩下殘跡,高樓模型坍塌,地上都是灰燼。
這些縮略模型基本包括了全世界的着名建築,五角大樓、埃菲爾鐵塔、迪拜大廈等等,它們在末日的摧殘之下,全部化為了廢墟。
“至少氣氛渲染到位了。”
赤羽點評道。
宋瓷進入了畫展裏面,這個畫展的主題果然是許多建築風景畫,畫布上彌漫着頹靡與殘缺之美,也有用色大膽,充滿希望與渴望的重生之作,廢墟間長出明黃的雛菊,亂磚堆積之上的白色蒲公英吹散在風中。
觀看畫展的人員不多,宋瓷轉了一圈,也沒有留意到有可能是殺人兇手的嫌疑犯。
他看了一下時間,已經14:14。
還是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人。
他皺起眉,想着換個地方再找,赤羽忽然控制了他的雙腳,意識呼喚着他:“小瓷……”
就在這瞬間,宋瓷的眼前驟然一片漆黑,身體與靈魂仿佛都在破碎。
這和他重生之前的感覺一樣,都是同樣的一片漆黑。
他隐約意識到,他應該是——
死了?
嗯?
他才重生沒幾分鐘,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