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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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成績單出來了。班上大多數學生排名呈下滑趨勢，教室裏氣氛沉悶，張老師剛在講臺上訓過他們一頓。
簡橙班排名第二，分數比起以前也下滑了一截。她收起成績單，發愁今晚怎麽跟媽媽交待。
不知愁的也就後排幾個男生了。江子明不知從哪又弄來個手機，頭也不擡地玩了一上午游戲。顧揚一倒是假模假樣地嘆了幾聲，可一到課間，立刻跟兩三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跑出去玩了。他還叫雲霁來着，雲霁沒去，起身走向了她這邊。
簡橙眼皮一跳，趕緊埋頭裝鴕鳥。
雲霁拍拍江子明肩膀，示意他換個座位。江子明會意，也不問原因，特別聽話地就過去了。
雲霁在簡橙身邊坐下，兩條長腿都伸到了她那邊。他稍微側着頭，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一雙眼睛直白地盯着她看。
簡橙的小腿與他的腿貼在一起，她不自在地往後躲，他立刻又貼上去。最後，她被他擠兌得縮在牆角，只占了一小塊地方。
他笑了一聲。
她有點惱了，狠狠踩了他一腳。
“哎。”雲霁終于把腿收回去，不忘逗她：“人不大，脾氣不小。”
簡橙瞪他一眼，賭氣趴在桌子上，臉面向窗戶那邊不看他。
雲霁又湊她近了一點，但沒說話，也沒再做出什麽過份的動作。她聞着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不知不覺睡着了。
雲霁脫下外套搭在她身上，沒走。一手支下巴，一手纏着她的頭發自娛自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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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很長，大多數學生都跑去了外面玩。一小部分留在班裏補眠。教室安靜極了，只能聽見風聲。
嘭——
後門被推開，顧揚一扔了顆籃球進來。他出了一腦門汗，撩起衣擺随意擦擦，擰開一瓶水，仰頭咕嘟咕嘟往嗓子裏灌。然後把空掉的瓶子捏癟，手一揚，投進垃圾桶裏。
又是嘭地一聲。
聲音太大，簡橙要被吵醒了。雲霁把滾過來的籃球扔回去，籃球砸到顧揚一膝蓋，他誇張地嗷了一嗓子。
雲霁壓低聲音警告：“閉嘴！”
顧揚一不服，撿起球想扔回去。發現班裏大多都在睡覺，讪讪收回手，小聲抱怨句：“重色輕友。”
那股勁過去，顧揚一開始冷了。汗水被風一吹，涼嗖嗖的。
他喊雲霁：“老大，風太大了，你把窗戶關上。”
窗戶在簡橙那邊，雲霁要關窗戶就會把她碰醒。他于是沒理，頭也不回地說：“忍着。”
顧揚一氣死了，又懶得動。嘟嘟囔囔地拽起校服外套套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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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過半，簡橙醒了。
她還有些迷糊，緩了一陣才分清自己在哪。背上搭了件外套，她看一眼，是雲霁的。
雲霁說：“口水擦一擦。”
簡橙傻兮兮地擦了擦嘴角，發現雲霁笑了，才反應過來他在逗她。她又羞又惱，臉頰紅透了，把外套拽下來扔給他。自己被風吹得一抖。
雲霁扔回去：“穿好。”
她不領情，又往過扔。外套掉在地上，被經過的女生踩了一腳，女生趕緊道歉。
雲霁黑臉，不管外套了，站起來往外走。走着走着腳步頓住，返回去關上了窗，也不看簡橙，直接從後門出去了。
簡橙抿抿唇，撿起外套塞進桌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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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響，這一節是自習。江子明有了上次教訓，不敢在自習課玩手機，此時正翻着本課外書。
雲霁走過來，拍拍他肩膀，指自己那邊。
江子明沒說什麽，抱着書過去了。雲霁在簡橙身邊坐下，這次沒招惹她，從桌子上抽本書看了起來。表面很認真，可十分鐘都沒見他翻過一頁。
衣擺被扯了扯，雲霁收到一張紙條。
“對不起。”
他沒反應，看完就扔到一邊。
又一張，他打開看。
“衣服我幫你洗。”
他彎唇笑了一下，很快壓下去。漫不經心地翻了頁書，姿态擺得很高。
簡橙寫好第三張，扔到桌子上給他，他不動，像沒看見一樣。她沒辦法，拽拽他的衣角提醒，他手伸過來了，把她的手攥進掌心。
一瞬間，她心髒咚咚跳得飛快。忘了掙紮，不明所以地擡眸看他。
吱呀——教室門開了，張老師兩手背在身後，站在門口往裏望。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抽了抽手，沒抽-動，緊張到冒冷汗。
雲霁悠哉悠哉地轉動手腕，大拇指摩擦着她的手心。像一片羽毛劃在上面，輕且癢。
張老師合門走進來，她不敢再有動作，心裏暗暗祈禱不要被發現這幕。
慢悠悠晃了半圈，張老師被班長截住。兩人拿着表格研究了會兒，似乎沒搞明白，離開教室，去辦公室讨論了。
簡橙剛松口氣，感覺到被抓着的力度再次加重。
她掙紮，“雲霁，你放手。”
雲霁視線仍然落在書上，他說：“不放。”
她又急又怕，打消了跟他講道理的念頭，努力往外抽手。可每抽出一截，便被他攥住一截。他像在陪小孩玩游戲，不做什麽就輕輕松松占據上風。
整整一節自習，兩人一個追一個躲，手攥在一起沒分開過。
總算下課，簡橙以為雲霁總算能放過她了。誰知他還是坐在這，也不出去玩，誰喊都不走。
江子明隔老遠問他:“之後還換啊？”
他說：“換。”
簡橙深吸口氣，低頭，牙齒狠狠咬住他的虎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