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秋月
秋月
校園裏樹木青翠的葉子漸漸泛黃，枯萎，涼風吹過，枯黃的葉子從枝頭飄下來，落了一地，散發秋日的氣息。
踩到落葉上，響起細碎的破裂聲。
透過教室玻璃窗，能望見一株盛開的桂花樹，流溢着濃郁的花香。
桂花的香氣随着秋風從窗戶飄進教室裏。自習課時，同學們在安靜地學習，靜得能聽到翻書的聲音和秋葉簌簌飄落的聲音。
顧清清在初秋出生，今天是她的生日。
院落裏秋菊沾滿露水的時候，姥姥特意早早起床，給顧清清做了長壽面。
雪白的面條沉浸雞清湯裏，香味濃郁。
顧清清咽下後，用手語笑着向姥姥說，很好吃，姥姥，謝謝你。
姥姥臉上泛起笑紋，将雕刻着繁複花紋的褐色木盒送給她，用手語說，生日快樂。
顧清清好奇地打開木盒，不知姥姥送她的生日禮物是什麽。
樸素的銀色發簪靜靜躺在木盒裏。
顧清清用發簪将長發随意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笑盈盈看着姥姥。
銀色的發簪在烏黑如墨的發間仿佛古老的銀色月光。
姥姥笑着用手語說，很好看。
顧清清摘下發簪，放回木盒裏，用黑色的發圈将長發松松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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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還是用簡簡單單的發圈紮頭發吧。
秋天的陽光如秋水一般清澈，從窗戶流進教室。
顧清清蹚着秋水似的陽光，朝自己的課桌走過去。
“早上好。”她一如既往向楚衍打招呼，心情與以往不同。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嗎？
“早上好，同桌。”楚衍一如既往回應她，起身給她讓空，讓她走進去。
夕陽餘晖下，校園裏盛開的桂花染了濃郁的暮色，花香似乎更濃了。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顧清清有些失落，楚衍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課桌上鋪滿深橘色的夕照，顧清清合上英語課本，慢慢地收拾書包。
“同桌，你今晚還遛狗嗎？”楚衍問。
顧清清攥緊書包帶子：“如果今晚不下雨的話，遛的。”
楚衍勾起唇角，漆黑的眼眸盛滿夕陽餘晖，凝視她：“晚上我在紫藤花架下等你，不見不散。”
顧清清不禁彎起唇角：“嗯，不見不散。”
回到家，夕陽沉落，天邊殘留着一抹淡紅色的晚霞。顧清清系上圍裙做晚餐。
用過晚餐，她迫不及待刷碗，打掃衛生，然後出門遛狗。
晚霞消失了，夜空中秋月清澄。
顧清清踩着秋天的月色，牽着小黃狗朝離家二三百米遠的紫藤花架走去。
秋季的紫藤花凋謝了，青翠的葉子逐漸泛黃，有的微微泛黃，有的半黃半翠，有的全黃了。黃翠色的紫藤葉最漂亮。
顧清清借着月光，遠遠望見楚衍散漫坐在紫藤花架下的長凳上，仰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顧清清也仰頭，看見月華滿天，透着秋的澄清。
她和他所處位置不一樣，看到的景色也不一樣，他在紫藤花架下看見的夜空應該也很美吧。
顧清清踩着澄澈的月色一步一步走近他。
他好像聽到她的腳步聲，轉頭看向她。
楚衍從長凳上起身，朝她走過去。
走出紫藤花架，月光将他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有人說過，秋天的月色，美麗得無與倫比。”他問她，“同桌，你聽說過這句話嗎？”
顧清清輕輕點頭，接着說下一句：“有人認為其他時節的月亮其實與秋天并沒有區別，真是沒有情趣。”
楚衍漆黑的眼眸凝視顧清清：“在我眼中，你像是秋天的月色。”
美麗得無與倫比。
顧清清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雪白臉龐泛起紅暈。
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仿佛漆黑的深海。
顧清清暈紅着臉垂眼，輕輕地避開與他對視。
心跳得太快了，不受控制，好像張嘴說話心就會從嘴裏跳出來。
看着她雪白臉龐紅得似抹了桃花色的胭脂，楚衍唇邊漫開笑，将早已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送給她：“同桌，生日快樂。”
黑絲絨的盒子，顧清清打開，漂亮的月亮項鏈映入眼簾。
細細的銀色鏈子，一彎绮麗的月亮。
顧清清眼眸泛起細碎的光：“謝謝，我很喜歡。”她認真地看着他，認真地說：“我會好好珍惜的。”
楚衍目光微深：“同桌...我為你戴上吧？”
“嗯。”
顧清清有些緊張，感到他的氣息從身後襲來，他站在她身後，離她很近。
他溫熱的修長的手指輕輕掠過她脖頸的肌膚，緊接着冰涼的銀色項鏈戴在她脖頸上。
她雪白脖頸的肌膚極細膩，為她戴好項鏈，楚衍微微撚了撚殘留手指上的秋月一般微涼，細膩美好的觸感。
他在月下端量她戴上項鏈的樣子，勾起唇角：“很好看。”
她清澈的眼眸盛滿秋天美麗得無與倫比的月色，雪白指尖輕撫脖頸上的銀色項鏈：“我也覺得很好看。”
“我不是在說項鏈好看，是在說，同桌，你真好看。”
顧清清眼眸漾開羞澀的漣漪，微微垂眼輕聲說：“我也覺得...你真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