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L.V.B:Op.15:1
L.V.B: Op.15:1
“他就是個騙子。”方可櫻憋足了氣門，語氣不滿大聲地說。
後排的兩個同班女生聚精會神地聽她的話，比上課聽講還要認真。
方可櫻的氣憤短時間難以平複：“你們倆說，他是不是騙子。”
周六上午方可櫻到學校看邬樹比賽，賽前和他說好結束後兩人一起回家，可最後他卻和同校隊友結伴離開，将之前與方可櫻的約定忘諸腦後。
即便邬樹事後和她道過歉，但是方可櫻對此依然很生氣。
“邬樹……他也許是贏了比賽太高興，才忘了你的話。”卓嫣遲疑吞吐說道。
方可櫻餘氣未消轉過身趴倒在桌上，喪氣着張臉，無奈地長長嘆起口氣。
“唉……”
她好似對與邬樹忘記約定好一同回家的事情格外在意，眼下才如此沮喪失望。
周五晚上吃過晚飯，表姑一直邀請路黎就近到她家住一晚。表姑再三邀請，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再想她也是受父親所托，路黎只好答應留宿。
表姑家離學校這邊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她本來也沒有打算到場觀賽，休假兩天早就将這件事情忘之腦後。
當時在學校問邬樹比賽時間，想着順便幫方可櫻問的。但其實也是為了幫自己，這樣方可櫻晚上放學就不會硬要拉她去看邬樹的比賽。
只是沒想到，方可櫻和邬樹之間鬧得不愉快。
“路黎，你也不夠朋友，周六不陪我看邬樹比賽。”方可櫻看見路黎已經回來，轉頭佯作埋怨狀道。
路黎正在翻找自己的物理檢測卷，聽見方可櫻的話，言簡意赅解釋：“我時間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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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方可櫻打過電話，路黎已經簡單解釋了一次。
桌面和桌洞翻找一通，還是沒有看見試卷的影子。
路黎心想，難道這次的物理試卷也錯了很多，被老師單獨留下了？但是物理試卷，感覺應該不至于被老師扣留。
忽然眼前多了張被批閱過的物理卷。
“你的。”飛揚灑脫的清亮聲音。
路黎聞言擡眸看見陳淮越站在課桌前，身後是結伴的宋丞，看樣子他們是剛打球回來，陳淮越的胳膊上還帶着護腕。無論何時，他都是一副疏狂散漫的姿态，卻有一種說不清的蠱惑力。
她的卷子怎麽會被陳淮越拿回來？
聽見陳淮越身後的宋丞生氣吐槽他：“阿越，漏了三個人的卷子，你就只拿你和路黎的。不行我一定要告訴你媽，你排擠我……”
“就排擠你怎麽了，不服？”陳淮越斜睨了好友一眼，語調漫不經心，一邊往教室後門走，一邊輕飄飄地嗤了聲反問。
宋丞在身後大步追上去，邊說道：“怎麽我不是你的同窗嗎……”
路黎拿過自己的試卷看做錯的選擇題，聽見身旁方可櫻詫異又八卦地問道：
“诶，路黎，我早就想問了，你和陳淮越之間是不是……”
路黎的視線從試卷移動到方可櫻的面頰，看見她滿是探究和好奇的神情。
“不問啦我不問啦，我自己心裏明白就行。”方可櫻笑嘻嘻地說道。
心裏明白什麽事情？
路黎微不可見地輕蹙了下眉心，腦海中有過一瞬的不解與疑惑，但是想起剛剛宋丞說陳淮越的那句話，大概能夠明白方可櫻的意思。
同學們之間總是喜歡起哄，卓嫣她們才還起哄方可櫻和邬樹的關系，路黎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方可櫻上午還蔫蔫的，下午就精神抖擻，原來邬樹課間總算是跟她說了對不起。
卓嫣放學前跑過來“指責”方可櫻：“你這個‘好色之徒’，我們都說好了作伴去看帥哥美女四手聯彈，你現在臨時改變主意不去了。”
方可櫻的嗓門大有石破天驚之勢：“不行不行，邬樹下午來找我了，我和他約好去看他打球。”
“這就是好姐妹。”卓嫣似失望地搖了搖頭，招的方可櫻捧腹大笑，歡笑聲似悅耳的銀鈴聲般，傳遍教室前後。
方可櫻開始幫忙出主意：“你拉路黎和你同桌陪你去 。”
卓嫣一一思考了兩個人選，路黎素日都是面色冷冷的，除了偶爾和方可櫻同往，餘下都是獨自一人，大家私下裏說她是“冰塊美人”。路黎，絕對不是她的第一選擇，她最終去找了同桌。
自習課還有兩張卷子沒有做完，路黎決定等晚自習做完。吃完晚飯從餐廳出來，看見正對面的網球場邊方可櫻的身影，她在看邬樹打網球。
“诶，路黎這裏！”
方可櫻也看見了路黎，揮展手臂大聲喊她。
路黎心裏想回教室，這幾天在看《在流放地》，周六在黎盈表姑家的書架發現的一本書。
雖然不想和方可櫻一起看邬樹打球，但是路黎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方可櫻問道：“你怎麽不回家，還朝教學樓走？”
“上晚自習。”路黎回答。
方可櫻頓了頓，疑聲問道：“你以後都要留校上晚自習嗎？”
路黎點了點頭，反正家裏也沒有人，書店的自習室極好的位置有限，有時去得晚坐不到。
方可櫻張了張口，不過最終還是沒再說話。
回到班級看見班級上座位空空，路黎以為寄宿和留校晚自習的人不多，直到葛主任來班裏問人都去了哪裏。
路黎的座位就在靠近前門的第一排，葛主任開口第一個就是問她：
“你們班空的人都去哪裏了？”聲音中的不悅不能再明顯了。
路黎茫然地搖了下頭。
葛主任的眉毛皺成“川”字形，每個班上晚自習的人數他心裏都有數。他沖着班長大聲喊道：“班長，你們班人呢！”
班長屈躍然也毫不知情：“不清楚……”
葛主任方正的國字臉緊繃得難看，眼中積聚的怒氣越來越重，他伫立在路遙的課桌前許久不動，無形的壓力籠罩着（2）班整個教室，班裏有的同學拿眼睛偷偷觀察葛主任的動作。
全班大概只有路黎還可以無動于衷地寫卷子，微冷幹淨的臉龐絲毫沒有多餘的神情。
生物老師布置了一張卷子，路黎還剩下最後兩道大題，這時聽見了外面走廊傳來清晰匆促雜亂的腳步聲。
“葛…葛主任……好。”卓嫣略帶震驚的聲音。
葛主任聲如洪鐘，語氣威嚴含着怒氣：“回來的所有人，都給我出去站着。”
又是一陣多且亂的腳步聲，剛回到教室的七八個人走到外面走廊并排罰站。
“你們去幹什麽了？”葛主任對着商音怡發問。
卓嫣不由閉眼哀嘆自己倒黴，放着後門不走，偏偏嘴饞想順路來方可櫻這裏拿零食，被葛偉明捉個正着，躲不過接二連三的靈魂拷問。
“我們去音樂樓……看校慶表演排練……”
葛主任問：“……你們幾個都是？”
七八個人低聲嘟囔說“是”。
“你們晚自習不用上了，一直站到最後一節結束。”葛主任被氣得不輕，撂下話轉身就走。
下個周一是校慶日，最近兩天學校一直在為校慶預熱做準備，路黎聽說過校慶的事情，但她沒興趣也就沒過多關注。
第二天早自習曹旭聲又把逃晚自習的那些人批評了一頓，罰了五千字檢讨，方可櫻聽見五千字檢讨倒吸了口氣。
“5000字曹操真狠啊，幸好昨晚我不為所動沒跟着一起去。”方可櫻坐在座位上念叨。
路黎手握着筆依然在默寫單詞，但是目光向方可櫻投去淡淡一瞥。
對上視線後，方可櫻輕嘆認輸般說道：“好啦，承認我是因為想跟邬樹一起放學回家。”
路黎沒有說話，唇邊浮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淺淺笑意。
過了不到半分鐘，方可櫻忽然莫名其妙地說道：“……整個學校怕只有你對陳淮越彈琴沒什麽興趣。”
路黎先是一愣，後才想起之前聽說陳淮越彈鋼琴很好，在國際比賽拿過大獎。
原本對這件事情沒什麽興趣，可能是因為上次在書店聽了那首旋律浪漫治愈的《卡農》，讓偶爾會想起那晚的路黎生出了一點的興趣與好奇。
“他彈琴很好聽？”路黎冷淡問道。
這會輪到方可櫻被問愣住，過了半晌她才一臉篤定的神情，說：“那當然了，他拿獎拿到手軟。”
路黎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是問，你聽過他彈琴嗎？”
獎項和榮譽可以證明一個人的能力，但最簡單直接的現場表現才更有說服力。
“沒有。”方可櫻沮喪地搖頭，忽然像又想起了什麽事情，緊接着說道。“但我在學校論壇看過他從前比賽的視頻，穿西裝紮領結彈琴的陳淮越是……王子！”
路黎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方可櫻的話。
方可櫻似感嘆：“這和平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路黎纖眉微挑，望向方可櫻。
“他啊平時拽裏拽氣，和溫柔王子壓根不沾邊。”
方可櫻低了幾度聲量，一副小偷要偷東西的小心模樣，她害怕被卓嫣還有班上其他女生聽見“追殺”她。
路黎被方可櫻的話和樣子逗笑，櫻紅水潤的唇瓣微微上揚，勾出漂亮好看的弧度，眼眸中泛起了盈盈水波。
她很少這麽笑，很像标致漂亮的木偶娃娃忽然被施了魔法，學會生動地微笑。
“媽呀，你笑起來真好看。”方可櫻由衷地誇道。
方可櫻思維跳脫，說完這話又重新感慨幸好自己昨天跟跟着邬樹回家了，她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與學習關系不大的充實，就像堅決選擇不留校晚自習。
沒有強制要求的晚自習，傻瓜都不上。
曹旭聲在放學前先發了一套詞彙複習卷，說是一個周的英語任務。
方可櫻胡亂塞了卷子，背着書包就跑出了教室。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路黎還差最後半張卷子，沒有休息在座位上繼續寫，想要盡快把這些基礎試卷都做完，這樣就不需要每天都特意抽出時間線完成。
忽然聽見教室裏想起一小陣喧嘩聲。
“诶，陳淮越今晚怎麽突然來上晚自習了？”
“我還以為是我眼花……”
“這是什麽情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