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戴安娜臉色難看,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個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都已經下了逐客令了,他還死皮賴臉地賴着不走。
“哈瑞斯先生,我認為現在并不是談話的好時機,請您出去。”她語氣疏離,将堪堪遮住胸的浴巾又往上提了提。
哈瑞斯的視線不經意地略過她那雪白的肌膚,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我也可以和你在這談。”哈瑞斯說完,已經将上衣脫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戴安娜面露驚愕,看着他的動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她反應過來時,站在藥池旁邊的男人脫得就剩一條褲子,只見他縱身一跳,躍入藥池當中。
藥池中水花四濺,戴安娜側了側身,擡手擋住飛濺而來的水花。
哈瑞斯浮出池面,滴滴水珠順着他的發絲滴落到他的雙肩上,再淌入他的脖頸之下的鎖骨旁,最後才和藥池中的水混在一起。
他緩緩靠近戴安娜,身影将她籠罩起來,直到他與她的距離可以氣息相交。
戴安娜一只手拽着身上的浴巾,另一只手擋在他的面前,防止他再進一步靠近。
“你想說什麽?”她警惕地問道。
哈瑞斯看了一眼橫在面前的手臂,他笑了,眉眼柔和地說道:
“戴安娜,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你可以打我,也可以罵我,對我怎麽樣都好,就是不能不理我。”
“我是從實驗室裏拼了命才逃出來的,是你把我從泥潭中解救出來,從此讓我免除災厄,我真的很慶幸能在那個時候恰好遇見你。”
“當時我體內被種下病毒,在快要死亡的時候,你也沒有嫌棄我是個累贅,而是日以繼夜地陪在我身邊。”
“我想繼續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照顧你,我想奢求你給我一次喜歡你的機會。”
“可以嗎?”
他的神情太過虔誠,戴安娜的那些絕情的話愣了半天都沒能狠心說出來。
“先上去吧。”戴安娜推開他,踩着藥池裏的臺階離開了池子,在他看不見的視野死角将幹淨的衣服換上。
她換好衣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打開洗浴房的門獨自離開,離開之前,差點沒被放在門口的烈陽花絆倒,因及時扶住牆才沒有出醜。
戴安娜暫時沒有把他剛才的一番話放在心上,只當是一個較為荒唐的玩笑話。
不是她冷心冷情,而是她從前一直都在和幼崽版的哈瑞斯相處,她沒有變态到會對一個小孩子下手,自然也就沒往成年人的那檔子事去想。
哈瑞斯的感情對她來說,出現得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要怎麽對待他。
仔細想想,他可能一直都在水深火熱的日子中活着,還沒有見過多少世界的美好,就這麽倉促地和她表白也能理解。
戴安娜将剛才在藥池中發生的事抛在腦後,她的雙腳泡過藥池後,傷口已經快速結痂,她加快腳步,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走得太快的緣故,她的心劇烈跳動了一路,直到現在都沒能緩過來。
她給自己倒了杯涼水,一口将涼水悶進肚子裏,冰涼的水溫讓她略微冷靜下來,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可越是這樣,腦子裏的畫面越是清晰。
藥池中的男人又純又欲,眼神勾人,漂亮的就像一只男妖精,讓人目眩神迷,差點讓她将僅剩的理智丢棄。
他專注看她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她,眼底的欲望也愈演愈烈,可以想象,如果她繼續心大地待在藥池中泡澡,那之後會發生什麽,可能就不是她能說的算了。
及時抽身,早做決斷才是上策。
戴安娜心情煩躁,她在房間內轉悠了半天,最終還是選擇去院長辦公室找一趟舒爾,放松一下心情。
院長辦公室。
舒爾站在辦公桌上和一堆文件死磕,他處理文件的效率很高,桌子上已經處理好的文件已經堆積成小山那麽高。
他将最後一摞文件處理好後,正好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
“主人,文件都已經幫您處理好了,左邊那一摞的文件需要郵寄出去,右邊這一摞需要留檔。”舒爾看到戴安娜來了,将處理完的文件交給她。
本來這些文件都是孤兒院院長的本職工作之一,但舒爾心疼她,才将這部分工作攬到了自己身上。
“辛苦了,累了就歇歇。”戴安娜看着他眼底下的青黑,有些心存不忍。
“沒什麽,為主人分憂是我應該做的。”舒爾笑得溫和,他又問她,“您的腳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戴安娜笑着說,“好多了,多虧了你的藥。”
她想了想,挑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和舒爾聊了一會,聊着聊着,她的心情才逐漸變得平靜下來。
“對了,最近孤兒院的收支情況怎麽樣?”戴安娜問他。
舒爾一聽,表情立馬嚴肅,但眼中的笑意還是将他的好心情暴露了出來。
“星際監獄那邊每個月會有一萬零五百個星際幣的彙款,再加上線上輔導班每個月都有六萬星際幣的進賬,我們一個月的收入穩定在七萬五千星際幣左右。”
戴安娜點了點頭,也對這份收益感到滿意,她還是口是心非道:“勉強夠用吧。”
舒爾欲言又止,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将事情告訴了她,“其實,還有一筆來歷不明的賬款,需要您辨認一下。”
他從桌子抽屜裏取出來一本賬本,将賬本翻開最新的那幾頁,遞到戴安娜面前。
她接過賬本,仔細看了一眼就辨認出了對面彙款的人是玲玲媽,看到他們彙過來的星際幣一個月比一個月多,打心底為他們一家高興。
“這筆賬款沒問題,你照常登記就行。”戴安娜将賬本放回抽屜裏,她忍不住感嘆,“他們這一家可算是熬過來了。”
舒爾聽她這麽一說,才想起來在歲節的時候,戴安娜委托自己配置了三瓶幸運藥劑的事,又聯想到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個多月的甜點配方,兩件事情一聯系,才知道這筆收益是被玲玲家彙過來的。
“也幸虧您記性好,沒由着您的性子寫配方。”舒爾和她開起了玩笑。
戴安娜彎了彎嘴角,調侃他,“等有機會也可以把你的藥劑味道改良一下,說不定也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等哪天咱們主仆二人窮得吃不起飯了,或許可以試試。”舒爾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惹得戴安娜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還有一些藥沒有配好,先行離開了。”舒爾說完,就去了隔壁房間。
“嗯,我在辦公室待會再回去。”戴安娜說道。
幼崽們見到戴安娜院長回到房間沒待一會就又出了門,也不知道去哪,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怎麽樣,他們也沒敢問。
更何況是他們把戴安娜的位置賣給哈瑞斯的,洗浴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們也不太清楚。
公共大廳的門被推開,哈瑞斯渾身濕漉漉地就走了進來,身前仍抱着那盆烈陽花。
幼崽們一看哈瑞斯回來了,一齊圍了過去,卻被他渾身的低氣壓吓到了。
“怎麽樣?戴安娜院長原諒你了嗎,你沒有出賣我們吧?”瞳瞳鼓起勇氣,問他。
哈瑞斯重重地把烈陽花放到地上,他面無表情,“不知道,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幼崽們以為他将事情都告訴戴安娜,一時間臉色灰敗,看向哈瑞斯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怨。
“所以,你真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戴安娜院長了嗎?”
哈瑞斯瞥了瞳瞳一眼,什麽話也沒說,陰着臉就回到了自己的臨時住所——公共大廳的自習室。
幼崽們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表情,都感覺自己的一腔熱血喂了狗,心中悲憤地恨不得跑到自習室,将那人拖出來再揍他一頓。
但一想到哈瑞斯和他們的身高差距,這個想法始終沒有付諸實踐。
哈瑞斯回到狹小的自習室,反複回想着戴安娜離開時的表情,他記得她當時的表情是絕無僅有地冷靜。
她在抗拒他嗎?
想到這裏,他突然失去和她繼續溝通的勇氣了,他并不想從她的口中聽到任何不講情面的話。
但他又不想放棄,每次看到那個記者在戴安娜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他就恨不得讓記者永遠消失。
哈瑞斯擡頭看向鑲嵌在牆面上的懸空書架,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書架特別精巧,采用的是磁吸原理,書架是依托磁力才能懸浮在牆面上的。
他簡單看了一眼書架的構造,只是在書架上操作了幾下,書架的磁力就失去了作用。
書架就這樣被他拆成細碎散亂的零件,他随便坐在地板上,接着自習室不算刺眼的燈光,迅速将這堆零件組成一個新的模樣。
一只只機械蝴蝶樣子自然靈動,利用重組的磁力在空中翩然飛舞,就好像活的一樣。
機械蝴蝶的翅心是銀白色的,四對翅尖為耀眼的金色,飛舞的過程中還反射着星星點點的光芒。
看着異常精妙,他擡手,其中一只機械蝴蝶便自動落在他的指尖,看着就很乖順,如同它的主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