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戴安娜在床上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陽光的溫度被窗簾遮擋在外面,房間內的門被早起的幼崽偷偷收拾到別的地方去了。
門的位置被一層布料遮擋着,房間地板上的血腳印也被幼崽們清理幹淨,期間為了不打擾戴安娜休息,他們的動作很輕。
戴安娜一覺睡到十一點才醒來,只覺得身上乏力得很,腳掌被人仔細地擦過藥水,倒是沒有像昨天那樣疼了。
她擡起手按在唇上,回想起昨天有些激烈的吻,臉頰不自覺有些發燙。
吻的感覺有些奇妙,能讓頭腦變得暈乎乎的,思維也逐漸遲鈍,他的唇涼涼的,有些柔軟,那抹柔軟強勢地在她的口腔中攻城略地,絲毫不顧及她當時被憋得喘不上氣,仿佛要把她吻到窒息一樣。
簡直就像狗一樣,啃得她嘴唇都腫起了一個包。
她活了二十四年,到頭來居然被一個騙子強吻了,而且那騙子幾乎圍觀了她所有丢臉的時刻,這讓從前和他相處時的記憶都變得尴尬起來。
她到底是怎麽招惹上這麽個混賬玩意的,她做飯不行,審美不行,對幼崽也沒有那麽溫柔,還慣會摸魚。
他到底看上了她哪一點,趕緊說出來,她改!
戴安娜想到這,頓時覺得自己身下的床單都是髒的,她将被子掀開,視線停留在雙腳上纏得厚厚的繃帶上。
她皺了皺眉,将腳上的繃帶暴力地撕扯下來,繃帶被解下,并散落在地上,越靠近腳心的繃帶,沾上的血液就越多,最裏面一層的繃帶已經完全被血液染成了全紅。
她粗.暴地将繃帶拆解完,由于拆解的動作過大導致腳面上的傷口又開始往外滲血,血液滴落在米白色的床單上,她撇了一眼床單上的那一抹紅,只覺得有些麻煩。
藥箱依舊待在床頭櫃上,她将藥箱拿過來,從裏面将新的繃帶拿出來,将腳面的傷口重新包裹起來。
繃帶綁在腳上的時,創傷的位置還有些疼,戴安娜忍着疼才将自己的傷口重新處理好。
纏好繃帶,她又從藥箱裏翻找出舒爾配制的補血藥劑,補血藥劑的顏色是暗紅色,味道也沒有那麽難聞。
Advertisement
戴安娜喝下補血藥劑,臉上才有了一些血色,總體感覺也沒有昨天那樣虛弱了。
她光着腳踩在地板上,轉身将被子疊好,想了想又連着被子也給扔到了地上,床單、枕套和被子一樣被丢到一起,準備全部更換成新的。
凡是被哈瑞斯碰過的東西,她都沒有放過,只有舒爾給她準備的藥箱沒有被丢掉,而是被她反複擦了好多遍。
地板有些涼,她從床底下翻出摸着綿軟的拖鞋穿在腳上,地上的床單、被子以及枕套被她抱着扔進洗衣房。
魔法苔藓好似聞到了髒東西的味道,朝着被人扔到地上的床單、被子和枕套的方向逐漸聚集。
沒了苔藓的遮掩,戴安娜看到房間角落扔着一件男士外套,看着像是弗恩斯的衣服。
她将弗恩斯的衣服從洗衣房拿出來,并順手将洗衣房的門關嚴實。
出洗衣房的門後,她當即給弗恩斯發了一則訊息:
‘弗恩斯,你的衣服落在我這了,等你有空了自己過來取一下。’
消息剛發出去,對面幾乎秒回,‘好,不過我最近在加班,有些忙,等這陣忙完就過去。’
戴安娜也理解那種忙瘋了的感覺,心中對弗恩斯的遭遇很是同情,她也不多打擾這位大忙人,只是暫時将弗恩斯的衣服仔細保管着,等着他什麽時候不忙了再将衣服還給他。
她的肚子開始‘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于是,她返回房間,将厚衣服穿上,準備去餐廳覓食。
路過公共大廳的時候,她莫名發現大廳中擺放的烈陽花缺了三四盆,而這時,她才注意到,自習室裏跟着火了似的,房間內豔麗的紅隔着門都能看見。
戴安娜有些好奇,她打開門一看,就看到哈瑞斯正倒在地上昏迷着,他身上還蓋着厚厚的被子,原本放在大廳內的烈陽花都被挪到他的周圍,
烈陽花散發熱量的時,會發出像火苗一樣的紅光,自習室內的紅都是這三四盆烈陽花的傑作。
戴安娜一看是哈瑞斯躺在自習室中,頓時像是看到什麽髒東西似的,她扭頭就走,門也被她‘砰’地一聲大力關上。
睡到自然醒的好心情被一沖而散,她的腦海中又閃過昨天被他壓在床上無力反抗的一幕,以及他露在空氣中緊實有力的腰。
男性散發的濃濃的荷爾蒙以及有些強硬的态度讓她稍微有些心跳加速,但理智告訴她,這人慣會裝乖弄癡,說出的話可能沒有一句是真的。
有可能他昨天表現出來的關心都是他的自導自演,是故意表現給她看的一場劇本。
她不會再上當了。
戴安娜整理好心情,離開住宿區,步伐緩慢地朝着餐廳的方向走去,等到了餐廳,就聞到後廚飄來一陣陣食物的香味。
那些三四歲的幼崽們也盡自己所能,跟在哥哥姐姐們的身邊,幫他們打下手。
腿部傷殘的崽靜靜地幫忙摘菜,胳膊殘缺的崽幫忙看着爐竈,這幫三四歲的幼崽們雖然身體殘缺,但他們都沒有閑着。
他們來到歌爾孤兒院已經接近一個月了,有了哥哥姐姐們悉心的開導照顧,人也不像之前那樣木讷了。
這幫來自荒星的幼崽們接受了歌爾幼崽們的善意,逐漸開始和哥哥姐姐們溝通,對他們敞開心扉,對着歌爾孤兒院的人展露純潔的笑容。
他們好不容易得到了不愁吃穿的生活,對這樣的生活充滿期冀,他們不想再像從前一樣過得渾渾噩噩,于是決定融入這裏。
這些哥哥姐姐們照顧了他們,他們也想盡自己所能幫到哥哥姐姐們,而且,這裏的院長阿姨給他們的感覺就像媽媽一樣。
院長阿姨不嫌棄他們是累贅,依舊态度溫柔地将他們帶回家,她的眼神沒有憐憫,仿佛他們和其他人一樣,是身體健全的崽。
自從來到歌爾孤兒院,他們才知道家是什麽感覺。
餐廳的幼崽們看到戴安娜走進來後,齊刷刷地将她從上到下觀察了一遍。
盡管她面色紅潤,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他們也有些不放心,随即問了出來。
“院長阿姨,你的腳受傷就不要出來了,您的那份飯等我們端過去就好了。”
“寝室和餐廳的距離這麽遠,您的腳不疼了嗎,戴安娜院長?”
“趕緊坐下,不要再站着了。”
幼崽們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譴責,她心裏一暖,順從着幼崽們的話,從旁邊拽過來一個椅子就坐在上面。
戴安娜笑着安撫他們,“一點小傷,早就不疼了,剛才也吃過藥了,放心吧。”
自從戴安娜出現在餐廳後,荒星幼崽們的眼神一直在往她那個方向瞄,歌爾幼崽們看出弟弟妹妹們的那點小心思,将他們手中的活接過來,将小崽子們哄出了後廚。
荒星幼崽們手裏沒了活,立刻往戴安娜的身邊湊,十來個小崽子愣是把她圍了個水洩不通。
“麻麻,朵朵愛愛你呀~”
“娜娜麻麻的腳腳是受傷了嗎?怎麽被白繩子纏住了呀?”
“痛痛飛飛,麻麻不哭,抱抱麻麻就不痛了~”
“麻麻,哥哥姐姐們教窩做飯了耶!他們真膩害!”
三四歲幼崽們奶聲奶氣地叫她媽媽,戴安娜逐漸沉淪在一聲聲‘愛愛你’、‘痛痛飛’等奶萌的話語中。
面對一雙雙圓溜溜的清澈眼睛,還有幼崽們對她下意識表現出的親昵,哪怕這些崽子們鬧得再歡,她也沒辦法對他們說出一點苛責的話來。
戴安娜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些,她溫柔地跟幼崽們貼貼,也沒有更正崽子們的稱呼,就讓他們‘麻麻’、‘麻麻’地叫着。
後廚的歌爾幼崽們聽到戴安娜那邊的動靜,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吃醋,明明他們都沒有叫過戴安娜‘媽媽’。
但一想到弟弟妹妹們在遇到他們之前受了很多的苦,也就沒有和他們計較,就把戴安娜院長暫時讓給他們一會吧。
很快,歌爾幼崽們就把飯做熟了,既然所有人都在這,那就不用把飯端到住宿區那邊。
幼崽們先将頭一份飯端到戴安娜面前,其次是弟弟妹妹的那份,最後才輪到自己。
入座後,歌爾幼崽們心情都變得低落,很明顯心裏是藏着事的。
“你們怎麽了?”戴安娜随口問了一句。
皮皮再也忍不住了,他當着大家的面哭出了聲,“戴安娜院長,我們想哈瑞斯了,您說他到底去哪了,我...我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哪裏都沒有他!”
他和哈瑞斯做了這麽長時間的室友,哈瑞斯是什麽樣的人他最清楚不過,他的室友一般只會待在角落看書。
以哈瑞斯的性格來看,他絕對不是那種不告而別的性子,就這麽突然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在孤兒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皮皮一無所知。
戴安娜院長昨天那麽着急,但今天卻跟個沒事人似的,肯定知道些什麽。
其他幼崽們也吃不下飯了,他們都在等戴安娜回答這個問題。
戴安娜吃着飯,淡定地扔下了一句重磅消息,“你們不是和哈瑞斯見過面了嗎,不是你們把他拖到小自習室裏的?”
歌爾幼崽們:“?”
誰?那個叔叔就是哈瑞斯?!開什麽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