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歌爾孤兒院。
一個半月過去了,廢土星球步入了冬季,天氣已經轉涼,線上輔導班的下半部分課程該揭開序幕。
經過知識競賽的後續影響,戴安娜的線上輔導班的幼崽人數已經飙升至五萬人,要不是輔導班的系統有人數限制,可能最後也不僅僅有五萬人了。
孤兒院的幼崽們留在現場旁聽,光腦将課程轉錄到線上輔導班,兩邊可以同時兼顧着。
下半部分的課程多加了一門禮儀課,孤兒院的幼崽們習以為常,而線上輔導班的幼崽們卻顯得很驚奇。
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門課程,但都多多少少聽說過,禮儀課是那些星球上有權有勢的孩子才能學習的課程,一時間,他們都開始期待起來。
據戴安娜老師透露,禮儀課的老師是來自矮星的亞人種,矮星的人身材嬌小,但腦子靈活,輔導班的幼崽們對此都沒有一點懷疑。
據說禮儀課老師比較害羞,一般不會主動露臉,上課的時候只會聽見他的聲音。
戴安娜的課在早晨,她起了個大早,将自己打扮得利利索索的,将發絲挽起來,再穿上她喜歡的玫瑰紅的裙子,拿上準備好的課件,來到餐廳準備上課。
幼崽們睡眼惺忪地來到戴安娜的面前,顯然給他們放了一段時間的假期,玩得有些飄了,生物鐘還沒有調整過來。
外面的氣溫有些涼,餐廳的窗戶上已經起了一層白霜,室內放了三盆魔法界的烈陽花,室內變得很暖和,暖和的讓人有些昏昏欲睡。
戴安娜看着面前這些幼崽們眼神困頓的樣子,将舒爾提前給她準備的二十五瓶提神藥劑分發給他們。
幼崽們喝完藥劑,頓時就不困了,原本迷蒙的雙眼清明了不少,人也精神了許多。
課程開始,無論是孤兒院的崽還是輔導班的崽都開始坐在自己的桌子前認真聽課,但兩邊的精神狀态明顯不一樣。
孤兒院的幼崽喝過提神藥劑,注意力更加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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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輔導班的幼崽們自從早晨掙紮着從暖和的被窩裏醒來就困得不行,一聽戴安娜講課更是昏昏欲睡。
要不是輔導班的幼崽們比較珍惜自己難得的學習機會,可能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吧。
但認真來說,輔導班的崽們還算比較刻苦,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幼崽可能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起床。
自從舒爾回來,戴安娜的悠閑生活一去不複返,在他的監督下,她已經學會了星際十二歲幼崽應該掌握的知識。
孤兒院和輔導班的幼崽們的平均年齡在九歲左右,也就是說,現在她完全可以在這塊上獨當一面。
當初線上輔導班僅僅是為了給孤兒院提供收入來源,但現在戴安娜的想法稍微有所改變。
她看到了幼崽們對知識的渴望,有些崽窮其一生都無法脫離生長的泥潭,長大了可能也就像他們的父母一樣,在生活的茍且中不斷掙紮着。
而現在,她給幼崽們提供了一個學習知識的機會,就像她在魔法界的時候,她的老師也給了她學習魔法的機會一樣。
感受到星際幼崽們的學習态度,就仿佛看到了當初的她自己,兩邊就像在照鏡子,都是從泥潭中走出來的人。
在知識面前,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人人都是平等的。
戴安娜在講課的時候發現,從下面坐着的這些幼崽和輔導班幼崽的反饋來看,崽崽們看樣子都已經提前預習過相關知識了。
他們對課程的接受程度很高,學習效率很快,她為他們感到高興。
但是到了下午的禮儀課,幼崽們開始頻頻出岔子,并不是說他們學得不夠好,而是舒爾認為崽子們應該多了解一些禮儀的重要性,所以以講故事的方式讓幼崽們引起重視。
孤兒院的幼崽們從來沒有聽故事的機會,輔導班的幼崽家境貧窮,家長們忙了一天,也沒有精力給自家崽崽講故事。
舒爾的聲音很溫和,故事被他娓娓道來,講的是一個年輕人跟一位老人問路,年輕人禮儀缺失最終導致他離目的地越來越遠。
精靈管家講課的時候時刻注意着幼崽們的狀态,他看到哈瑞斯也在和其他幼崽一樣仔細聽講,想起之前的事情,心裏沒來由地有些厭煩。
舒爾挪開視線,繼續講着。
還有很多故事也被當做典型案例講了出來,令幼崽們聽得入迷,一時間,孤兒院的幼崽安靜地傾聽着,輔導班的彈幕也沒了動靜。
戴安娜也安靜地坐在後排旁聽,在那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小時候,她晚上經常睡不着,那時舒爾總會在她床前講一些睡前故事。
他講故事的時候,眉眼舒朗,原本嚴肅的表情如冰雪消融,變得柔軟溫和,講故事的舒爾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聲音也變得和緩輕柔起來。
哪怕長大了,她也在懷念舒爾講故事的樣子,但她自己總是死要面子,拒絕了一次次精靈管家的聲控福利。
現在想想,其實面子也不是那麽重要。
一節禮儀課很快就結束了,孤兒院的幼崽們故事沒聽過瘾,下課後,他們對着舒爾撒嬌,纏着他,讓他再多講一點別的故事。
舒爾無奈,給孤兒院的崽崽們開啓了小竈,又多講了兩個小故事。
輔導班的幼崽們也沒有挺過瘾,但他們沒有孤兒院幼崽的待遇,只能将舒爾講故事的聲音錄了下來,上傳到了班級群共享裏,可以讓幼崽們反複傾聽。
禮儀課的音頻被有心人上傳到光腦上,很快又被炒成熱搜,舒爾的聲音被廢土星球的人們稱為天籁,甚至比得上當紅的歌星。
有些人将音頻當做店鋪的背景音樂,有些人将音頻當做睡覺前的助眠曲,甚至還有些家長用音頻哄孩子。
舒爾雖沒有露臉,但星球各地都傳遍了他的聲音。
戴安娜時常關注光腦上的各種信息,自然也就留意到了這段音頻,她不怕事大的将音頻保存下來,到時候再将音頻放給本人聽聽。
正經人害羞的模樣,她百看不厭。
距離慈善募捐活動還有一周,戴安娜為了參加這次的活動,她仔細了解了這個活動的所有細節。
她想去湊個熱鬧,就算沒給她的孤兒院拉來贊助,也能圍觀那些機構負責人是怎麽花樣哭窮的。
适合她光明正大地吃瓜,不去的話就太可惜了。
戴安娜抽空聯系了弗恩斯,希望他可以替她拿到一張活動邀請函,弗恩斯在那邊爽快答應了。
兩天後,慈善募捐活動的邀請函出現在戴安娜的手中。
邀請函上面安裝了一張大拇指甲蓋大小的芯片,入場的時候,這個芯片可以用來簽到。
邀請函整體是低調奢華的深藍色,上面還标注着她的座位號,第三排二十七號座位。
她有些驚訝,沒想到弗恩斯可以替她拿到第三排的座位,前五排的位置一般來說不太好搶,但這名記者就能拿到,看來他這人有點東西。
慈善募捐活動開始的前夕,戴安娜交代了幼崽們一些事情,讓他們注意安全,而她利用魔法陣将整個歌爾孤兒院的存在感降低,到時候外面的人只能像鬼打牆一樣地在孤兒院周圍兜圈子。
這樣一來,她可以放心地去活動現場吃瓜,只要幼崽們不自己出門,那麽他們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她的魔法陣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第二天,戴安娜穿着最簡陋的衣服前去參加慈善募捐活動,活動會場很遠,需要她坐兩個多小時的飛艇才能到達。
而現在正好是人們上下班高峰期,飛艇的飛行航道出現嚴重擁堵,但好在她總算趕在活動開始的前十分鐘趕到了活動現場。
戴安娜刷卡進門,她環視現場,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貧民窟,凡是前來參加活動的機構負責人們,身上穿得衣服要多破就有多破。
簡直就像一群乞丐的集會,她感覺自己身上穿的這身普通的衣服跟其他人相比都有些過于華麗了。
“戴安娜女士,您來了?活動快開始了,我們入座吧。”弗恩斯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樣貌出衆的孤兒院院長,他上前打招呼。
戴安娜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并跟在弗恩斯的後面。
入座的時候才發現,她和這位記者的座位是挨着的,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這位記者一頭黑色自來卷短發,頭上還帶着一頂奶咖色的帽子,常年風吹日曬使他的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
他戴着無邊框的眼鏡,身上依舊是來到孤兒院時的那套衣服,整個人看起來特別斯文,有一股書卷氣。
“怎麽了?我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嗎?”弗恩斯和她視線相交,纖長的手指摸了摸臉頰,看着有點呆。
戴安娜收回視線,心情很好,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沒什麽,只是我現在才發現,您的長相很耐看,所以我多瞧了兩眼,您別介意。”
弗恩斯睜大了雙眼,他一時間失了言語,人顯得更呆了,等回過神來,他害羞地将頭扭到別的方向,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來有用的話。
“謝...謝謝。”記者的臉通紅一片。
戴安娜見他這幅樣子,暫時放過了他,這時,慈善募捐活動正式開始。
所有人将目光放到了最前面的活動主持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