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宣講會突發事件
宣講會突發事件
“叮——”電梯門緩緩關上。
“等等”，顧醒眼疾手快按下開門鍵，一個胖胖的男人道謝着進來，看了眼按鍵，“你也是六樓嗎，哪個部門的？”來人語氣和善。“運維。”顧醒應道。“哦，”對方吃驚，“你就是部門的新人吧，我是你的主管，我姓魏。”他友好的伸出手，顧醒順勢握住，“魏主管好，我是許焱。”
“诶，誰面試的你啊？”
這問題問得突然，想想又自然合理，對方可能只是寒暄，卻又像是打探，只可惜顧醒并沒有從那幾份資料中得到相關資訊，說不上是不是那個幕後者的漏洞，現在看來只能硬着臉皮回答了。
“那個，”他眨眨眼，佯裝思索，“我投了比較多的公司，面試太多了，您也知道，三輪四輪的，有點不太記得了。”
魏主管還想問些什麽，電梯門正巧打開，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進來，“哎呦，魏主管，聽說部門來新人啦？”
“喏，這不是嗎，叫什麽..小炎。”
“可以呀，人才，聽說總部看上他簡歷直接發的offer，都沒面試。”
顧醒撓撓頭，作恍然大悟狀，笑道，“我說怎麽沒印象，這樣一說我可就想起來了。”
電梯正好到了，顧醒隐隐松了口氣，以防說多錯多，在主管和那個女人寒暄的時候，他先一步踏出電梯。
進入部門，在大家的歡迎下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之後他便被領到新位置。
“今天你剛到，倒也沒什麽任務給你。最近表格換了新版本，不過公司系統正在更新進不去，但提前備份了紙質的，你把這些紙質文檔的內容騰到電腦上的新版本上去吧。”
顧醒看着厚厚一疊的文件，臉一瞬有點僵，主管看他如此，拍拍他的背，“沒事，你慢慢打，這些文件也不急着要。”
他連聲應下，腦子仍在掉線，打開表格，還沒敲幾行字卻又被叫了出去。他一臉懵，主管則笑意盈盈地拍着他的背将他介紹給眼前的工作人員，“二樓展演廳開宣講會，來，新人跟着去了解了解。”
顧醒順從地點點頭附和，也跟着笑，內心淺嘆一口氣，今天看來是輕松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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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人注意着他離開，各懷心思。公司不養閑人，有新人來，自然會有人走。雖然大公司人員流動也正常，但他的到來，不由得讓大家認為是一種信號，每個人多少有點危機意識。
“哎..”有人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想來我做新人時也差不多是這樣，每天都在做無意義的重複工作。”
辦公椅與辦公椅之間隔得不遠，但搖搖晃晃不會碰到彼此，鍵盤按鍵聲，鼠标敲擊聲，混着稀松平常的說話聲，只是常見的辦公室工作氛圍。
“說不定呀，我馬上也要變成新人喽。”
旁邊的人不經意搭腔，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蓋子上的水汽随着動作順勢彙聚成一滴滴水珠落下。
地上暈出一圈水漬。
顧醒蓋上冰礦泉水的瓶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忙便是好幾個小時，什麽了解了解，分明就是做苦力。他在展演舞臺後的樓梯邊找了個空坐下，舞臺上的宣講人正激情澎湃地繪制藍圖，氣宇軒昂，誠懇的話語配合着漸進的音樂，調動着場下的氣氛。
忽然，廳裏的工作人員不動聲色地将窗簾拉起來，還有人悄悄地從後門出去。顧醒覺得奇怪，歪頭去看，門外拐角窗戶處有一些人圍在那邊。他裝漫不經心出門，從安全樓道的窗戶處向外望。外面風雨交加，只見一個穿着透明雨衣的少年站在公司樓下，扯着橫幅，這個視角不是很好，顧醒只能隐約看見上面寫着什麽“《守望之城》”什麽“名字”的。
“真是，怎麽又來了，天天來，還以為昨天已經把他趕跑了。”
埋怨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顧醒趕緊藏進安全通道的鐵門後，然後突然又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我又沒幹什麽壞事。
“公司已經賠了他父母很大一筆錢了，仁至義盡了，還來鬧。”煩躁感從聲音裏溢出來，顧醒就算看不見，都能想象說話人憤怒值滿分的一張臉。
“他不是來要錢的。”冷靜克制的聲音理智地反駁着。
這聲音好熟悉啊，顧醒心想，好像就是早上帶他來的人事，趙欣。
“不是才怪，”一旁的人早已不耐煩，“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一群人打着七七八八的名號，最後還不是要錢。麻煩！”急火火的語氣伴着下樓的聲音。
顧醒又往門裏藏了一點，然後他聽着趙欣嘆了聲氣，接下來是漸遠的腳步聲。等人走遠，他從門後出來，神色複雜地看向窗外，冥冥中有了一些預感，自己進這家公司恐怕和這件事有着某種關聯。
展演廳裏宣講會仍在繼續。
“場下的同學們，你們是未來的希望，”追光燈下，臺上演講的人情緒飽滿，“你們站在時代的洪流上，世界是你們的舞臺，你們有大把的選擇。”
公司外面的天陰沉沉的，風聲雨聲交雜，透明雨衣被拉扯着掀開一角，豆大的雨滴打濕淺色T恤衫。
“心跳計劃，同樣也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公司，我們已跻身世界500強，這是一個廣闊的平臺，等着你們大顯身手。”
橫幅被狠狠甩到一邊，一頭挂在樹枝枝杈上，一頭耷拉在草地上，和着泥水。
“加入我們，公司是你們堅強的後盾，我們會為你們提供大量的機會與夢想基金，我們一起攜手向着未來沖鋒。”展演廳的燈光慢慢調亮，臺上的人張開雙臂，笑意盎然，語言堅定，“請，不顧一切，奔赴熱愛吧。”
窗簾被拉開，雨已經停了，天邊隐隐放晴，一切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城外，一家酒店。
床上的男生轉醒，意識還停留在那片泥濘的草地，夏季的雨還是冷，意識斷線前，模糊間，在他面前停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揉了揉還在發暈的腦袋，打探一下四周的環境，好像是一家酒店的海景房，檔次不低。樓層較高，大概10層左右，盡覽海岸線的優美風光，似乎都能感受到海浪輕拍沿岸，海風拂過面頰。現已黃昏，夕陽的餘晖透過落地窗傾瀉地面，薄紗般的窗簾迎着光與其缱绻勾勒出一角明暗。
床頭櫃上一個藍色信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打開來只有短短兩行字符，“賬號密碼”他輕念出聲，心中疑惑，摩挲着紙張陷入深思。紙張材質特別，銀白色，韌性好，有質感，陽光下泛着珠光，亮瑩瑩的，和他之前收到的一張名片的紙張十分相似。
那是大概兩個星期前，他在口袋裏發現的，應該是在混亂中被塞的。當時紙張拿出來已有皺褶，而且它甚至也不能說是一張名片，原本他以為是心跳計劃公司的人員塞給他的，但仔細瞧才發現上面既沒有姓名，也沒有任何logo，簡單的心願代理四個大字躍然紙上，外加一串號碼。
電話打過去是一陣悠長的鐘聲，他記得那是她姐姐高中放學時的鈴聲，鐘聲過後冰冷的機械女聲傳來，他拿筆記下，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如今猜測..他拿起手機查找自己的定位，“果然是經緯度”。酒店房間號1105，正好是她姐姐的生日，很難不讓人懷疑不是故意的。是誰呢？要做什麽呢？
“滋——”
突然的聲音叫回了他亂跑的思緒，他發現辦公桌上一臺傳真機正慢慢打印出一幅圖畫，拿起來看，畫面上是兩只手捧着一只透明的水晶球，正好框住窗外一大片玫瑰園，這是..他有些差異，這是她姐姐大學時期藝術周獲獎的畫作。
“叮鈴鈴”
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在空蕩蕩的房間內顯得尤為刺耳。他沒有任何猶豫，走過去直接接起，一個較為低沉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好，蘇涵宇。”
他瞬間提高警惕，畢竟被一個陌生人念出名字，再外加這一系列看似無心的巧合，足夠讓人細思極恐，下意識脫口而出，“你是誰？”
對方倒不疾不徐，輕笑一聲，聽起來心情不錯，緩緩開口道，“一個，來幫你的人。”
“為什麽？”
“因為，”那人頓了頓，似乎也在思索，“你很幸運。”
蘇涵宇向來不信這些天上掉餡餅的事，對他而言“命運的禮物都在暗中标好了價格”才是真理。
不過，電話那頭的人并不打算給他時間提出疑問，自顧自說了下去，“你就不想知道你姐姐在這個游戲裏參與制作了哪些部分嗎？你也知道，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他們不會承認的。”
對面停了一下，像是在等他回答，沉默代替了一切話語，他承認他有點猶豫了。
“公測前應該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你也不想就這麽放棄吧？”
思索再三，捏緊的手又松開，蘇涵宇嘆了一口氣，“那麽代價是什麽呢？”
“絕對劃算。”相當模棱兩可的回答。“想好了，就按下服務鈴，會有人把游戲設備送進來的。”
應聲挂斷的電話，滿腹疑問的他也只能作罷。目光轉移到鈴聲按鍵，他并非賭徒，這種來意不明的人的善意他向來得多思考一步，可是，他指尖摩挲着，這個機會實在太有誘惑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