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 出道
第81章 81 出道
小張點開了網頁, 出現在面前的是一段有四分鐘左右的視頻，視頻自動播放。
漆黑的背景下，亮起一道打着光的白板, 白板後面似乎還有一個人，她的身影映在白板上，勾勒出她纖細窈窕的身影，她梳着一個高馬尾，手上還拿着什麽東西，但是單從影子上來看, 根本分辨不清。
在這個女人亮相後, 又有白板亮起來，這次看體型是個瘦高的男人, 他的嘴邊有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接下來, 白板繼續亮，每一個白板後都有一道影子，或坐或站。
總共八個白板，八道影子。
符衍明神色凝重地說道：“人數對上了。”
現在昏迷的正好是八個。
這樣看, 白板後面就不是人了，而是确确實實的影子, 立個板子只是為了掩飾身份。随着八道影子的亮相，絲竹之聲漸起，古琴, 古筝, 哨笛, 巫毒鼓, 琵琶……各種樂器混成了一首歡快的曲, 另有一個少年人輕聲哼唱，他們搭配默契，在聽覺上很享受。
小張身上的幾根觸手随着樂聲搖擺，視頻結束後直接跳到了投票界面，藍紫色的絢麗圖報風格，中間是金色的藝術字體——
全國好聲音第一輪投票賽。
喬安：“這是什麽東西？”
符衍明也是一臉茫然。
小張平常愛聽一些音樂，對這個知道一些：“這是某臺最近新出來的專業音樂評論節目，參賽者可以是以個人或者是團體的形式來報名，但是必須會一種樂器，節目組會根據參賽者請專業的音樂人科普，指點，冠軍有機會簽下公司直接出道。”
喬安：“……”所以醫院躺着的那幾個是想靠影子出道當明星嗎？
符衍明心也很累，他們跑前跑後想盡快找出影子的下落，還當他們有危險，沒想到人家速度挺快連參賽視頻都做出來了。
小張說道：“不過他們這個視頻确實很不錯啊。”然後注冊了一個賬號給影子隊投了三張票。
這時投票結果顯現出來，小張驚訝道：“支持他們隊的還不少呢，現在有五萬票了！我記得比賽開始沒多久，看來小火了。”
符衍明也剛從手機裏搜出節目的消息，下面就跟着剛才他們看的視頻，只有熱度高才被推出來，下面的評論也很多。
喬安湊過去看了一眼：“想出道怎麽可能不見人？”
符衍明想象一下主持人請參賽選手上臺，然後臺上滑進來幾道黑色的影子，那場面，所有人都得瘋吧，他抿了抿嘴角，聽到喬安問小張：“你問問會長這個視頻是哪來的？”
對面的會長對小張沒有絲毫懷疑，或者是“愛才心切”，小張問什麽他說什麽。
這個團隊是他組織起來的，還問小張有沒有擅長的樂器，也可以加入他們。
這好機會小張當然不會錯過，要走了地址，而且他還通過對方的賬號查到了定位，和這位會長給的地址一樣。
……
這位會長的家不在市區，而在鎮上，建築有些年頭了，卻是獨棟，前後都沒有鄰居。喬安他們站在門口，都能聽到裏面傳來的吹拉彈唱的聲音。
雖然聽起來不錯，但是一直這麽響下去，再好聽的曲也受不了，幸好周圍沒有鄰居，否則早被投訴了。
這次和喬安一起來的有符衍明，另外還有長淵，他知道找到了會長的地址後，死活要跟過來，要看看這家夥究竟長什麽樣。
喬安懷疑他是想公報私仇。
會長家院門開着，三人直接走了進去，符衍明手機裏登陸的是小張的游戲賬號，給會長發私信：“我們到了。”
之前就和會長說過要帶朋友過來，現在他們過來，也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按了門鈴後，面前的門咔噠一聲，被人從裏面打開了，但喬安确定自己沒有聽到腳步聲，門開後，門口也沒有人，只是會長發了私信：［快進來。］
很熱情。
三人擡腳走進去，門口沒有地毯，沒有鞋架，和一般的家庭相比少了一絲人氣。
等走過玄關，他們看到了客廳裏坐着一個穿着白色連帽衫的人，這人背對着他們，頭上還戴着帽子，從體型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符衍明開口了：“會長？”
“哎，是我。”連帽衫說着，但也沒回頭：“我長得不符合大衆審美，但你們別害怕。”
喬安道：“沒事，我們包容度很高。”
符衍明也笑着說：“對。”
連帽衫：“那我轉過來了。”他還好心地提了一個醒。
然後緩緩地轉過了頭。
白與黑，強烈的視覺沖擊，白色的帽子內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五官，但就是能讓人感受到有眼睛在盯着他們。
喬安他們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而且見過的妖物種類太多了，還沒被眼前的影子妖吓到，都挺平靜的。
但是他們平靜，影子妖卻不平靜了，安靜大約有五秒，他突然嚎了一嗓子：“條子來啦！風緊扯呼！”
“…………”
于是喬安三人就看見沙發底下，窗簾後面甚至是地毯下都鑽出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他們沿着牆壁、地板，飛快地游走。
他們面前的影子妖速度更快，白色襯衫裏的黑影倏地消失，襯衫只隆起一個人形，最後沒了支撐，堆在了沙發上。
長淵擡手掃出一道劍氣，甩向離自己最近的影子。
然而劍氣掃到影子，那影子速度也不減，直接順着天花板的縫隙逃走了。
符衍明手中的銀幣也砸了一個空，兩枚銀幣釘在地板上，也沒留住那道影子，他沉着臉說道：“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然而房間空空蕩蕩，沒有人回話。
長淵道：“你看他們都出道了，肯定是自願的。”
喬安點點頭，剛才只有她安安靜靜地站着，也沒有動，現在開始在屋子裏亂轉，這房子空空蕩蕩，客廳還像是人待的地方，其他的類似于卧室，廚房的竈臺上更是積了一層的灰，估計都沒有人來過。
隐蔽處，幾個影子聚集在一起，他們和人無法溝通，但是互相之間卻是溝通無障礙。他們注視着喬安三人的舉動，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們在什麽？”
“什麽時候能走啊，副歌的部分還沒練完。”
“照影，他們真的這麽厲害？你不能把他們影子扯出來了嗎？我們好好說說。”
影子妖使勁搖頭：“不行，這三個可都是最厲害的那群裏的，我還不知道他們有什麽本事，萬一被抓了，我們什麽也不用想了。”
又有影子說道：“對對，我們這麽縮着，他們也不會一直跟我們耗下去。”
“啊，他們進樂房了！要幹什麽？”
很快，這些影子就知道了。
喬安他們到了面積最大，最幹淨的樂房，裏面放了很多樂器如古琴、古筝、琵琶、二胡等常見樂器，還有排簫、箜篌、編鐘等不常見的，種類繁多，開一家店都綽綽有餘。這裏的樂器顯然都經過細心保養，漆面溫潤有光澤，樂器上也不見一絲灰塵。
喬安伸手在古琴上撥弄兩下，琴音清亮綿遠，點點頭：“好琴。”
跟過來的影子妖心都跟着提起來了，當然是好琴了，但哪有那麽彈琴的！我的上好的琴弦！
正在心裏呼痛，又聽喬安繼續道：“這麽好的弦，不彈棉花可惜了！”
影子妖：“！！！”你在說什麽鬼東西！
長淵不懂喬安過來幹什麽，只是順嘴說道：“現在不是有專門的機器嗎？那個速度快。”
喬安：“不，機器的沒有靈魂，我就喜歡手工的。”
符衍明卻明白了，餘光掃過四周，配合喬安說道：“也是，我還不知道琴弦能不能彈，應該都行吧，說不準還能邊彈棉花邊出聲。影子妖跑了，抓不到他，把這些樂器沒收。不過我們局裏好像沒人喜歡這玩意。”
長淵瞅瞅兩人，也明悟了，嘿嘿笑道：“樂器沒人玩，木頭卻是好木頭，我手工不錯，等我回去用這些木頭做兩個板凳，那個叮叮當當的鐘，拆出來當門鈴。”他說着，直接亮出了赤紅色的古劍，古劍閃着森冷的寒光，誰都不會懷疑它的鋒利程度。
長淵上前，舉起劍就要動手。
藏起來的影子妖終于按捺不住沖出來：“住手！”他悲憤道：“你們太過分了，這是我我辛辛苦苦打工賺來的，就算我犯錯了，你們也不能這麽破壞我的勞動成果！”
長淵冷笑：“你還知道自己犯錯了？拉來這麽多人，人類和你可不一樣，你讓他們影子出來，出人命你負責！”
一道略矮的影子也沖出來，對長淵張牙舞爪：“我們是自願的，和照影無關！”
可惜他的聲音長淵根本聽不見，只眯着眼睛看他，辨認道：“這是那個學生吧？”
符衍明：“看個頭是。”
又有別的影子也鑽出來，牆壁上映出八道影子，和影子妖不同，他們不能直接立體出現在喬安他們的面前，只找了一個顯眼的地方，使勁比劃着，想要表達什麽。
喬安連蒙帶猜，看向影子妖：“他們在給你求情？”
影子妖感動得揮了揮手：“沒關系的，我看過《妖物管理法》，我這種情況，不算重罪，關不了幾天的。”
喬安、符衍明、長淵：“…………”
怎麽，現在做壞事前都要熟讀法律嗎？
影子妖又有些悵然道：“不過第二輪比賽我們沒辦法參加了。”
其他八道影子雖然沒有聲音露出來，但也能看出他們的垂頭喪氣。
符衍明：“就算我們不抓你們，你們也走不遠，那是給人參加的比賽，等回去後想組團出道按正常的方式不好嗎？”
影子妖：“哪有那麽容易，小蔡要上學，他父母不會同意他把時間浪費在這個上面。小齊有點兒社恐，別人看他或者一有鏡頭他就彈不了琴了，影子狀态就沒這個顧慮了……”
“……”
總之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理由，他們在游戲裏認識，影子妖慢慢接觸，最後大家都選擇用影子狀态感受音樂。
影子妖說得自己都有點感動了：“我們這是感受純粹的音樂，而且影子狀态不會受人身體的限制，不用吃喝和睡覺，能省下大把的時間。
喬安：“你們是純粹了，病房裏還有不少家屬眼巴巴守着。”她下巴朝小個子的方向擡了擡：“他爸媽為了守着他眼圈都是黑的。”
小個子影子垂下了頭。
喬安：“醫生還以為市裏出現了什麽傳染病，緊急會議開了兩場了，還要請外省專家過來。”
長淵冷眼看着影子妖：“這些社會影響都要算你身上，根據《妖物管理法》你的處罰加重。”
影子妖：“………”
喬安道：“學習法律也要活學活用，千萬不要死讀書。”
影子妖：“…………”
讓影子妖把八個影子送回醫院，喬安他們開車回妖物管理局，在路上的時候，喬安忽然想起一件事，問坐在後排的影子妖：“你是怎麽認出我們的？”
長淵也反應過來：“對啊。”這家夥一見他們就跑了，這反應太快了。
符衍明沒說話，但也瞥了影子妖一眼。
影子盯着喬安手上拿着的竹笛，這種“人質”，後備箱裏還有不少，他定定神，如實說道：“我之前就怕進來，每天守在面館門口，盯着裏面進進出出的人，争取記住每一張面孔，如果我真犯事了，能及時逃跑。”
“………”
“你們幾個，我看過幾次，還發現你們經常坐一個車妖離開，我想着都能讓車妖聽話，就算在妖物管理局身份也肯定不一般。”
符衍明恨鐵不成鋼，有這個腦袋，偏偏非要挑戰法律。
喬安興趣挺高的，問影子妖：“你躲哪了？”
妖物管理局門口有監控，更有設備，他肯定在外面蹲守了很久，竟然都沒被發現，也是個妖才。
影子妖說道：“路邊不是有一株梧桐樹嗎？我藏在梧桐樹的影子裏。”
長淵：“你就沒想過進面館的都是客人？”
影子倒抽一口涼氣：“誰那麽重的口味啊，去面館吃東西？”
“………”
車裏另外三人沉默。
這時面館到了，影子妖閉上了嘴。
乖乖團成球被符衍明抓到手心裏帶了進去。
回去後，鏡姐也知道了影子妖的所作所為，鏡姐嘆氣：“我們妖物界怎麽也開始和人學，開始知法犯法了。”
喬安從另一個角度安慰鏡姐：“說明他們知道學習了，是好事。”
鏡姐一點沒被安慰到，繼續惆悵：“人類不是一句話嗎？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我看它這個情況，等出獄後恐怕還得再犯。”
長淵用兩根手指戳屏幕玩游戲，被說菜後他就和這個游戲死磕到底了，現在聽到鏡姐的話說道：“下次再犯多關一段時間。”
鏡姐：“也不能關他一輩子，我這是可惜人才，他這個能力很不錯。”她沉思五秒鐘後下定決心道：“雖然我們局裏資金緊張，但我還收決定開一個娛樂公司，他不是想出道嗎？可以滿足他，但也要幫局裏做事！”
喬安喝了一口酸奶壓壓驚：“鏡姐，我們局裏資金真的緊張嗎？”
她在這個時代生活這麽久了，也知道和娛樂圈相關的東西都是燒錢的！
鏡姐扭着和自己民國裙子很搭的手帕：“當然，但這也是從長遠考慮。醫院的那幾個身體正虛，還沒清除記憶，我們可以包裝他們出道，不露面，隔一段時間出一張專輯，在娛樂圈的妖物也不少，你認識的那個豔妖，可以把她簽到公司，以後公司裏都是自己的人，待着也自在，範諾依也可以談談，她也是知情人………”
鏡姐越說越來勁，仿佛大好明天在朝她招手。
喬安也沒打斷，細想後發現這件事很有可行性，畢竟他們會是第一家妖物娛樂公司，到時候肯定會招來其他地方的妖物。
鏡姐也正說到這裏：“我們肯定能吸納新的妖物，收上來的稅也不會少！”
“什麽不會少？”
剛進門的廉言城聽到鏡姐激動地來了這麽一句。
鏡姐道：“要開個娛樂公司當局裏的副業。”
廉言城點點頭，技術帝顯然不把這點錢放在眼裏，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直接拿了一瓶冰鎮可樂。
鏡姐看他的模樣，問道：“案件沒進展？”
廉言城：“沒在她們身上發現妖氣，我懷疑這件事和妖物沒關系，興許是人類犯案。”
喬安好奇問道：“什麽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