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消失
第71章 71 消失
他這個情況不對啊。
蒙昧期也可以說是迷茫期, 這個妖物得了一點靈性，在成妖和死物之間切換，渡過蒙昧期就徹底變成了妖物了。
不過這種蒙昧期一般都出現在小妖物的身上, 像是長淵這種幾乎是誕生就化妖的大妖物乍然一聽到這個詞，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知道了喬安的意思。
“它現在不能移動，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守着吧！”蒙昧期很脆弱，在成妖過程中，如果擅自改變它們的生存環境, 可能會造成成妖失敗, 重新歸位死物。
喬安提醒長淵：“是要找人看着它，不僅如此, 還得教育。它現在只對兩種人有反應，一個喜歡的, 一個讨厭的，這種感情會伴随它真正成妖，到時候情感更濃烈，喜歡的不說了, 那家讨厭的，如果真進入電梯, 你說……”
喬安的話沒說完，但長淵已經明白了她接下來的意思，現在只是讨厭, 真正成妖物了, 它動用的力量更多, 剛誕生的妖物其實和人一樣, 不會有道德感, 完全憑借本能行事，讨厭要是過頭了，殺個人也是可以的，它又是電梯，兇手現場都是現成的……
長淵的神情嚴肅起來。
喬安說：“先找17樓的女生聊聊吧。”
……
顏晨回到家後，在鞋櫃上拎走一個塑料袋，重新折返進了電梯。
她把清潔劑倒在幹淨柔軟的白毛巾上，輕輕地擦着操縱盤上的按鍵。
上面的按鍵從“1”開始，陸續亮了起來，全亮過一遍後開始閃爍，開心地仿佛在跳舞，最後這些按鍵在她面前組成一個大紅色的愛心圖案，一閃一閃。
顏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因為自己的某種習慣，顏晨每次進電梯後，都會拿消毒的紙巾把電梯上的按鍵擦一下，如果順手，還會清理矯廂壁。出現異常的那天是下午，她買了不少東西回家，雙手都拎着購物袋進入電梯。手上的東西很沉，當她費力提起購物袋想要按鍵的時候，象征她所在樓層的按鍵“17 ”突然在她眼前亮了起來。
她确定自己沒有按到上面的按鈕，整個電梯裏也只有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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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顏晨确實被吓到了，她以為這個世界真的有鬼。
但是這只鬼也很好心，還幫她按電梯，于是顏晨禮貌又小心地說道：“謝謝。”
操縱盤上的很多按鍵都亮了起來，藍色的光映在她眼底，最後組成了一個笑臉。
有點醜，但是顏晨一點都不害怕了。
這像是形成了某種默契，她再進電梯的時候，不用按鍵，電梯的上下樓鍵自己就亮起來，但是在有人的時候，顏晨還是要做做樣子，雖然她的手并沒有碰到按鍵上。
每天，她還會來清理電梯，讓她的“電梯鬼”有個舒适的環境，她（他）似乎有點可憐，不能離開這裏。
今天，顏晨在清理電梯的時候，電梯裏又進來了一男一女，這兩人剛才和她同一趟的電梯，現在又下樓了。她往旁邊躲了躲，盡量不和兩人有肢體接觸。
但是顏晨卻發現，這兩人的目光又朝她看過來，他們又在看她！
顏晨低下頭，身體又往矯廂壁的邊上貼了貼，拼命讓自己忽視身後的兩道視線。
她的“電梯鬼”似乎覺察到什麽，整個電梯忽然劇烈地顫了一下，顏晨抓住了矯廂的扶手。不過這期間，身上的兩道視線從來也沒有離開。
女的忽然說道：“這麽大的氣性，我們又不能吃了她。”
她這話說完，電梯又震了一下。
顏晨後知後覺發現了什麽，她迅速地轉回頭，強迫自己看着矯廂內陌生的男女，她是什麽意思？她發現了電梯裏有其他的東西嗎？
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在她看過來後，雙眸彎了彎，眼裏流露一點笑意：“出去說？”
顏晨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裏的扶手。
矯廂內的朋友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情似的，又鬧了起來。
電梯內一直沒說話的男人皺起了眉，和他身邊的女人說道：“你說的對，确實要教育，這小脾氣也太大了！”
顏晨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但覺得他們很神秘，也有種感覺，他們知道這裏的奇特。
她想了一下，還是在電梯停下來的時候和他們走了出去。
……
喬安看到年輕女生一直拿唯一露出來的大眼睛警惕地望着她和長淵，好笑說道：“我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電梯，它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心裏的猜測成了事實，顏晨心中忐忑，但是臉上戴着口罩，看不出什麽，只是眼裏更緊張了，她鼓起勇氣說道：“她（他）是一個好鬼。”
“……”
喬安指着不遠處依舊有妖氣浮動的電梯說：“那個……是即将成妖的電梯。”
“妖……電梯……”顏晨眼裏多了些迷茫：“電梯也能成妖的嗎？不都是動物成精？”
長淵對這個比較有發言權：“萬物都有成妖的可能，何況電梯為人服務，接觸人氣多了，成妖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它現在還不是妖，正處于關鍵期，一個弄不好重新變為死電梯。”
顏晨想着以後在她擦電梯的時候它再也不會給她亮愛心了，也不會主動幫她按鍵，頓時急了：“怎麽不讓它死？“
試出了顏晨的心意，喬安他們也放心把這件事交給顏晨了。喬安道：“它現在還小，多給它說一些積極向上的內容。”
長淵抽出一張剛寫出來的東西給顏晨：“在網上借鑒的，你多給它讀讀，平心靜氣。”
顏晨拿過來盯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莫生氣/妖生就像一場戲，因為幸運才相聚/為了小事發脾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實在覺得不解氣，暴打敵人随心去……”
“……”
顏晨指着上面的內容，小心翼翼地問：“這個真的可以平心靜氣嗎？”
長淵探頭看過來，發現顏晨指着“暴打敵人随心去”，他眉頭動了動，說道：“哎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你看着改改吧。”
顏晨：“……”
總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還是自己來準備電梯妖的正常讀物吧。
……
喬安和長淵把事情交給顏晨後，也要回一趟局裏，顏晨是普通人，雖然電梯親近她，但也有一些事情她不方便處理，局裏還得派個專人時不時盯住那邊。
人選鏡姐不發愁，她只是在愁怎麽引起電梯的好感：“那個顏晨是怎麽得到小東西喜歡的？”
喬安回想着顏晨說她和電梯相識的點點滴滴，猜測道：“或許是因為潔癖？”
鏡姐：“……”
第二天，蔚華小區多了一個保潔。
不過這種小事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妖物管理局也熱鬧起來，廉言城主張的妖物掃盲行動正式開展了，這是一個長期的活動，第一期的妖物義務教育課程在一周後正式開始，上面留了三天的時間報名，這也是最後一次。
喬安是給小妖物争取了一個名額。
“你想學什麽？”
小妖物已經長到喬安的膝蓋高了，大小像是那種換裝的娃娃，但是他卻比那些娃娃精致可愛多了。
小妖物皺着眉認真思索一會兒後告訴喬安：“我想學廚藝。”
喬安：“？”
她發現小妖物的愛好都是偏向居家型，比如拿她的頭發做各種造型，現在又開始進軍廚房了。她是個開明的家長，不會強制孩子必須學什麽，不過她比較擔心：“廚房是要和火打交道，你沒問題？”畢竟是植物，天生對火焰很敏感。
小妖物搖頭。
喬安第二天拿着報名表給小妖物報名去了，除了小妖物，她還負責銀光的報名表，銀光依舊意志很堅定地要研究星星。
因為這件事是廉言城提議的，所以義務教育課程的總負責人是他，符衍明從旁協作。喬安排隊交報名表，前面站着的竟然是聲聲草：“你也要上課？”
聲聲草尖聲道：“當然了，作為一棵草我也要積極上進！”
邊說邊搖，看着挺興奮的。喬安覺着奇怪，以聲聲草的種族特性，她們在妖物裏真的算博識了，什麽東西都要聽一耳朵，懂得非常多。
這次掀起的義務教育基本知識，她肯定都知道了。
喬安問聲聲草：“你要學什麽？”
聲聲草得意地甩了一下自己的報名表。
喬安看着上面她要學的科目——妖物的生存與多樣性。
名字挺正式的，她問：“具體內容教什麽的？”
聲聲草仰着頭：“又名繁衍的可能與多樣性。”
喬安：“……”
是你的風格。
……
喬安浏覽了一下符衍明登記報名表電子版，總之各種課程五花八門，她問廉言城：“這得要多少老師？”
廉言城正用ai對課程進行智能分類：“不用，整體來說是幾大類，可以一個老師勝任多門課程。”
報名表交上去後，很快領到了入學申請書，喬安手裏拿着三個，聲聲草站在她肩膀處，一起離開了這個臨時報名點，剛走出去，一個小人往喬安懷裏撞過來，喬安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手指不小心插到了對方的小道髻中，抽手的時候帶出了幾縷頭發……
喬安假裝扶了他的頭，快速地把這幾縷頭發塞回去，道髻有點歪了，不過小道士正一臉焦急，完全沒注意。
喬安手搭在小道士的肩膀上：“你跟誰過來的？”
這小道士不超過十歲，純人類，她還是第一次在妖物管理局見到這麽大的小孩。
小道士乖乖給喬安行了一個禮：“我來自長生觀，我們觀主失蹤了，我是來報案的。”
喬安想了一下“長生觀”，覺得耳熟，忽然想起了高致遠。
“是高致遠嗎？”
“對的。”小道士說：“觀主說要去做一場法事，但是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我給他打視頻都不接了。”
喬安記得之前高致遠來他們辦公室擺風水陣的時候，确實接了一個電話。她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一周了。
她把小道士叫到了訪客室，給他一杯奶茶：“還記得你們觀主去哪做法事了嗎？”
小道士咬着吸管認真回憶：“觀主好像說去了洛安市，他沒告訴我具體的地方。”
洛安市在高封市的隔壁，車程兩個小時。
妖物管理局有高致遠的手機號，現在以局裏的技術知道他的手機號就能查到行程。不需要麻煩廉言城，喬安直接找到了技術部一個小美女幫忙。
小美女調出了高致遠一周的行程路線圖，一堆紅線轉圈圈，基本都是在圍繞長生觀打轉，最後這條線長生觀出發，一路延伸到了洛安市，在洛安市東石街結束。
小美女“咦”了一聲，放大行程圖：“他這個情況不對啊。”
喬安問：“怎麽了？”
小美女指着最後結束的地方給喬安看：“這裏，像是突然結束的，就像是他這個人消失了，如果是正常結束，應該有個紅點，顯示他現在的位置。”
作者有話說：
感謝“陰暗的爬行”、“雪球”、“榴蓮千層”、“又栖”, “十七”，“榴蓮千層”, “夏墨臣”，“nuo1986”，“萌朦”,灌溉營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