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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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姮昨晚吃粘火勺吃的腸胃消化不良,她是萬萬不敢再多吃這種東西了,只象征性嘗了嘗。
老板娘聽她說昨晚粘火勺吃積食了,特意給她泡了大麥茶,能健胃助消化,香氣直沖天靈蓋。趙羲姮縮在火爐旁,幸福地烤烤手烤烤腳,然後喝茶。
“慢走。”
“不用送了小夥子,就這麽兩步道兒,趕緊回去吧。”
醫師和副将的交談聲傳來,趙羲姮扭頭看過去。
衛澧既然醒了,她要不要做做樣子去看看他?要是不表現得關心一點兒,他萬一回頭好了找自己麻煩怎麽辦?
“你快去瞅瞅吧,藥換完了,你也不怕能瞅見你哥那光不出溜的肩膀頭子了。”老板娘從鍋裏端出碗小碴子粥給她,“你哥一天沒吃食兒了,給他整點兒粥。”
小碴子粥是用剝了皮的玉米碾成砂礫大的顆粒煮的粥,趙羲姮倒替着手端着,捏捏耳垂降溫。
第18章
小碴子粥微黃,十分粘稠,老板娘還特意給她了一些鹹菜一并端上去。
衛澧一個人孤孤單單躺在火炕上,沒人進來看他。
而外面卻斷斷續續傳來歡聲笑語,他心中惱怒的無以複加,恨不得沖下去将他們都殺掉。
笑什麽笑?有什麽值得笑的?都閉嘴!
他不是已經下令,平州境內不允許聽見歡聲笑語嗎?這些都将他的命令當做什麽?
但是他現在一點兒也動不了,只能目光陰沉盯着牆面,恨不得要把它戳出來個洞。只想着等他回去之後,就折回來把這些人都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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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羲姮臨進來之前,把粥和小菜先放在地面上,揉了揉臉,把自己小臉上那容光煥發的神采都給搓下去。
她在驿站待的實在是有點兒歡快。
主要是衛澧在床上躺的老老實實,沒人管她,驿站老板娘變着法兒給她弄吃的,她不高興才要奇怪。
但是驿站終究不是長久能待的地方,她早晚還得跟衛澧去不鹹城,他才是未來的衣食父母,趙羲姮興許未來幾年的吃喝待遇都掌握在人家手裏,人家那重傷在床,她興高采烈這實在不對勁兒。
她盡量把嘴角往下耷拉下,又揉了揉眼睛。
副将送走了醫師,正提着一串包好的藥經過,準備去廚房給衛澧熬藥,被趙羲姮一把抓住了。
“你看我一眼。”趙羲姮跟他說。
副将蹬的一下蹿後兩步遠,臉也紅了,“幹,幹啥?”
雖然,雖然公主長得很好看,但是公主對着他和對着主公的時候,兩副面孔呢,這種漂亮姑娘,他實在是伺候不起,他娘說容易折壽。
趙羲姮一皺眉,奇怪他為什麽跑,于是把人又揪回來,“你看我這樣兒進去,你主公能不能生氣。”
她說完之後忽然一捂嘴,發現越深入平州,無論是副将還是路遇的百姓,那口獨特的平州口音就越發濃烈,甚至隐隐快要把她帶偏了。
“不知道。”副将十分誠實的搖頭,“我家主公情緒來得快,屬下已經跟随主公多年了,依舊摸不清主公心思,勸公主不要試圖去猜測主公。”
趙羲姮咧起個假笑。
就神經病就神經病,還非得美化一下,說情緒來得快,不愧是衛澧身邊兒的人哈,可真會給他臉上貼金。
她從地上重新端起粥,輕輕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反正衛澧現在下不來床,就算發神經,也沒法對她怎麽着,趁這個機會,她看看能不能好好跟他說說話。
衛澧傷一養好就要啓程,想必用不上一天就能到不鹹城去。
不鹹城和郡守府可不一樣,那兒全都是他的人,看着他臉子行事的,他對自己撂了臉子,底下人就得有樣學樣往她頭頂上落石頭。這種事兒,她在宮裏見得多了,但很不幸,她一直是那個被下石的人,從來沒什麽機會給別人頭上砸石子兒。
“主公。”趙羲姮悄悄喊了他一聲,“吃飯啦,吃完飯喝藥。”
衛澧還是那樣直挺挺躺着,趙羲姮以為他又睡了,湊過去看他一眼,發現他正雙目陰沉的看着牆面。
趙羲姮:???
大概是她在身邊兒站久了,衛澧終于施舍了她一個眼神,趙羲姮能感覺到,那眼神極為複雜,她說不清道不明,卻知道一點兒都不友好就是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回想這幾天并沒有得罪他。
衛澧依舊不說話,趙羲姮轉身要走,“主公要是你現在沒有胃口,我等會兒再來。”
他心情明擺着不好,她又不是傻子還要往上頭撞。
“回來。”
她前腳才擡起來,衛澧便懶懶開口。
大概是在床上躺了許久不曾喝水的緣故,比以往更沙啞了,趙羲姮只覺得心肺都被剌了一下,四肢都一麻。
趙羲姮颠颠兒跑回去,重新調整好表情,梨花帶雨地抽抽搭搭,“主公你醒的真快,昨天流了那麽多血,我看着害怕極了,還好沒事。”
衛澧看着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唇,還有那副溫柔賢淑的模樣,始終無法把夢境裏用馬鞭挑起他下巴的女孩聯系到一起。
草,他怎麽又想起來了!
管她像不像呢,反正都是一個人沒錯。
趙羲姮,真是他一生中,最讨厭的人,沒有之一。
衛澧扶着趙羲姮的手坐起來,趙羲姮把碗遞給他,他沒接,只是斂眸叫她,“趙羲姮,你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