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流落秀水城
第19章 流落秀水城
“沒有。”金玲一語擊破他的幻想,“你們的就只是平安符而已。”
秋錦失落低頭,他還以為……
“不過我給你們的平安符是用最好的東西制成的,它不僅能保平安,戴上它之後,還能有些安神靜心之效,反正比那些用普通符紙制成的平安符好多了。”這要拿出去賣,一個就能賣一萬兩白銀呢。
秋錦心裏平衡了。
“你那還有沒有其他的符?”鳳月暝突然把主意打到那些符上。
早知道那些符紙有這樣的功效,他該在她畫好的第一時間,就沖她要些防身。
金玲仿佛看穿了他內心所想似的,搖了搖頭,“我也所剩不多了。”
經過臨縣那場惡鬥,她的符紙急劇減少。
如今已經有隐隐告急的趨勢。
“那……”鳳月暝剛想說什麽,就見秋娴面色凝重的看着四周,沉聲問:“我們是不是一直都在原地打轉啊?”
三人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回來。
金玲:“做下标記,再走走看。”
按理來說,這裏沒有岔路口什麽的,怎麽可能會在原地一直打轉呢。
可當他們在十幾分鐘過後,真的看到他們丢下的那方手帕後,才确認他們真的一直都在原地打轉。
“現在怎麽辦?”秋錦有些崩潰。
這裏既沒有岔路口,也沒有其他的小道,要怎麽破解這一局?
金玲唇角微抿,将手中的軒轅劍放開,雙手掐訣,“天地玄黃,日月洪荒,九幽之兵,為吾引路。”
一道身穿黑色盔甲的鬼影,兀地出現在四人面前。
只見它弓腰向金玲鞠了一躬,随即轉身撞牆不見。
鳳月暝:“……”
秋錦:“……”
秋娴:“……”
“走吧。”金玲率先拿着軒轅劍,跟在鬼影身後撞牆。
三人看着金玲眨眼便消失在他們眼前,頓時彼此對視一眼,爾後學着撞牆而入。
裏面并不是想象中的一段黑漆漆的路,反而是一間格外空曠,類似于練功室的地方。
“這個盒子裏放着的是不是就是藏寶圖啊?”秋錦來到屋內唯一的擺設面前。
一個一米高的石臺上面,放着一個暗紅色的長方形木盒。
金玲:“別碰,這上面有陣法。”
鳳月暝:“別碰,這上面有劇毒。”
秋錦秋娴:“……”
這盒子的主人得有多閑啊,才能在這上面布上陣法,又弄上劇毒。
“你有什麽辦法解決嗎?”鳳月暝扭頭看向金玲。
這上面的陣法他沒辦法解決。
“不知道,只能試一試了。”
金玲握着軒轅劍,一副要劈開的模樣。
“等等!”秋錦急忙叫住她,“金姑娘,你準備劈開嗎?”
裏面萬一有什麽寶貝或是藏寶圖,被她這麽一劈,裏面不就什麽都破壞了嗎?!
“可不劈開,也沒別的辦法啊。”
金玲很無辜,“上面的陣法,人要是碰了之後,活不過五十歲的。”
并且這還是已經被人碰了之後,殘存下來的陣法。
至于第一個碰了這木盒的人……
金玲表示,自己只能在心裏替他默哀了。
秋錦:“……”
為什麽在這個世界上,要存在這麽稀奇古怪的陣法?
你弄了劇毒之後,為什麽還要弄個陣法?是嫌棄毒不夠毒嗎?!
“劈吧。”鳳月暝發話。
反正不劈也拿不到,還不如讓她劈個試試看呢。
秋錦秋娴:“……”
也只能這樣了。
金玲得到命令,當即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木盒蓋子的厚度,随即緩緩舉高軒轅劍——
啪!
木盒蓋子從中間一碎兩半。
金玲上前将盒子內的枯黃紙張拿出來,卻發現那上面畫着的只是某地一角。
這就尴尬了。
累死累活這麽長時間,得到的居然只是藏寶圖的一張碎片!?
鳳月暝在看到後,也無言了。
他也沒想到,杭府設了這麽多道關卡,江湖中那麽多人前來盜取的藏寶圖,竟然只是一張碎片?!
“走吧,回去吧。”金玲有些洩氣。
這一張藏寶圖的碎片,就已經這麽困難了。
可想而知,其餘的那些碎片,該有多麽難得。
一行人興致沖沖的前來,灰心喪氣的離開。
嘎吱——
藏寶閣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門內的金玲和鳳月暝四人身上。
“……”
“你們這是……”金玲看着分派格外鮮明的兩對,情不自禁的嘴賤一句,“休戰?”
“你們怎麽進去的?!”杭家主面色陰沉。
金玲等一行人從藏寶閣內,走出來。
“還能怎麽進去的?當然是走進去的,你真逗。”
杭家主面寒如霜,不過沒在開口。
在她心裏,金玲和鳳月暝等人不可能進到最裏面。
畢竟,藏寶閣的暗道內都有什麽關卡,她比誰知道的都清楚。
可她清楚,不代表杭敏也清楚。
“金小姐,你怎麽能趁人之危,闖進別人的家裏呢?你還有教養嗎?!”
“教養?”金玲做疑惑狀,“你們藏寶閣,不是非常歡迎江湖人士闖入嗎?”
“杭小姐,你不能欺負我讀書少,就什麽都不知道。”
杭敏氣結,“我家的藏寶閣,什麽時候歡迎江湖人士闖入了?我怎麽不知道。”
“哦,那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們非常歡迎呢。”金玲無辜臉。
噗——
在場衆人,除了杭府那邊,全部笑翻了天。
“杭大小姐,你們杭府光明正大的把這裏改為藏寶閣,目的不就是歡迎江湖中人,前來盜取嗎?”
鄭謹目露寒意的睨着她們冷笑,“如今有人來盜了,你們卻一副不是那樣的嘴臉。”
“杭大小姐,你們這吃相很難看啊。”
一面利用藏寶閣在江湖中打響名聲,一面又不想付出任何代價。
這吃相着實不是一般的難看。
“鄭小姐,我希望你放尊重點!我們杭府從來都沒有欠你們鄭家什麽。”杭家主沉聲警告。
“是嗎?”
金玲站在一旁,有些看不過去了,“你們說杭府沒有欠鄭家什麽,可他們鄭家的大公子,怎麽纏在你閨女身上啊?”
既然都做了滅人家滿門的事情,就不要再裝白蓮花了,很惡心有木有。
“你在胡說什麽!?”杭敏面容陰鹜的怒瞪着她,同時背後升起一股涼意,讓她不由自主的環顧四周。
“你能看到我表哥?”鄭謹又驚又喜,“我表哥真的和她已經拴在了一起嗎?”
“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怎麽會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拴在一起?”金玲表示懷疑。
“金小姐有所不知,我當初雖然找了人,但事情成沒成我自己也不知道。”鄭謹神色落寞的苦笑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沒敢再找人去看,生怕我的那點希望,也就此沒了。”
如今有人告訴她,她當年的行為成功了。
她怎麽能不激動呢。
金玲側頭看了看,神情同樣激動的男鬼,不由在心中嘆息一聲。
“我們走吧。”這裏不是他們的主場,他們不用再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鄭謹連忙上前攔住她,“金小姐,你既然能看到我表哥,那你能不能也讓我看到我表哥啊?”
“用牛眼淚就可以。”
語畢,金玲帶着鳳月暝一行人,就要離開這裏。
“站住!”
杭家主揮手命人攔住他們,“我們杭府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金玲不屑回頭,“說句實話,別說你們這點人了,就算你們加上鄭謹都不是我的對手。”
這些人在她傷勢還沒好的時候,還有幾分還手之力。
可現在她傷勢全好,就他們這些蝦兵蟹将,還想拿下她?
金玲輕蔑又諷刺的扯了扯嘴角,在她們攻上來時,衣袍一揮,所有人皆被一股無形的氣浪,掀翻倒地。
在場所有人大驚。
就連鳳月暝也吃驚不已。
他雖說一直聽金玲說,他們這些普通人不是她的對手,可如今他才明白,她說的不是對手,是怎麽個意思。
金玲才不管他們心中所想,一路走路生風的回到了客棧。
“藏寶圖拿到了,我們還要再在這裏停留一些時間嗎?”金玲問。
鳳月暝側頭看她,“你還想在這兒嗎?”
金玲搖搖頭,“不想。”
這裏太煩人了。
不管是杭敏,還是杭晨,都是一大麻煩。
“那我們現在就啓程。”
之前之所以在這裏停留,一方面是因為金玲的傷勢沒好,另一方面就是因為藏寶圖。
現在金玲的傷好了,藏寶圖也拿到手了,他們也就可以撤了。
只是……
他們沒想到,在城門口會遇見杭敏和杭晨。
“你們又想幹什麽?”金玲實在是無奈了。
他們姐弟倆到底想幹嘛啊!
杭敏對她視若無睹,自顧自的對着坐在馬車裏的鳳月暝,揚聲道:“公子準備就這麽離開嗎?”
“……”
“世人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杭敏提高聲音,“公子這是想賴賬嗎?”
“以身相許,那也得看人。”
金玲在看到許多路人都紛紛圍過來後,霎時冷笑着對她提醒,“杭小姐現在莫不是想要挾恩要報,讓我夫君強行與我合離,再嫁于你不成?!”
“既然人家都已經成親了,她怎麽能還讓人家公子嫁給她?”
“就是,就算是有恩情,那用別的辦法也可以還,并非除了以身相許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難不成是她看上了人家公子,想要強行搶走?!”
“……”
圍觀群衆聚在一起,對他們這邊指指點點。
杭敏在聽到那些人的議論聲後,刷的一下黑了臉色,“看什麽看,都給老子滾!”
“瞧瞧,她肯定是被我們說中了,所以心虛了。”
“寧毀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句話你沒聽過啊?”
“毀人姻緣,是要遭到天打雷劈的!”
“……”
在圍觀群衆們的議論紛紛中,秋娴面無表情的睨着黑沉如水的杭敏,揚聲道:“你先前願意救我家公子,就是看在我家公子長得俊美的份上,并不是我家公子要求你救得。”
“如今你挾恩要報,杭小姐,你未免也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
人群中不斷有附和聲響起。
“你們懂什麽!”
杭敏壓抑不住情緒爆發了,“我救他的時候,他也沒有不讓救,憑什麽現在都來說我的不是!”
“就算我挾恩要報又怎樣,他被我救了,難道不應該嫁給我嗎?!”
“嘿!”金玲從馬車上跳下去,“你腦子有毛病吧?你救了別人,他們就該嫁給你?”
金玲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暴揍了她一頓。
“腦子有病就去治,好嗎?”金玲用衣衫下擺擦了擦手,轉身就要離開。
一直站在一旁的杭晨,面色慘白的伸手拉住她的衣角,“金小姐,你帶我一起離開,好不好?”
他喜歡她,愛她,真的不能沒有她。
“你就帶我離開吧,我求求你了。”
杭晨哭着,就往地上跪去。
金玲立即閃身躲開,眉頭皺的死緊的看着他,斥責道:“你這是幹什麽?道德綁架嗎?”
她最讨厭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要求着做這做那了。
“金小姐,我知道我沒資格要求你做什麽,可我真的想離開這兒,求求你帶我一起離開,好嗎?”只要她帶他一起離開,他就能求她,讓他待在她身邊。
“你要離開,你自己離開不就好了?”金玲實在是不解了,“你這樣威脅我,讓我帶你離開,這是不可能的。”
又沒有人攔着他,不讓他離開,他自己為什麽不走?
況且,她自己都是寄人籬下。
再帶着他?
那她幹脆一頭撞死得了。
杭晨臉色更加慘白,“金小姐,我沒有要威脅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要讓你帶我離開。”
“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啊?”
“這位小姐,不如你就帶他離開吧,不過一個空位,馬車那麽大,總是會有的。”
“是啊,一個男子能夠抛頭露面到這種地步,還跪下來求你,說不定他真的有什麽苦衷呢。”
“……”
人們開始紛紛幫助弱者,為杭晨發聲。
金玲:“……”
他有苦衷,關她什麽事?
她是他媽,還是他爸啊?
“這位杭公子,你煩不煩啊?”秋錦從馬車裏出來,“你從之前就一直纏着我們家主,現在又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做,杭公子,你真的覺得我們家主對你狠不下心,是嗎?”
“怎麽回事?”
“糾纏他們家主?他不是只想要讓這位小姐帶他離開嗎?”
“如果他之前就一直糾纏這位小姐的話,那他現在……”
這下所有人也都不出聲了,生怕被人當槍使。
杭晨眼底閃過一絲寒光,擡起眼簾便凄笑着,對秋錦道:“這位公子莫要胡亂說話,杭晨從未有過糾纏金小姐的行為。”
杭晨毫無一絲血色的臉上,浮起一抹苦澀,“我如今強要讓金小姐帶我離開,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公子諒解。”
“我看他不像是那種會糾纏別人的人啊?”
“人不可貌相,我們看看再說。”
“……”
杭晨的一番哭訴,雖然為自己贏回了一些,但先前秋錦的那番話太過犀利,讓一些人不敢就此直接站過去。
“夠了!”
金玲實在是不耐煩了,“你們姐弟倆還有完沒完?”
“我之前救你,只不過是順手,不忍心看到一條活生生的命,就這麽在我眼前沒了。”
“這些不是你拿來威脅我的底氣!”
金玲真的生氣了,“我不管你有什麽苦衷,也不管你有什麽心思,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會帶你離開,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金玲回到馬車上,就讓秋娴趕車。
籲——
“要死就死遠點去,別死在我們馬車下!”金玲沖突然跑到他們馬車前的杭晨怒吼一聲,轉頭對秋娴再度道:“走。”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別指望着她有多少同情心。
她就算有同情心,也不會浪費用在他身上。
杭晨跌在地上,雙眼空洞的望着馬車離開的車影,只覺自己的心,也跟着那輛馬車走遠了。
“真是一個癡情郎,可惜了……”
“這個杭晨,是不是就是杭府的杭家公子杭晨啊?”
“不曉得,應該不是吧。”
“……”
圍觀路人随着馬車離開,逐漸散去。
杭敏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聽着那些路人對他們姐弟倆說三道四,只覺心中怨氣直沖頭頂。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杭敏正和她背後的那個鬼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合在一起。
“杭敏,我要你們杭家所有人,為我鄭家滿門陪葬!!”鬼影露出猙獰可怖的面容,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