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NO.002
NO.002
象征着死亡氣息的黑色的煙霧将繁洛塵整個人都給包裹住，然而處于死亡之力的中心的他本人卻是帶着淡淡的笑容，從容的走在道路上，就好像他只是路過這個城鎮而并非這個新的世界的統治者一般，氣定神閑的漫步在田間小道上。
走到黃金稻田的時候，他先是被滿目的金色給弄的懵了下，但是他很快的反應了過來，笑了笑，伸手觸碰了一下金色的稻麥，而那些原本在風中搖曳的植物在他觸碰後立即被黑色所渲染，很快的變成了灰燼一樣随風而逝。
看到這個場景，繁洛塵微微愣住，看着很快就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粉末狀物，輕輕勾起嘴角，帶着嘲諷的笑容說着和自己的行徑全然不符的話，“哎呀，還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啊。”
砰的一聲，槍響起，繁洛塵匆忙的用自己的異能抵擋住了急速飛來的子彈，轉過頭，沉默的看着那個神情中帶着憤慨的持槍的男人，男人的旁邊還站了一個個子知道男人腰際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的眼睛睜的很大，顯然是看到了繁洛塵剛剛的所作所為，她扯着自己父親的衣角，聲音帶着顫抖，“你，剛剛做了什麽？”
“我？”繁洛塵微微一笑，“只不過是試一下植物的強度而已。”
又是砰的一聲，只不過這一次槍是朝天發的。
那個男人看向繁洛塵的目光像是在看怪物一樣、不！就是在看怪物，異能者在他們的眼中早已經不是人類，而是一群擁有逆天力量的怪物。而繁洛塵剛剛的行為在他的眼裏更是加深了這樣的觀念。
只是随意的觸碰就能令一些東西變成死物什麽的……這不是怪物是什麽？
“你，快點滾！”
繁洛塵原本只是打算随便看看這個小鎮的人而已的，在聽到男人這句話，原本轉過身的身體緩緩的轉了回來，他看向那個男人的目光就像在看死物。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繁洛塵輕輕一笑，故意詢問了一次，“你，剛剛有說什麽嗎？”
黑洞洞的槍口指着繁洛塵，那個男人一臉的厭惡，眼神中帶着驚恐，但是語氣中卻飽含不加修飾的憎恨，“我說讓你滾遠點，怪物！”
怪物嗎？
繁洛塵撓了撓自己的臉，像是沒有在意男人的話，只是——下一秒他已經閃至那個男人的面前，帶着不祥氣息的右手輕柔的觸碰上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男人的腦袋上。
原本只是輕柔的撫摸一樣的動作，卻帶着讓人難以忽略的恐懼感！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跌倒在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并不是和剛剛植物那樣的化為灰燼散落開，而是和書上一樣七竅流血帶着猙獰的面容筆直的在那個可怕的人的面前倒下！
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掃了眼略帶驚恐的目光看着自己并且不斷往後退的小女孩，繁洛塵帶着完全沒有歉意的笑容道，“哎呀，一個不小心力量失控了呢。”
小女孩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愣是沒有掉下來。
父親說過，如果哭了的話就代表自己還沒有反抗就已經輸了，所以自己不能哭，到死都不能！
繁洛塵走到那個女孩的身前，蹲下|身，曲起右手食指，用手指輕輕挑起對方的下巴，露出一個變幻莫測的笑容，“我喜歡強者。”
小女孩死死的咬緊了牙齒，硬是不吭一聲，眼中帶着火一樣可以燒傷人的怒火，沉默的盯着眼前這個殺人兇手。
“所以，你合格了。”
這麽說完，繁洛塵松開了手，嘴角帶着不屑的笑容看着小女孩像是解脫一樣，渾身脫力的跪倒在地上，“本來想這麽說的，可惜了……”
話音剛落，繁洛塵眼中帶着冷意看着化為灰燼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的小女孩，緩緩的将剩下的話說完，“你只是裝出來的強者！”
黑色的死亡之力伴随着主人的失望，在金色的稻田中瘋狂的奔騰着、咆哮着。只是片刻的功夫，曾經那燦爛的可以溫暖人心的金黃盡數化為了灰燼，就仿若曾經的繁華只是一個錯覺般，被抹消的徹頭徹尾的存在，一點都不剩。
“啊——”
猛然從夢中驚醒，上官念男顫抖着身體，雙手死死的攥緊了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額頭上、臉上全是冷汗，顯然吓得不輕。
“念男，發生了什麽？”
慕容姬被同一個房間的人的尖叫給吓了一跳，急忙開燈，卻不曾料到對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頓時心裏一松，“什麽啊，原來是做了噩夢……”
但是上官念男接下來的話讓慕容姬整個人臉上慘白。
“慕容，幻夢師是不會做夢的。”心煩意亂的抓了抓頭發，上官念男的聲音铿锵有力，“如果真的做夢的話，那絕對是正在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直覺告訴慕容念男做的夢絕對是和自己等人有關的夢，即便和自己無關，可是夢中出現的人或許是自己所認識的。
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念男看向慕容的目光帶着悲哀，“我夢到了我們親愛的首領做了一件無比‘好’的事情！“
慕容注意到了，念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在發抖，而且，在重音方面明顯停頓在了那個“好“字上！
動了動嘴唇，慕容看着死死的抿着唇不肯再說一句話的人，嘆氣道，“念男，你介意和我說一下你的夢境嗎？”
念男看向慕容的目光中帶着同情，“你最好離歐陽非宇遠點，慕容。”
念男的話讓慕容微微皺眉，“怎麽了？”
“我們親愛的首領毫無節制的在殺人。”
念男幽怨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內緩緩的回蕩着，而慕容的臉上剎那間慘白無比。
“你，在說笑嗎？”
慕容的聲音帶着顫抖，眼中流露着慌亂的情緒。
“慕容，你覺得我在說笑嗎？”
沒有因為話被人質疑的憤怒，沒有嘲笑自己的朋友，上官念男用着平板的聲音說着無情的話。
瞳孔猛然收縮，“異能者之所以被人讨厭……首領是故意的？”
眯了眯眸子，上官念男眼中的慌亂已經退去，雙手環胸的倚靠着牆壁，言語中帶着擔憂，“身為幻夢師，我的力量告訴我，……這一切只是開始！”
頹廢的沿着房間門下滑，慕容垂着頭，“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繁洛塵這個人帶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我們！”
随着上官念男的話音落下，房間裏寂靜的可怕，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慕容姬的眼中帶着無數讓上官念男無法理解的情感，這樣的慕容姬很陌生。
但是……雖說他們五個人代表了各自的家族，其實彼此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很融洽，甚至有的時候都是各顧各的，沒有首領的他們基本就是屬于一盤散沙，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阿哲才會讓自己加入繁洛塵的計劃的吧。
結果，明明是最接近的幾個異能者，心的距離卻是遙遠的讓人望塵莫及。
想到這裏，上官念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其實自己根本不了解慕容姬，除了小時候就認識的南宮哲和一見就讨厭的繁洛塵外，念男對這裏剩下的兩個人的情感都不是很強烈，說不上是喜還是惡。
“念男——”
上官念男輕輕的挑眉，側過頭借着微弱的光線看向沉默了很久的人，她還以為慕容會就這麽一直不說話直到睡着呢，畢竟，直到開口前為止，慕容姬一直沒有說話，安靜的，就好像睡着了一樣。
沒有等上官念男有所反應或者說什麽，慕容姬眼睛定定的看着上官念男，“和我訂契約吧，念男。”
大腦有瞬間的當機，上官念男眨了眨眼睛，艱難的開口，“慕容，你是認真的？”
深吸一口氣，慕容姬臉上的神色很嚴肅，她将包裹住手腕的黑色護腕摘去，露出了手腕上的橙色咒文，“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能力是和詛咒截然相反的祝福能力。”
上官念男雖然不是第一次看的慕容手上的名為神的痕跡，但是無論看幾次，心中始終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過上官念男可以肯定，絕對沒有崇敬的情感在內。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麽毀滅的藍星算什麽？被神所遺棄的舊址嗎？
慕容姬将自己的右手給伸出，并用眼神示意上官念男也伸出手。
雖然對于慕容姬的能力上官念男很有興趣，可是……她并不知道對方是出于什麽理由作出這樣的選擇的。
祝福能力，聽聽很不錯，可是事實上卻是以生命作為代價的，上官念男不知道慕容姬究竟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所以她不敢伸出手。
慕容姬見上官念男并未有所反應，不由得嘆了口氣，“契約的內容很簡單，念男，你不用太在意。”
上官念男對于慕容姬的話有所懷疑，于是便開口，“那麽，我要先知道契約內容，再決定是否接受你的契約祝福，慕容姬。”
聽到上官念男喊了自己的全名，慕容姬稍微有些反應不能，她慢慢的擡起頭，用一種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上官念男，低聲道，“我希望你能把今天和我所說的話不要告訴第三個人，僅僅如此而已。”
“那我更加不能接受你的祝福了。”上官念男皺眉看着慕容姬，“這個要求很簡單，并不需要契約來強制進行的，慕容，不要浪費你的力量！”
“不——”慕容姬并未因為上官念男的話而有所妥協，而是帶着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道，“這個契約的強制性是對于我的，不是對于你的。”
“呃——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錯愕的眨了眨眼睛，上官念男覺得自己有些不能理解慕容姬的能力了，強制的對象是自己？這種事情……有可能做到嗎？
“念男，你是知道的，我和歐陽非宇的關系。”
“我知道，是未婚夫婦。”
念男不解的看向慕容姬，歪了歪頭，“可是這和跟我訂契約有什麽關系？”
慕容姬擡起頭，看向上官念男的眼中有着堅定的信念，“雖然這只是父母之命，我和他并沒有什麽很深的感情。可是，我畢竟曾經也是一個富家小姐，即便父母雖然不在了，我也必須做到他們要求的。”
上官沉默的聽着慕容姬的話，稱職的當着旁聽者的角色。
“歐陽非宇和首領之間究竟是怎麽樣的關系我并不知道，”慕容姬頓了頓，嘆氣道，“可是我可以确定歐陽非宇和首領絕對是在密謀策劃着什麽，”對上上官念男驚訝的神情，慕容姬苦笑，“念男，不要這麽看着我，也許我在不知不覺間放任了歐陽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他和首領之間有過我們所不知道的談話，作為我的未婚夫，我對于他使用祝福的力量真的很正常，不過因為祝福能力的附帶能力讓我知道了他和首領之間偷偷的會晤這事……這還真是讓人覺得諷刺而可笑。”
慕容姬趁着上官念男愣神的功夫，将對方的右手腕給捏住，翻過了自己的手腕，然後将自己手腕上的橙色印記蓋在了念男的右手腕上。
等到上官念男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已經無法終止契約了。
雖然沒有見過慕容姬對別人施加祝福時候的流程，但是在她感覺到周圍那圍繞着自己的氣流發生了些許的變化後，即便是上官念男這種外行，也意識到了已經沒有阻止的可能了。
在那個瞬間，上官念男腦中有一閃而過進行強制阻止契約的方法的，可是……所謂異能，原本就是很微妙也很神奇的存在，尤其是慕容姬這種帶着神的力量的能力，自己倘若強行阻止，到時候弄巧成拙的話，恐怕會傷害到自己和對方。
思及此，上官念男只能放棄了原先的打算，任由儀式的進行。
随着白色柔和的光慢慢散開的同時，慕容姬用着一種空靈的聲音吟唱，“在此，我以慕容之名，給予上官念男生命的守護，契約內容是——”
兩人腳下産生了一個巨大的法陣，上官念男驚愕的盯着地面那個六芒星、不對！與六芒星相似，卻是多了一個圓陣一樣的魔法陣，這個法陣讓上官念男越發的對慕容的能力感到茫然。
祝福能力是傳說中已經遺失的魔法師的力量？魔法師的傳說是真的？
處于法陣中的慕容閉着眼睛，緩緩道，“以‘判之罪’為代價，作為庇護上官念男的力量，契約從此刻起生效！”
在慕容的吟唱結束之時，兩個人的四周刮起了強烈的風，腳底下的魔法陣更是迸發出絢麗奪目的光芒，刺得上官念男差點睜不開眼睛。
之後風停止了，腳下的魔法陣也消失了蹤影，一切都恢複到了最初。
看着站在自己對面和平常無異的慕容姬，上官念男突然有種錯覺，好像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錯覺一樣。
可是，她知道，這一切是真實發生過的。
無論是慕容姬手腕上那還泛着暗淡光芒的橙色印記，還是自己手腕上妁熱的細微痛感，都提醒着她，這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存在過的。
上官念男看向自己的右手腕，想起了剛剛吟唱的咒文中的某些名字，便眯起了眼睛看着慕容姬，“‘判之罪’……是什麽？”
只見慕容姬的身體微微顫抖，搖了搖頭，“上官念男，這不是你能夠知道的。”
“只是保密的話，根本不必付出生命的力量給我加持守護的力量，而且還是最高等級的生命守護！慕容姬，你到底在想什麽？”
慕容姬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眼中的慌亂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冷漠的冷靜。
“‘判之罪’，是我們對于自己的責罰和定罪。”
“我果然還是無法理解！”被一大串亂七八糟的名詞狠狠砸下，上官念男有翻白眼的沖動，抽了抽唇角，決定換個方法詢問，“為什麽是罪？別的我不懂，但是這個詞語不是什麽好事吧？而且，你剛剛也說了，慕容。強制性是對于你的，不是對于我的！”
另外一只手輕輕握住自己右手腕的刻痕，慕容姬的語氣很淡，“縱容歐陽犯下錯誤是我的責任，這就是‘罪’。”
判、罪，上官念男突然間恍然大悟，猛然擡起頭看向慕容，“慕容，你該不會打算親自對上繁洛塵吧？”
慕容姬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念男，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能力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師，”見念男點了點頭，慕容姬這才繼續道，“雖然我和繁洛塵都是魔法師的末裔，可是力量的差距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更何況，他覺醒的異能到底是什麽，我到現在都沒有弄清。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是不會這麽愚蠢的去進行一場沒有勝利可言的戰鬥，我要對付的人是歐陽非宇，這是‘判’的意思，神制裁人類，人類只能給人類判刑。如果歐陽非宇并沒有違背魔法師的宗旨的話，這個強制性就不會有什麽反應，但是——”慕容姬的話鋒一轉，聲音中的冷意越發加深，“一旦我發現他有違背魔法師的準則的話，哪怕同歸于盡，我也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魔法師的準則……”撓了撓頭，上官念男看着慕容，“繁洛塵也是魔法師？”
“是的，無論是繁洛塵，還是有可能已經背叛了魔法師的準則的歐陽非宇，都是魔法師的末裔。”
“這樣啊……”
那麽自己讨厭繁洛塵，可能是因為對方身上有着不祥的魔法氣息的緣故吧。
“念男，你知道嗎？”慕容拉開窗簾，遙望着遠方，眼中帶着懷念和哀傷，“魔法師是為了給人帶來幸福的而存在至今的……”
無論是最初，還是現在，魔法都不是為了給予人類毀滅和恐懼才存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