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Chapter 13
那天晚上，夜曲躺在床上，總還感覺小山谷隐隐有種奇怪的感覺，心裏也毛毛的。
咬着牙，把陸猙從頭到尾罵了上百遍，還是什麽作用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然後，她開始做夢。
夢中還在校園的小樹林裏，她穿着夏天的校服裙擺，腳步輕盈地走進了樹林裏。
遠遠看到了坐在石頭上的陸猙。
他卸掉厚重的冬裝，穿着藍色的校褲和白色的帶領短袖校服，在陽光下，對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還同她招了招手，“小曲，過來！”
夜曲心裏想着“我才不過去，我過去幹嘛，揍你啊！”
可不知道怎麽着的，雙腳就是不聽話，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她還一把撲到了他身上，像是一只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緊緊抱着他。
莫名奇妙的，他低下頭開始親她。
那吻，就像是春風般，吹拂在臉上，讓人覺得很舒服。
突然，他咬住了她的耳朵，說，“我要來了。”
後面的夢開始變得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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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她抱住了他，還咬着他的肩膀，被他不停地搖晃着。
她擡起頭的時候，可以看到整片天空，猶如巨大的扁舟般，沉浮搖擺。
最後，陸猙問她，舒服嗎？想不想讓爺再來一次？
她徹底吓醒了。
黑暗中，她坐在床上，頭發淩亂披散着，臉色發白。
她咬了下嘴唇，舉起手，扇了自己兩巴掌，在黑暗中，掌聲巨響。
她仍舊覺得懊惱，跪着趴在了床上，将臉埋在了被子裏。
嘴裏碎碎念着：“怎麽會做到那種夢。神經病啊你！”
過了好一會兒，她都要趴着睡着了，突然響起鑰匙轉動的聲音。她迅速坐起來，看向了房門。
有人在外面用鑰匙要開她的門。
她跳下床，将房間裏最原始的那種房門鎖壓緊，愣是不讓裏面的人進來。
可是那個人知道裏面的人抵着門，還用力轉動着門鎖，想從外面推開房門。
她吓得大叫：“誰啊！幹嘛！”
沒想到外面的人，竟然還回應了，“小曲，是爸爸呢。爸爸來看看你被子夠不夠啊？”
夜曲終于暴怒，“滾開！”
這聲音近乎嘶吼。
很快吵醒了隔壁房間的林嘉旭。
他拉開房門，看到站在夜曲門口的林中識，雙眼隐約有些不耐煩，還有點怒意，“幹什麽？”
林中識這才停下，對他揮了揮手，“沒什麽事兒，你回去。”
“沒什麽事兒，你大半夜站在一個花季少女門口幹嘛？”
林中識雖然不喜歡這叛逆兒子，但看着他比自己高的身材，今年開始會對他有所忌憚。
他胡說道：“我就是聽到你姐姐好像做噩夢了，過來看看。沒事，你回去睡覺吧，我也回房了。”
林嘉旭站着沒動。
林中識又敲了下門，假裝溫柔地對裏面的人說，“小曲啊，早點睡，沒事哈。”
夜曲死死抵着房門，不敢松手。
外面傳來腳步聲，然後是關門的聲音，應該是林中識回房了。
她剛在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覺了，外面突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外面的林嘉旭突然問：“你做噩夢了嗎？”
夜曲對他們這對父子都沒什麽好感，但林嘉旭跟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地相處着的。
突然來問這個問題，夜曲也有點搞不懂他的心思。
過了好一會兒，又聽到他說，“噩夢會過去的。不用怕，去睡覺吧。”
夜曲仍舊不敢動。
直到隔壁傳來關門聲，她又站了快五分鐘，才再次鎖好門，回去睡覺。
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
她在想，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至少先從這個家裏搬出去。
隔天，她剛走進學校，四周的同學都在看她。
她覺得奇怪，四處看了下，同學們都指着她，在小聲說着什麽，還有人發出了奇怪的笑聲。
夜曲滿臉蒙逼。
走進教室，發現班裏同學的眼神也都怪怪的。
她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側頭對上程子程探究的眼神，問：“大家今天是怎麽了？你……幹嘛也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程子程沒有回答，反而問：“你昨天是不是跟猙哥去後山了。”
夜曲邊掏出英語課本，邊回答：“對啊，你怎麽知道？”
“果然是！”程子程突然義憤填膺地将課本砸在課桌上，然後對夜曲“哼”了聲，後腦勺對着她，趴在了桌上。
夜曲愣了下，拍了拍前桌黃芬琳的肩膀，“這……我是錯過了什麽？”
黃芬琳雖然也覺得震驚，但她還是相信夜曲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就算是她想做，估計陸猙都不同意。
畢竟他們兩個一向不對盤啊。
猶豫了片刻，黃芬琳從課桌裏掏出手機，上了學校貼吧，把那條已經有上千條回複的貼子翻了出來。
“昨天淩晨，有人在貼吧，放了你跟陸猙的照片。寫的內容，挺那個……讓人震驚的。”
夜曲心底有些疑惑，接過手機，豁然看到了帖子的标題：校草跟桃花妹去後山野.戰了！
野……戰？？？？？
夜曲忍着怒氣往下拉，看到樓主貼了幾張圖，是她昨天去後山找陸猙的過程。
她知道這組照片的真實過程是，她去找陸猙，兩人說了幾句，大打出手，她直接把人摔倒在地上，騎着他，差點就要揍人！！
可是，卻被說成——
只見桃花妹笑嘻嘻地跟校草說幾句話。
不知道說的什麽，校草看着桃花妹的眼神都變了。
就在這時，校草直接把人撲倒在地上，開始了那個那個。
兩人親着親着，桃花妹情難自禁，直接坐到了校草身上，開始……自己動！
自己動你妹啊自己動！！！
他們是沒看到，她還掐着陸猙的脖子嗎？
這一個個都瞎了是不是？！
夜曲将手機還給黃芬琳，氣得咬牙切齒。
黃芬琳小心翼翼地問：“小夜曲，你跟陸猙，沒有那種關系吧？”
“什麽關系？”
“就是。野戰？”
“當然沒有了！”
夜曲很無奈。
“那你快點去解釋一下吧。你看這帖子最後都演變成什麽樣子了。還有人在說……”黃芬琳住了口，不敢繼續往下說。
夜曲嘆了口氣。
她剛剛看到了。
帖子下面還有在說，這個桃花妹本就浪.蕩，一晚上只要一百塊，包爽。
爽你媽爽。
她還是個處女好不好？！
要不然，怎麽會做個春夢，自己氣得捶胸頓足，差點羞愧而死。
“這種事怎麽解釋啊。”夜曲有點懊惱。
黃芬琳理解，“也是。那不然我們不解釋了。事情總會過去的。”
夜曲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水逆得不要不要的。
她是想讓事情過去，可是學校和老師，以及同學，好像都不允許這樣。
早自習開始後，班長突然過來告訴她，說班主任找她去辦公室。
夜曲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因為貼吧的事情。
就算她一百個不願意，但班主任找，她也不能不去。
站起身，面無表情地在同學們的矚目下，走出了教室。剛到拐角，被後面的陸猙追上，攔住了她。
她不太耐煩，“幹嘛？！”
陸猙将手再次插進了褲兜裏。
“眼鏡李要是問，就說是我先對你下手的，你沒辦法，只能防衛，所以打了一架。老師不是瞎子，那些照片并不能說明什麽。”
夜曲怒目瞪着他，“你放心。我肯定會這麽說！”
說罷，甩了甩頭，往教師辦公室走去。
陸猙站在原地，看着她雄赳赳的背影，突然笑了。
回了教室，旁邊的謝逢問，“打算怎麽處理？”
陸猙拿出手機，“先找出發帖人。他既然有那些照片，肯定還拍到了我們其他照片。”
謝逢點了點頭，“找到發帖人和照片，然後呢？”
陸猙擺擺手，“你別管了。趕緊複習。你除了複習還要訓練，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謝逢皺眉。
“你放心吧。我能搞得定。”陸猙說。
夜曲走進去，在眼鏡李的辦公桌前站住，“老師。”
眼鏡李擡起頭，看向她，臉上難得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你跟陸猙是怎麽回事？”
“對不起。”夜曲裝出可憐的樣子，“我們讓老師們擔心了。”
這态度讓原本想發火的眼鏡李都沒了脾氣。
“老師也不是要審問你，只是想了解清楚事情的大概。你也知道那個帖子現在在同學中炸起的反應不小。雖然老師可以聯系管理員删掉帖子。可是，這件事的影響不小，學校和老師總是要給同學們一個交代。”
夜曲乖乖點頭，“對不起，給老師造成麻煩了。我可以解釋清楚的。”
眼鏡李看着她，“你說。”
“都怪我太沖動了。”夜曲第三次認了錯，“我的數學不是還可以嘛。前天老師您發了張卷子，就是師大附中的那考卷，最後一道大題不是特別難嘛。我先想出了解法，他偏說我的步驟繁瑣，可他又又又偏偏給不出好的解法，你說我這不就氣得揍人了。”
眼鏡李瞠目結舌。
“我小時候跟我爸學過武術，一不小心就把人撂到地上去了。陸猙還想掙紮，我坐上去就開始揍他了。”
眼鏡李實在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夜曲。
“是我的錯。我應該跟陸猙同學好好相處，不應該打架，還讓同學們誤會，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眼鏡李終于反應過來，用食指頂了下眼鏡。
“夜曲，打人是不對的。何況，還把同學摁在地上打。你說你一個女生，這樣……确實不太好。”
按理說，陸猙這人惡雖惡，但平時也沒真見他在學校裏面打架啊。最近這是怎麽了？
聽他們班的班長說，這陸猙最近跟夜曲好像特別不對盤。
這難道是學霸之間的較量嗎？
雖然夜曲這說法讓人半信半疑的，但夜曲的成績擺在那邊，她總不至于說謊。
何況，網上的那些照片，他們幾個老師都看到了，照片上的他們衣服穿得好好的，褲子也穿得好好的，怎麽可能野戰。
他們都還是高中生，野什麽戰啊這是。
好不容易兩個尖子生在他們班呢，她斷然不能讓那些網上的噴子給搞砸了。
下課後，她又把陸猙叫到了辦公室。
陸猙說的跟夜曲差不多，就是兩個人因為成績的事情，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那天，兩人就着數學題起了争執，約到後山，當真打了一架。還剛好被人拍到了，造成後面的影響。
陸猙把從那帖子樓主那兒拿來的照片，交給了老師。
果然，那學生拍下了整個過程，包括夜曲拽着陸猙，将人撂倒的時刻。
一個大男生被女同學撂倒在地上，這畫面實在有點……慘不忍睹。
眼鏡李拿着那些照片，看了看，臉色難以言喻。
陸猙看透她的眼神，撓了撓後腦勺，“老師，要可以，我實在不想把照片給你。不過這可涉及到一個女同學的名譽。”
“陸猙同學，雖然這次是夜曲先打的你，不過你說你一個男同學跟女同學計較什麽？兩個人還相約後山打架！要不是你成績……”
她本來想說，要不是你成績優秀，老師才不會相信你。
但轉念一想，這樣講又太過直白。
輕輕咳嗽了一聲，眼鏡李說：“要不是你們兩個認錯态度良好，平時表現也都很積極向上，學校肯定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們！”
“是，老師。這件事是我的不對。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行了。”眼鏡李真是難得看他認錯态度這麽好，擺擺手，“你先回去吧。午休好好休息，下午認真上課。 ”
“好。”陸猙恭敬點頭，走出辦公室。
眼鏡李後面的語文老師突然冒頭，“李老師，我怎麽覺得今天陸猙乖巧得有點奇怪？”
“我也覺得很奇怪。”眼鏡李看着門口，“陸猙這孩子平時都不屑于解釋，沒想到這次這麽配合調查。不然事情也不能這麽快調查清楚。”
語言老師點了點頭，“真是神奇。”
不止是老師，謝逢和程子程都覺得很奇怪。
陸猙剛回到教室，程子程就湊過來問，“猙哥，怎麽樣？眼鏡李有沒有說你什麽？”
“能說什麽。照片都在那裏，拍得清清楚楚的。”
“也是。”程子程滿臉笑嘻嘻的，“不過猙哥，我就是不明白，你怎麽跟我們家夜曲相約去後山啊。你說你們兩個一碰面就能杠上，到後山打架，連個拉着攔着的人都沒有。還好我們家小夜曲手下留情，不然給你打個殘廢……哈哈哈，我是說你要是給我們家夜曲打壞了怎麽辦，是不是？”
陸猙怒目看着他，一臉“我現在非常不爽”的樣子，吓得程子程不敢說話。
謝逢倒是一臉笑意，“你就別說話了，他這會兒正不爽呢。”
“不爽什麽啊？”程子程疑惑，“猙哥這不是去解釋清楚了，老師也接受這個解釋，讓他跟夜曲都不用受處分呢。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為了讓人不用受處分，他把自己被女人摔的照片都交出去了。這能高興的起來？”
程子程這才恍然明白了。
要擱在兄弟之間，讓他們兩個知道，他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撂倒在地上就算了。
可陸猙這把照片交上去，不僅是在老師面前承認了這個事實。後面，指不定學校會怎麽處理。
估計，全校的人都該知道了。
陸猙不生氣才怪。
為了那女人，他面子都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