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晉江30
晉江30
趙桑語笑道：“謝老板對我們頗多照顧，這話就見外了。有什麽事兒直說便是。”
謝林春拿出一個布包給趙桑語。
布包花色很眼熟。
謝林春解釋道：“二娘，這是之前你家造房子時，你付給我的錢。之前寶娟兒上學急用，現在我都填回去了，你清點下賬目。”
趙桑語疑惑道：“你這人有意思，這回煮飯的錢還沒給你，你反倒把上回的工錢先還了回來。你喜歡倒貼打白工？”
謝林春招手示意寶娟兒過來，笑道：“自然不會是無事獻殷勤。我另有事情相求。”
他想讓李寶娟跟着趙桑語當學徒，學學缫絲紡織等事。
此地氣候适宜桑樹和蠶生長，加上傳統原因，雙鵝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養蠶織布。但這并不意味着，後來着想加入就能随意加入。
養蠶是門手藝，哪一環節出錯，很容易引發蠶的大面積死亡。
缫絲和織布亦是每家每戶有自個兒傳承的技術。
同樣的蠶，有些人缫絲精細，有些人做出的東西卻毛糙脆弱，賣不出好價格。
行業內部競争也挺激烈，一般都都是自家代代相傳。
謝林春是随她娘子來這邊，是徹徹底底的外來戶，從前做的事情也紡織無關，雙鵝村裏沒人願意收李寶娟為徒。
收個外人，吃力不讨好，搞不好日後還給自己培養出對手。
百害而無一利。
謝林春道：“工錢什麽的我都不要，以後也願意一直幫你們做事。只想求二娘收下寶娟兒，讓她跟着做工學習。人得有一技之長，方可立足。我怕寶娟兒長大了卻毫無技藝，日後難以掙錢生存。”
趙桑語問他，“你那茶棚掙錢還不錯啊，她又是個女孩子，以後接手你的茶棚，也不用擔心被人調戲。”
謝林春搖搖頭，“茶棚誰都能開，太沒保障。況且，你沒真做過這生意，不知其中艱難。茶棚裏，三教九流，什麽人都得來往，都得笑臉相迎……以此為營生，時日久了，不是滋味兒啊。”
趙桑語捏捏李寶娟的小臉蛋，笑道：“我是沒問題啦，小朋友，你怎麽說？”
謝林春見有戲，面露喜色，戳戳李寶娟，讓她好好回答。
李寶娟立刻朝趙桑語作揖，“我保證，從今以後絕對聽桑語姐姐的話，吃苦耐勞，勤勤懇懇。”
趙桑語挑眉，“真的？若是你做不到，我會将你趕走。”可不要跟她裝乖巧，她不吃這一套。
李寶娟自然明白趙桑語挑眉的用意，那晚她倆的事，只有她們心裏清楚。
李寶娟望着趙桑語，認真道：“真的。我一定好好聽話，學好之後努力掙錢，孝敬我爹和師父您。別的心思，我全沒有了。”
謝林春亦是保證，“她若不聽話，二娘你說一聲，我揍她。”
趙桑語點點頭。
“既是如此，這小學徒我收下了。不過寶娟兒，你還是叫我姐姐吧。師父聽起來太老氣，像個老太婆，我還年輕着呢。”
她收下李寶娟也好。
一來，她這邊兒剛巧接了訂單，事情正多，寶娟兒這孩子還挺靈光，教一教能頂上用場，紡織技術并不難，純粹看熟練程度，小孩子上手後不見得比成年人差。
二來，李寶娟跟着她總比在茶棚同三教九流亂混強，她年紀小，正是建立三觀的時候，若是跟人學壞了，長大之後便是第二個李嬌娥。和她在一起，至少不會長成欺女霸男的流氓。
此事定下，謝林春高興不已，立刻讓寶娟兒跪下拜了師。
趙桑語盛情難卻，只好随他們。
跪拜就跪拜吧，只當尊重下古代人的習俗。
事實證明，趙桑語的決定很正确。
李寶娟雖然年紀小，但學東西很快，她個子尚小，沒辦法上織布機，但學會缫絲後就能立刻幫忙。
有她在此當學徒，流水線上便又增一員猛将。
除了紡織的活兒，她還能幫忙采桑葉、放牛、做飯等等，人小事不少。
趙桑語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小農經濟下人口的力量，也理解了何為“多子多福”。
多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實實在在的勞動力。
古代小孩子長到三五歲，能跑能跳後，就可以幫家裏做點簡單的農活兒。
李寶娟現年八歲，放在現代社會還只是個小學三年級的小雞仔，但在古代農耕社會裏，她已經是個大孩子，百分之九十的活兒她都能做。
再過幾年，等她到了十四五歲，甚至連孩子都能生了。
趙桑語嘆口氣，難怪她不讓李寶娟喊她師父時，李寶娟露出個奇怪表情。
她今年二十二歲，在這種環境裏……說不準還真能被人喊老太婆。
這麽想想，初七也是大齡男青年啊，從他的長相來看，也有二十多歲了。
他倆年歲倒是挺般配。
想到初七，初七到。
他跟個冤魂似的，幽幽飄到趙桑語身旁，“你最近，對謝林春和寶娟兒很上心啊。”
趙桑語一聽這語氣就明白，初七吃醋的老毛病又犯了。
牛牛和狗狗的醋要吃，鳏夫和小孩子的醋更要吃。
趙桑語正好在剝橘子，她掰一瓣塞進初七嘴裏。
“來，吃口橘子，比比你跟橘子誰更酸。”
初七嚼兩下，吞下去，“甜的。”
趙桑語笑眼看他，“是啊，連個橘子都比你甜。初七，自從家裏有了你，我都用不着買醋了。”
初七懶得搭理她的取笑，他望着在院子裏跟張大娘一起缫絲的李寶娟，語氣中帶着點羨慕。
“寶娟兒都八歲了……謝林春看上去，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吧。”
趙桑語瞥瞥初七，逗他道：“怎麽，你也心急想要個寶娟兒？”
眼下沒什麽氣氛，說起這種事，初七不由得面色微紅，“成親生子，本就是自然而然之事。”
難得初七臉紅一回，趙桑語可不想放過這機會……她都被他戲弄多少次了，總算輪到她反攻。
他平日裏衣襟巴不得捂到脖子上，看上去禁欲得不得了。
趙桑語走到他身旁，忽然将他衣襟往下拽了拽。
“你這麽想要孩子……不如我們現在就努力一下呀——”
初七果然被她吓一跳，扯住自己衣襟罵了句。
“……流氓。”
趙桑語哈哈大笑，嘁，她就知道，初七也就那麽點膽子，兩個人獨處時多厲害似的，旁邊只要有人立刻化身小嬌嬌，很容易害羞。
初七望了眼趙桑語，假意生氣，起身往房間走去。
他心中遺憾，趙桑語真有本事的話，倒是趁夜裏無人時來調戲他啊，看他怎麽治她。
念此，初七又不免對自己心生責意。
他如今被她這般戲弄，第一反應居然是遺憾時機不對，而非生氣。
“初七，你可真真是自甘堕落啊……”
“這怎麽可能？只是親一下……你就……有了身孕？”
趙桑語望着初七的大肚子，語氣顫抖。
初七捧着自己西瓜大的肚子哭哭啼啼，怨怼道：“趙桑語你沒良心。這麽大的事兒，我還能騙你不成？孩子都快出生了，你還不肯正正經經迎娶我……我還有什麽臉面活下去？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說罷，初七伸着腦袋就往牆上撞。
結果，因為肚子太大，肚子比腦袋搶先一步撞上牆。
“嘭——”一聲巨響，初七的肚子爆炸了。
炸出只趙小黃來。
初七抱着趙小黃走過來，沖趙桑語笑，“桑語，你看，我們的孩子出生了……”
“我的媽呀——”
趙桑語大吼一聲驚醒，渾身被汗水浸得濕透。
什麽鬼夢？
噩夢，完全是噩夢！
趙桑語吓得再也睡不着，爬起來，走到桌子旁倒杯水喝，壓壓驚。
居然做這種奇怪的夢……她以後再也不敢亂開玩笑，白天才戲弄了下初七，夜裏馬上遭報應了。
趙桑語喝着水，心裏打鼓，初七不會真懷上她的孩子吧？
接個吻就懷孕，當然不符合科學。
但她穿越來這裏，更不科學啊。
在一個不科學的世界裏，親一下就懷孕，好像沒什麽不可以。
女兒國喝子母河的水就能懷，傳說裏的各路神仙更厲害，動不動就感而懷孕……
趙桑語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毫無異常，吃嘛嘛香，不知道初七情況怎麽樣。
萬一這樣搞出個孩子來……她雖然在這裏算大齡青年，可心理上總覺得自己還是個寶寶啊，她還沒做好當媽的心理準備。
趙桑語越想越害怕，睡眠質量向來好的她，翻來覆去，一夜無眠。
第二天，頂着倆熊貓眼出現。
早飯時，初七關心道：“你昨晚沒睡好？吃完飯回去睡吧，上午別做事了。”
趙桑語低頭扒飯，眼睛默默盯向初七的腹部。
依舊平坦，沒鼓起來。
不過……即使懷孕也不可能這麽快顯懷。
“桑語，吃橘子嗎？”
初七剝好一個橘子，分一半給她。
趙桑語将橘子捧在手裏，忽然想到，“初七，你最近很喜歡吃橘子啊？”
初七随口答複，“嗯，近來喜歡吃酸的。”
他說得輕松，趙桑語的心情卻頓時一沉，她想起昨晚的夢，越發冷汗直流。
趙桑語匆匆扒上幾口飯，借口夜裏沒睡好要補覺，躲去房間裏。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裏越來越亂。
大武國的孩子到底怎麽來的，她必須得弄清楚。
趙桑語之前試着問過張大娘，然而人家一老光棍，壓根不知道，畢竟古代社會沒有義務教育，也沒有随處可見的網絡科普供查詢。
問謝林春的話……不太合适吧。
古代人都挺避諱這種事，她跑去問他一個鳏夫，沖他一招手，“嘿，你知道怎麽生孩子嗎？小孩子從哪裏出來？”
……妥妥一個性騷擾的變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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