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懷孕、守歲
懷孕、守歲
兩人打定主意，便往省城去了。
雖然天快黑了，但現在提前過去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早點排隊拿號，省去很多麻煩。
夜裏兩人在醫院附近找了個地方住下，是新開的一家酒店，叫淮陵大酒店，樓高九層，還裝了電梯，一晚上的價格就要五十塊。
這是簡青雲從來不敢想象的奢華消費。
畢竟之前他們兩口子跑買賣的時候，住的都是招待所，也就比老家的貴一點，八塊錢一晚。
簡青雲一路上打量着這家高檔的大酒店，很是驚奇：“這個白色的塑料櫃子是什麽？”
服務員禮貌地過來介紹：“您好，這是電冰箱，裏面有冷飲和新鮮蔬菜，您要是有特殊的飲食需求，可以用客房的座機給前臺打電話，我們會盡可能滿足您的需求。”
“比如呢？”簡青雲驚呆了，住慣了那種樸實無華的招待所，還真沒見過這樣先進的玩意兒。
服務員笑着給她舉例：“比如您想吃生鮮，或者想在茶餘飯後來一杯冰鎮飲料，我們都可以給您提供，當然，如果您需要熱飲我們也是可以現做的，請跟我來——”
服務員說着，帶簡青雲參觀了一下他們酒店的餐廚區。
簡青雲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都到樓上客房了，還在那驚嘆呢：“還是省城先進，這些東西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太先進了。我們要是在省城安家的話，雪兒也就可以跟着享受這樣的好日子了。”
“不急，頂多再過兩三年，我們一定可以在省城買房，就是上海那邊，也可以努努力。來，先去沖個澡，那服務員不是說采用了國外進口的淋浴設備嗎？試試。”賀茂笙自己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奢華的生活。
這一次的意外之行，倒是給了小兩口拓展眼界的機會。
兩人摸摸花灑，再摸摸調節水溫的把手，活脫脫就是兩個土包子，好在誰也不會嫌棄誰。
探索完成，兩人脫了衣服，簡青雲捂着臉，生怕把水淋到眼睛裏，賀茂笙幹脆把花灑拿了下來，給她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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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床上的時候，簡青雲豁出去了，反正花了一百塊錢，要是不好好享受一下那就虧大了。
兩人很是不羁地叛逆了一回，拉上窗簾，換了好幾個戰場。
不一會又殺回了淋浴間，簡青雲身後就是鏡子，她背靠着洗手臺，由着賀茂笙胡鬧。
一夜無眠，第二天兩人精神亢奮地打着哈欠去了醫院。
困是困的，但是完全睡不着。
神經放松過了頭，一下子收不回來了。
等檢查結果出來，兩人更是困意全無。
簡青雲看着那個平平無奇的“+”號，有點發懵。
醫生把化驗單拿過來，笑了：“這不是懷了嘛，末次月經是什麽時候，還記得嗎？”
“快小半年了醫生。”簡青雲實在措手不及，她趕緊把既往病歷拿了出來，對了對上個月的檢查報告，松了口氣。
雖然末次月經沒有辦法作為參考，但是這孩子一定不會超過一個月的。
醫生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奇怪病例，詳細詢問檢查了半個多小時。
後面的人都不耐煩了，在那罵罵咧咧的，賀茂笙直接走過來攔在了門口，把那些頻頻開門往裏面探頭探腦的人全都擋了回去。
最終醫生也是一頭霧水：“要我說，我跟你們縣城的結論是一致的，一定是你情緒的問題。最近肯定發生了什麽好事情，你這患得患失的心理漸漸沒了，身體也就跟着恢複了正常。不管怎麽說，既然懷孕了，咱們就要注意了，今天開始，不管是飲食，還是夫妻生活，都要遵從醫囑，你在那裏坐一會，我給你寫下來。”
這位主任醫生是個四十來歲的阿姨，态度很和藹，病例密密麻麻地寫了三頁，字跡工整，簡直像是打印的。
簡青雲再三致謝，拿起所有的化驗單報告單什麽的出去了。
賀茂笙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他就這麽在過道裏摟住了他的小媳婦：“老婆……”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昨晚不該那麽野的，不過過道裏人多，他也說不出口，回到酒店補了個覺，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的寶寶道歉：“爸爸以後再也不亂來了，你可要乖乖地在媽媽肚子裏待着哦。”
肚子裏的小生命毫無反應，倒是簡青雲，肚皮被賀茂笙呼出來的熱氣弄得癢癢的。
她咯咯笑着，摟着賀茂笙狠狠地親了一口：“走吧，回家吧，再住下去的話，又要變成窮光蛋了！”
簡青雲到了樓下，原本都走出去了，想想還是回頭，找服務員要了冰箱的廠址和聯系方式。
服務員很有禮貌，讓她稍後，轉身找她們經理報備去了。
拆過的包裝箱在庫房，裏面确實有産品清單。
酒店經理親自找了送過來：“女士您好，您看看，這是您需要的信息嗎？”
簡青雲翻開看了看，确實是的，她感激地跟經理握了握手：“多謝。”
等她和賀茂笙走了，服務員才有些八卦地打量着她這一身時髦的面包服和喇叭褲：“姐，你說她是要自己買一臺嗎？”
“也許吧，看着像是不缺錢的，長得又好看，男人肯定當心肝寶貝一樣疼着。”經理很是羨慕。
這兩口子恐怕不只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麽新潮，她有直覺，她聞到了他們身上屬于金錢的味道。
孩子剛懷上，簡青雲誰也沒說，只告訴了喬爽一個人。
喬爽驚訝萬分，羨慕地摸了摸她的肚皮：“要是個小子就好了，這樣你就兒女雙全啦，不像我，想要個女兒也沒機會了。”
畢竟洪智是公辦廠子的廠長，計劃生育的國策是要帶頭踐行的。
簡青雲笑笑：“管他兒子女兒，只要是我的小寶貝，我都愛。好啦，我回去準備大掃除了，初一再來給你拜年。”
除夕在炮竹聲中到來。
家家戶戶張燈結彩，簡大偉他們在縣裏買了房子，便只是回來祭了個祖，供奉了各路神仙菩薩，随後回城裏過的年。
難得的，這次雪兒留了下來。
她看着院子裏蓋着油布的建材，很是好奇：“媽媽，咱家是要蓋房子嗎？”
“是呀，等開春了就蓋，房子蓋完之後，雪兒想在大舅那裏上學還是回媽媽這裏上學呢？”簡青雲不想強求孩子，畢竟機關幼兒園真不是普通幼兒園可比的。
雪兒認真思考了一下，回道：“還是去大舅那裏吧，老家都沒有小汽車。”
嘿，小屁孩，還嫌棄起自己的老家來了。
不過有了這次的省城之行，簡青雲完完全全地理解了雪兒，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城裏多好啊，燈火通明，汽車客車越來越多，上哪兒都方便。
書店裏的書都是小地方買不到的，城裏還開了一家樂器店，雪兒說大舅媽還想開過年來送她去學鋼琴呢。
簡青雲聽着小小的娃娃描繪着那光彩絢麗的繁華都市，眼裏在笑，心裏卻在發酸。
簡青雲，要努力啊，要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給雪兒提供這樣的環境，而不是靠着大哥和大嫂。
一家三口守在電視機跟前，邊磕瓜子，邊聊天。
時鐘越過七點半，慢慢地滑向了七點四十，七點五十。
全國百姓期待的國民節目，春晚，開播了。
令簡青雲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個新面孔的主持人，居然說了一段全英文的報幕。
她上學的那會兒英語并不是必學科目，英語成為高考必考科目還是八四年的事，這也是鄭海洋再次名落孫山的一大因素。
而現在，這個主持人居然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語，出現在了國民性最高的春晚上。
簡青雲是驚訝的，也是自卑的，更多的，是對國家未來發展方向的敏銳直覺。
她只難過了不到一分鐘，便看向了賀茂笙：“知不知道新華書店什麽時候開門？”
“要初八之後了。”賀茂笙好奇，他媳婦忽然如臨大敵的，是被這段英語刺激到了？
簡青雲嘆了口氣：“真是好奇得心癢癢，他到底說了什麽？”
【他叫王剛，日後是你們家家戶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和珅和大人，他說：女士們，先生們，今晚這場春節聯歡晚會，将會通過北京廣播電臺進行轉播，北京，浙江，廣東等地都可以收到信號，同時……】
簡青雲陷入了沉默，果然，她想學，她要學英語。
這種只能聽別人說，自己卻完全不懂的感覺太難受了。
當然，相比于她強烈的求知欲，雪兒則顯得亢奮多了，第一次出現的歌曲聯唱，電子樂版的紅燈記，觀衆席上第一次看到的牛仔褲……
無論是哪一種，都引起了孩子強烈的興趣和好奇，她歡快地拍着手兒，笨拙地跟着唱了起來，有模有樣，像個小小的歌唱家，即便還很生澀，又有些跑調，卻讓簡青雲看到了一種從未設想過的可能。
孩子喜歡這些，怪不得嫂子要送她去學鋼琴，學費肯定不便宜，這錢她得出。
小品羊肉串出來的時候，雪兒更是盯着那新奇的玩意兒瞪大了眼睛。
到了送禮這個小品時，簡青雲卻又有了新的發現。
她坐直了身體，歡笑間不忘思考，看來，國家是要全面開放私營經濟了，不然這個小品不會圍着營業執照上演出這麽一幕幕啼笑皆非的鬧劇。
而最後那個神轉折，一人分飾四角的女性藝術家，居然就是局長本人。
這更是扭轉了人們的刻板印象，告訴大家，女人是可以當官參政的，或者，女人也是可以下海經商的。
這一臺歡鬧的春晚，可能有人一笑置之，有人津津樂道，而簡青雲，注定會徹夜不眠。
等她把雪兒哄睡着了，才回到東屋。
賀茂笙果然懂她，他一直等着，沒阖眼。
簡青雲鑽進被子裏，趴在他懷裏：“營業執照好弄嗎？”
是的，她已經不滿足只做一個販夫走卒了，也不想跟鎮上的小商鋪一樣，沒有營業執照，只是鑽了政策的空子，跟工商局的人躲貓貓。
她想堂堂正正地申請執照，開店，甚至于辦廠，有自己的一番作為。
這事兒賀茂笙還真的留意過，不過他還得具體再确認一下，便安慰道：“應該不難，明天給大哥拜年的時候問一下就知道了。”
也好。
但簡青雲還是睡不着。
她對省城的那家酒店念念不忘。
她很想擁有那些新奇的家電和高品質的生活，她想讓她的孩子，可以成為衣食無憂，想學什麽就學什麽的小公主。
是的，她小時候沒有享受過那樣的繁華，但是她知道，這個時代，已經乘着時代的浪潮，奔流呼嘯，不可阻擋地來了。
已經六萬字的篇幅沒漲收啦，所以我砍掉了大綱。
寫文是一場孤獨的旅行，有人欣賞則喜不自勝，有人謾罵則徹夜難眠。
我不是一個成功的旅人，但我還算一個誠心的旅人，在這裏，我跟大家坦白，我堅持不下去啦，砍綱啦。
女主創業的部分本來是重頭戲，光是相關書籍就買了十幾本，功課也很努力地做了，可是這本文已經到了我的承受極限，我已經煎熬到滿臉痘痘了。
因為吃土不能活下去，因為作者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
我又開始神經衰弱了，夢裏都在思考劇情，經常半夜跳下床打開電腦敲一段大綱。
腦洞一個接一個冒出來，成績還是毫無長進，好累，尤其是被人指責，還發棄文通知。
我失眠了一周多的時間，最後還是決定砍大綱了，抱歉。
這是倒數第二章，還有一章正文，些許番外。
網絡深深似汪洋，萍水相逢一場，我們有緣再會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