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時蔭猜的沒錯,楊一白的确是被女鬼給帶到了郊區的墓地裏,只是當他趕到墓地的時候,楊一白卻已經被女鬼的妹妹給支走了,而時蔭卻正好碰見了自己的熟人,上次和他一起交過手的魑魅。
魑魅只有一足一手,身材魁梧,足足有兩米多長,人面獸身,上身看起來像個平易近人的鄰家漢子,可下身卻是屬于野獸的身子。他最為喜歡的,就是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實際上卻是一肚子的壞水,平時也是以吞噬死者亡靈為食,喜歡欺軟怕硬。
魑魅的手裏拿着個鐵錘,像是在找尋着什麽東西,時蔭趕到墓地的時候,見他正拿着鐵錘砸着人家的碑墓,時蔭蹙了蹙眉,魑魅的兇殘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現在連死人的墳墓都不肯放過。
“出來!”魑魅一邊砸着碑墓,一邊在嘴裏叫着,眼看着第一排的碑墓都已經被他給砸光了,卻也沒見有什麽東西從裏面出來。
時蔭走上前,看着魑魅冷冷的說道:“這一片的亡靈早就已經被吞噬幹淨了。”
時蔭說的沒錯,這裏除了女鬼的妹妹之外,已經再無其他的亡靈了,這也是為什麽之前楊一白看不見任何鬼魂的原因。
正拿着鐵錘往下砸的魑魅聽見時蔭的聲音,猛的回頭,先是一愣,随後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喲!大兄弟,是你啊?你也出來找吃的嗎?”
時蔭聽見他的話語,臉上的表情又冷了幾分,幾乎是一瞬間,他的身上就散發出了一股極強的威壓,連手裏的散魂鞭也不知道在何時又被拿了出來。
魑魅和他一樣,本就屬于鬼怪,所以也還沒脆弱到像人類一樣,被時蔭的威壓給直接壓的跪倒在地。但他見到時蔭手裏的散魂鞭時,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連自己的鐵錘都顧不上了,直接往後倒退出了三米開外,一臉防備的盯着時蔭看。他之前在時蔭的手裏吃過虧,這次好不容易才療養好了身子,想着出來尋些食物,卻沒想到再一次的遇見了時蔭。
魑魅原本不住這一片的郊區,只是因為上次被陰玉的氣息給勾引了過來,又被時蔭給打成了重傷,這才在這一片的山頭上住了下來。但是他沒想到,這一片的山頭實在是太窮了,窮到連一只亡靈都見不到,他實在是餓極了,這才對着墓地的碑墓下了手。
“大兄弟,你都已經傷過俺一次了,這次俺們倆就不能和平相處嗎?”魑魅知道自己在時蔭的手底下絕對落不得好,于是和他服軟道。“這樣,一會找到亡靈,俺們倆一人一半如何?”
時蔭依舊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沒有答話。
魑魅見他沒反應,于是努了努嘴,對他說道:“要不,俺把俺的那根鐵錘送你吧?這已經是俺身上最值錢的玩意了。”
時蔭下意識的看了鐵錘一眼,眼裏露出一絲嫌惡的神情,不想再繼續與他多加糾纏,于是不答反問道:“你有沒有見過我的人?”
魑魅微微一愣,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你的人?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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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剛出來找吃的,就遇見了時蔭,這一路上,他可是沒見到過人。
時蔭見他是真的不知情,也懶得再繼續理會他了,拿着手裏的鞭子就朝着女鬼妹妹的碑墓旁走了過去。此時女鬼的妹妹已經被吓到渾身發軟,四肢發抖,若不是因為她沒有魂體,只能躲在照片裏避難,恐怕早就被時蔭的威壓給壓的癱軟在地了。
時蔭走到她的碑墓前蹲了下來,目光陰冷的盯着她的照片問道:“他在哪?”
“在、在山林的深處!”女鬼的妹妹已經被時蔭給吓破了膽,沒有半點猶豫,就直接告訴了時蔭,楊一白的去向。
時蔭站起身,準備離開,她又急忙叫道:“大、大人,您不能去那裏!”
時蔭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沒有任何一絲情緒,他手持着散魂鞭,猛的朝着碑墓上甩了過去。
“擋我者,死!”
他的動作才剛做完,周圍就開始狂風大作,風吹的連站在不遠處的魑魅都覺得有些站立不穩,更別提碑墓裏的女孩了,她就跟風中搖曳的花骨朵兒一樣,感覺随時都有可能被風給吹走。時蔭剛才那一鞭子雖然甩得重,但是出奇的,卻并沒有對女孩下狠手,而是留下了她這一魄,讓她繼續躲在這照片裏,茍且的活着。
等時蔭走遠了之後,周圍的風才停了下來,魑魅立刻跑到了碑墓旁邊,伸手戳了戳碑墓上的照片。
“幺妹兒,你還活着嗎?”魑魅這些說話的口音真是千奇百怪,也不知道他都是打哪學過來的。
見女孩裝死,魑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對着她的碑墓咬了下去,結果“咯嘣咯嘣”幾聲,他的牙被咬掉了好幾顆。
“媽/了個巴子的,怎麽是塊石頭啊!”魑魅氣急敗壞,伸手一把拍倒了碑墓。
他原本以為女孩是這片墓地唯一的一只亡靈,卻沒想到女孩居然是只沒有魂體的亡靈,虧他剛才還想着趁時蔭手下留情,一口把女孩給吃掉,可現在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連自己的牙都被咬掉了好幾顆。
……
楊一白掉進洞口之後,就直接昏迷了,這個洞口很深,加上他掉下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防備,于是直接被摔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洞裏待了多久,朝着頭頂的洞口處望去,外面的天依舊還是黑的。他站起身來,用眼神巡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洞口不僅很深,還很黑,裏面沿着的洞璧全都是硬泥土,如果沒有輔助工具,腳踩在上面根本就爬不出去。
楊一白沿着洞璧摸索了一圈,最後得到了這樣一個結論。
他現在就如同一個井底之蛙,呆呆的蹲在洞口底下,朝着洞口處望着。外面的天依舊黑着,依稀可以看見繁星點點,楊一白找了一個地慢慢的坐了下來,開始仔細的回想着女孩引他來這邊的用意。
楊一白不是一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恰恰相反,越是遇到危險的境地,他就越是容易保持清晰的頭腦,就比如現在,他想不到辦法從這洞口裏出去,就只能回想先前女孩引他過來的用意。如果女孩真的有其他的目的,那絕對不會只是想讓他掉進洞口裏這麽簡單,這裏面一定還隐藏着其他的出口,只是他現在還沒能找到罷了。
說真的,楊一白現在真的挺佩服這姐妹倆,一個一聲不吭的只想要把他往墓地上引,一個又不動聲色的給他挖了一個大坑,這怎麽算都像是他一個人同時着了姐妹倆的道,沒準人家現在倆姐妹還躲在哪裏看着他的笑話呢。
楊一白覺得有些頭疼,後悔自己不該這麽輕易的相信鬼魂的話,之前他如果選擇留在墓地,沒準和那個怪物周旋一番,還能等到時蔭過來救他呢。可現在呢,待在這個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去的洞口裏,做着一只井底之蛙,呆呆的看着頭頂的洞口,等着天亮?或者是等着有人從這路過,然後救他上去?
楊一白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僅可笑,而且還荒謬,別說這郊區現在很少有人從這路過了,就算是運氣好,碰到有人從這路過,那人家也都是往道路上走,又有誰會傻到往山林裏面跑的?
想到這裏,楊一白從地上站起身來,找了一塊大小合适的石頭,就開始朝着洞璧的周圍砸着,他想要看一看這裏到底有沒有其他的路口。因為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他覺得別人一定不會吃飽了沒事幹,挖出這樣深的一個洞口來放在這裏,就當個擺設。
而事實上,楊一白的想法也沒錯,這個洞口裏的确是有個出口,因為這裏面以前是個地道,是被人挖來用來逃難用的,只是時隔如今,年代久遠,這地方也被荒廢了下來,慢慢的,人們也就遺忘了這裏還有個地洞。外加上離着山林不遠處的地方有片墓地,又經常鬧出邪門的事來,大家都是對這地方有些避之不及,也就更沒有人敢往山林裏面走了。
楊一白用石頭砸了洞璧很久,終于被他砸出了一點苗頭來,只見他現在砸的那塊地方,泥土莫名的有些松軟,和其他地方堅硬的泥土不同,這裏的泥土更像是被随意堆進去的,而表面上看着雖和其他地方的泥土沒什麽差別,但實際上,裏面卻是空心的。
楊一白砸半天,終于了一個坑出來,他就繼續努力的往這個地方砸,沒過多久,他面前的坑就開始越變越大,而他手裏的動作,也開始更加的賣力。等真的看見泥土裏面埋了一個出口之後,他立即扔下手中的石頭,直接用兩只手去把裏面的泥土全都給扒了出來,好在這泥土松軟,他扒着毫不費力,但也被累的夠嗆。
把泥土全都清理完之後,眼前就形成了一個地道的入口,這地道的入口很窄,只夠一個人通行。楊一白看着眼前的地道,差點要以為是以前盜墓的人留下來的盜洞了,還在心裏思量,這裏面不會是個陵墓吧?萬一他進去之後,遇見了粽子之類的東西,那豈不是活都活不成了?
想到這裏,他開始有些猶豫了,這地道,他到底是鑽還是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