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也不知道時蔭到底看了他多久,當楊一白轉過身的時候,看見他正認真的在盯着自己看,一直沒太多表情變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臉深思的模樣。
時蔭見他轉過了身,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又放回到了電視上。但電視裏面那些人笑起來的樣子,在他眼裏看來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不像楊一白笑起來時那麽的有感染力。于是他放棄了思考這個問題,又把電視給調到了新聞頻道。
新聞裏正在播放着一則新聞,是繼楊一白出車禍之後,南環路再次發生了一起車禍案件,這次是兩車相撞,兩輛都是小轎車,被撞的面目全非,裏面一共死了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對還是情侶關系。
經過高卓這麽一提醒,楊一白突然記起來,之前的那只女鬼好像一直都住在自己的那塊陰玉裏,而那天回來之後,時蔭也幫他把陰玉又給重新裝回了木盒子裏。也不知道女鬼被他關在盒子裏面這麽多天,有沒有覺得悶,自從那天和女鬼相處之後,他覺得這個女鬼好像也并不壞,還帶着點小孩子的脾氣,死的時候,應該年紀并不大。
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纏上高卓,又是為什麽要加害于他。
楊一白把放在木盒子裏的陰玉又給拿了出來,擺放在了桌子上,他打算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再把這只女鬼給叫出來,找她問清楚。否則這件事情就會一直哽在他的心裏,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畢竟這只女鬼曾經差點還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放好了陰玉,楊一白就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看着時蔭正蹙着眉盯着電視看,以為他又是看了什麽奇怪的頻道,也沒理會,徑直拿着菜進了廚房。但在廚房裏面一邊洗着菜,他一邊又在心裏覺得奇怪,隐隐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但具體是什麽事情,他卻是想不起來了。
想不通這個問題,他就沒再繼續糾結了,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他也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但事實上,很多時候都不是他要給自己找麻煩,而是麻煩會主動上門來找他。
當他做好飯,和時蔭一起坐在餐廳裏面吃飯的時候,時蔭就把今天新聞上看見的那則報導告訴了他。楊一白本以為自己那天發生車禍純屬意外,而後來時蔭救了他之後,他也就把這件事情給抛在了腦後,卻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沒完,竟然在南環路上又發生了一起車禍事件。
楊一白急急的在備忘錄裏打道:“難道說出車禍的那些車輛也不是偶然出事的,而是有東西故意在暗中作祟?”
自從楊一白身邊發生了那些離奇的事情之後,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所有的事情了,總不可能說那些司機全都是酒後駕駛,所以才導致出現車禍的吧?而且就算是出車禍,那為什麽又會在同一條路段上?
時蔭點點頭。“我懷疑的确是有東西在暗中作祟。”
“那怎麽辦?”楊一白問。
“現在還不清楚,我得去一趟那個地方。”時蔭搖搖頭說道。
“那等會吃完飯,我送你過去。”楊一白急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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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蔭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只是當他們兩人吃完飯,從家裏出來,準備去地下停車庫的時候,楊一白才記起來自己的車好像在那天晚上之後,就被他給遺忘在了郊區,難怪他今天一直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想到是車還沒去開回來。
不過想起自己車的事情,楊一白又記起了另外一件事,他急忙在備忘錄裏打着字,問時蔭:“你那天去郊區救我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聲音聽起來比較粗糙的漢子?”
時蔭面無表情的看完他打的話之後,便搖了搖頭。
楊一白心中一驚,急忙又問:“那你過去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附近有屍體的殘渣?或者是除了我車子以外的其他車子?”
他記得那天那個漢子最開始好像是讓他挪挪自己的車,好讓他過去。但是他那天不僅連車子都開不動,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沒辦法讓那個好心的漢子聽見。
時蔭再次搖了搖頭,忽的低頭想了想,問道:“你說的聲音粗糙的漢子,不會是魑魅吧?”
聽見時蔭這麽問,楊一白猛的停止了呼吸,感覺連自己的心跳都開始加速了。
“我和魑魅交手的時候,聽見了他的聲音,很粗糙,有點像東北人的口音,但又不像,聽着很怪。”時蔭解釋。
楊一白:“……”他那天本來已經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差了,但沒想到卻遇見了一個好心的漢子,還想着要把他從車裏給救出來,但實際情況是,根本就沒有什麽好心的漢子,他的運氣已經差到了極點,就連那個漢子也都是被他的陰玉給招惹過來的魑魅。
從電梯下去,楊一白的情緒一直都不怎麽好,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是十分的陰郁,時蔭見他如此,也沒理會他,只當他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一時之間承受不住,才會變得如此。
出了小區大樓,楊一白往前走了走,又突然記起那天晚上看見時蔭臉上有血漬的事情,于是他又急忙關切的問道:“我那天晚上見你好像受傷了,傷勢嚴重嗎?是不是被魑魅給打傷的?”
在手機上打完這句話,楊一白又覺得自己有些多此一舉,因為他這些天根本就沒見到時蔭臉上有傷,所以想來那天并不是時蔭被魑魅給傷了,也很有可能是時蔭把魑魅給傷了,身上不小心留下了他的血漬。
果然,還沒等他把手機裏的話給删完,就聽身後的時蔭說道:“我沒有受傷,那天身上的血是魑魅的。”
楊一白微微一愣,但聽到時蔭沒有受傷,他心裏也放心了不少。
兩人出了小區,打了一個車,楊一白想要先去市區把車給開回來,但是時蔭卻想先去南環路看一看,兩人的意見發生了分歧,最後還是出租車司機告訴他們,南環路比較近,還是先去南環路比較好。
楊一白聽後,也就只能這麽妥協了。陪着時蔭來到了南環路上,發現出車禍的地方已經被交警用警戒線給攔起來了,周圍沒有行人路過,甚至連一輛過路的車輛都沒有。楊一白覺得奇怪,心想難道是因為這個地方連續發生了兩起車禍事件,大家現在都不敢再往這邊走了嗎?
時蔭沒有楊一白想的那麽多,他徑直朝着警戒線裏面走了進去,交警在發生車禍的地方畫了兩個大圓圈,時蔭還能看見地上被畫的深黑色的線條。其中有一個交界處,那有應該就是兩車相撞的地方。
楊一白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了警戒線。
時蔭正蹲在地上朝着兩車相撞的交界處看着,又伸手摸了摸那塊地方,突然眸子一眯,猛的縮回了自己的手。
楊一白見他的反應,急忙在手機上打道:“怎麽了?”
還沒等時蔭回答,楊一白就聽見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人的聲音。“喂!你們倆,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裏做什麽呢?”
楊一白聽見聲音就擡頭望去,發現一個交警正小跑着步子朝着這邊跑了過來,楊一白因為沒辦法說話的原因,也不能上前去和交警交流,于是急忙把時蔭給拉起來,攥着他的手就往警戒線外面跑。
“你們倆跑什麽呢?給我站住!”交警在他們身後一邊叫着,一邊追着他們跑了過來。
楊一白的體力恢複的很好,他幾乎是不帶一絲停留,就拉着時蔭不停的往前跑着,等跑到一個拐角處的時候,他又帶着時蔭跑進了一條巷子裏,直到徹底擺脫了交警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時蔭站在他的面前,看着楊一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甚至連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那汗水正順着他的臉頰,一直往他的脖頸處流了下來。楊一白的皮膚本就很白,脖子纖細,就連喉結也不是特別的明顯,時蔭看着他的光滑的脖子,不自覺的咽了咽自己的口水,又把目光下移,放在了楊一白攥着他的手上。
楊一白的手白白嫩嫩的,握在手裏的感覺也是軟軟的,不像他的手,瘦的跟幾條枯架子似的,每次雙手交握的時候,也都感覺硬邦邦的,沒什麽手感。但是楊一白的卻不一樣,讓時蔭握在手裏,覺得十分的柔軟,甚至還想要捏一捏他的手。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裏來回的揉搓着,楊一白吓了一跳,立刻松開了時蔭的手,時蔭手裏握了一個空,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顯得有些不高興。可楊一白卻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抓了他的手,才會不高興的,于是他急忙在手機上面打了幾個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時蔭看着這幾個字,忽然又覺得自己不是那麽的生氣了,于是沒再和楊一白計較,對着他說道:“交警已經走了。”
楊一白根本就拿捏不準時蔭的情緒,因為無論何時,在楊一白的印象裏,他都只有那幾樣表情,覺得心煩的時候會蹙着眉,不高興也會蹙着眉,沒什麽事的時候就一副面癱臉,楊一白甚至都從來沒在他臉上見到過他高興的神情,難不成這人是不會笑?
這次楊一白還真就猜對了,時蔭是真的不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