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直到這個時候,楊一白才深刻的意識到求人不如求己這句話的意思。
看眼前這情形,女鬼他是指望不上了,就只能自己咬牙,硬着頭皮想辦法了。他努力的回想着車子之前所停的方位,好像是在郊區的一條泥土路上,離那塊墓地不遠,但是泥土路很窄,只能容得下一輛小轎車,和一輛摩托車并排通行。
楊一白看着前車窗上貼着的鬼魂臉,心中暗暗咬了咬牙,發動了車子,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胃,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盤,慢慢的朝着前方開。可車才剛動了一下,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他發現他的車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擠着一般,完全開不動,也無法前行。而眼前的這些臉,就好似千軍萬馬一般,把他圍堵在了這裏,不能前行,也沒辦法後退。
楊一白心想,現在怎麽辦,他難道就要坐在這裏,和這些鬼魂幹瞪眼,一直等到天亮嗎?
別說他自己受不受得了,就連他的胃都受不了啊。
正在此時,他發現駕駛位旁邊的車窗上突然傳來一聲敲車窗的聲音,緊接着,一個粗糙的漢子聲音響起。“兄弟,你還好嗎?”
“你能不能把你的車往前開一開,給俺們讓個位啊?”楊一白轉過頭,發現他根本就看不見外面那人的臉,他的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鬼臉之外,連一張正常人的臉都見不到。
外面的那個聲音還在繼續着。“兄弟,你聽得到俺說話嗎?你把車窗搖下來一哈嘛!”
楊一白覺得心裏有點犯苦,不是他不想搖車窗,而是面對着這些臉,他不敢搖啊。
“抱歉。”楊一白對着車窗外面說着,也不知道外面那人能不能看見他,又或者能不能聽見他的聲音。“我的車子沒辦法開動。”
事實證明,人家壓根就聽不見他所說的話,依舊還在不停的敲打着他的車窗,嘴裏也絮絮叨叨的。楊一白聽的不勝其煩,幹脆趴在方向盤上不去聽,也不去看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漢子的聲音才消失了,但楊一白卻驚恐的發現,他的車窗正在被人用磚頭給鑿着。外面的人聽不見他的聲音,又見他伏在方向盤上,以為他是出了什麽事,就想着直接用磚頭把車窗給鑿開,然後把楊一白從車裏面給救出來。
好在這是郊區,想找到一塊磚頭,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楊一白卻被他的舉動給吓到了,急忙伸手拍着車窗想要試圖阻止他,男人這如果真的把車窗給鑿開,那圍在周圍的這些鬼魂們,估計會瞬間朝着楊一白撲過來,因為他已經看見周圍的鬼魂全都開始往駕駛位這邊湧來了。
“兄弟,你別害怕,俺這就救你出來!”外面的人估計是看見楊一白拍着車窗的動作了,以為他是要着急出來,于是鑿車窗的動作就更加的賣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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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女鬼牙齒打顫的聲音越來越大,楊一白被她的聲音給吵的實在受不了,于是就拿出陰玉,讓女鬼鑽進了陰玉裏。也就是在他拿出陰玉的一瞬間,他發現外面的那些鬼魂竟然齊刷刷的把目光看向了陰玉,眼裏還隐隐閃爍着綠光。
陰玉握在手裏實在太過冰涼,楊一白也不敢一直拿在手裏,見女鬼鑽進去之後,他就立刻把陰玉給收了起來。正當他準備拿着手機打字給外面的人看的時候,卻聽見“碰”的一聲,他的車窗被鑿出了一個口子,與此同時,外面大批的鬼魂全都朝着車子裏面湧了進來。
楊一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只感覺自己的身子一涼,随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楊一白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個人給抱在了懷裏,這個人的胸膛十分的結實,讓他靠着莫名的覺得很安心。楊一白在心裏胡思亂想着,他記得自己昏迷之前,有一個說話聲音很粗糙的漢子在鑿他的車窗,難道這個人就是那個漢子?
“醒了?”一聲冰冷的聲音灌入楊一白的耳朵裏,讓他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哪是什麽粗糙的漢子啊,這人明明就是時蔭啊!
楊一白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努力擡頭朝着時蔭望去,卻發現原本把自己整理的一絲不茍的男人,此時看着卻有些狼狽,頭發淩亂,臉頰上有些許血漬的痕跡。楊一白微微一愣,不知道時蔭這是發生了什麽,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還真會給我找麻煩,那塊陰玉也是你随便能碰的?”時蔭低頭看着楊一白,聲音冰冷的說道。
楊一白看着他黝黑的瞳孔,心裏生出了一種他在生氣的感覺,他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于是看着時蔭,他一臉的心虛。
“……”楊一白張了張自己的嘴,發現他喉嚨幹涸,嗓子還有些疼痛,根本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別說話。”時蔭移開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前方。“馬上到家了。”
楊一白這才察覺到自己竟然被時蔭給抱在懷裏,正往回家的路上走。他的步伐沉穩,每走一步的動作也并不大,再加上他的心跳十分的平和,連一點喘氣的聲音都沒有,就讓楊一白産生了一種他只是被時蔭給抱在懷裏的錯覺,并沒有意識到他其實是抱着自己在走路。
楊一白很想伸手推開他,但他發現自己的手軟綿綿的,連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身子就跟躺在了一塊巨型棉花之上,讓他覺得渾身發軟。
時蔭察覺到他的動作,低下頭和他說話。“陰玉有反噬,你既然用了陰玉,這就是你要承擔的後果。不過你應該慶幸,陰玉有靈性,沒直接要了你的命。”
楊一白瞪大了眼睛。
時蔭繼續說道:“你用陰玉招來了高卓身邊的女鬼,但也同樣給自己招惹來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我在趕到你身邊的時候,見你的身上伏了一只魑魅,而那只魑魅的周圍還圍着無數只惡靈。”
“也就是說,如果我今天沒救下你,你就算不被魑魅給吃掉,也會被那群惡靈給吞噬的連渣都不剩。”
楊一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很想問一問時蔭,那些惡靈和魑魅是不是都是陰玉給招來的,但是他現在嘴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即使是想問他,也是力不從心。還有,在他昏迷之前,那個想要救他的漢子又去了哪裏?是被時蔭一起給救了,還是說已經被魑魅或者是那些惡靈給吃掉了?
但看時蔭的樣子,好像并不打算再與他多說了。
楊一白并沒有想到,使用了陰玉之後,所要承擔的後果竟然是這樣的,他連續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才讓自己的身體恢複了知覺,只是他的嘴裏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更讓他覺得羞恥的是,在這三天裏,他一切的吃喝拉撒竟然全都是由時蔭來照料的,他根本就無法想象到,時蔭每次在做着那些事情的時候,心裏都是什麽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再去直視時蔭了,而且就連自己的身子也被他看了一個遍,身上該摸的,不該摸的地方,時蔭也全都摸了,他突然有種自己被人毀了清白的感覺。
從卧室裏面出來,楊一白小心翼翼的探着頭,朝着客廳裏面看着。
客廳裏沒有開空調,只有一旁的窗子被打開着,風吹進來,吹動着白色的窗簾随之飛舞,楊一白在客廳的沙發上找到了正在熟睡着的時蔭。
時蔭的身上依舊還穿着那一套第一次見他時,所穿的衣服,但是很奇怪,他一套衣服穿了這麽多天,可是楊一白卻從沒聞到過他身上有過什麽異味,就連汗臭味都沒聞到過。
楊一白在房間門口躊蹴了一會,随後輕手輕腳的朝着沙發的方向靠近,他想要趁着時蔭還沒醒來之前,好好看一看他的臉,畢竟這個男人可是第一個摸過他全身的男人,即使是他以後不對自己負責,那自己也要好好的記住他的這張臉。
時蔭真的長的太帥了,即使是閉着眼睛在睡覺,也絲毫掩蓋不了他的高顏值,楊一白覺得這人如果是去做模特拍個照,估計也都是三百六十度五死角。而且他的身材也好,兩條腿十分的修長,之前他在抱着楊一白的時候,楊一白就感受到了他腹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也不知道總共有幾塊。
想到這裏,楊一白突然萌生出了一種想要偷看他腹肌的感覺,只不過時蔭穿着的是襯衣,襯衣的下擺也是被紮進了褲腰裏。如果要看時蔭的腹肌,他還得把襯衣的扣子給一顆一顆的解開,那萬一他扣子沒解完,時蔭就從睡夢中醒過來了怎麽辦?那得多尴尬啊?
但是他又忍不住,還是想要看一看時蔭的腹肌,于是他給自己催眠,他就看一眼,就一眼,看完他就溜,絕不被時蔭給發現。
這樣想着,他還真的動手去解了時蔭腹肌上的扣子,他的動作很輕,也很慢,害怕被時蔭給發現,他還特意把襯衣扣着扣子的地方給擰起來了一點,讓它們遠離時蔭的皮肉。一顆、兩顆、三顆,眼見着他就快要看見時蔭結實的胸膛了,卻被一旁突然伸過來一只手,緊緊的攥住了手腕,楊一白被時蔭當場抓了包,覺得自己啞口無言。
而此時他已經完全忘了,就算沒被時蔭給抓住,他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