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在

第34章 五圈一千

五圈一千

秦尤許回到家中，被搭檔告知案件又發現了新的線索，這就意味着自己想要的真相可能也在這裏，他不得不小心仔細地對待眼前的情況。想起眼前的狀況，秦尤許不由得有些頭疼：倪湯是什麽意思，把自己調過去之後，經常壓制，處處保密，這樣下去很難有什麽成果；還有鄒喻，今天和他面對面，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倚靠在陽臺邊，靜靜地看着遠處五彩斑斓的霓虹燈，它将整個城市中心裝扮的流光溢彩，仿佛一切美好都在這裏，可是那光照不到黑暗裏有什麽，或許看清以後就會不寒而栗，又或許根本不用看清，哪怕是從那旁邊經過，就能感受到恐懼的溫度。

“我們有新的任務了。”倪湯宣布，“這次客戶的體量不同以往，規模龐大，難度系數很高。”

“略有耳聞，江童給的新任務吧，所以是你帶隊喽。”葉幸立刻回應。

“嗯，需要不少人配合，你和許尤也要一起。”倪湯規劃着安排。

“沒問題啊，跟着你，那我就可以當個廢物了。”葉幸在一邊偷笑。

“你啊，找到機會就偷懶。”倪湯揉着太陽穴。

“那現在先分配一下工作安排，許尤做資料的分析整理，葉幸，裏面的人你以前接觸過，去摸清楚他們的預算設置和采購流程，我去了解他們的需求情況和內部的聯系，還有小王……”倪湯說着就下了任務。

“漫漫長征路……許尤，咱倆換換吧。”葉幸看着初期的安排。

“行，那這些，還有網上需要搜索整理的，都給你。”許尤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一箱資料。

“……再見。”葉幸飛快地拎着包出門了。

許尤看看手邊的資料，覺得倪湯這次安排倒也不算難為，畢竟自己和這家公司沒有任何接觸，可是如果持續做資料整理，那肯定是不行的。

雖然說歸說，但是手邊的活還是要快點開始的，許尤沒有時間再琢磨其他的，埋頭苦幹起來。

“哇……大哥，你太厲害了吧。”葉幸忙活一天回到公司，看到許尤已經整理完一半了，而且還做了分析和索引。

“嗨，就随便做的。”許尤得到誇獎，又腼腆一笑。

“我這邊今天也很順利，這個是他們的情況，我還聽到了一些內部的八卦，你來幫我也分析一下？”葉幸細數着今天的收獲，覺得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再思考。

忙碌一天，剛好換換腦子，許尤便聽起了葉幸的敘述，“那也就是說，內部大概分為三派。”

“聽起來是這樣，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葉幸點點頭。

“目前的信息還不足以判斷，看看能不能接觸到高層，下面的人看問題只能看到表象，而且時效性太差。”許尤說道。

“嗯，首先不一定都具備見微知著的能力，其次信息量也有限。”葉幸同意許尤的看法。

第一階段的任務很快完成，基本确認了需求真實且有償付能力等，而且根據目前的大致情況，倪湯組也聯合技術部制定出了初步産品方案。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是對方的态度一直不溫不火，讓倪湯再次嗅到了風險。

倪湯覺得，初步的計劃看起來很順利，但其實根本就是什麽實情都沒得到，只知皮毛而已，所以才會有目前的尴尬狀況，鑒于這個情況，只得重新調整、接觸。

經過重新的安排，倪湯打算接觸更多的實權人物，以此來了解內部真實的情況，葉幸被安排搞定財務部門的人。

“財務部？”葉幸雙手撐着腦袋發愁，“這又不是一般公司，我怎麽搞得定？”

當然她也不敢怠慢，只得分析了財務部門的構成和負責人的簡歷之後，先去做進一步的接觸，總部的財務部門現在一共有40人，除去CFO，剩下的是高級總監，總監，經理等等，CFO葉幸是不指望的，總監什麽的能見到就是萬幸。可是事情就是不如人意，財務部的人有着謹慎的屬性，根本無從下手。

“怎麽了？”許尤看着滿臉愁苦的葉幸。

“黔驢技窮……”葉幸慢慢吐出四個字。

“許尤你協助一下葉幸，我還約了人……”倪湯本想說點什麽，但是此刻他也是無暇顧及葉幸，只得給葉幸留個幫手。

葉幸聽到有救星，直接把準備好的資料丢給許尤，自己也沒敢耽誤，雖然目前任務重，但是其他的魚也不能丢，只能先去搞定其他客戶。

許尤仔細地看着葉幸準備的資料，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啊，你還在啊，這會兒很晚了。”葉幸匆匆忙忙地走進辦公室。

“嗯，等你。”許尤擡頭，順帶也看到了窗外的夜色。

“有新發現？”葉幸高興地湊近許尤。

“是的。”許尤拿起資料，“你準備的資料很不錯，但是有一點忽略了。”

“什麽？”葉幸不明白自己還丢了什麽。

“你過于關注高位的人了，底下的人，你沒發現什麽問題嗎？”許尤提示。

“你說你圈起來的這個人嗎？”葉幸指了指許尤手上的簡歷，“時傅，有什麽不對？”

“這種公司會錄用這個大學的人嗎？”許尤詢問。

“會吧，這不是留學歸來嗎？”葉幸看了半天，沒想到有什麽問題。

“這個大學在國外什麽都不是。”許尤一語道破了天機。

“哈？”這是葉幸的知識盲區了，“那或許人家有過人之處呢？”

“是嗎？”許尤繼續說，“專業也不對口啊，也沒什麽證書，篩選簡歷的時候，硬件就不符合了。”

“所以你想說，這人有背景？”葉幸明白了許尤的意思。

“大概率。”許尤點點頭。

新的發現讓葉幸的工作有了進展，許尤也陪着葉幸去跟這個“缺口”。不過想接近時傅其實也沒那麽容易，二人師出無名不說，找一個小小的職員聊天就很可疑。所以許尤在時傅點完咖啡後，拿走了她的那份，以此來增加交流的可能。不過對方沒有給許尤什麽機會，簡單客套幾句之後，握手離開了。

“交際淡定從容，有肌肉，外貌的細節都精心打理過，雖然衣服、首飾、挎包都很便宜。她有個鑰匙扣，是羅西在2002年比賽中戴的頭盔的樣子，還有她的手，骨節偏大一點，起碼說明她有一些手部用力的運動。”許尤總結。

“所以你想說，首先她大概率不是普通職員，其次她有可能喜歡摩托？”葉幸聽完許尤的敘述。

“……你是想通過興趣接觸？”葉幸猜測。

“嗯。”許尤點頭，“接下來就是要看，她會在哪裏出現。”

“出現又怎麽樣，你會騎嗎？”葉幸問道。

“會。”許尤回答得毫不遲疑。

“嗯？”葉幸沒想到許尤會的還挺多，“……那我去找羅畢的球友查查，這家夥好像就騎了個不錯的摩托，估計大家有什麽俱樂部吧。”

功夫不負有心人，羅畢的球友還真給力，沒兩天就找到了時傅騎車的俱樂部，但問題是，這個地方不接待非會員。

“這個破會員也太貴了吧……”葉幸看着俱樂部的介紹，“能給報銷嘛……”

“我去搞定，放心。”許尤倒是一臉從容。

經過一番折騰，許尤拿來了兩張推薦函，效力是一個月，原來許尤之前有認識的賽車手，小有名氣，所以推薦還是沒問題的。

“厲害……”葉幸看着眼前包裝精致的信函，“但是我為什麽也要去？”

周六一早。

“我現在很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可是什麽都看不懂。”葉幸和許尤來到了俱樂部。

“我可以給你講解。”許尤倒是挺感興趣，觀察着這裏的賽場。

“你才沒時間呢，目标出現了。”葉幸看到了在賽場邊上準備的時傅。

許尤換好裝備進入賽場，不得不說，他穿着賽車服，确實不錯，挺拔的身材，加上這身衣服，站在車前，多了幾分英氣。

他坐在車上，身體前傾，雙腳輕輕踩着踏板，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自信，速度和技巧令人驚嘆，但是沒有失掉低調和穩重，這是許尤的特質，刻在骨子裏的。

幾圈下來，許尤順利地得到了時傅的贊賞，二人開始交流起來，葉幸坐在室內的吧臺上，看着樓下兩個人興致勃勃地交流，竟覺得此刻的自己有些落寞，并且在很短時間裏，萌生出了一絲嫉妒。她暗暗拍了自己兩下，以此來警告自己，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和情緒，但是等待的時間太過無聊，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醒醒……”不知道睡了多久，有個聲音将葉幸喊起來，這個聲音很像一個人。

“馮程！”葉幸連忙坐起來，她好像聽到了馮老師的聲音，瞬間欣喜若狂大喊一聲他的名字。

“……你在叫誰？”那人一臉疑問。

“嘿嘿，沒有，我……我做夢來着……”葉幸看清了眼前的人，不好意思地道歉。但是眼前這個人長相聲音确實和馮程也有幾分相似，皮膚有點偏小麥色，比馮老師黑一點，雙眼皮，眼睛很大，鼻梁挺直，整體也是陽光型，但是卻比馮程多了幾分沉穩。

“啊，做夢。”那人遲疑地點點頭，看起來有點半信半疑。

“你好，我……叫葉幸，你是？”葉幸很想認識這個高仿的馮程。

“你好，我叫盧莫。”對方伸出手來，葉幸回握對方的手，看着他穿了一身賽車服，有些拿不準這人是什麽情況，按照平常，或許她還能通過穿着和部分談吐，去判斷對方的背景，但是對于這些不懂的東西，還有這酷似馮程的聲音，是在難有定論。

“……”雙方介紹完，陷入了沉默，往常都是馮老師先開口的。

“那什麽，我先走了。”葉幸有些煩悶，想早點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也不錯。

“唉？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 盧莫有些不知所措，“我是這裏的工作人員，想問你要不要體驗一下俱樂部的項目！”

“啊？你叫我起來就為了這個……”葉幸放下包，重新坐回了吧臺，“都有什麽項目？”

“你應該不會騎車吧，我可以帶你逛賽場。”盧莫回答。

“怎麽收費？”葉幸覺得來都來了，體驗一下也挺好。

“一千。”盧莫回答。

“再見……”葉幸覺得自己還沒有頭腦發昏到這種程度，大不了不體驗。

“不不不，是一千，五圈。”盧莫連忙解釋。

“……。”葉幸也拿不準這裏的價格，但是這麽貴的俱樂部，會有這種價格的項目，這倒是有些不合适，但是鑒于自己還沒玩過，所以還是答應了，“那來吧！”

盧莫帶着葉幸去拿衣服和頭盔，一番折騰之後，終于來到了練習用賽場，這邊場地也不小，而且現在還沒人。

“抓緊了啊！”講完注意事項的盧莫，帶着葉幸在賽場上飛馳。

“哇！太棒了吧。”葉幸坐在後面大聲喊着。

“害怕嗎？”盧莫問。

“不怕，還可以再快一點！”葉幸決定，既然玩就要玩得刺激。

“好！。”盧莫一邊答應，一邊加速。

五圈以後。

“膽子不小啊！”盧莫停好車，坐在葉幸旁邊。

“謝謝誇獎……”葉幸啞着嗓子回答。

“哈哈……你害怕可以讓我減速啊，嗓子都喊啞了吧。”盧莫一邊笑，一邊遞上水。

“不，解壓。”葉幸搖搖頭，起身打開錢包付給盧莫報酬。

“謝謝。”盧莫收下錢，“你不會騎車，來這裏幹嘛，我們這個服務很少有機會提供的。”

“來找長期飯票的。”真實的理由不能說出來，所以葉幸幹脆随便編一個。

“就你？”盧莫快速給予了質疑。

“……”葉幸此刻很想打他，“我投訴你，信不信。”

“信。”盧莫笑着遞過來一張名片，“給，下次來的話，一定得找我。”

“你這只有名字和電話啊。”葉幸接過來，遞過去自己的一張。

互相道別之後，葉幸決定還是得去賺錢，畢竟什麽都比不上自己的錢包，感情什麽的以後再說，給許尤發完信息，就直接去成戴的書法協會活動了，照例欣賞書法，和成戴聊詩詞，聊鄒喻。

許尤和時傅一直玩到了傍晚，二人才互相道別離開，他打開手機，看到葉幸的留言有些失落，本來想着怎麽樣也應該帶葉幸玩一下的，要兩張推薦函也是這個意思，結果白讓她在這待了一上午，沒辦法，只能等下次再補償了。

葉幸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社交，傍晚慢吞吞地往回走，突然間接到了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