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渣A有點甜

第43章

第 43 章

深更半夜路邊只有寥寥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還亮着燈光，林奕晗想了想，進去買了點面包牛奶培根雞蛋之類的食物，打算做三明治，等寧子舒睡醒後可以在家吃過早餐再去工作。

通過寧子舒粉絲內群的消息，林奕晗知道現在劇組的拍攝地點離這裏其實很遠，如果想在開始拍攝之前趕到，恐怕六點就要起床，一路打車過去可沒有時間給寧子舒解決早餐的問題。

可家裏連塊面包都沒有，林奕晗有理由相信如果她沒有注意到這點，寧子舒就直接不吃了。

因為寧子舒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和她想要完成的工作相比，身體的需求并不那麽重要。

這怎麽可以呢？如果沒有健康的身體，無論取得再多成就，賺再多錢財，最終吃虧的也只會是自己。

畢竟可沒有人能代替自己在醫院接受治療啊。

在回家的路上，林奕晗才有時間查看手機上的消息，不過就算看了，她現在也不敢立刻回複他們。

現在淩晨三點多，她要是敢在這個時間點回林清嵘和林奕泉的消息，怕不是隔天就要看到他們上門來抓人。

昏倒，住院，在醫院又昏迷，這些事已經讓關心她的家人對她的身體健康到了一種格外在意的程度，就差沒像原來世界的父母那樣恨不得天天跟在她身後了。

雖然林奕晗不明白，區區低血糖這種小毛病，為什麽會讓他們如此擔心她，但林奕晗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十幾歲的孩子了，她很清楚自己身體狀況的極限，她不需要像個小孩那樣被全方面保護。

林奕晗可以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去照顧別人，以前和江詩琪合租的時候，林奕晗就是這麽做的，而且她做的很成功，所以現在她同樣也可以。

唔，不過寧子舒應該不需要她照顧才對，畢竟寧子舒是個很可靠的人，就是希望她能再多關注照顧自己的感受。

任由腦中那些雜亂的思緒紛飛，林奕晗很喜歡這樣一個人走在冷清街頭的感覺，尤其是在難過的時候。

沒有人打擾，不需要考慮陌生人，也不必背負親友的期待和關愛，短暫地從世界中解脫，讓自己放空大腦，給自己蓄能恢複的時間。

不是為了逃避現實，而是為了能用更好的狀态去面對現實的問題。

回家後的林奕晗也沒有再眯一會兒的打算，畢竟時間已經不早，她得開始忙活才行。

看着明顯已經很長時間沒人用過的廚房，林奕晗又是皺眉又是嘆氣，她知道寧子舒在這一個多月裏或許只是把這間屋子當成夜晚休息的場所，甚至可能連續數天沒有回來過。

不僅僅是因為忙碌的工作，更可能的原因是……只有一個人的家，沒辦法給寧子舒歸屬感吧。

【林奕晗：琪琪，我回安市了，今天有時間嗎？找你有點事。】

向江詩琪發送消息後，定好鬧鐘，林奕晗便開始在廚房中忙碌起來，她要做的事可不只有做幾塊三明治。

天光漸明，如果從林奕晗所在的高度居高臨下向外遠眺，便可以看到路燈照亮的大街上逐漸出現了零零星星的人影，有結束一晚工作終于從外界歸家的，也有從家中出行，即将開始一天奔波的。

五點四十鬧鐘響起的同時，林奕晗也剛好将一切準備就緒，她洗淨雙手，解開身上的圍裙，剛走到主卧門口想進去叫寧子舒起床，門便被人突然拉開，撞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重響。

受到驚吓的林奕晗和臉上帶着焦躁不安的寧子舒對上了視線，後者先是一愣，然後立刻緊緊抱住林奕晗，她像是被噩夢驚醒，現在在向林奕晗尋求安慰。

“姐姐，怎麽了？”

“我以為你又走了。”寧子舒埋首在林奕晗頸邊，聲音發悶，話裏帶着明顯的害怕。

明明昨晚睡前林奕晗還在她身邊，可醒來後床上卻又只有她一個人，如果林奕晗又悄無聲息離開，那她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林奕晗了。

這樣的現實比任何噩夢都更讓寧子舒恐懼。

原本寧子舒還有自信，可以徐徐圖之，可以讓林奕晗身邊的人幫助她，她可以讓林奕晗愛上自己。

可昨晚林奕晗被傷透心的崩潰樣子卻讓寧子舒再也無法繼續維持這種自以為是。

就算看似和好，就算林奕晗嘴上說着原諒她，不介意了，但林奕晗什麽承諾都不願意給她，這讓寧子舒怎麽能在注意到林奕晗再一次消失在自己身邊後不害怕不惶恐呢？

她甚至都還沒能來得及補償林奕晗，如果林奕晗再一次離開，她要找什麽理由去林奕晗身邊，百分百契合？那不過是林家人的誤會。

而且就算真的是，林奕晗恐怕也不會在乎。

“我再也不會不辭而別了，姐姐，對不起，讓你這麽害怕，”林奕晗反抱住寧子舒，輕撫着她的脊背，努力安撫她。

林奕晗在心中喟嘆，看到寧子舒如此依賴自己的行為，她只感到非常難過，非常後悔。

如果她當初早點離開就好了。

“姐姐，去洗漱吧，我已經準備好早餐啦，今天你還有工作吧，從這裏出發去劇組要花很長時間的。”

“嗯，”寧子舒松開手，她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夾雜着清醒過後的羞意和淡淡的安心，可随即心裏卻又很快沉了下來。

林奕晗說她不會不辭而別，那她的意思是，只要提前說明過，她就會毫不猶豫離開嗎？

寧子舒看着林奕晗向廚房走去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暗色，好想不擇手段把這個人綁在身邊，如果強迫這個人标記自己……

不可以，如果真的這麽做，那她們之間就再也無可挽回了。

狠狠把腦中的陰暗念頭甩出腦外，寧子舒頹然地轉身回卧室開始洗漱，現在體會到的患得患失和随時可能失去林奕晗的不安都是她應該遭受的懲罰，她不能失去冷靜做出把林奕晗推得更遠的錯事。

可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真的要面對這樣痛苦的二選一，寧子舒覺得自己或許還是更情願林奕晗痛恨她，也不想看到林奕晗和她變成陌路人。

但她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上下兩層吐司已經煎得焦脆的三明治，流心煎蛋，還有熱氣騰騰，似乎額外加了點糖的甜牛奶，寧子舒默默吃着這頓林奕晗不知道花了多長時間準備好的早餐。

“姐姐，我今晚不一定能回家，咳，我父親原本想讓我在家裏的別墅養身體，所以我的行李什麽的都在那邊，我得把它們都拿回來，”林奕晗很快就把盤子裏的東西吃完，一邊喝着牛奶解膩一邊對寧子舒說道。

“而且側卧的東西都被我帶走了，最重要的床上四件套還得重新去買呢。”

聽到前半句，寧子舒握着刀的手一緊，但知道林奕晗不打算搬走後，又很快恢複平靜的樣子。

“不用那麽麻煩，帶幾件換洗衣服回來就好，其他東西我們過兩天去買吧，”寧子舒擡頭看向林奕晗，臉上帶着些微的懇求，“搬回主卧好不好？”

“咳，咳咳，”林奕晗被寧子舒突如其來的發言震驚，随後又被自己剛喝下去的那口牛奶嗆住，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瞪大了眼睛看着寧子舒，“姐姐，你說什麽？”

“我們沒必要分房睡吧，”似乎寧子舒也在為自己說出的話感到害羞，她眼眸微垂，沒有繼續和林奕晗對視，輕輕開口道，“好歹我們也是名義上的婚姻關系。”

“不不不，這可不行，沒必要，姐姐，咱們真的沒這個必要……”慌忙拒絕的林奕晗看着寧子舒臉上的那些難過和不安，她突然又開不了口了。

可她怎麽能答應呢？寧子舒擺明了不想放棄，她又怎麽能給對方注定破滅的希望，她注定不可能和寧子舒在一起啊。

她不敢去醫院檢查身體，她害怕這個世界的身體也出現心髒問題，她自欺欺人地覺得自己很健康……但昨天胸口處傳來的那股鑽心的疼痛，讓林奕晗無法再繼續掩耳盜鈴下去。

“而且姐姐你工作很累的，晚上和別人一起睡會打擾你休息。”

“可我很害怕，怕早上醒來之後，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不會再突然跑路的，我發誓！”

“嗯。”

寧子舒也知道林奕晗不可能答應自己的請求，所以在聽到她拒絕的話後，寧子舒并沒有表現得太失落，她低頭切着盤子裏的煎蛋，金黃色的蛋液流出，可哪怕知道這是林奕晗特地為她做的早餐，寧子舒也毫無食欲。

林奕晗看寧子舒的樣子，有些苦惱地撓撓自己的側臉，她一口喝完剩下的牛奶，端着盤子去了廚房，把還放在竈上煨着的冰糖炖雪梨端出來，又将它分成兩部分，晶瑩的梨肉裝在碗裏，而潤嗓子的梨水則倒在保溫杯中，裝了大半杯。

“姐姐，不想吃煎蛋的話就算了，待會我負責解決，你先把這個吃了。”

注意到寧子舒臉上的疑惑，把東西放下後，林奕晗笑了笑，對她解釋道：“昨天你哭得太厲害了，很傷嗓子，演員要多注意喉嚨，對吧。”

“梨子水都在保溫杯裏，待會兒在路上如果嗓子不舒服，就多喝點，而且大夏天的，也可以清火去燥熱，對身體好。”

冰糖炖雪梨，至少要炖煮兩個小時，所以這個人竟然在大半夜起床，就為了給她準備這個？明明這個人昨天還累到在車上睡着，被她抱回家裏都醒不過來。

“你……”寧子舒想到林奕晗要守着竈火，在亮着小燈的廚房呆上兩個小時，一直等到天亮，她的眼眶就一陣陣發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怎、怎麽了？姐姐你別哭啊，是不是我做的東西太難吃了？那個，我下次加油，争取……”看着寧子舒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站在一邊的林奕晗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着話，卻被寧子舒突然抱住，整個人都僵在那裏不敢動彈。

“謝謝，謝謝你對我這麽溫柔體貼，我，真的很對不起，嗚。”寧子舒實在忍不住自己想哭的沖動，可她卻不想再在林奕晗面前流淚，只能抱住對方，讓林奕晗無法看到自己哭泣的樣子。

“沒有的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昨天是我讓你哭的嘛。”林奕晗微微嘆道，她這次不再撫摸寧子舒的脊背，而是揉了揉她埋在自己頸側的頭，“姐姐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敏感，比我還像個小孩。”

“好啦，安心吃東西，我答應過你，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不會輕易離開的。”

寧子舒抽了抽鼻子，很快整理好心情，可就在她吃着林奕晗特地為她準備的冰糖炖雪梨的時候，電光火石間，寧子舒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幾天的情緒确實太過敏感，也太容易流淚了。

就算對着随時可能離開的林奕晗，她也不該這麽脆弱才對。

這倒像是易感期前的征兆，寧子舒又想到上次自己的易感期因為藥物被迫提前，而且結束的也比往常要早，越發在心裏懷疑起來。

兩種聲音開始在寧子舒腦中不斷争吵，一個說要趁這個機會讓林奕晗标記自己，哪怕只是臨時标記，都能讓林奕晗沒有辦法再産生離開的想法，不得不說，寧子舒真的很心動。

可另一個聲音卻讓寧子舒打消了這個蠢蠢欲動的念頭。

她說，寧子舒，看看坐在你身邊的林奕晗，看看她關心你的樣子，你能欺騙一個對你這麽溫柔的好孩子嗎？你忍心利用她的善良把她綁在自己身邊嗎？

寧子舒低下頭，原本的她會為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可在面對全心全意關心她的林奕晗時，似乎一切隐瞞和利用都會顯得她自己太過卑劣。

這會讓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這麽溫柔的林奕晗。

“奕晗，這段時間你先待在那邊的別墅吧，我的易感期可能快到了。”

寧子舒不想讓任何可能影響她和林奕晗修複關系的意外發生，所以哪怕她想每天看到林奕晗，哪怕她讨厭這個空無一人的房子，她也只能開口讓林奕晗住在外面。

即便寧子舒知道，林奕晗以後或許很難再回來。

沒關系，反正這房子是林奕晗的，她只是個借住在這裏的客人，等林奕晗離開，她也會離開。

反正她留在這裏也僅僅是想等林奕晗回來，林奕晗不在的話，對她來說，哪裏都一樣。

“唉，姐姐你又哭了，”就坐在垂着頭的寧子舒身旁，靜靜注視着她的林奕晗沒有錯過那幾顆閃着光的淚珠，她伸出手，為寧子舒拭去眼角的淚水。

“不用這麽難過，我不會搬走的，畢竟再怎麽說，我們也是伴侶，雖然有名無實，但我也得負起責任，總不能讓易感期的伴侶孤身一人吧。”

“不安的話，晚上我會陪你的，如果需要我的信息素，只要不是标記，再像以前那樣也沒關系，所以不要再哭了，我會很心疼的。”

林奕晗帶着無奈的笑容讓寧子舒更加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寧子舒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讓它落下，直視林奕晗的眼睛問她。

“林奕晗，你對誰都這麽溫柔，這麽體貼嗎？”

“哪怕是對着一個傷害過你的人，你也願意犧牲自己，去幫助她照顧她嗎？”

“你能不能，多想想自己的感受。”

“我……”林奕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寧子舒的問題，“當然不是，我只會對我喜歡的人好。”

而且我只是，沒有辦法拒絕你。

可這句已經到嗓子眼兒的話，林奕晗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也不能說。

林奕晗不是一個對誰都能大發善心的爛好人，她的世界其實很小，能記在心裏的人也不多，可哪怕是對着好朋友，父母，姐姐……林奕晗也不可能像對寧子舒這樣，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毫無底線地一再容忍。

如果是其他人，林奕晗不會在明知道自己被騙被玩弄感情之後，還願意跟對方一起回家，給對方做早餐，在意對方的身體情況。

如果是其他人，林奕晗不會被一而再再而三強吻之後，還能和對方繼續共處一室，甚至為了讓對方散心，陪人出去逛街約會，還在自己也累得不行的時候，給對方按摩。

如果是其他人，林奕晗在發現對方表現出來的溫柔态度其實不過是為了利用自己之後，當時就已經離開了。

可誰讓寧子舒是在她最孤獨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毫不猶豫沖進來救她，抱着她說“不用怕，會沒事的”，說“會陪着你，不會離開的”的那個人呢。

誰讓寧子舒在她哭泣在她害怕自己會被嫌棄的時候，對她說“不會嫌棄你”“想哭的話，在我面前哭就好”呢。

誰讓寧子舒在她最焦慮擔心的時候，對她說“你可以放心依賴我”呢。

就算現在林奕晗知道那是僞裝出來的溫柔，只是假意表現出的關心，她也沒有辦法讨厭寧子舒，更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寧子舒難過哭泣的樣子。

林奕晗知道自己很喜歡寧子舒，也知道寧子舒對自己來說是非常特別的那個人，但林奕晗同時也知道，她對寧子舒的喜歡，并不是愛情。

也不可能變成愛情。

但如果對寧子舒說出這句話，寧子舒肯定會誤解她的喜歡，所以林奕晗不能說，她也沒辦法解釋。

她已經因為優柔寡斷，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她不能再讓寧子舒有不該有的希望，更不能讓寧子舒産生不該有的誤會。

她只能讓寧子舒認為她是個爛好人，是個對身邊的人都會這麽體貼這麽關心這麽忍讓的，大傻子。

果然，不出林奕晗意料，寧子舒真的回了一句：“可你有太多喜歡的人，對不對？”

“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質問你，我只是……很嫉妒，可其實我知道，我沒有立場去嫉妒他們。”

林奕晗沒有辦法接下寧子舒的這句話，她覺得很難過，為什麽錯誤的感情會讓一個原本那麽驕傲自信又內斂的人變成現在這樣。

哪怕林奕晗知道寧子舒即将到來的易感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可之前的寧子舒，就算在易感期中身體最難受的時候，也能在短暫地精神崩潰後，很快打起精神，自信滿滿地說自己可以解決一切。

從昨天到現在，寧子舒在她面前好像一直都是難過的樣子，因為她的動作和話語感到不安和害怕，輕易就會落淚，甚至開始表現得非常卑微。

寧子舒不該是這樣的，她應該是驕傲的，自信的，看似溫柔強大，實際上卻又很壞心眼，是個不那麽正派的好人。

是因為這具身體的二次發育快要結束了嗎？寧子舒是被兩個人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影響了嗎？信息素對Omega的影響居然有這麽大嗎？

太恐怖了，也太令人反感了。

人的感情怎麽能如此輕易地被看不見摸不着的外物影響。

如果寧子舒以後也因為其他人變成這種脆弱的模樣，那還不如讓她來，至少她絕對不會讓寧子舒難過。

……林奕晗，你在想什麽呢！

因為腦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而感到驚恐的林奕晗攥緊自己的右手，下意識想咬唇的她回過神看到此時寧子舒的表情，再一次慌了神。

她一定是瘋了，為什麽會覺得寧子舒現在的樣子很動人，很惹人憐愛。

信息素的吸引不僅在影響寧子舒，同樣也在影響她！

“姐姐，”林奕晗的聲音帶着明顯的幹澀，她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現在時間不早，我已經提前約好車，你該出發了。”

“……嗯。”

寧子舒現在已經不會因為林奕晗逃避的反應而難過了，她收拾好心情，很快吃完明明味道應該很甜蜜，可她吃起來只覺得發苦的冰糖炖雪梨，帶上林奕晗遞給她的保溫杯，緩緩走出家門。

總歸，只要林奕晗沒有直言拒絕，她就不會放棄。不，就算被林奕晗拒絕，她也要仗着林奕晗的心軟，強行留在對方身邊。

林奕晗明明就，明明也很喜歡她的。

關門的聲音響起，知道寧子舒無法再看到自己後，從剛才意識到自己想法後，便一直坐立不安的林奕晗頹然地從椅子上滑落在地，她崩潰地捂住自己的臉，輕聲喃喃出的話在寂靜的客廳中飄蕩。

“怎麽辦，我是不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真的還能像上次那樣，安然無事地和寧子舒一起度過對方的易感期嗎？

腺體發育！只要腺體還沒有發育完全，她就一定還能控制住自己！

她得去檢查腺體，她，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可被腦中無數混亂的想法困住的林奕晗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在淩晨立下的決心，在寧子舒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就已經土崩瓦解。

而在剛才和寧子舒的談話中，她其實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拒絕寧子舒，也可以在寧子舒離開前收回她剛剛對寧子舒的承諾，可她什麽都沒有做。

甚至林奕晗一再為寧子舒放低自己的底線，寧子舒想要她做的事，她全都答應了。

在面對寧子舒的時候，林奕晗根本沒辦法拒絕她的任何要求，而且她也下意識地不想從寧子舒的身邊離開。

這個世界的生物鐵則，百分百契合的Alpha和Omega，他們之間不可控制也無法被人插足的絕對吸引已經在林奕晗身上初見端倪了。

寧老師終于明白了一點，愛情不是完全的占有，她要為喜歡的人讓步，才能讓雙方處于平等的位置。

真正的平等不是故意放低自己的姿态，利用對方的善良和喜歡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小草莓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把自己放得太卑微了，快支愣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