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贖很難嗎？[快穿]

第58章 世界三【4】

第58章 世界三【4】

路無歧接的任務難度不難, 官方完全是按照三級天師的修為水平給她安排的低難度任務。

海市城區的某個老小區連着七天有人從三樓摔下去，雖然沒有鬧出人命，但因為每個人都摔斷了右腿的關系, 讓某些不利于穩定的傳聞冒了出來。

“這一看就是鬼魂索命！三個月前有人在三樓用煤氣自殺。她朋友意識到不對就馬上報警了，110、119、120都打了, 但好巧不巧撞上了小區內亂停車，救護車只能停在門口, 等醫生他們跑着過去的以後已經來不及了。”

“急救的醫生都哭了, 就差那麽兩分鐘, 只要早兩分鐘，那個人就可以救回來了！就是因為亂停車才耽誤了，一定是那個人回來報複這個小區的人！”

得知路無歧身上還有任務的時候，盛絮只是在機場給她送上了一個擁抱, 兩人并沒有去到高檔餐廳吃飯, 而是徑直來到了小區附近, 随便找了一家面館, 一邊吃面條一邊和老板閑聊打聽消息。

“可是老板，據我所知, 那位自殺的女士并沒有去世，只是變成了植物人，已經被家人接回去了。”路無歧說道, 順帶往嘴裏丢了一塊牛肉, “人還活着的話，應該沒有鬼魂吧？”

“就是因為植物人才有鬼魂啊，人的魂魄和身體分開的話, 不就是植物人的狀态嗎？她的鬼魂留在小區裏報複三樓的住戶不願意離開, 所以人就一直躺在醫院醒不來啊！”

面館的老板振振有聲, 擺明了只相信這套聽起來離譜但看起來又邏輯自洽的說辭。

路無歧眨了眨眼，帶着一絲無奈地看向了面露思索的盛絮，“絮絮，你怎麽看呢？”

“或許我們可以去那位女士自殺的地方看看？”盛絮斟酌着說道，眼底藏着一絲新奇和小小的雀躍。

從盛絮體質發生變化後，她基本就被拘在家裏了，學業什麽的都是靠着家庭教師完成的，只能通過網絡接觸外界。也就是近兩年她聯姻的對象被大致敲定下來後，才獲得了有限的自由。

換一句話說，如果盛絮早上三年認識路無歧的話，兩人每個月見上幾次面就已經是盛絮可以得到的最大的自由了。

盛絮是絕對做不到和現在一樣，被允許一個人出來和朋友見面，更加做不到在沒有保镖的情況下跟着路無歧來一起做任務。

“年輕人，聽我一句勸，最好不要靠近那個地方，那個房間不吉利啊。”面館老板提醒道。

“沒事，我們剛剛去道觀拜過，身上還帶着護身符呢。”路無歧随口說道，加快了吃面的動作。

盛絮聽到護身符三個字後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面裝着路無歧下飛機後塞給自己的小荷包，裏面據說裝着好幾張品質非常不錯的高階護身符。

-

十五分鐘後，路無歧通過官方提供的證件，順利在物業的陪同下來到了曾經出事的304房間門口。

“那個出事的女生才畢業半年多，她是來這裏租的房子，她出事以後房子就租不出去了，房東已經低價挂牌在賣了，這段時間有不少人來這裏看過房子。”

物業提醒道：“兩位警官，這裏可能沒有什麽線索，現場什麽的都已經被打掃過好多次了。”

“看房子的人很多嗎？”路無歧問道。

官方給路無歧的證件除了國家特設特別行動局的成員以外，還有一本方便做任務的警方顧問證書，勉強也可以算是一位警官。

“最開始蠻多的，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避諱這種事情。”物業回憶了一下，“原本有對小情侶都打算咬咬牙買下來了，可沒想到小區馬上就出了三樓住戶墜樓的事情，又把那對情侶吓走了。”

“請問一下，是在小情侶和房東談妥以後，才出現墜樓事故的嗎？兩者之間的時間差有幾天？”盛絮禮貌地詢問。

“好像也沒幾天吧，具體的定下來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聽房東抱怨了兩句，說她那邊剛剛談好價格，小區就出事了。”

物業說道，“不少住戶都覺得是那個女生的鬼魂把這裏當做了家，不願意讓外人住進來，所以才鬧出了那種事情。”

“好的，大概情況我們了解了，具體的我們還要仔細勘察一下，等我們查探完了會來物業中心找你的，我們就不打擾你午休了。”路無歧開口說道。

“好嘞，兩位警官慢慢勘察，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打電話找我的。”物業聽懂了趕人的意思，很快就離開了房間，還貼心地把門給關上了。

物業一走，房間內一下變得安靜了許多，路無歧和盛絮都開始各自研究起了房間的一部分，誰也沒有先開口。

“咳咳，絮絮，你有什麽想法嗎？”安靜了不到一分鐘後，路無歧就忍不住了，一邊提問一邊走到了盛絮的身邊。

“植物人如果真的魂魄離體的話，身體各項指标是會慢慢下降的。從一點來判斷，我們聽到的那些傳聞應該是假的。”盛絮垂眸看了一眼某人伸出來但又不敢握住自己的手，眼中出現一抹極淡的笑意。

“出事的時間點有些巧合，或許是其他鬼怪把這間房子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所以故意制造出了墜樓事故。”盛絮認真分析。

“官方那邊有給你受害者的資料嗎？你可以看一看他們有沒有其他的共同點。或者是凝神靜氣感受一下，這裏有沒有其他的氣息。”

“有，資料發到我郵箱裏了。”路無歧到底還是沒敢握住盛絮的手，略顯慌亂地掏出了自己手機，點開了對應的文件。

“絮絮，這些是官方給我的資料。”路無歧直接把手機遞了過去。

“好，我看看。”盛絮伸手接過，微微泛白的指尖滑動着屏幕，認真看起了資料。

舔了舔有些發幹的下唇，路無歧從自己身上背着的斜挎小腰包裏面掏出了一個掌門塞給自己的乾坤袋，掏出了一張帶有查探功能的符箓，利落地用靈力觸發。

随着符箓化為灰燼，原本看起來一幹二淨的房間慢慢有了變化，靠近窗戶的牆壁附近多了一絲灰色的霧氣，表明這上面曾經附着着非一般的力量。

“好像是小妖怪活動留下來的痕跡，反應很淡薄。”盛絮順着看了過去，眉頭微蹙，“但是小妖怪想法一般都比較單純，應該想不到用輿論把人趕走這種事情。”

盛絮雖然不能修煉，但因為體內靈力充盈的關系，某些痕跡她也是可以察覺出來的。

“那就是小妖怪後面還有什麽人在指點？”路無歧摸了摸下巴，“我布置一個陷阱在這裏，等着對方自投羅網怎麽樣？”

官方的任務要求是找到墜樓案的背後真兇，最好是活捉，真的不行直接解決也可以。

“我們是大張旗鼓來的，如果小妖怪背後真的有人指點的話，對方短時間應該不會行動了。”盛絮說道。她看似在凝神觀察窗戶邊的痕跡，但實際上眼裏心裏都是路無歧。

這種怎麽看都沒有什麽難度的任務，根本就不需要三級天師進行異地辦案，完全可以讓本來就在海市的天師接手的。

所以路無歧是為了自己才過來的嗎？

可要真是這樣的話，為什麽路無歧連握住自己手的勇氣都沒有呢？

是在害怕自己不接受，還是和時思源一樣，雖然想要幫助自己，但依舊畏懼那些勢力？

盛絮努力壓下心中繁雜的思緒，理智告訴她，路無歧和自己保持朋友關系是目前最好的做法，對兩個人都好。

可每次在看到那些護身符的時候，盛絮總會想到被自己放在床頭櫃中的信件，同時忍不住在心中冒出一些妄想來。

路無歧會不會是那個踏着七彩祥雲來拯救自己的英雄，獨身一人就可以幹翻那些大勢力的那種絕世天才，誰都擋不住她的那種。

畢竟妄想，本來就不需要依據，不是嗎？

“好像是這個道理。”路無歧轉身看向盛絮，略高于對方的身高讓路無歧下意識地歪頭，眼中帶着明顯的期待，“那絮絮有想到什麽辦法嗎？”

撞上路無歧的稱得上熱烈的視線後，盛絮的心跳快了一拍，把想到的辦法如實相告。

“那七個人都只是右腿骨折，小妖怪應該就只是想把人趕走占據這個房間罷了，我們可以直接找房東把房子買下來，這樣一來對方或許就會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絮絮的意思是，我們要大張旗鼓地買房子？”路無歧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我們現在就去找房東？”

“可以，物業那邊應該有聯系方式。”盛絮說道，把手機遞給了路無歧。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路無歧接過手機，然後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盛絮沒來得及收回去的右手，“絮絮，晚上你要回家住嗎？”

“……對，我要回家。”盛絮應道，垂眸看向自己和路無歧十指相扣的手，眼底的情緒變得複雜起來。

自己要不要期待奇跡的發生呢？雖然只有那麽一絲絲的可能，但萬一呢？

-

聽到有人願意接盤不吉利的房子後，話筒中房東的語氣一下就激動了起來，直接表示自己現在就有時間，最多半個小時就可以來小區面談。

路無歧手上拿着開着免提的手機，朝着盛絮眨了眨眼，用眼神詢問對方的意見。

“好的，不過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能不能麻煩你把挂在各個平臺的售房消息給撤下來了，我這邊是确定要這套房子了。”盛絮說道。

“可以可以，我現在馬上就讓中介下架房源。”房東一口應下。

鬧出了那種事情後，自己的房子已經沒有什麽人願意來看的，即便是降價了六萬也是一樣，依舊只有一個看起來連首付也出不起的小姑娘在堅持。

房東的動作非常快，還沒趕到小區就已經利索地把房源給下架了，導致某位身兼多職的小姑娘在下班回來後長嘆一聲。

“看來是已經賣出去了，原本一百二十萬的房子都已經降價到九十多萬了，被人買走也很正常。”小姑娘有些遺憾地看這個已經失效的收藏，撈起在躺在地上的大橘貓，狂蹭了着它的腦袋。

“橘子啊，我們換新家的事情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等我繼續努力，順利升級加薪拿下優秀員工的年終獎，明年我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小公寓了。”

小姑娘一邊吸貓一邊憧憬着未來，直到手臂微微發酸才把大橘貓給放下來，去廚房開始準備一人一貓的晚飯。

“喵~”大橘貓若有所思的看着小姑娘做飯的背影，然後踩着貓步到了她的腳邊，等着自己被投喂。

小姑娘回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不早了，吃完飯收拾好廚房後，她就準備洗洗睡了。

大橘貓在房間暗下來的那一刻睜開了琥珀色的貓瞳，動作輕快地跳上床鋪後，湊到小姑娘身邊聞了聞。

确定她睡着以後，很快借力跳到了窗戶附近，硬是從細小的通風縫隙擠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

“有反應了，我留在小區周圍的其中一道追蹤符被觸發了。”路無歧忽然站起來說道，微微揚起的眉毛透露出她雀躍的情緒。

“絮絮你要和我一起去嗎？”路無歧問道。

“嗯，反正十點回去和十二點回家的區別并不大，我想要看看讓那麽多人摔斷腿的到底是什麽小妖怪。”盛絮也放下了手上的書。

難得出來一次，任性一回也挺好的。

“好，那你記得帶好我給你護身符，跟在我身後。”路無歧說道，主動握住了盛絮的手，離開了物業友情提供的休息室。

靠着追蹤符的不斷反饋，路無歧拉着盛絮的手，一路小跑着來到了靠近圍欄的某棟單元樓。

“就在上面的三樓。”路無歧說道，激活了斂息符後，才從安全通道的樓梯往三樓走去。

盛絮微微喘着氣，不知道是因為馬上就要見到小妖怪了，還是因為一路都握着路無歧的手，她心跳的速度比以往要快上一些，思緒也格外地活絡。

要是自己也可以修煉的話，她是不是就可以和路無歧一起并肩作戰了呢？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跟着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變成拖後腿的存在。

“喵~”一聲輕靈悠長的叫聲出現在了樓道中，讓盛絮晃了晃神，下意識看向了走廊處的窗戶，開始躍躍欲試了起來。

“喵？難道是個小貓妖在搞鬼？”路無歧壓低聲音說道。握緊了盛絮的手，一步步朝着妖氣感應最強烈的地方走去。

“絮絮，在我身後躲好。”捕捉到某個橘色的身影後，路無歧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松開了盛絮的手後，路無歧才彎腰繼續向前，一邊走一邊掏出了五張符箓，打算先給眼前這只小貓妖一點顏色看看，然後再定住它。

喵——

一道略顯凄厲的貓叫聲傳來，盛絮忽然覺得腦袋一清，剛才冒出來的不知名想法很快得到了驅散。

摸了摸口袋中微微有些發燙的荷包，盛絮忍住了上前湊熱鬧的想法，抿着唇等着路無歧從走廊的轉角出現。

在心中默數到十六後，走廊的感應燈暗了下來，就在盛絮猶豫要不要制造一點動機讓感應燈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拍手聲先一步傳來。

頭頂的感應燈随着拍手聲亮了起來，路無歧抱着一只大橘貓的身影也跟着出現在了盛絮的眼前。

“抓到了，墜樓的罪魁兇手就是它。”路無歧舉起了被定身的大橘貓，語氣比較微妙，“不過它好像連化形都不會，只是學會了一些小小的幻術來着，和我們之前的推測有點不太一樣。”

“喵~~~”大橘貓雖然身體不能動了，但它還在十分努力的發出叫聲，似乎是在為自己辯解着什麽。

盛絮提起的心緩緩落下，走上前去觀察了一下大橘貓，眼神也變得微妙起來，“這應該是一只有主人的橘貓，它被養得很好，脖子上還有項圈，确實不像是妖怪。”

“絮絮的意思是，橘貓的主人很有可能是給這只橘貓下命令的人？”路無歧說着掂了掂橘貓的分量，“這只貓看起來有些笨笨的，她的主人或許也聰明不到什麽地方去。”

“喵——”聽到可惡的天師罵自己的鏟屎官不聰明後，橘貓的叫聲一下就大了起來，非常努力地想要掙脫定身符的束縛。

“這只是一種可能，只可惜這只橘貓的只是誤打誤撞學會了一點幻術而已，并不是那種修煉出神智的小妖怪，暫時沒有什麽有效的溝通手段。”

盛絮說道，看到橘貓毫無反抗能力地被路無歧抱住後，沒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摸了摸大橘貓的肚子。

好軟啊，怪舒服的。

“那就直接逮捕歸案吧，不管它是不是妖怪，都是墜樓案的兇手。”路無歧說道，“可以誤打誤撞學會幻術的橘貓，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變成真的小妖怪了呢。”

盛絮贊同的點頭，雖然大橘貓的肚子摸起來很舒服，但它同樣是造成七個人墜樓摔斷右腿的元兇。就算再可愛也是要逮捕歸案，然後讓它受到對應的懲罰。

-

“好的，我這邊已經了解了，請您在小區門口稍作等待，我們馬上會派遣專員接收犯人、犯貓的。”相關部門在電話裏這樣承諾道。

過了不到十五分鐘，一輛款式非常大衆的黑色小轎車在小區門口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了一男一女。

兩人都認得上過內部系統封面的路無歧，見到她手裏抱着一只大號的橘貓後，很快就掏出證件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非常感謝路道長千裏迢迢過來幫我們解決麻煩，等到我們走完對應流程後，對應的報酬就會達到您賬戶上的。”開車的女人開口說道，語氣頗為尊敬。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看着是她的手下，很快就從路無歧手裏接過了動彈不得的大橘貓。

“謝謝，定身符大概還有十分鐘的作用，你們記得及時采取措施。”路無歧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貓毛，很是好心地提醒道，“我剛才研究了一下，這只橘貓只是會一些幻術，聽到它的叫聲後，會讓人有種從窗戶往下跳的沖動。”

這是兩人在等待行動局接應人員時，盛絮分享給路無歧的，她把自己在聽到貓叫聲後忽然冒出來的想法說了出來。

“車窗也算是窗戶嗎？”抱着橘貓的男人忍不住問道。分區可沒有能控制大橘貓的設備，他們回去總部至少需要半個小時來着。

“大概算吧？你們或許要注意關窗？”路無歧說道。

為首的女人動作一頓，很快擠出了笑容，“路道長，可以麻煩您給我們提供一張低階定身符嗎？對應的費用我們會一并給你結算的。”

“當然可以。”路無歧随後就掏出了一張符箓，“需要我現在就用嗎？”

“謝謝，如果我們控制不住這只小貓、大貓咪的話，我們再用就行了。”女人的餘光忍不住滑向了盛絮，接着又被她飛快收回來。

“感謝路道長為海市和平貢獻出了屬于自己一份力量，我們海市目前需要調查的案件還有許多，要是路道長有空的話，還請施以援手。”女人說着彎腰鞠了一躬，“非常感謝。”

“客氣了，我是行動局的一員，完成任務本來就是我的責任。”路無歧及時扶住了女人，完成了職場上的互相客套和恭維。

目送黑色的車子離開後，路無歧緩緩吐出一口氣，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絮絮，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要回家嗎？”

“無歧，別動。”盛絮忽然說道。

路無歧的手瞬間停在了半空中，略帶疑惑眼神落在了盛絮身上，“絮絮？”

“你頭發上有貓毛，我幫你取下來。”盛絮說着踮起了腳尖，在路燈的照射下撚起了一撮淡黃色的毛發。

“喏，就是這個。”盛絮說道，把手往前遞了遞，吹過的微風很快就帶走了貓毛。

路無歧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手，發現掌心處還黏着一根貓毛後，忍不住笑了一聲。

“應該是我剛才摸頭發的時候沾染上去的，看來這個習慣要改一改了。”路無歧眼角微微一彎，眼眸中透露出些許笑意，“沒想到我接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抓一只貓，我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戰呢。”

“雖然墜樓案元兇是一只貓貓有些離譜，但換一個角度想的話，也算是一件好事。”盛絮揚起眉，“至少這意味着海市少了一個壞人，不是嗎？”

“也是，如果每個案件的兇手都是貓貓的話，那特別行動局的局長應該就樂開花了。”路無歧說道，緩慢而堅定地握住了盛絮的手。

“絮絮，現在都快要十一點了，不如我們就在我定的酒店睡一晚？”路無歧低頭問道，用另一只手撓了撓自己的脖子，“我身上有些癢癢的，我覺得我需要洗個澡。”

“我覺得我也需要洗個澡。”盛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黑色的短袖上沾染了不少來自大橘貓的浮毛，“你有備用的睡衣借我穿穿嗎？”

“好像有，我這次帶了兩箱行李過來，應該已經在酒店的房間了。”路無歧說道。

路無歧在下飛機以後就直奔着盛絮來了，行李什麽的都交給了官方的接機人員去處理了。

“好，那我們就去酒店吧。”盛絮說道，“需要登記嗎？我沒帶身份證來着。”

“應該不用，我帶着證件呢。”路無歧笑了，握着盛絮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一點，語氣随意地說道，“明天起來還需要辦理過戶手續，等到奇怪的傳聞消失後，我說不定還可以靠着轉賣房子小賺一筆呢。”

“絮絮，到時候我分你一半怎麽樣？這個主意還是你給我出的。”路無歧側頭看向盛絮，等着她給自己答案。

“好的，那我就等着天降橫財的那一天了。”盛絮臉上的笑容看不出什麽破綻，眼底複雜的情緒也沒有透露出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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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無歧入住的酒店是官方安排的，按照三級天師的待遇，路無歧被安排在了一個不錯的套間，裏面擺放着一張一米八的大床。

暗暗在心裏誇獎了一下招待人員後，路無歧蹲下打開了自己的兩個行李箱，很快就翻出了兩套睡衣。

“藍色和灰色，絮絮你喜歡哪個？”路無歧蹲在地上，仰頭望着盛絮。

“灰色吧。”盛絮彎腰接過了其中一套睡衣，“無歧，你不是身上癢嗎？你先去洗個澡？”

“好，好的。”路無歧咽了咽口水。因為仰着頭的關系，微微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着，讓原本和諧溫馨的氛圍多出了一絲暧昧來。

不過這一份暧昧并沒有持續很久，拿出一次性的貼身衣物後，路無歧就小跑到了浴室，很快就把自己給關進去了。

盛絮抱着灰色的睡衣，聽到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後，眼眸中泛起了一絲別樣的情緒，過了好幾分鐘才消失。

自己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可能性極小的萬一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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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徹底擺脫貓毛的困擾，路無歧洗了兩次頭不說，還在擦幹頭發後掏出了低階的清潔符用在自己的身上，确保身上一根貓毛都沒有。

什麽？為什麽不早點把好用的清潔符拿出來？

當然是因為拿出清潔符以後，路無歧就找不到好用的借口邀請盛絮和自己住酒店了！

換上睡衣後，路無歧打開了吹風機，伴随着微噪的聲音，熱風吹拂過路無歧的及肩短發。

路無歧沒有用梳子打理頭發，而是一邊用吹風機吹一邊随意地用手抓着頭發，主打一個幹得快。

三分鐘後，路無歧盯着微微翹起的發尾打開浴室的門。

“浴室裏的水汽都散得差不多了，絮絮你可以去洗澡了。”路無歧說道，同時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團了起來，然後塞進了一個黑色的袋子裏。

路無歧的身材高挑，在兩人都穿着酒店拖鞋的情況下，路無歧比盛絮要高出一個額頭左右。

或許是因為動作太快了沒有擦幹，又或許是因為浴室內沒有空調比較熱，路無歧的側頸處殘留着小粒的水滴，在燈光的折射下格外明顯。

“好~”盛絮拖長了尾音，眼裏閃過一絲極淺的笑意。

能看到這一幕美景，自己決定違背規矩夜不歸宿這一舉動，好像就不虧了呢。

盛絮留的是及腰的長發，浴室的水流聲停下來後，就變成了吹風機微微的噪聲。

就在路無歧鼓起勇氣邁出走向浴室的第一步時，被盛絮丢在雪白床鋪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一個有備注的電話打了過來。

“絮絮，有電話。”路無歧抄起床上的手機，大跨步地來到浴室門口。

在把浴室的門被打開前，路無歧瞄了一眼來電顯示，記住了上面的名字。

盛乾，這應該是絮絮的親屬吧？

只是不知道這個盛乾和絮絮的關系怎麽樣了，讓他可以在這個時間打來電話。

“謝謝。”盛絮打開了一條門縫，帶着水汽的纖細手臂伸了出來，接過手機後又飛快消失。

路無歧站在門前猶豫了一下，在偷聽和不偷聽中選擇後退一步，來了一個不怎麽明顯地偷聽。

“喂，表哥，是我。”

“我和朋友一起辦了一點事情，結束的時候太晚了所以就沒有回來。”

“謝謝表哥關心，不過我現在很安全，我已經洗完澡準備睡覺了。”

“表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二十五歲了，難道我連在外面過夜的資格都沒有嗎？”

盛絮的聲音從浴室中傳來，最開始的聲音非常平靜，但到了後面，她的語速就快起來了，導致語氣聽起來有些尖銳。

中間短暫地沉默了近乎一分鐘後，盛絮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來，這個時候她已經恢複了最開始的平靜語氣，聲音也變輕了許多，但路無歧依舊可以聽得非常清楚。

“我知道了，我很清楚，你們已經和我反反複複說了許多遍了，我也已經聽了很多年了。”

“我沒有反抗你們的安排，也請你們不要過多的幹預的為數不多的自由好嗎？”

“是，那些規矩我都不會遵守了，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我不會忘記我是盛家人的，再見。”

伴随着話音落下，浴室內外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過了整整三分鐘後，吹風機的聲音才重新響了起來。

路無歧沉默地站在浴室的門口，眼底的神色晦暗難懂，耐心地在心裏默數到三十後，才擡起手敲了敲玻璃門。

“絮絮，需要我幫你吹個頭發嗎？長頭發的話，一個人吹起來很不方便呢。”路無歧語氣中的帶着一絲雀躍，嘴角也揚起了完美的微笑，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聽到一樣。

“真是太好了，我都有些手酸了。”盛絮打開了浴室的門，語氣中帶着一絲小慶幸，嘴角同樣揚起了恰到好處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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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無歧和盛絮私底下見過不少次面，一起看過音樂劇和電影，也去過一些景點游玩。

但兩人在晚上真正意義上的同床共枕還是頭一回，所以在關掉燈後，誰都沒有率先開口，兩人可以聽到的就只有對方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了。

“絮絮，我們需要定個鬧鐘嗎？”率先找到話題的路無歧開口問道。

盛絮無聲地吞咽着，“一般來說，我會在早上七點半的時候醒過來，我的生物鐘還是挺準的。”

“我也差不多，那就不定鬧鐘了。”路無歧的聲音略顯慵懶，“絮絮，我有一種直覺，我的任務還會有後續。”

“你是覺得大橘貓的主人會出現？”盛絮慢慢睜開了眼睛。在瞳孔适應了黑暗的環境後，她可以在側過頭後大概看清楚路無歧的身體輪廓。

“嗯，那只大橘貓被養得很好，它的主人應該非常重視它。”路無歧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原本平躺在床上的睡姿變成了側躺着。

盛絮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擔心自己的視線會被路無歧發現。

不過盛絮很快又反應了過來，現在房間內的光線少得可憐，就算自己再怎麽努力睜大眼睛，在背着光的情況下，路無歧也發現不了自己的小動作。

“而且我抓住它的時候觀察過了，它的爪子還挺幹淨的，原本住着的地方肯定不會離小區太遠。”路無歧說着頓了一下，“它看起來很熟悉小區的構造，說不定它的主人就是小區的住戶。”

“唔，确實很有可能，那我們明天去簽合同驗收的時候，多注意一點？”盛絮問道。重新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摸摸地觀察着路無歧的身體輪廓。

是自己的錯覺嗎？路無歧和自己的距離好像又近了那麽一點點。

“絮絮，空調的溫度是不是有點低了？”路無歧問道，“我感覺有點冷。”

“好像是有點，我把毯子分你一半吧。”盛絮的嘴角露出一絲路無歧看不到的弧度，擡手把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空調被分了一部分到路無歧的身上。

“謝謝絮絮。”路無歧說道，順理成章地往盛絮的方向挪動了一大段距離，幾乎要和她貼上才停下來。

“絮絮，我可以抱着你嗎？我還有點冷。”無師自通了得寸進尺的技能後，路無歧厚着臉皮繼續說道。

理智告訴盛絮，她和路無歧是沒有可能的，與其給對方虛無缥缈的希望，不如讓兩人的關系鎖定在朋友。

但正常人是做不到絕對理性的，盛絮都不止一次地冒出過妄想來了，感性自然也占據了她的大腦。

“好，可以。”盛絮說了，然後也付出行動。

主動從平躺變成側躺，把手臂朝着路無歧伸出去，讓兩人的身體被同一條空調所覆蓋。

怦——怦——

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變重。

也不知道是誰的呼吸變重。

不過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無歧和盛絮終于在這一刻，都邁出了各自的第一步。

-

生物鐘是真的很好用，不過八點的時間，路無歧和盛絮就洗漱完換上新衣服了。

盛絮和路無歧的雖然存在一點的身高差，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她穿路無歧的衣服。

T恤衫加上及膝短褲，讓盛絮看起來更加年輕了，加上一個丸子頭以後，看起來和二十歲的大學生沒有任何區別。

路無歧倒是在發型上多糾結了一段時間，因為她一開始就沒有認真吹頭發，睡覺的時候也沒有凹造型，所以起來後一頭亂飛的呆毛是跑不了的。

路無歧捎帶上了不少的行李，但定型噴霧并不在其中。好在行李箱的角落有一頂卡其色的漁夫帽，讓路無歧不至于頂着亂翹的頭發出門。

“橘子，橘子你在嗎，你快出來啊，我給你做好飯了，還有你最愛吃的罐頭，橘子？”

才剛剛到小區門口，路無歧和盛絮就看到一個穿着白T恤的女生面露焦急，手上拿着掀開一半的肉罐頭，在綠化帶附近來回走着。

有默契地對視後，路無歧擡手壓了一下自己的漁夫帽，上前走到了女生的附近，“你好，請問你是丢貓了嗎？”

“對，小姐姐你也是這裏的住戶嗎？有沒有看到我丢的橘子啊，它是一只橘貓，比普通貓要大上一點的橘貓，有二十來斤呢！”白T恤女生着急地問道。

路無歧：“你的貓經常不見嗎？”

“沒有，橘子很乖的，它平時都在家裏不出門的，我也沒有讓它出門，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我一覺睡醒它就不見了。”

白T恤女生眼角微微泛紅，看得出來她是很在乎自己養的那只大橘貓了，不然也不會着急到快要哭出來了。

“體型很大的大橘貓，我們昨天晚上好像見到過。”盛絮跟上來說道。

“真的嗎？你們是在什麽地方見到橘子的？是在小區裏面的嗎？”女生喜上眉梢，下意識地追問。

“嗯，是在樓道裏，不過它幹了一些壞事被我抓住了，我目前已經把它移交到相關部門了。”路無歧接話。

“啊？”女生的臉上寫滿了錯愣，略帶猶豫地說道，“那個，我丢掉的是一只貓，是一只大橘貓。”

一只大橘貓可以幹什麽壞事啊？難道是偷吃了鄰居家裏的肉幹？

可是自己每天都做貓飯給橘子吃的，每次橘子都吃完了，怎麽可能會被餓到呢？

在女生發出啊的時候，路無歧從自己的斜跨腰包中掏出了證件，“如果女士你想要見一見犯貓的話，麻煩帶我們去你家裏一趟，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

“好，好的。”白T恤女生略顯呆滞地應道，有一種想要掐自己手臂一把的沖動。

這年頭，還有犯貓這種說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