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個晚上時間,江晏清将九個修仙氏族全搜查了一遍,不過卻铩羽而歸。除了羅家那份人口書冊,在其餘家族就什麽線索都沒找到了。但是這并不代表這些家族就可以排除掉,古家在十大修仙氏族裏行八,古家家主修為比羅家家住還要高上一個小段位,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實力低過自己的人殺死 ?
只怕除了羅家,還另有同謀,而這個将自己隐藏得極好的才是真正的主謀。
“這古家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了,水落石出後再來找本尊。”
江晏清将名冊丢給修奇,然後拍拍屁股當甩手掌櫃,奔波了一夜,可把他給累壞了。
與此同時,司空煜和三清長老已經乘着飛舟到達元洲,不消一日便可抵達南起之丘。
司空煜站走飛舟的船頭夾板,負手而立着俯首看着底下袅袅煙雲,眼眸暗沉如濃墨。
等他揪出膽敢陷害他的人,定要叫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夜好眠,自打築基辟谷後,江晏清已經幾百年沒如此酣暢淋漓的睡過一覺了。
他醒來穿戴好下了樓,還沒坐熱和椅子,羅剎就神色興奮的跑了進來。
他站門口巡視大堂一番,見江晏清正悠閑地品茗着茶,頓時眼前一亮疾步向他走來。
“主子。”
途中羅剎撞翻了一根椅子,碰到一個大漢的手臂,以至于大漢筷子上的食物喂到了鼻孔朝天裏。起先大漢怒不可竭,拍桌起身想要找回公道,不過剛對上羅剎嗜血的一眼,就畏畏縮縮的退卻了。
江晏清輕飄飄的眼神落在羅剎臉上,淡淡的說道:“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給那位仁兄賠不是。”
羅剎頓時感覺後背火辣辣的,之前受的三百噬魂削骨鞭仿佛又打在了身上。他立馬轉身扯出一個自以為和善,其實十分兇神惡煞的笑容向大漢道了歉。
大漢欲哭無淚,心想這是道歉還是要殺人?只好心中呼喊着倒黴接受了道歉,然後忙不疊的付了酒肉錢溜了。
“屬下忘記了魔尊先前的吩咐,還望魔尊責罰。”羅剎走到江晏清桌前,向他行禮作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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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自己看着辦吧。”江晏清沒心思折騰他,倒是關注着另一件事情。“說吧,慌慌張張的,可是出了什麽事?”
“仙道盟的盟主帶着一個長老今日一早到了南起之丘,随行的修士只有幾十人。若是此時我們趁機出手偷襲,一舉殺掉江晏清還有那個長老,定會讓仙道盟陷入群龍無首之竟,屆時攻打靈州就輕而易舉了。”
羅剎認為自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并且覺得自己想到一個絕妙的好主意,然而江晏清卻一點也不認同。
當着我的面說要刺殺我,怕不是個傻子。
江晏清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的提議,并且訓斥道:“你能确認仙道盟沒有安排人暗中保護?”
以三清長老慣來的做法,明面上的都是些炮灰,真正的高手都潛伏在暗中。這種扮豬吃老虎的障眼法,三清長老向來使得得心應手。
“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本尊心中有數。”江晏清連說個理由糊弄都懶得,反正他現在是喜怒無常唯我獨尊的魔尊,魔尊做事從來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
羅剎還是有些猶豫,但看江晏清神色堅定,是打定主意不去偷襲,也只好悻悻的收了念頭,只是心底那股萦繞着的怪異感越發的濃烈了。
羅剎看江晏清一眼,眼底的懷疑沒洩露半分出來,但卻瞞不過江晏清的火眼金睛。
呵,盡管猜,能猜出真相來算你是條漢子。江晏清老神在在的喝着茶,絲毫不懼會被看出端倪,事實上羅剎也确實看不出來。
羅剎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麽回事,老是疑神疑鬼的。他想興許是自己這些天風頭都被修奇搶了去才會這般猜疑,以往都是他才能在魔尊面前說上話,如今忽然被修奇搶去了關注,又受到魔尊責罰難免懷恨在心,從而延伸到了魔尊身上去了。
羅剎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釋懷後自然是對江晏清唯命是從,他說什麽就是什麽,此時魔尊不殺仙道盟盟主定是為大局着想。
想通後羅剎不再此事上糾結,向江晏清彙報了被分派到另外兩家客棧的魔修的情況後就告退了。
江晏清自然沒有挽留,因為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穿回來後第一次與老對手交鋒,怎麽也要去親自拜訪一下才能顯得有誠意不是嗎?
江晏清依舊将行動放在了夜間,萬籁俱寂之時,他悄悄跳出窗戶,幾下消失在朗朗月光之下。
江晏清不知道仙道盟的人落住在哪裏,不過任何事物都不能逃過他的神識,他很快就鎖定目标在薛家。
在薛家的話可就有些麻煩了,他孤身一人獨闖怕不好全身而退。
還是等下次機會再接近司空煜吧,此時自己實力使不出來,還是謹慎為妙。江晏清改變了想法,然而天意弄人,正在假寐小歇的司空煜忽然睜開了眼,沉聲怒喝一聲:“何方鼠輩畏首畏尾,若有事相找,何不光明正大的以真身示人?”
聽他說得冠冕堂皇,江晏清沒忍住笑出聲,好在司空煜遠在薛家并不知他嘲笑自己,不然定會炸毛發怒。
司空煜不知用神識窺視的是什麽人,他冷聲傲氣,字字句句暗藏針刺的說道:“怎麽?有膽窺視卻沒膽用真身來見我?”
暗處不知是敵是友,司空煜看上去很淡定,然而江晏清卻看出了他的緊張。此時的司空煜,就像一只小刺猬一樣豎起尖刺,保護着自己柔軟的腹部。
江晏清不由得有些訝異這個發現,瞧着司空煜那防備的眼眸忽然覺得十分可愛,有些手癢地想去摸一摸他的尖刺,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真的炸毛。
江晏清看不見自己嘴角帶着一絲溫柔寵溺,半晌忽然醒悟過來,他是什麽時候起有了這種惡趣味?
跟司空煜相鬥了幾百年,他還是第一次生出司空煜很可愛的念頭來。難道是因為得知自己是話本人物,于是對同是話本人物卻比自己混得慘的司空煜産生了憐惜?
一時半會兒想不通 ,江晏清唯有歸功于此而後放置一邊,終于開口搭理已經不耐煩得暴躁的司空煜。
他輕笑着說:“怎麽?魔尊連我的神識都認不出來了嗎?”
“是你!”司空煜臉色一變,咬牙切齒的蹦出那個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名字,“江晏清!你還有臉來見本尊,很好,你在哪兒?本尊這就來殺了你。”
“啧,別張口閉口就打打殺殺的,這樣多傷和氣?”江晏清笑嘻嘻的逗弄着他,完全将此行的目的放置在了一邊。
“誰跟你有過和氣,少給本尊套近乎。”司空煜氣結,怎麽以前沒發現這人這麽不要臉不要皮?
江晏清被他無情的話傷到了心,“我們好歹交鋒了上百年,套句凡人的話,一夜夫妻白日恩,我們這都幾百年了,就算沒有情誼也是有些交情的。”
“你這是什麽比喻,惡不惡心!”這人究竟會不會說話?還夫妻!這是和他作對了幾百年,那個一本正經德高望重的仙道盟盟主江晏清嗎?
“不惡心。”瞧着司空煜被氣得臉紅脖子粗,更覺得這個死對頭越來越可愛了。
司空煜努力深呼吸使自己冷靜下來,他深知是別想江晏清狗嘴裏吐出象牙來,他懶得跟江晏清廢話,他最關心的是為什麽會互換了身體的事情。
“你究竟幹了什麽才會導致你我二人身體互換,本尊受夠了這種按班步就處處受規矩壓制的日子,你給本尊換回來。”
再在仙道盟待下去,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而發瘋。
江晏清唉聲嘆口氣,“抱歉,這個我做不到,事實上我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司空煜一下頹喪了,連他都不知道嗎?那他還能回到自己身體裏嗎?難道要當一輩子的仙道盟盟主?就算他願意,也要看他能不能瞞住一輩子不被發現。
江晏清見他一下焉了,頓時關心道:“你怎麽了?”
司空煜沉着臉不說話。江晏清又說:“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哪天我們就又換回來了,你也別顧慮那麽多。”
司空煜給他投去鄙視的眼神,“說得輕巧,要是換不回來,我只好拖着你這幅身體入魔了。”
入魔?這可不行。江晏清連忙阻止他這個可怕又大膽的想法。
“你先別急,關于身體互換一事我已經了些許頭緒,你等我好好研究研究,日後我再給你答案。”
司空煜狐疑的說:“本尊為何要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哄騙本尊的。”
對持江晏清神秘一笑道:“你只管等消息就好,其他就別管了。”
為了不讓他知道真相後會崩潰,江晏清覺得自己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