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羅剎的動作非常快,江晏清說要去靈州後,還不到一個時辰,魔修的隊伍就已經整裝待發。
十魔将只留了兩位守家,其他全跟着江晏清,氣勢如虹的開始了“讨伐”仙道盟的旅程。
江晏清默默的看着這群雄赳赳氣昂昂的魔修,還是沒有出口解釋一下的意思。
司空煜的坐騎是一頭黑龍,就連它都沒發現主人已經被換了芯子,溫順而乖巧的馱着江晏清。
它的飛行穩定而快速,江晏清騎在它腦袋上抓着龍角,身邊白雲悠悠,比起禦劍飛行,倒是另一番別致的享受。
魔修隊伍騎行着飛行魔獸日行萬裏,不過三天便臨近魔州的邊界。
出了魔州以後就是仙修的地盤,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招搖過市,只怕還沒走出多久,收到消息的三清長老們就殺過來了。
江晏清還沒想好怎麽用司空煜的身體去面對三清長老他們,還是先低調行事吧。
他叫來羅剎,吩咐道:“改步行。”
羅剎有些詫異,忍不住說道:“魔尊,飛行魔獸趕路是最快的,改為步行可就要慢了數十倍。”
江晏清看他一眼道:“本尊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那一眼雖無殺氣,但卻讓羅剎膽寒心驚。他額頭立馬布滿虛汗,連聲道是而後疾步退下。
改為步行以後果然如羅剎所說,一行魔修晝夜趕路,連續七天也不過剛渡過了元州,到了第九天才到達南起之丘。
修士雖有修為傍身,但是接連十天日夜不分的趕路也是吃不消的,而占着現在身體身份的便宜,江晏清肯定不需要自己親自趕路,由魔修們輪番扛着攆車,他則舒舒服服的閉目養神,順便思考一下人生。
又走一天,羅剎被其餘幾位魔将聯手出賣,丢到江晏清面前。
他在攆車外捏手躊躇,張嘴欲要參見,然後想起上次江晏清那仿佛千年寒冰的眼神,又怕死的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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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清神識将他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先是故意裝作不知,然後看他萌生退意後,終于放下戲谑的心理撩開了紗幔。
他漫不經心的問:“何事?”
見他已問,羅剎懼怕他,也不敢說謊,連忙道明來意:“魔尊大人,這已是連續十五日趕路,兄弟們都有些吃不消,您看……”
江晏清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麽,不過作為仙道盟的盟主,他對魔修向來沒有好感,雖然現在還不能打殺,不過能剝削壓榨他們,何樂而不為?
所以江晏清冷笑一聲,“怎麽?本尊的手下就是這種貨色?不過趕幾天路就受不住了,日後與仙道打起來,本尊還如何有信心你們這群廢物能打贏?”
“這怎麽可能!屬下自然能一口氣殺上靈州,都是修奇那幾個家夥想偷懶,聯合着坑了屬下,讓屬下跟魔尊大人要休息,屬下這就去将那幾個偷奸耍滑的家夥帶來。”
羅剎自然不敢反駁江晏清的話,未免讓江晏清懷疑自己能力,毫不猶豫的就出賣了其他魔将。
江晏清擺擺手道:“不必了,繼續趕路吧。”
羅剎除了說是,還能說什麽?
魔修大部隊依舊有條不紊的趕路,又趕了幾天路後,江晏清終于大發慈悲的讓他們休息。
臨安城位于中州和南起之丘的分界線上,是個普通凡人與修士都十分密集的大城。
進城之前,江晏清要求所有魔修掩飾自身魔氣,并且不準挑釁生事,更不準傷害城內普通凡人。如有違反者,自罰三百噬魂削骨鞭。
此命令一出,衆魔修瑟瑟發抖。
司空煜生性桀骜不羁,帶領着手下的時候,無論在哪裏都是大搖大擺地招搖過市,莫說什麽普通凡人,就是修士也是想殺就殺。而江晏清的命令與他截然相反,魔修們雖感覺怪異,不過卻沒人知道這已經不是他們魔尊,只當是魔尊一時興起。
由于魔氣隐藏了起來,身上又沒有仙修那股純正的靈氣,守城門的侍衛當他們是凡人的商隊,盤問了兩句就放進了城。
一路上,不管修士還是凡人,都沒多少人多看他們一眼,只有偶爾幾個路人訝異一個商隊如此龐大而多瞧了兩眼。
沒有凡人驚恐的落荒而逃,也沒有仙修跳出來找存在感,魔修們第一次如此低調,倒還覺得新奇。
江晏清幹脆低調到底,既然被當成凡人,幹脆大手一揮,臨安城裏最好的凡人客棧就被魔修們直接包了場。
一下子遇到如此大手筆的生意,掌櫃那雙眯眯眼笑得只剩下一條縫兒。他一眼看出江晏清就是這商隊裏頭最尊貴的人,瞧着那一身法衣,凡人裏能穿得起的,也就皇宮裏的皇族了。
掌櫃非常懂行情,只怕他客棧裏最好的上房,這位尊貴的客官也看不上眼,當即熱心的表示客棧後方有個獨立且清幽的院子。
江晏清倒也不是挑剔的人,剛想表示不需要,羅剎那狗腿子急于挽回魔尊心中印象,很不客氣的對掌櫃說:“既然有那院子,怎麽不早說。還不帶帶路?累着我家主子要你狗命。”
掌櫃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忙擦額頭冷汗,點頭哈腰着賠不是。羅剎鼓着眼瞪他,他吓得兩腿顫顫,趕忙前方帶路。
“主子您請。”
羅剎回頭向江晏清邀功,那知卻得了個毫無溫度的冷眼。他笑容僵住,想起進城前江晏清的話,頓時懊惱不已。
拍馬屁卻拍到馬腿上,被他出賣過的修奇小聲的嗤笑一聲。
“出城後,自罰三百鞭。”江晏清越過他,随着掌櫃去後院,留下一臉死灰的羅剎,還有幸災樂禍的修奇和另外幾位看好戲的魔将。
安頓好以後,江晏清窩在小院裏,穿到天元大陸外的事件對他仍有影響,根本就靜不下心來修煉。于是他悄悄出了客棧,往着熙熙攘攘的鬧市去了。
可能是出門沒算上一挂,江晏清剛走進街市,還沒走出十米遠,人群忽然混亂起來,驚叫聲不絕。
江晏清用神識一掃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帶着鬼面具的黑衣殺手追殺着一位只有元嬰初期的青年。
青年一身白衣已經被血浸紅,渾身上下都是被利器割開的傷口,再看他臉色發青嘴唇發紫,一看就是身受重傷靈力消耗過度,而且應該還中了毒。
江晏清搖頭啧啧兩聲,什麽仇什麽怨,居然雇一群元嬰期的殺手來殺一個小孩子,未免太歹毒了一些。
他所修之道乃是至情至性的仁義之道,況且人家那孩子都已經撐不住摔倒在他面前,瞧着奄奄一息離死不遠,若是袖手旁觀,只怕道心就要盡毀了。
他将青年扶了起來,飛速封住青年周身經脈,又喂了他幾顆解毒丸。做完這些的時候,殺手已經将他連同青年團團包圍。
“你是誰?不想死就不要多管閑事。”
江晏清也掩飾了修為,看着就是個凡人中的貴家公子,但殺手的頭目不是傻子,就憑他剛才替青年封住經脈的手法就能看出他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因為修習的仁義之道,江晏清平時沒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像這種威脅的話他聽多了,耳朵都起了繭。
他輕笑聲,将青年往身後一推,“這人,我罩了。”
“奉勸閣下還是不要不識擡舉。”殺手頭目唯一露出的眼眸閃過一絲殺氣。
“我的命你們拿得走嗎?”江晏清不以為意,淡然中透着一絲狂傲,那是他被隐藏在內心深處的本性。
“敬酒不吃吃罰酒。”殺手頭目雙眼眯起,所有殺手便抄出了武器,氣勢淩人的圍攻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