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滿
不滿
這天中午放學後，卓茗冉說了句‘身體不舒服’就匆匆回宿舍了，沒了人陪伴，戴以彤打算随便在食堂吃點東西就回去。
戴以彤平時獨來獨往慣了，沒什麽人能跟她合得來，也就卓茗冉會和她做個伴。
她随便吃了兩口飯，剛準備端起餐盤離開，對面突然坐下了一個人。
戴以彤擡頭，賀靈正撐着腦袋笑盈盈地看着她。
賀靈伸手将戴以彤臉頰上的碎發撥到耳後，随意開口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吃飯啊？沒人陪你嗎？”
戴以彤身體一僵，有些不适應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
她撇了撇嘴，輕哼一聲：“用得着你管嗎？”
賀靈沒有理會她的話，自顧自地拿起筷子笑着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一起吃吧。”
這人臉皮可真厚。
戴以彤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起身從座位站了起來：“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宿舍了。”
“诶——”賀靈叫住打算離開的戴以彤，伸手從兜裏掏出了一罐養樂多遞給她，“剛剛從超市買的，給你。”
戴以彤皺了皺眉，眼神莫名有些慌亂，她故作鎮定地呵斥道：“你煩不煩啊？誰要喝你的東西！”
微微提高的音量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賀靈剛想開口，身旁就響起了一道慵懶的嗓音：“愛喝不喝，沒人求着你。”
手裏的養樂多被人拿走，賀靈一回頭，譚煦正站在他身後。
譚煦微微擡頭，帽檐下的一雙眼睛掃向了對面的戴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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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以彤：“？？？”
賀靈：“......”
戴以彤的臉皺成了一團，她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了看譚煦，又偏頭看了看賀靈，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地轉身離開了。
譚煦邁着長腿橫跨到賀靈旁邊的座椅上，身後跟着的鐘澤和李寧陽也随之落座。
“你怎麽總是被人欺負啊？”譚煦反手将養樂多扣到桌子上，撐着桌沿一臉驕傲道，“你看，今天我又幫了你一次。”
賀靈嘆了口氣，小聲辯解道：“戴以彤沒有欺負我...”
譚煦輕嗤一聲：“還想瞞我？平常就見她對你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賀靈故作驚訝地‘哇’了一聲，立刻鼓掌打斷道：“你這個成語用對了啊！”
“那當然了，”譚煦挑了挑眉，“我這周語文小測可是考了60分。”
話音一落，譚煦又接着道：“我跟你說，你別整天呆呆傻傻的讓人欺負，有什麽事你就盡管找我....”
賀靈無奈扶額。
三秒後，賀靈伸手将桌上的養樂多打開遞到譚煦面前——
她笑着打斷譚煦的唠叨：“快喝吧。”
-
戴以彤一回宿舍，就看到卓茗冉正蹲在賀靈床前做着什麽。
她走近一看，發現卓茗冉正拿小刀割着賀靈的校服褲子。
“茗冉，”戴以彤上前拉住卓茗冉的手，皺着眉頭勸阻道，“你別弄了！”
“你幹什麽？”卓茗冉一把甩開戴以彤的手，冷笑一聲看着她，“怎麽？賀靈稍微向你示一下好，你就心軟了？”
戴以彤連忙否認道：“我沒有！”
卓茗冉盯着她：“那你攔着我幹什麽？”
“我——”
戴以彤一時語塞。
慌亂了兩秒後，戴以彤幹巴巴的解釋道：“我只是...只是覺得賀靈也沒有那麽讓人讨厭，她其實也沒做錯什麽，我們沒必要——”
“你胡說！”卓茗冉的情緒有些激動，她捏緊小刀惡狠狠地指向了戴以彤，“你懂什麽？你分明就是被她收買了！像她這麽會裝的婊.子，你們一個個就是太單純了才都會被她騙的團團轉！”
卓茗冉一步步地逼近戴以彤，驚慌失措的戴以彤就一步步向後退。
“刺啦——”
戴以彤的後腰磕到了桌沿，巨大的摩擦聲稍稍喚醒了卓茗冉的意識。
看着眼前這個兇狠偏激的卓茗冉，戴以彤很難将她和平常那副溫婉體貼的樣子聯系到一起。
戴以彤不可置信地看着卓茗冉，一字一句的問道：“茗冉，你怎麽了？”
卓茗冉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她立刻将手裏的小刀扔到了地上，扶着戴以彤的肩膀勉強撐起了一個笑容：“以彤，你千萬別在意啊，我就是有點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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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上課的時候，戴以彤仍然對卓茗冉在宿舍的行為有些介懷，整整一下午都沒有怎麽跟她說過話。
下午放學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卓茗冉一如往常般挽住戴以彤的胳膊，感覺到戴以彤的身體有些僵硬後，卓茗冉一路把她拉到了學校的小花園裏。
确認四周都沒有人後，卓茗冉立刻牽起戴以彤的手，滿臉懇切地開口道：“以彤，我今天中午真的是氣急了，我不是有意要沖你發脾氣的....”
說着，卓茗冉的眼淚就簌簌的流了下來：“我實在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太讨厭賀靈了...真的很看不慣她那副樣子...我、我跟你道歉...”
聽着卓茗冉哽咽的語氣，戴以彤忍不住心軟了，她反握住卓茗冉的手，出聲安慰道：“沒事的，中午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聞言，卓茗冉哭着靠到了戴以彤的肩膀上，不停地小聲啜泣着。
戴以彤拍了拍她的肩膀，猶豫了兩秒，還是輕聲勸道：“其實...我覺得你可能對賀靈有些誤會，她...人不壞的。”
卓茗冉聲音一頓，接着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嗯...我現在對她的印象已經好了很多，會盡快解開心結的...”
卓茗冉跟戴以彤道過歉後，兩人就相伴去了食堂吃飯，戴以彤也再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等吃完飯回教室的時候，戴以彤正抱怨着她爸把從國外買的禮物寄到了學校北門的收發室，教室裏就迎面走出來一個短發女生。
“以彤，你在這兒啊。”短發女生叫住了戴以彤，“數學老師讓你把收上來的數學作業趕緊給他送過去呢。”
經短發女生這麽一提醒，戴以彤這才想起來她還沒有收今天的作業呢。
她和賀靈兩個人輪流收每天的數學作業，今天輪到她了，她都把這回事忘了。
今天的晚自習剛好是數學老師輔導，老師肯定要利用一會兒的晚讀判一下作業，然後晚自習的時候直接給同學們講講錯題。
還有十五分鐘就要上晚讀了，可是——
“以彤，你不是要去收發室拿快遞嗎？”一旁的卓茗冉提醒道，“收發室的老大爺脾氣可不好，平時最煩快遞堆在他那裏過夜了。”
大爺生不生氣的...這倒無所謂。
不過這個禮物戴以彤已經期待了很久了，她還挺想現在就去拿的。
看出了戴以彤的糾結，卓茗冉開口道：“要不你先去拿快遞吧，數學作業我幫你收齊了交給老師。”
戴以彤面色一喜：“那就麻煩你了茗冉。”
說罷，她就小跑着往學校北門去了。
等戴以彤從北門趕回來的時候，剛好踩着上課鈴進了教室，過了一會兒，卓茗冉也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了。
“以彤，這是數學老師給的小倉庫鑰匙，他讓賀靈去小倉庫裏給他拿一套新的教學工具...”卓茗冉将鑰匙遞給戴以彤，偏頭看了前排的賀靈一眼，“你去跟她說一聲吧。”
數學老師對教學工具的要求特別苛刻，他用的也費，經常要換新的。
“我上周不是剛給他拿過一套嗎？”戴以彤小聲咕哝了一聲，“算了，我去拿就好了。”
戴以彤剛準備起身離開，卓茗冉就阻攔道：“以彤，我剛剛碰見英語老師，她說讓你現在就拿着月考卷子去找她呢。”
戴以彤的各科成績都很平均，唯獨英語總是給她拖後腿，英語老師也為此找了她很多次。
聽到卓茗冉的話，戴以彤微微嘆口氣：“好吧。”
說罷，她就拿起卷子和鑰匙去找賀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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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英語晚讀，全班同學都在拿着單詞書背單詞。
賀靈正全神貫注地看着手裏的課本，面前的木質課桌就被人敲了敲。
“喂，”頭頂響起高傲的女聲，賀靈一擡頭，戴以彤正雙手環抱站在她面前，“你那個大明星同桌呢？”
掃了眼身旁空蕩蕩的座位，賀靈解釋道：“他應該去找老師補課了，你有事找他嗎？”
戴以彤翻了個白眼：“誰要找他？”
戴以彤将手裏的鑰匙遞給賀靈：“數學老師讓你現在去小倉庫裏拿一套新的教學工具，他一會兒晚自習要用。”
“好。”賀靈接過了鑰匙。
她起身往教室外面走，發現戴以彤也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賀靈偏頭看了她一眼：“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戴以彤微微蹙眉，臉上仍是那副不耐煩的表情：“我是要去找英語老師好嗎？”
賀靈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兩人并肩走在走廊上，戴以彤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小倉庫裏的架子上，各個班的教學用具都貼着标簽，你記得看仔細了。”
賀靈點了點頭：“好。”
“還有，”戴以彤有些別扭道，“路上要是遇見學生會的，跟他們說是老師叫你出去的就不會被記名了。”
賀靈彎了彎嘴角：“我知道了。”
一眨眼就走到了樓梯間的拐角處，戴以彤說了句‘那你趕快走吧’接着就匆匆離開了。
看了眼戴以彤的背影，賀靈也轉身下了樓。
各班的教學用具都放在一樓角落裏的一個小倉庫，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賀靈走到一樓後，借着教室裏透出的白色燈光穿過了回廊裏的小花園，走進了教學樓後面的行政區。
大部分行政老師都已經下班了，除了樓上幾個房間亮着的零星燈光外，一樓區域基本上都是一片漆黑。
幽幽的夜風吹進單薄的校服裏，眼前的場景還真讓人有點心裏發毛。
賀靈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賀靈之前跟着數學老師來過一次小倉庫，她憑着記憶找到了小倉庫的位置，又借着月光摸出鑰匙開了門鎖。
賀靈一進去就按亮了小倉庫裏的燈的開關，僅有的兩個吊燈亮着微弱的燈光，其中一個還總是忽閃忽閃的。
賀靈：“......”
這開了還不如不開。
雖然是小倉庫，但內部空間還是挺大的，裏面擺滿了一排排高大的白色貨架，空氣裏隐約飄着刺鼻的灰塵味。
貨架上的标簽按照班級順序由外往裏排，其中文科班排在理科班的後面，賀靈就順着标簽慢慢往裏找，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倉庫盡頭。
賀靈正低頭看着貨架标簽，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低聲呼喚——
“你在幹什麽呢？”
賀靈吓了一跳，她猛地一回頭，看到譚煦正站在她身後。
緊接着，沒等兩人說上話，小倉庫的鐵質防盜門突然‘砰——’地一聲關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