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聞樨以為他就是趁機逗她一下, 沒想到他來真的。
聞樨慌亂無措地眨巴着眼睛,下一秒,腰一軟, 不由得咬緊唇,他的唇舌滾燙,輕輕含吮她的唇。
裙褶散在他手腕上,他的指腹滾燙,帶着難以言喻的溫柔力度,讓聞樨想起有次在他書房, 他手指在琴鍵上跳躍的模樣。
外面的雨似乎又下大了,她就像漂在水面上被雨滴不斷擊打的浮萍,脆弱而顫.栗, 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 只能任由他掌控着。
……
直到暴雨停歇, 她伏在他肩上, 大腦一片空白,緩緩喘着氣,睫毛上還沾着濕潤水汽,身上更沒有力氣了。
他像是很輕的笑了一下,低頭親在她肩頸, 低聲問:“還滿意嗎?”
聞樨的臉更熱了, 她低着頭, 慢吞吞的伸手将他往後推。
沈朝隽攬着她的腰不松開, 語調輕緩的逗她:“用完就扔,這麽絕情?”
聞樨擡腳踢了下他的膝蓋, 埋着頭,咕哝說:“我要洗澡, 你現在最好快點洗手出去,別逼我真扔掉你。”
沈朝隽不禁笑了一下,怕真把人惹惱了,沒再逗她,什麽都按她說的做。
他走到浴室門口,她又說了句:“等一下。”
沈朝隽壓着嘴角的笑意,回頭看她。
聞樨沒看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小聲說:“幫我把睡衣拿過來。”
沈朝隽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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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走,她又說:“再等一下。”
沈朝隽靠在門邊看着她。
聞樨哽了哽,有點說不出口還有貼身衣物要拿,嘀咕了句:“你站着別動,我自己拿。”
她從盥洗臺上下來,腿一軟,差點對着他行了一個跪拜大禮,被他敏捷的伸臂攬進懷裏。
“這就不行了?”
低低的笑聲從頭頂落下,聞樨紅着臉埋進他頸窩,懊惱的咬他鎖骨:“你別笑。”
“好,我不笑。”沈朝隽壓了壓唇角的弧度,揉揉她的腦袋安撫,“要拿什麽?我拿給你。”
聞樨:“我自己拿。”
沈朝隽無奈又縱容:“我抱你去。”
“倒也不用。”
腿軟也就猛一落地軟了一下,又不是廢了不能走路,她松開懷抱,自己跑出去拿了換洗衣物。
抱着衣服回來時,他還靠在浴室的門邊,他頭發還沒濕着,身上只裹了件浴巾,眼底浸着笑,目光幽深,直勾勾的看着她。
莫名的,聞樨想到“勾引”這個詞。
他,他……要是這樣的話,那她還真有點招架不住。
聞樨從他身邊過去,進浴室打開抽屜,将吹風機拿出來塞給他,小聲說了句:“頭發,空調太冷,別感冒。”
然後,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才關上浴室門。
沈朝隽輕笑了聲,轉身去吹頭發。
聞樨洗澡慢,洗完澡穿上衣服,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了,她抹去鏡子上的霧氣,慢吞吞的梳頭發,看見鏡子裏,自己脖子上又多了兩點紅痕。
她擡手摸了摸,心裏嘀咕,不能讓他親脖子了,明天還怎麽出去見人,也不知道買的遮瑕膏能不能遮住。
想起吹風機塞給他了,聞樨拉開浴室門往外看了看。
他坐在沙發上,大概是聽見了聲響,也正轉頭朝她看過來。
聞樨正要開口,他拿起吹風機朝她走了過來。聞樨彎了彎唇,伸手去接。
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順勢示意她進去:“我幫你。”
現在聞樨有點聽不了這三個字,耳朵直發燙,她往後退,輕輕的“哦”了一聲。
于是,他就這樣站到她身後,面對着鏡子,替她吹頭發。
怕扯痛她的頭發,他風力開的小,動作也輕,吹風機的聲音不大,就顯得浴室裏很安靜。
聞樨擡眸看鏡子裏的他。
他低垂着眉眼,沉沉靜靜的,有種不一樣的溫柔。
聞樨想起在酒吧門口第一次見他,那時候覺得他像透着邪性的陰冷大魔頭,還覺得他會噶腰子,不由得笑了一下。
他擡眸看她:“笑什麽?”
聞樨擡手給他看指甲:“我小手指的指甲已經長出來了,和沒受過傷的指甲一樣,時間過得好快。”
他笑,關上吹風機,握住她的手,低頭親她的手指。
“那家酒吧,後來有再去嗎?”他低聲問。
聞樨搖了搖頭,她發小比較會玩,出入的場合太吵鬧,她不怎麽喜歡,平時沒什麽大事也不太跟對方聚。
她問他:“你那天在那裏做什麽?”
“那間酒吧是我投的,也是Live House。”
聞樨點了點頭。
“下次帶你去看看?”他停了停,又說,“門我讓人換了材質,沒以前那麽重了。”
聞樨笑,回頭看他:“金庫大門的設計是你想的嗎?”
“嗯。”
“有點酷。”
他笑,揉揉她的頭發。
面對着面說話,他赤.裸的上身就在眼前一覽無餘,聞樨飄着視線,輕聲問:“你要回房間嗎?”
沈朝隽按住她的後頸,讓她與自己對視。
觸及到他浸着笑意,黑沉深邃的眼睛,聞樨突然有點心虛,小聲嘀咕:“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他反問回來。
拇指指腹輕輕撫着她的頸側,他語調散漫的說:“對我剛才的表現不滿意,要趕我走?”
聽到關鍵詞“滿意”,聞樨的腦子裏立馬蹦出洗澡前在盥洗臺上,結束後,他貼在自己耳邊問的那句,“還滿意嗎?”
她頓時,一張臉爆紅。
他又在問什麽虎狼之詞!!!
“你,你,你……”聞樨哽着喉嚨,你了半晌,憋出一句,“你不走就不走……”
沈朝隽動了下眉梢,微俯下.身,貼到她耳邊,低聲說:“那…是對我滿意了?”
“……”
聞樨臉紅脖子也紅,眼睛像水洗過似的濕漉漉,眨啊眨的,活脫脫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兔子,脫口反擊:“我怎麽知道,又沒有真的怎麽樣,評價不了。”
她說完,扒拉開他的胳膊,提腿就跑。
可惜不夠敏捷,剛邁出一步,就被他拎了回來,壓回盥洗臺上。
聞樨此刻萬分後悔曾經在體育課上的劃水行為。
“試試真的?”他的唇貼在她的額角,一路蜿蜒而下。
聞樨往他肩膀上一趴,語氣果斷:“對不起。”
沈朝隽啞然失笑,将人往懷裏按,抱緊,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這麽能屈能伸。”
聞樨一本正經:“嗯。”
沈朝隽拿她沒辦法一點,昨天還只會咬人的小兔子,現在已經有辦法拿捏他了。
-
從浴室出去,兩人坐到沙發上看電影。
沈朝隽問她想看什麽,她說随便,沈朝隽就找了一部老電影,《愛在黎明破曉前》。
放下遙控器,他伸手攬住她,将她往懷裏抱了抱。
他很喜歡抱她,每次見面的時候,兩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說話閑聊的時候,他總喜歡把她抱在懷裏,捏捏她的手指,勾纏她的發絲。
但今天不太一樣。
他只裹着浴巾,沒穿上衣,她夏天的睡衣單薄,靠他身上一會兒還好,一直貼着,還看這種類型的電影,聞樨的心思完全不在電影上。
影片播放過半,忽然響起敲門聲,沈朝隽要起身,聞樨一個反手按下他:“你藏起來,我去。”
“……”
沈朝隽無奈失笑,由着她過去開門。
聞樨在門口問了句:“誰啊。”
沒人理。
她不由得覺得奇怪,不打算開門了。
剛轉過身,看見沈朝隽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怎麽了?”她茫然問。
沈朝隽輕嘆一口氣,笑着說:“是我助理,他人已經走了,東西放在外面。”
聞樨點點頭,打開門,看見一個黑色行李箱安靜矗立在門口。
聞樨:“……?”
她慢吞吞的把行李箱拉進來,回頭看他。
沈朝隽起身過來,拉行李箱。
“你……”聞樨輕聲問,“你把行李箱弄過來做什麽?”
“拿衣服。”他看着她,挑了下眉,“不想讓我穿衣服?”
……不想。
倒,倒也不是。
就是,拿衣服需要一整個行李箱都拿過來嗎?
聞樨撇開視線,自顧自邁步回沙發,順便擺了擺手,示意,你穿吧。
她坐到沙發上,轉頭看他一眼,他已經打開行李箱裏拿出衣服進了浴室。
不多時,他穿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坐到她身邊,将她抱回懷裏。
“要倒回去看嗎?”她示意他剛才錯過的片段。
沈朝隽低聲說:“不用。”
又幾十分鐘過去,電影結束,他起身去冰箱拿水,問聞樨要不要喝,聞樨點點頭。
兩人靠在沙發上,靜靜喝着水。
半瓶水下去,聞樨忍不住了,問他:“你今晚要睡在這裏嗎?”
他偏頭看她:“可以嗎?”
“……”
行李都帶過來了……聞樨擰着瓶蓋,看天看地看空氣,輕聲說:“……可以吧。”
沈朝隽看着她緊張兮兮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伸手又将她摟回懷裏,故意逗她:“怕什麽?”
聞樨安靜三秒,靜靜地說:“怕沙發不夠你睡。”
沈朝隽:“……”
當然,最後聞樨也沒讓沈朝隽睡沙發,之前在浴室拒絕過,所以,聞樨并不擔心他會更進一步做些什麽,更進一步的事情,她還沒準備好。
她緊張,只是因為,要和他睡在一起,這件事本身就夠讓人心跳加速了。
沈朝隽也确實沒有對她做更進一步的事情,只是靜靜的抱着她。
室內安靜得只餘兩人的呼吸聲,深淺輕重,起伏不一。
半晌,誰也沒睡着。
沈朝隽手指勾纏起她的頭發,輕聲開口:“回去是不是要畢業典禮了?”
聞樨輕輕“嗯”了聲。
“你哥會去參加嗎?”他明知故問。
聞樨:“不會,他不方便。”
頓了霎,她接着說:“你也不方便。”
沈朝隽指腹往上,輕撚她的耳垂,沉默了幾秒,低聲問:“會不會覺得遺憾?”
深夜思緒萬千,人也容易情緒化,聞樨心裏也沒有多顧慮,怎麽想的,就也說了出來:“會有一點吧,可是為了沒有遺憾就不計後果,帶來的麻煩,那還不如就留那一點遺憾算了。”
沈朝隽頓了一頓,沒說話,只是将人摟緊了些。
靜默片刻,聞樨忽然說:“沈朝隽,我後面,會出國讀博,不知道要幾年回來。”
沈朝隽用唇貼了貼她的額頭,低聲說:“嗯,知道了,沒關系,你想做什麽就去做。”
聞樨慢吞吞“嗯”了聲,沒再說話。
夜深了,再震蕩的情緒也敵不住困倦,聞樨漸漸陷入睡眠,呼吸平穩綿長。
沈朝隽低眸看着她,眼底情緒深濃,許久之後,他沉緩的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