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手
分手
“沒有。”
“她長得和那小鬼的媽媽很像。”
你頓時愣在原地。
絲絲涼意從腳底傳上來,還未細想甚爾的話是什麽意思,陌生男人的聲音再次想起,他大概是打了甚爾一下,不帶別的意思。
“什麽啊我還以為你真愛上別人了,就說怎麽可能嘛,那你這怎麽說?搞替身,代餐?玩的挺花啊。”
“行了,閉嘴,回去。”
“急了,你急了,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小女朋友和惠媽媽長得很像,你又不愛她,可不就是替身。”
“閉嘴吧你。”
“喂喂,戳到你哪了真是的,自己幹的好事還不讓你說,那我回去了,明天任務記得。”
随後是良久的沉默。
好冷啊。
明明十月的天氣還這麽暖和。
你冷的指尖都在顫抖,僵硬了身體。
啊,好像聽到了什麽。
但卻處于一種微妙的不可置信狀态,一時間在原地看着前方,像是被人抽掉了靈魂。
Advertisement
直到視線裏,多出一個看到你站在這後視線明顯染上慌亂的男人。
你沒有動。
或許是還處于這種狀态出不來。
你好像聽到他叫了你一聲,但你此時在耳鳴中,好像有很多聲音,有風聲有雨聲,有汽車鳴笛聲。
就是沒有一道溫和的聲音将你拉出來。
直到甚爾想上前觸碰你。
你回過神,往後退了一步。
深綠的眸中有你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似乎有些慌亂,你第一次覺得,原來你從未看懂過這雙眼睛透露的情感。
“你……”
他想說什麽,但沒有說出口。
他伸手要抱你,你再次後退一步。
微顫的身體,你搖了搖頭。
“別碰我,甚爾。”
開口說話的第一秒,你眼淚就下來了。
但你沒有哽咽,好像只是眼淚它自己要下來一樣。
“你……”你都聽到了?
不,他根本問不出口。
你垂着眸動了動,總算是能夠再次思考。
啊……原來,原來是替身啊。
我只是個,替身嗎?
我算什麽?在他眼裏我算什麽。
太搞笑了。
你哭着笑了,抹了把眼淚,“甚爾,錢包給我。”
對面眼裏多出慌亂的男人怔了怔,最後還是聽話的将錢包拿給你了。
你打開看去。
錢包裏夾着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
但很像。
是三個人的合照。
應該是伏黑惠出生不久的照片。
一家三口,喜笑顏開,也是你第一次看到甚爾能露出這麽發自內心以及孩子氣的笑容。
的确是很像啊,哪怕是你這個當事人,都覺得像,何況是別人。
你輕輕摸了摸照片,将錢包還給了他。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甚爾。”
你擡眸望向他,讓他看着你,和你對視。
甚爾不明所以的揪起心,他不敢和你含淚的眼睛對視,卻不得不和你對視,聽見你帶着哭腔問:“是愛嗎?甚爾,是愛我嗎?”
但凡有片刻的猶豫,都是對這份感情的不尊重。
可笑的是,他沒有回答。
你一瞬間似乎明白了。
輕搖了下頭。
走出他房間,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打開門,出去。
甚爾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他微微張嘴。
似乎想說什麽。
——是。
他趕緊追上去。
你聽到他在後面叫你的聲音,沒有回頭,只是往前走,好像這樣就能走出去一樣。
直到胳膊被甚爾拉住停住腳步。
你回頭看了看他。
眼睛通紅,淚流滿面,撫下他的手。
“別碰我。”
說完繼續往前走,他亦步亦趨的跟着你,你斂眸,“也不要跟着我。”
“求求你了,甚爾,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
你倔強的盯着他,他在你眼中潰不成軍,終是停住腳步。
你走了很久。
迎着風,繞着這個城市走了許久,久到夜幕降臨。
心情越發難受,沉悶堵塞。
心髒處疼的要死掉了。
回到家,你躺在沙發上看天花板。
手機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你沒有接。
甚爾沒有跟着你,他也不敢跟着你,給你打了很多電話,在你家樓下等了很久。
你回來後沒有看他,徑直上樓,他看着你上樓,可是他沒有等到那扇窗,也沒有等到那盞為他而亮的燈。
你沒有開燈。
手機再次響起。你接通了電話。
“媽媽。”
叫了一句,媽媽就聽懂你此時心情很差,一定有事發生,“咋了啊寶寶,發生什麽了,不開心嗎?”
“我……”你本來止住的哭泣一下就忍不住了,“我好像失戀了。”
“我當啥事呢,就這啊,失戀就失戀吧,咱再找,下一個更乖,真是的,我家寶這麽好啊是別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媽媽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你最後破涕為笑,“是是是,媽媽,你說的對。”
挂掉電話,你依舊沒有開燈,尋着月光摸到窗邊往外看去。
喜歡月亮,摘下月亮,請不要嫌月亮的清冷。
你擡頭看去。
伸手做出觸摸的動作。
甚爾在樓下看不清你的動作。
你也沒看向他。
最終做下了決定。
也許一開始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場錯誤的巧合。
哪怕他有孩子,哪怕他職業說出去不太好聽,哪怕他沒有說過關于他的很多事,哪怕他……
這些你都可以接受。
你以為你們是相愛的。
原來只是我以為啊。
但被當做替身,感情從一開始就假的,這件事你絕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諒。
好難受,難受的快窒息了。
那麽愛他,明明那麽愛他的。
第一次動心,第一次的深愛,都是給他一個人。
那麽多第一次,那麽多的愛意,被蒙上一層厚厚的陰影。
太令人心痛了。
心裏密密麻麻的疼。
你嘆了口氣,擦了擦眼淚。
在甚爾又一次的電話過來後,你接通了電話。
“甚爾。”
“我們分手吧。”
多謝你給的這場美夢,這場空歡喜。
那邊長久的沉默後,空氣似乎都停滞了。
你握着手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他應了聲。
“好。”
“對不起。”
你挂掉了電話。
欺騙就是欺騙,不愛就是不愛。
對不起不能改變什麽。
真冷。
你坐到地上,抱住膝蓋,将頭埋進去。
沒人抱抱我,我可以自己抱抱自己。
你就這樣坐了一夜。
沒有睡覺。
清晨的時候,麻掉的身體倒在地上,你緩了很久。
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給經理打電話請假。
經理一聽你沙啞的快說不出話的聲音,給你批了三天病假。
你關上手機,也沒換姿勢,就這樣看着天花板。
你想不明白。
為什麽會有人做這種事。
替身是什麽好文明嗎?
深愛一個人,真的能看着和她長得像的人去在一起嗎?
好難受啊,快裂開了。
甚爾亦在你家樓下到了清晨。
只是有任務的他最終離開了,你亦不知道這回事。
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做什麽,只是放空自己讓自己不去想很多事,可就是控制不住。
次日上午時,你接到了研磨的電話。
“我今天來公司了,你生病了嗎,姐姐。”
“對不起……”
研磨握着手機心裏一緊。
為什麽要道歉?不是很不舒服嗎?聲音聽起來太不妙了。
他心裏頭着急,“姐姐,一個人在家嗎?我可以去找你嗎?”
老實說,你沒聽清楚研磨在說什麽,耳鳴感似乎沒有消失,只是胡亂的應了聲。
手機裏傳來你挂掉電話的聲音,着急的研磨讓人拿來檔案,找到你家地址後将工作推遲,開車往你家去。
你模模糊糊聽到敲門聲,從地上爬起來開門。
視線模糊了幾秒鐘,你恍惚間看到了甚爾。
但不是他。
你暈了過去。
研磨眼疾手快的接住你讓你不至于摔倒,将你橫抱起來下樓。
他看起來很瘦弱,抱起你倒是綽綽有餘。
只是下樓後,被甚爾攔住了去路。
男人看上去着實可怕,身上散發的野獸氣息讓研磨蹙了蹙眉。
冷冽的目光緊盯着研磨,在看向你的時候溫和下來,緊接着眯眼壓抑着痛苦和惱怒,“交給我。”
研磨不是很想動,但想到他是你男朋友,咬了咬牙将你交給了他。
甚爾抱着你往醫院去,最後上了研磨的車。
酸疼歸酸疼,目前還是你重要。
你醒過來後,是陌生的天花板,随後世界被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你不禁微微蹙眉。
見你醒了,坐在旁邊的甚爾握住你的手。
冰涼刺骨。
你收回手。
動動唇,“我不想看到你,伏黑先生。”
男人的手僵在空中,愣了一瞬。
“請你出去,可以嗎?”
擔心你反應激烈,甚爾聲音沙啞的應着,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模糊不清。
感受他走開後,你看看手上的吊針,想拔下來。
“姐姐!”
在一旁的研磨制止了你。
你這才發現房間裏還有研磨在一旁。
研磨不清楚你們怎麽了,但從這段時間看你們指定是吵架了。
你兩天沒吃東西沒怎麽睡覺,醫生說太虛弱了又貧血,好在沒有別的事,挂完水就可以離開了,回去要好好休息。
甚爾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向你。
臉色逐漸蒼白。
有血順着手指流下來,他亦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