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池星辭他自己也在反省,他是吃錯藥了嗎,非要扮成這個樣來見瞿棠。
按照原來的計劃,直接沖進去,搶人,潇灑離開,不也是一種辦法?
都怪蕭瑾莫名其妙地跑到他旁邊,念叨來念叨去的,反正中心思想就一個,讓他小心謹慎,萬事慎重,池星辭就納悶了,以蕭瑾的智商,怎麽能看得出他的計劃的?
更何況蕭瑜這個五大三粗的野人,哪裏來的自信,還勸他小心啊。
池星辭暗搓搓的咬牙,擡頭時,看到瞿棠眼中遮不住的笑意,更是惱怒,故意朝着瞿棠的方向連着走了兩三步,寬大的身軀佯裝醉酒後的踉跄,一不小心順着瞿棠遞過的手壓了過去。
瞿棠本想着,有狼王在旁邊,池星辭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如此放肆,誰曾想池星辭做的還要更大膽,他沒有防備,一下被池星辭壓到身下。
瞿棠連忙擡頭,看到狼王即将注意到這兒,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狼王,就讓小狼陪狼後玩着吧,狼後剛回來,應該也想喘口氣。”
從旁邊橫叉過一只狼族,擋住了狼王的視線。
狼王起身的動作停住、
想到瞿棠先前滿眼柔和地看着小狼的畫面,他點點頭,重新坐了回去,仰頭将碗中的酒幹的一幹二淨:“也是。”
昨天小狼後這麽害怕他,估計也是他逼的太近的緣故。
即使瞿棠已經很努力地遮掩,不想被他的救命恩人看出來,可狼王看過那麽多人,又怎麽不明白瞿棠內心的害怕呢。
——可能就連瞿棠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聽到狼王重新坐下的聲音,瞿棠才有精力管身上的池星辭,他用力推了推池星辭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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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邦邦的,手感一點都不好。
瞿棠小聲道:“你起開。”
池星辭想,他既然都穿着這身裝扮來了,何必還要遮遮掩掩,不如幹脆大大方方的,他低聲地笑了聲,說話時,帶着一股淡淡的酒氣。
他喝的不多,所以身上的酒味并不濃烈,更不會顯得身上臭烘烘的,淡淡的酒氣味被風一吹,飄進瞿棠的鼻子中。
瞿棠哼了一聲,故意說道:“臭死了,離我遠點。”
“哪裏臭?”池星辭裝作,大半重力都壓在瞿棠身上,他先是緊張地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發現瞿棠帶着壞笑的笑容,他捏了捏瞿棠的臉蛋:“好家夥,才一會兒沒見,就敢欺騙你池哥哥?我就不起來。”
瞿棠道:“你快要把我壓死了。”
“哪兒能啊。”池星辭雖有一半重量壓在瞿棠身上,但另一半,是憑着腰力再支撐自己的身體,防止所有力量全都傾倒在瞿棠身上。
這小狼嬌氣的很,他要真這麽做了,小狼肯定要淚眼汪汪地看着他,池星辭會心疼。
池星辭捏的瞿棠臉蛋微微變形,松開手時,還能看到臉蛋上的微紅,池星辭說:“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池哥哥?不給你點教訓,以後還不得爬我頭上來?”
他手撓着瞿棠的胳肢窩,瞿棠笑的直抖,身子也依靠在池星辭身上,沒有力氣,他說話聲都斷斷續續地:“別,別撓我,我怕癢。”
“以後還敢嗎?”兩個人說話時都特地壓着聲,池星辭也沒有作的太厲害,畢竟這還在別人的場地上,他松開手,正要背在身後時,又玩心大起,中途改道,放在瞿棠下巴上,輕輕撓了幾下。
指腹處不偏不倚,剛好勾到瞿棠的喉結。
瞿棠嗓子裏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微妙的聲音。
并不好說這聲到底好聽又或者是奇怪,就像是纏綿在空氣裏的紅色繩子,念念不舍地勾着池星辭,缱绻而又暧昧,心動被無限拉長,勾的池星辭指尖跟着微顫抖。
手指甲落在瞿棠的脖子上。
瞿棠宛如一只被撸舒服的貓咪,呼嚕呼嚕呼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輕輕翹起。
瞿棠含含糊糊地道:“不敢了,不敢了,你快松開我。”
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狼王看到。
瞿棠感到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好像真的是狼王的狼後,背着狼王,再聚會上,衆人的眼神之下,在偷/情。
所有人看着他們的狼後,只會覺得狼後心腸好,不會對喝醉酒的幼崽狼生氣,任他們動手動腳,還能面帶笑容看着他們。
而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池星辭的手慢慢攀上瞿棠漂亮的眼、高挺的鼻、紅潤的唇、一路往下。
池星辭道:“我若是不松開,你能拿我怎麽辦?咬我嗎?”
他的手故意停在瞿棠的唇上。
瞿棠怒道:“你再這樣,信不信我真的咬你?”
池星辭:“咬——嘶,你還真咬?”
瞿棠趁着池星辭說話的功夫,微微張開口,尖尖的牙尖輕輕咬上池星辭的指尖,得意洋洋地看着池星辭。
害怕傷着池星辭的緣故,瞿棠沒有用力。
與其說咬,不如說是含。
池星辭卻是擡起手用力,指尖被瞿棠的牙齒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在鮮血的味道四溢之前,血液先喚醒了瞿棠作為狼的本能。
瞿棠吮吸着血液——他還能勉強保持理智,沒有将口子劃的更大,但這反而讓瞿棠覺得更難受。
明明天下最好吃的東西就在嘴裏了,只能一點點吮吸。
池星辭又勾了下瞿棠的下巴,逼得瞿棠擡起頭,看着小狼不滿的眼神,池星辭笑着搖了搖頭,抽回手,順勢勾在瞿棠肩上,同時從腰間拿出一團繃帶,草草在指尖上打了個結。
血腥味混雜在食物的味道裏,并沒有狼族發覺。
池星辭懶散地說道:“這才叫咬,小狼。”
瞿棠可謂是吃飽喝足就無情,呸了一聲道,“一點都不好喝,哎呀,你還不起來?”
這人不起來就算了,怎麽反而還往他身上靠。
瞿棠有點嫌棄地看着池星辭。
不會是真的喝醉了吧。
那麽點酒?
唔,他好像也不知道池星辭酒量怎麽樣,萬一酒量很差,不會在狼族領地就鬧酒瘋吧?
驀地,一道陰冷的目光突然落到他身上。
或者準确來說,是落在了瞿棠身上的池星辭身上。
瞿棠一驚,抵在池星辭身上的手立刻松開,四下望去,又沒有找到視線的主人。
是狼族嗎……?
感覺又不像。
如果真的是狼族,怕是會立刻禀告給狼王,又怎麽可能将視線收回去,宛若……宛若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
最重要的是,瞿棠覺得,當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他身上時,又是溫柔而又熟悉的,不帶有任何威懾力。
“看什麽呢?小狼。”池星辭不滿地搗弄了下瞿棠。
瞿棠心裏正煩着,哎呀一聲,問道:“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
瞿棠話沒說完,便被池星辭打斷。
池星辭道:“你池哥哥費那麽多心思悄咪咪進來,你不看看你池哥哥的耳朵嗎?不想看看,你池哥哥的尾巴嗎?”
池星辭很懂得廢物利用這個道理。
既然小狼喜歡,他忍着羞意,故意将腦袋遞了上去。
也不知道狼耳朵是用什麽材質做的,摸起來格外逼真,甚至還能随着池星辭的動作而動,表達喜悅、羞澀、苦惱等心情時,也會或豎或彎,毛茸茸的。
瞿棠本不予理會,然而當手碰到耳朵時,還是忍不住又摸了第二次、第三次。
“還有尾巴。”池星辭問道,“小狼喜歡你池哥哥的尾巴嗎?”
正在瞿棠瘋狂撸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狼王的聲音。
“小狼後?”
瞿棠腰僵直,小心翼翼地問道:“怎、怎麽了?”
他道行還是太輕,在做的都是人精,一下就聽出來了瞿棠語氣裏的不自在。
狼王還以為他被什麽事糾纏上了,面上一沉,先前和狼王說話的人想要上前,卻被狼王斜視地看了他一眼,手一揮。
——那是警告。
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
那人怔了下,頭和尾巴低垂着,走開。
狼王喊道:“小狼後?”
他疾步走到瞿棠面前,問道:“你怎麽了?”
話正說着,池星辭重新躺在瞿棠身上,他雙頰仍泛着潮紅,就連瞿棠都分不清,池星辭到底有沒有罪。
池星辭腦袋枕在瞿棠肩上,手還保持着被瞿棠扶的姿勢,耳朵難受地動了動,嚷嚷道:“我也要看狼後——”
他聲音不大,但已經足夠讓狼王聽到了。
池星辭對上了瞿棠的驚訝的雙眼。
哪怕明明在演戲,池星辭仍會被瞿棠的眼睛所着迷。
那就像是一汪泉水,一片星碎,廣闊無際,看起來波瀾不驚,內裏又藏着不少東西,在熹光之下,波光粼粼地閃爍着它的光。
比太陽還要熾熱,卻又比月亮還要柔和。
不屬于人間,又仿佛觸手可及。
池星辭又添了一句:“狼後,你好漂亮啊。”
池星辭這次真不是故意調戲的。
在他心裏,瞿棠屬于頂好頂好的,他就沒見過別人像小狼這樣,這麽招人疼。
奇怪,他有見過那麽多人嗎?
池星辭遮住眼,生怕再這樣看下去,他會忍不住打破計劃,直接出手将瞿棠搶走。
狼王走上前來,聞到淡淡的酒味,垂眼看去,喝醉的小狼神志不清,就知道在他狼後身上蹭啊蹭。
怪不得小狼後剛剛音調那麽怪異。
狼王笑道:“毛還沒長齊,就知道要媳婦啦?”
瞿棠生怕池星辭會從地上跳起來打人。
但好在,池星辭并沒有,他只是跟不服輸的崽崽似得,直言道:“我長齊了,我就要媳婦。”
“好好好。”狼王對待同族裏還未成年的幼崽狼很有耐心,問道:“那你看上哪個狼了?和我說說呢?”
池星辭思考都沒有思考,脆生生得說道:“狼後。”
他還嫌棄火不夠大,又加了一句:
“我要狼後當我的媳婦。”
所有狼都以為這只小狼是開玩笑。
其實池哥哥是真情實感:D